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傅靳遠不在家,她竟然忘記拿換洗的衣服了。

宋暖暖的心裏懊惱著,胳膊緊緊夾住身上鬆鬆垮垮的浴巾,快步朝臥室走去。

剛走到門口,宋暖暖聽到身後傳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眼神立馬警覺起來,猛地朝後看去,在看到傅靳遠後,瞪大眼睛。

他不是回公司了嗎?

看著傅靳遠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慢慢向下劃走,宋暖暖猛然想起自己現在衣著寸縷。

宋暖暖的手緊緊的拉著胸口處的浴巾,另一隻手快速轉動把手。

“對不起。”

“嘭——”

傅靳遠的道歉聲和宋暖暖的關門上同時響起,她躲在門後麵大口的呼吸,胸口不斷地起伏著。

傅靳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他有沒有……

宋暖暖緩緩的低下頭,驚恐的眼神一路向下,看到自己大片的肌膚暴露在外麵後,她趕緊跑到衣櫥,從裏麵翻出家居服換上。

動作太快,碰到了還未痊愈的傷口,宋暖暖倒吸了一口冷氣。

突然敲門聲響起,“暖暖,需要我把你擦藥嗎?”

宋暖暖心頭一顫,不知為何,剛剛的情景又在腦海中重現。

“不……不用了,我已經……已經擦完了。”

宋暖暖強作鎮定的編造著借口,胸口處那裏狂跳不止的心髒卻出賣了她。

“暖暖,你先把門打開。”

傅靳遠聲音再次響起,她還想拒絕卻不知再找什麽合適的理由,隻能極力平複情緒,聽從他的指令。

再次看到他的瞬間,宋暖暖原本控製住的慌亂再次在眼中浮現。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宋暖暖視線移開,隨意的扯著話題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快進去,我先幫你擦藥。”

“不用,我已經擦完……”

直到看到他將手上未拆封的藥膏揚起,她才中止未說完的謊話。

跟在傅靳遠身後,坐到他拖過來的椅子上,聽從他的指揮,將衣服解開,露出大半個後背。

她的傷除了臉上、脖子上、胳膊上的幾處,其他的都集中在後背上了。

從後背處傳來的冰涼感引得她一陣戰栗,她不自覺的挺了挺腰肢,拉開與傅靳遠指尖的距離。

“暖暖,別動。”

這句話就像是遙控器上的暫停鍵,立馬止住了宋暖暖前進的動作。

“還疼嗎?”

她聽著傅靳遠的聲音有些哽咽,倒是比平時更加溫柔,她忍不住回身看他,才發現他看著她傷口的瞳孔,在不停顫抖。

“抹上藥就不疼了。”

傅靳遠將背部的最後一處傷口擦完,幫她把衣服拉上。視線落到她脖子上時,才發現那裏傷的更重。宋暖暖細長的天鵝頸上有一深一淺的兩個暗紅色的手印。

他一把抓住她想要遮擋的手,撩開擋在那裏的發絲,大片的淤青暴露在他眸中。

這麽多傷口,可想而知,當時想要侵犯她的人,下手有多重。

傅靳遠眉頭緊蹙,雙眼猩紅,在他手中的藥瓶已經變成了其他的形狀。

“真的不疼了,過幾天就好了。”

聽到宋暖暖的聲音,傅靳遠才壓下心中的怒火,擰開藥品繼續給她上藥。

“傅靳遠,我以後再也不去酒吧了。”

看著傅靳遠鐵青的臉,宋暖暖以為他是在生她的氣。

“因為這件事情?”

見她點頭,傅靳遠未再回應,仔細的將她最後一處傷口擦完,貼心的幫她把衣服拉上,一切都處理好後,轉而捧起她的臉,注視著她的眼睛。

“暖暖,記住不要因為他們的過錯,而逼迫自己削減放鬆的場所。”

“如果以後你想去,我很願意陪你。”

“懂了嗎?”

她看著他,順從的點點頭。不知為什麽,她感覺傅靳遠的眼睛中像是黑洞一樣,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視線沿著他英挺的鼻子往下滑,落到了那張微張的薄唇上。

她記得聽洛紫妍說過,薄唇的男人做事堅決果斷最是薄涼,但是傅靳遠好像是個例,他不僅溫柔細膩還謙和有禮。

窗外的夕陽透過半掩的紗簾打到他的唇上,像是等待被采擷的櫻桃,宋暖暖不禁看入了神,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前傾。

“咕——咕——”

肚子發出的抗議聲叫停了宋暖暖前進的動作也將她拉回現實。

她剛剛在幹什麽?她竟然想吻他!

“餓了?”

“我去給你做飯。”

等傅靳遠走後,她才想起來害羞,懊惱自己剛剛的莽撞。

走出臥室的傅靳遠也不再壓製自己的情緒,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好看的笑容。又朝身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灼熱的視線仿佛要將門板看穿,許久後才朝廚房走去。

他知道宋暖暖剛剛要幹什麽,但是他卻不想打斷她的動作。

心裏的擔憂正在慢慢消失,某個想法也漸漸的確定了。

“我來幫你吧。”

調整好情緒的宋暖暖剛走出門就看到在廚房手忙腳亂的傅靳遠。她接過他手裏的鍋鏟,動作熟練的翻攪著鍋裏的蔬菜,一會拿起不同的調料撒到裏麵,隨著她翻動,一陣陣香氣傳入傅靳遠的鼻腔。

他站在身後默默的看著她,每次宋暖暖做菜的時候,他總會被吸引,此時她身上散發的魅力是平時沒有的。

“暖暖,你怎麽學會做飯的?”

看著她熟練的顛勺動作,傅靳遠忍不住發問,她煮菜的嫻熟程度絕不是近幾年才學會的。

“嗯……”她仰起頭,眼珠在向上滑動,看起來是在認真思考,“好像是中學的時候吧。”

“中學?”

那麽小,他那時放學還在和同學商量去哪打球。

宋暖暖將灶火熄滅,盛菜的時候似是碰到手腕上的傷口,秀眉蹙出不適,傅靳遠從驚訝中回過神,連忙接過,替她完成後續的工作。

“當時媽媽身體不太好,每次做飯被廚房裏的油煙熏得要咳好久,我放學回來都會先去廚房幫忙,久而久之就學會了。”

傅靳遠“哦”了一聲,看著她乖巧吃飯的樣子竟然有些心疼。

她心思細膩,小心翼翼照顧好每一個人,卻唯獨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