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心?伊小雨想了好久,才從枯人給自己的十二閣主資料中想起這個人,從資料和照片上看,雙心是一個身材矮小病怏怏的小孩子。
“跟我和魔星共同推理出來的差不多啊,估計雙心早就完全看破這些了。”霜俊傑沒有理會伊小雨,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我們的推理沒錯,枯人讓你來到我這是為了讓你知道蕭南火究竟是什麽人,並且會利用我的同情心讓來我教你愈咒或者醫術,枯人的最終目的恐怕是——”
“等等,蕭南火難道說不是月士?”伊小雨不關心枯人是否利用她,她隻關心蕭南火在哪。
“他是月士,隻是背叛我們的月士罷了,”霜俊傑沒有在意伊小雨打斷他,但他將話題再一次轉了回來,“他是不是這麽告訴你們,那群奇怪的阱、意界人甚至羽者都是我們的一個分支,月界其實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
霜俊傑說完立馬盯著伊小雨的臉,伊小雨聽完這句話表情在那麽一刹那有著微妙的變化,是吃驚的反應。
“你不用回答了,從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霜俊傑半睜著眼,說。
好恐怖的推理能力。伊小雨徹底折服了,萬分吃驚,盯著眼前的男生。
“隻可惜我到現在才全部推理出來,我和魔星看來又輸給雙心那家夥了,”霜俊傑站起身來,冰冷的語氣裏有一絲無奈和不甘,他看了眼仍坐在地麵上的伊小雨,脫下他的閣主大衣,披在伊小雨身上,說,“月界晚上可是很冷的,別著涼了。”
伊小雨臉上泛起紅暈,心想:閣主級並不像枯人所說的那麽凶神惡煞啊。
“我接下來就告訴你枯人的真正陰謀吧,但在此之前——”
霜俊傑忽然對伊小雨的雙手一指,她的雙手被封咒緊緊捆綁住。
“在此之前,我得先將你正式逮捕。”
伊小雨絲毫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斯文柔弱的男生竟說動手就動手,她抬起頭,怒視著霜俊傑,誰料霜俊傑避過她的眼神,抬頭看著月亮,低沉說道:“看見那月亮了嗎?你就不好奇為何在月界也能看見太陽和月亮嗎?”
伊小雨沒想到霜俊傑會問出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她確實也感到困惑,自她來到月界魄區那一刻起,聽高清揚描述過月界的格局後,她就覺得很奇怪:這跟地球不一樣,不是一個球形狀可以互通的次元,這似乎就是一塊巨大的平地,向四周無限延伸,這裏的太陽和月球竟也會東升西落,夜晚與白天仍在規律交替著。
“你看見的星空真的存在嗎?”霜俊傑看出她的疑惑,問,“也可以這麽問,你看見的真相就是真相嗎?”
伊小雨有些頭疼,聽不懂霜俊傑的話。她放棄了掙紮,知道掙紮也逃脫不了,而且直覺告訴她霜俊傑絕不像蕭南火那麽殘忍,雖然他們在冷淡上確實有那麽一些相似。
“你到底想說什麽。”伊小雨低下頭。
“月界的太陽、月亮以及星空都是魄源形成的,但它們存在了多少年和人界所謂宇宙誕生之前又是什麽一樣是未解之謎……魄區向外延伸最遠可以到哪裏,和宇宙有多大,都是讓人頭疼的問題,如果它們都有邊界,那邊界外又是什麽呢?”霜俊傑望著黑暗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語,忽然,他又將話語轉向伊小雨,“說遠了。這些就和枯人和你說的話一樣,你聽見的甚至你親眼所見的,都不是真實的。”
“不是真實的?”
