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境況勘憂
“肖逍,明早我要出宮,後天才能回來。”司馬澈走後,秦燁對白倩說道。
“喔……公子您該不是想去取那……”停下手裏的鉤活,白倩若有所悟道。
“嗯”秦燁應得很痛快。
“會死很多人嗎?”想到五皇子將那讓李將軍一家失去性命、能證明宰相是金朝奸細的證據交給皇上後可能引發的一係列朝廷動蕩,白倩不由吸了口冷氣。
“五皇子還不知道這事。”
“哦”秦燁打算做什麽?該不是就隻為看看那東西什麽樣兒吧白倩心裏琢磨道。
“你不是說你爹的那個同伴有可能知道那東西的藏處麽,萬一東西被他拿去了,我們心裏也好有個數。”。秦燁解釋道。“對了,在百花園被殺的那個男子叫劉三,原是東宮的一名雜役,太子圍獵的前一天因與管事太監發生口角而被趕出了皇宮。”秦燁接著說。
“喔,太子*裏的人宮裏不都是太監嗎?”回想起自己有生以來頭一次聽床跟的經曆,白倩不由將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宮裏都是太監,那我是什麽?”秦燁邊沒好氣地說邊狠瞪了白倩一眼。
“您是五皇子的表哥,當然不會做太監。”白倩小聲嘟囔道。
“皇宮分內宮與外宮,隻有內宮才不允許除皇上以外的男子住留。皇子*裏也分內廷與外廷,那劉三就是在東宮的外廷裏做雜役的。”秦燁很耐心地做著解釋。
“那公子您又住在興陽宮的內廷裏,這合規矩嗎?”白倩困惑地問。
“不是還沒五皇子妃麽若是五皇子大婚了,公子我當然不會住在興陽宮的內廷裏了。”秦燁臉上明明白白顯出了你怎麽連這些都不懂的神情。我就是不懂啊白倩在心裏為自己申辯道。她在前世所接收到的關於古代皇宮的信息都是說男性隻有成為了太監才可進皇宮裏做事。
“肖逍,以後你要加倍小心,我覺得劉三被殺背後一定隱藏著很重要的秘密。你恰巧就在現場,在劉三那事沒出結果前,你要特別小心。不過你也別太緊張,現在我也進宮了,我會保護你的。”通過司馬澈獲知劉三的身份後,秦燁心裏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子的死可能有蹊蹺,由此他還聯想到了肖逍前幾天中毒的事,他開始不確定給肖逍下毒的人的幕後到底是不是宰相蘇雅緋了。
“公子懷疑太子……?”白倩緊盯著秦燁的臉問。聽說劉三是太子*裏的雜役,且剛好就在太子行獵的前一天離開了皇宮,白倩心裏的第一反映也是太子的死有問題,可她不敢往深裏想。有一個宰相對她不懷好意她就夠危險了,如果再因劉三的事多出了個皇子對她也不懷好意,她真的就別再做拿著她賺來的錢好好享受古代生活的美夢了。
“總之,在宮裏凡事小心些沒錯。公子我不是也在麽。”見白倩滿眼驚懼,秦燁有些於心不忍,拍拍白倩的肩頭,開口寬慰道。
朝陽宮:“回四皇子,太子妃確實瘋了。”德福向司馬麟稟報道。
“什麽症狀?”司馬麟頭也沒抬地問道。
“時哭時笑,還說胡話。”
“還認識人嗎?”
“嗯,這個……小的派人再去打聽。”德福行了個禮正欲朝外走,“不用了。”司馬麟喊住了德福。
“是”德福立刻站住了腳。
“四皇子妃看過禮單了嗎?”司馬麟放下筆,揉了揉眼睛問。
“看過了”德福小聲答。
“說什麽了沒?”
