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血光之災後

“回……回四皇子妃,四皇子是問關於、關於奴婢做的手套的事。”白倩急中生智,終於想出了個司馬麟那天找她去朝陽宮的說詞。

“哼,問了你近兩個時辰?”阮麗娟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哦,這個……”白倩被噎得沒了應對之詞。

“你多大了?”阮麗娟邊問邊上前抬起了白倩的下巴。

“回四皇子妃,奴婢今年十四。”壓住心裏的惱怒,白倩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和。

“真是個美人胚子,才十四就會勾人了。”阮麗娟邊說邊將帶在手指上長長的護甲劃上了白倩的臉。

“啊!”看著阮麗娟臉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白倩心裏立刻毛了起來,身體還沒作出反映,臉上已是刺痛一片。

“哼哼,烏鴉永遠都別想變成鳳凰”甩下句告誡的話,阮麗娟趾高氣昂地領著小清走了。

白倩用手巾輕輕按了下左臉,揭下一看,淺色的巾子上已印上了絲絲縷縷的淡紅色。出血了她是想讓我破像這四皇子妃可比秦府的柳姨娘厲害多了,臉上對你笑著、手裏就下了狠手。

我ss你的白倩在心裏狠狠罵道。

看阮麗娟已經走遠,白倩迎著往來宮女、太監們異樣的目光回了興陽宮。因為中間給白虎小貓做保暖衣耽擱了幾天,怕德妃等著要襪子,所以白倩在又鉤了男襪、女襪各一對後就趕著給德妃送過去。說起來,白倩的運氣還真是背:住進興陽宮後第一次出外,就遭了血光之災。

“小丫頭,小丫頭。”司馬澈在屋外邊拍門邊喊道。

聞聲,斜靠在榻上的白倩動也沒動,隻是很懈怠地問:“五皇子有事嗎?”。

任由自己被別人欺負,自己不但不能反抗還沒處去評理,這樣的感覺再次重重打擊了白倩。她心想:無怪乎古今中外,多少人不惜最後生命隕落也要爭當人上人,說不定很多人為做人上人的初衷就僅是不再受人欺負而已。

“開門、開門。”司馬澈繼續邊拍門邊喊道。

“小丫頭……你臉怎麽了?”司馬澈本是興衝衝的,但在見了白倩敷了厚厚藥膏的臉後,立刻驚訝地問起來。

“沒什麽,五皇子有什麽事嗎?”站在打開的門邊,白倩有些冷淡地問。她正處於心情憋屈窩火的狀態,實在沒多餘的情緒去扮演一個地位低下的丫鬟。

白倩眼含冷漠、表情淡然的態度讓司馬澈愣了一下,他心裏忽然有了種白倩象是換了個人的感覺。司馬澈沒計較白倩身上突然出現的銳氣,他隻是盯著白倩的臉沉聲問:“誰幹的?”雖然白倩的臉上已抹了藥膏,但被護甲劃出的傷口依舊隱隱可見。

“四皇子妃。”白倩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四嫂……你等著,我去找她要個說法。”說完,司馬澈風風火火地就轉身象院外衝去。

“五皇子……”司馬澈都衝到院口了,白倩才回過神,再想喊司馬澈已來不及了。

“四哥,叫四嫂出來,我有事要問她。”在朝陽宮一見到司馬麟,司馬澈便開口要求道。

“哦,你找她做什麽?”見司馬澈臉色不悅,司馬麟順口問道。

“她把我宮裏丫頭的臉抓破了。”司馬澈氣休休地說道。

“噗嗤”司馬麟笑了起來。“五弟,我當什麽大事呢一個丫頭,你四嫂打了就打了吧,四哥在這給你陪不是了。”司馬麟笑著給司馬澈拱了拱手。“德福,呆會送兩瓶上好的外傷藥過興陽宮去。”

“四哥,你別護著四嫂,我就要問下她,肖逍惹著她什麽了,她下手那麽狠。”司馬澈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肖逍,那個會做手套的丫頭?!被你四嫂打了?”司馬麟有些不確定地向司馬澈求證道。

“嗯,肖逍的臉都被劃破了。”司馬澈冷哼道。

“德福傳禦醫去興陽宮,五弟,我跟你過去看看。”司馬麟邊說就邊朝屋外走去。

“我要問四嫂……”司馬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馬麟的“先看看你的丫頭,回頭再找你四嫂要說法。”的話給打斷了。

“肖逍開門”白倩正靠在榻上胡思亂想,司馬澈就又在門外喊了起來。

“五皇子有事嗎?”白倩仍舊動也不動地問。

“快開門,四皇子過來看你了。”

