“怎麽了?”

傅靳遠沒有說話,起身走到樂樂身邊,將他一把抱起,然後又在她驚訝的目光下,把她手裏的勺子拿走。

她和樂樂互相對視了一眼,完全不知道傅靳遠要做什麽。

當他抱著樂樂回到座位上,舀了一口米粥喂到樂樂嘴邊時,宋暖暖才明白了他的意圖。

原來他是要替她照顧樂樂,好讓她安心吃飯,心裏突然湧上一陣暖意。

隻是他喂飯的動作太生疏,樂樂嫌棄的看了他幾眼,指了指勺子中的胡蘿卜和青豆,想讓他都挑走,但傅靳遠停在那裏,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宋暖暖憋著笑看著二人僵持的動作,她從來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做事果斷的傅靳遠竟然還會有這麽幼稚的一麵。

傅靳遠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家夥,上次怎麽沒有發現,他竟然這麽挑食。

“快吃飯。”他想強逼著他把這口粥喝下去,樂樂直接將頭偏向一邊,揚著腦袋,進行無聲的抗議。

他照顧不好樂樂,宋暖暖也不能安心的吃飯。

最終,他敗下陣來,拿起筷子,將勺子裏的胡蘿卜和青豆挑走,樂樂才將這口粥吞下。

“好好吃飯。”

宋暖暖剛夾起一個生煎放到自己嘴邊,就聽到傅靳遠說出這句話。

她眼睛偷偷的注視著他,雖然他現在麵對著樂樂,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句話是同她說的。

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像是平靜湖麵突然襲來一陣春風,溫暖觸動。

宋暖暖低頭淺笑,輕咬一口生煎包,裏麵的湯汁瞬間灌滿口腔,濃香的蟹黃味道在唇齒間來回穿梭。

心情好的時候,連簡單的生煎都覺得更加美味。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身體也因為美食的蠱惑,不由自主的晃動起來。

這些小動作,全部被傅靳遠盡收眼底。

他們相處這麽久以來,宋暖暖行為舉止處處謹慎,他猜這應該和她奶奶嚴格的家教有關。今日這般可愛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甚至感覺,這個樣子才是她原本該有的樣子。

“暖暖。”

“唔——”

專心吃飯的宋暖暖被傅靳遠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生煎包裏滾燙的湯汁全部灑了出來。

傅靳遠趕緊扯過一旁的紙巾,捏住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擦拭著。

“有沒有燙到?”

他緊張的詢問著,絲毫不在意自己手上被沾上的油脂。

“我……我沒事了。”

宋暖暖想到樂樂還在旁邊,她忙擰過頭去,避開傅靳遠的碰觸,從他手中扯過紙巾。

他們剛剛的動作太過曖昧,會教壞小孩子。

胡亂的將自己嘴角,手上的湯汁擦幹淨後,朝傅靳遠問道。

“你剛剛叫我做什麽?”

“哦。”傅靳遠停在空中的手收回,“一會你們去哪?要不要我送你們?”

“不用了,我開了車。”

“一會我和樂樂去趟超市,買些生活用品,晚上給小凡送過去。林帆剛醒,她忙的應該顧不上這些。”

宋暖暖壓著聲音對傅靳遠說著,眼睛還時不時的觀察著樂樂。

雖然樂樂年紀小,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能聽懂的。見他臉上沾滿了米粒,宋暖暖朝他招了招手,拿起紙巾將他的小臉擦幹淨。

“樂樂,吃好了嗎?”

他重重的點頭,又重新恢複了活力。

“那我們準備出發。”

宋暖暖幫樂樂穿好外套,拿好東西,同傅靳遠道別後出門。

“暖暖,要不還是我送你吧,你帶著樂樂開車不太方便。”

傅靳遠追出來,繼續堅持的說道,畢竟他們今天一別後,要等到明天晚上才可以再見麵。

宋暖暖似乎沒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她安撫性的拍了拍傅靳遠的胳膊,“放心,我可以。”

說完後,牽著樂樂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在原地的傅靳遠,被她逐漸遠離的背影氣笑,他輕歎口氣搖搖頭,他的妻子好像有點太不解風情了。

目視著宋暖暖上車離開後,他才邁著步子重新回到鼎華集團。

“傅總,向律師在辦公室等您。”

剛走電梯門口走出來,蘭姐便迎了上來。

傅靳遠低沉的“嗯”了一聲,快步朝辦公室走去。

“傅總,法院的通知書下來了。”向律師見到傅靳遠的身影,立馬跟上他的步伐。“三天後開庭,我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贏。”

傅靳遠突然停住腳步,看了他一眼,將右手伸到他麵前,食指勾了勾接過文書。

向律師立馬明白了什麽意思,他從公文包裏將文書和材料全部拿出來。

“傅總,這是全部的資料。”

傅靳遠接過,仔細的瀏覽著。

片刻後,他抬起幽暗的眼睛,再次看向向律師。

“向律師,都是你是雲市最好的律師。”向律師被傅靳遠突如其來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他剛要回應,耳邊又傳來傅靳遠的聲音。

“這麽清楚的證據,向律師怎麽才有八成的信心?”

他的聲音沉悶又有些戲謔,語速是不緊不慢,聽到向律師耳朵裏卻像是最後通牒。

“我要這個案子有十足的把握贏!”

最後一聲讓向律師身體不由的一陣顫抖,“好的,傅總。”他連忙應下,不敢有一絲猶豫。

直到向律師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視線。

麵對宋暖暖的事情,他一直都是認真仔細,不會忽視任何一個地方,也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

隨著傅靳遠話音落下,蘭姐提著一個紙袋從外麵走了進來。

“傅總,這個有位姑娘讓我轉交給您。”

聞言,傅靳遠揉著額頭的動作停住,他悠悠的抬起頭,發出冰冷的詢問。

“誰?”

看著他眉心擰起的不悅,蘭姐提著紙袋的手緊了緊,她回憶著剛剛前台將袋子交給她時轉達給她的話語。

“是一位姑娘,好像姓沐。”

蘭姐努力的想著那個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印象,看到手上的袋子,她突然想到什麽,將其放到傅靳遠桌上。

“她說,您看到裏麵的東西就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