“說了。”德福的聲音又小了些。
“說什麽了?”看德福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司馬麟不禁蹙了蹙眉。
“四皇子妃說,說四皇子沒、沒誠意。”德福慢吞吞地答道。
“哼”司馬麟撇了撇嘴。當初司馬麟選四皇子妃時,恰逢司馬瑞選側妃。司馬麟看中的本是工部上書侍郎周鋼之嫡女周雨瑩。此女不僅相貌清麗,文采更是了得,一看就知是個賢雅之人。讓司馬麟意外的是,蘇雅緋竟極力遊說他與三皇子爭搶軟平宵的庶女阮麗娟。司馬麟不喜歡阮麗娟不是因為阮麗娟是庶出,也不是阮麗娟不漂亮,而是阮麗娟眼中那抹藏不住的潑辣與傲慢。阮平宵官拜安平將軍—掌管負責保護京城的五萬禦林軍。從某種意義上說,皇子中誰取了阮平宵的女兒,誰就抓住了掌控京城局勢的要是。就是從那時起,司馬麟才察覺了蘇雅緋欲將他推上皇位的心思,也是從那時起,司馬麟的心裏對那個能俯瞰天下的位置有了憧憬。
為了能取到阮麗娟,司馬麟可是跟司馬瑞在暗處較了不少的勁。自從有了蘇雅緋欲輔佐他登上皇位的發現,司馬麟便對朝事格外用心起來。漸漸地,司馬麟吃驚的察覺:蘇雅緋似乎早在很多年前就開始為將他推上皇位而布局。可司馬麟很清楚,他跟蘇雅緋其實沒有任何的血原關係。他母妃就是蘇雅緋當初在古日的邊陲小鎮花錢買的丫頭,並不是蘇雅緋對外宣稱的親表妹,那麽蘇雅緋因何會為他的前途處心積慮許多年?想起蘇雅緋做官前曾是位遊走金朝與古日的商人,司馬麟便對蘇雅緋的身份起了懷疑。
“小姐、小姐,四皇子讓德福公公又送禮單過來了。”阮麗娟正趴在榻上抹眼淚,貼身侍女小清走到床邊象她輕聲稟告道。
“不看”阮麗娟邊抽咽邊賭氣地說。
“小姐,看看吧,興許這是四皇子親自寫的禮單呢”小清勸道。
“嗯,讓她近來。”
“見過四皇子妃,這是四皇子讓小的交給四皇子妃的禮單。”德福麵帶笑容地說道。
“嗯。”看過禮單,阮麗娟沒說話隻是用鼻子嗯了一聲。
“稟四皇子妃,這禮單可是剛才四皇子親自寫的。”
“知道了。還有事嗎?沒事就退下。”阮麗娟雖然口上冷淡,但眼裏卻已有了得意之色。
“回四皇子妃,四皇子請四皇子妃早些歇息,今個要看的奏折太多,四皇子就不過來打擾四皇子妃了。”德福畢恭畢敬地說道。
“哼,怕不是今個要看的奏折太多吧”阮麗娟眼裏射出了兩道冷光。
“小的不敢說謊,四皇子妃明查。”德福仍舊畢恭畢敬地說道。
“哼,下去吧。”德福是司馬麟的貼身大太監,所以阮麗娟對德福並不敢太為難。
“小清,你去打聽下這兩晚是誰在殿下書房裏當職?”德福走後,阮麗娟生了陣悶氣才對小清吩咐道。
一刻工夫不到,去外打聽的小清回來了,帶些小心地向阮麗娟回稟道:“小姐,打聽到了,昨晚、今晚都是玉蓮那丫頭在書房侍候。”
“嗯,果真是那賤人。”阮麗娟眼裏竄起了兩束熊熊的火苗。獨自躺在上等紫檀木製成的寬大寢床上,阮麗娟腦裏盡是司馬麟摟著玉蓮親熱的情景。司馬麟有四、五個通房丫頭,其中玉蓮是最具姿色的。想想自己當四皇子妃已近兩年,卻一無所出,阮麗娟更火了,她直接將根由歸到了玉蓮和其他幾個天天繞在司馬麟身邊的通房丫頭身上。
十一月二九日上午正辰時過,喜顏宮:
“母妃,妾身與四皇子成婚還沒滿兩年”來給淑妃請安的阮麗娟在聽到淑妃說將給司馬麟挑選兩名側妃後,白著臉說道。按古日朝律法:男子十八、女子十五方可婚嫁。在未取正妻前,男子一律不得納小,。隻有取妻滿兩年或所取的妻已生子,男子才可納小。
“你急什麽,側妃當然是等你與麟兒成婚滿兩年才進朝陽宮。正趕五皇子到了選五皇子妃的年紀,皇後便說一塊兒辦了。”淑妃瞟了眼渾身象是乍了毛般的阮麗娟,涼涼地說道。
和所有母親一樣,淑妃在司馬麟成婚後就開始盼著抱孫子,可等來等去,阮麗娟的肚子就是沒動靜。眼看司馬麟過了年就到若冠之年了,淑妃心裏對阮麗娟那不爭氣的肚子不是沒有怨言的。
進喜顏宮前,軟麗娟本還想著司馬麟昨天晚膳時的囑咐,多陪淑妃一會,哪想淑妃竟跟她說起了給司馬麟選側妃的事。阮麗娟哪還有繼續陪淑妃鬧嗑的心情,敷衍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昨晚本就生了一宿悶氣,剛又聽淑妃說要給司馬麟選側妃,阮麗娟現在的心裏真是火燒火燎的。暖轎還沒進鸞園,阮麗娟覺得轎裏實在憋悶,變幹脆領著小清棄轎步行起來。好巧不巧,主奴倆剛拐進鸞園,就遇到了正往鸞園外走的白倩。
“你到鸞園來做什麽?”不等白倩上前行禮,阮麗娟就質問起來。
“回四皇子妃,奴婢現居興陽宮。”一瞧臉色就知阮麗娟正氣不順呢,白倩加著小心,規矩地答道。
“哦,那前些天四皇子找你做什麽?”阮麗娟板著臉繼續問。
“四皇子……找奴婢……”
“說”見白倩回答的慢吞吞,阮麗娟不由就拔高了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