聞言,白倩立刻在心裏驚詫道:司馬麟怎麽來了

“奴婢見過四皇子、五皇子。”開門後,白倩規矩地向兩人行禮道。

進屋後的司馬澈使勁盯著白倩看了看,他覺得白倩跟剛才比,似乎又換了個人,換成以前的樣兒了。

司馬麟也緊盯著白倩的臉,越看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受不了兩人炯炯的目光,白倩不得不低下頭、垂下了眼皮。

“怎麽回事?”司馬麟平聲問。其實他心裏已猜到了幾分,阮麗娟一定是因為他要選側妃而將不滿撒到了白倩身上。

“沒、沒怎麽回事。”白倩不知該如何回答司馬麟的問話,隻得小聲敷衍道。劃破她臉的人可是堂堂四皇子妃,弄死你個小丫頭都不犯法,現在隻是劃了你的臉,你又能說什麽呢難道司馬麟真能回去將四皇子妃打一頓?用腳指頭想,那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好說的。

“肖逍說啊,四皇子都在這了。要不明天小表哥回來,我怎麽跟她解釋你被欺負了的事。”司馬澈催促道。秦燁昨天跟他說今天要出宮的時候,還囑咐他別讓他宮裏的人欺負了肖逍,他當時可是滿不在乎的,還笑話秦燁懂得心疼人了。不想秦燁前腳才出宮,後腳肖逍就被四皇子妃劃破了臉。看看肖逍臉上在藥膏下還隱隱可見的傷痕,那種程度的劃傷,絕不是指甲能造成的。肖逍若是因此破相了,他這五皇子的臉麵可是不好看的。

“說了,四皇子妃能怎樣?”白倩抬起頭,語氣平和地問。

司馬麟、司馬澈都沒料到白倩會有此一問,誰都沒作答。因為他們心裏清楚,四皇子妃什麽樣的怎樣都不會有,她以後依舊可以再劃破白倩以及其他宮女的臉。

“你今天為什麽出興陽宮?”司馬麟先打破了屋裏的安靜。

“送鉤好的襪子去蕊祥宮。”白倩心裏冷笑著、麵上卻表情平靜地答道。

“為什麽不讓人送?”司馬麟接著問。他沒想到白倩出興陽宮就為了去蕊祥宮送襪子。

“奴婢是個丫頭,哪有資格差遣別人。”白倩的語氣裏有了隱隱的自嘲。

“喔,呆會我就給你指派兩個聽你差遣的人。”司馬澈連忙插嘴道。

其實司馬澈是安排有人供秦燁差遣的,但白倩覺得自己也是個被人差遣的丫頭,怎好依仗秦燁的身份去差遣他人加上送襪子去蕊祥宮不過是件跑趟腿的小事,所以白倩才自個兒出了興陽宮去蕊祥宮送襪子的。

“回四皇子、五皇子,這位姑娘的傷並無性命之憂,不過傷在臉上,恐以後留下印痕。”被召來的禦醫恭緊地說道。

“給我開最好的去疤藥。”司馬麟吩咐道,語氣裏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呃……”禦醫有些遲疑。這禦醫一看白倩的裝扮就知其是個品級低下的宮女,而那最好的去疤藥可是價格不菲,他當然不敢給白倩開那藥了。

“哦什麽哦,記在本皇子名下即可。記得,一定要最好的去疤藥,她臉上若是留了一點兒疤,本皇子為你試問。”司馬澈嚇唬到。

“是,下官一定盡力。”預醫再不敢怠慢,忙去一旁開起了藥方。

“德慶,送禦醫出興陽宮,順便將禦醫開的藥取回來。”見禦醫放下筆,司馬澈便對自己的貼身太監吩咐起來。

“謝四皇子、五皇子。”禦醫走後,白倩很誠心地向司馬麟、司馬澈道了謝。不管怎樣,兩位皇子親自過問了她的傷情、還壓著禦醫開了最好的去疤藥,這已是夠抬舉她一個丫頭的了。

“好生歇著。”司馬麟說完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四哥,我跟你回朝陽宮。”司馬澈跟著司馬麟也向屋外走去。

“還跟我回朝陽宮做什麽?”已走到門口的司馬麟停下腳問。

“管四嫂要說法,不然明天我小表哥回來,我怎麽跟他交代。”司馬澈梗著脖子說道。

“明天我給你說法。”司馬麟說完便拉開門,大步朝院外走去。

“五皇子”白倩怕司馬澈還要跟,忙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怎麽把四皇子妃惹惱的?她平時雖有些跋扈,但也沒聽說她如何淩虐太監、宮女的”司馬澈轉身看著白倩,邊說邊搖起了頭。

“她心情不好,把氣灑到我身上了。”白倩很無奈地說道。

“喔,她那麽大氣啊,無緣無故就把氣灑到了你身上?”緊緊盯住白倩的眼睛,司馬澈語含深意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遇到四皇子妃時,她非常不高興。”白倩被司馬澈盯得心虛起來,不由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