伊小雨早就在困惑了——枯人為何會允許她與江蕭蕭這樣修煉沒多久的人類來到月界,她們不像章一澤和紀小季有著那麽多年的功底,也不像路遠寒有著潛在驚人的魄源。
不過,那段時間,她的內心已被仇恨充斥了,根本無暇去思考枯人的目的。
“明日就是七月閣的月閣報告了,你被關在我的牢中至少比在其他人那裏要安全的多,”霜俊傑彎下身,將已被捆綁的伊小雨扶起來,聲線冰冷又無比溫柔,“月界,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伊小雨皺著眉,她對這個閣主其實還未徹底放心。
“那麽,就讓我告訴你枯人的目的吧。”
……
十二月閣附近。
章一澤雖說想趕上單靈問清楚,但在月界的他明顯感覺到不適。自他從一月閣出來後,就開始決定獨自行動,不再跟著單靈,因為他已經開始懷疑枯人了。
他此時經過十二月閣,發現了一件讓他非常在意的事情。
當時在一月閣時,明明已有了不少巡邏的月士,可這個月閣竟然連門口都沒有人,太奇怪了。
章一澤仔細回想著枯人給自己的材料,十二月閣的閣主是魔星,傳聞中的月界咒術第一,四位新晉閣主之一,魔星咒術強到甚至覺得用劍或者魄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他更在意的事情是——當時月界血洗人界時,究竟是誰從蕭南火手中救回了自己。章一澤記得是一名月士救得他,魄源絕對是閣主級,他不明白,為何同為月士的蕭南火和那個家夥會互相戰鬥。
從之後枯人給的資料中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現任二月閣閣主霜俊傑。
在修煉過程中,章一澤問過紀小季他在墓場時的戰況。紀小季說他隻記得高清揚與眾多通阱惡戰,隨後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印象中高清揚當時似乎快被阱海戰術擊敗了。
他唯一記得起來時治療自己的愈咒是從未見過的高等愈咒,並不像高清揚釋放的。
如果說枯人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假話,救出他們的根本不是枯人一眾,而是另一批自己不知道的高手。那可不可以大膽地做假設——這些人其實是月界的真正閣主們。
章一澤從最開始就困惑,雖說他從小就仇視月界,可他從父親口中也清楚月界是極度反感阱、羽者和意界人的,為何之前攻擊大家的“閣主們”全是這些奇怪的種族。
枯人雖說這是月界的一個分支軍隊,但這一切都太反常了,也許騙對月界一無所知的路遠寒可以,可想騙從小進行羽者訓練的章一澤就不太可能了。
章一澤望著反常的十二月月閣,他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假設,如果說給紀小季治療的人是咒術高手魔星,所有問題也許會迎刃而解了,那麽何不闖入其中一探究竟,說不定一切困惑都能得到解答。
當章一澤剛進入閣內,便發現入口已被看不見的封咒給封住,他感覺到自己的周圍似乎被設置了無數咒術,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觸發——這是多麽恐怖的實力才能做到的。
“歡迎來到我的魔幻世界,尊敬的但我不太歡迎的羽者先生。”
從空中飄下一個華麗木製座椅,一位身高身材都適中的淺棕色頭發男生坐在中間,手握一杯紅酒,臉上帶著時有時無的壞壞笑容,“別介意,我不歡迎不是因為你的種族,隻是因為你不是女生。”
他就是……魔星。章一澤做好備戰準備,釋放出零雪鞭。
“不要嚐試動手哦。”魔星從木椅上跳下來,將杯子放在空中,而杯子竟沒有落入地麵,他張開嘴,紅酒緩緩飛入他的口中。
“馨潔,備一桌西餐,選上等紅酒,畢竟是來自人界的羽者,我也不能讓顯得太落伍和寒酸啊。”
隻不過一瞬間,魔星的麵前便擺好了餐桌,上麵放了三副刀叉,魔星的閣主大衣竟變成了黑色修身西裝,此時的魔星和人界那些年輕有為的商業精英沒什麽區別。
“你也看見了,在這種環境裏動手多不好——不是在質疑你實力啦,這麽優雅的氛圍你舍得打打殺殺嗎?”魔星讓一旁的張馨潔坐下,柔聲道,“並且這裏有如此美麗動人且優雅大方的女士在,那些暴力的東西還是不適合在馨潔麵前表現的。”
章一澤皺著眉,看了一眼坐在魔星旁邊的女子,紮著辮子,齊劉海,表情略顯淡漠又有一股高雅氣質,麵容雖比不上江蕭蕭那般精致,也絕對稱得上漂亮,她的感覺更像是……人界的那種職業女性。
不過,絕不能小瞧,她身上魄源的強度和剛才在一月閣見識的樓靈差不多,說不定也是一位副閣主。
章一澤倒也大方,沒有做過多考慮,收起鞭子,變回書簽放回筆記本,走到桌前緩緩坐下。
“這就對了嘛,”魔星看著眼前的少年,露出滿意的笑容,“我有聽俊傑提起過你,一位前途光明的羽者,說不定能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終階羽者。”
“你口中的俊傑……是二月月閣閣主霜俊傑嗎?”章一澤忽然問道。
“嗬……看來枯人對月界現在的閣主趨勢非常了解啊,”魔星收起笑容,又輕抿了一口紅酒,緩緩說道,“霜俊傑,可是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救命恩人啊。”
果然如此,章一澤的眉頭越皺越緊。
“那麽,紀小季就是被你所救了?”章一澤冷不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