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劉三之死
“哦,查出是何人所為?”聽了李譽的稟報,司馬麟語氣有些急切地追問道。
“回四皇子,應是一名女子所為。據當時和劉三在一起的青樓女子說,有一名送茶點的女子進了屋,並點了她的昏穴。但那女子長什麽樣,青樓女子卻說不確切。可蹊蹺的是,當時屋裏居然還有另外一名女子。據青樓老鴇交代,一名十三、四的小姑娘在劉三與青樓女子進屋後穿著那屋裏專給客人預備的男裝出了青樓。”李譽簡單明了地答道。
“老鴇可看清那另一名女子的模樣?”司馬麟眼神冷烈地問。
“回四皇子,那老鴇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樣,且那女子的身份也查清了。據小人從霞雲縣衙探聽來的消息:那女子竟是京城秦府裏的一個丫頭。”
“哦”京城秦府,難道這事跟五皇子有關?司馬麟心裏驚訝不已。
“回四皇子,小的查過那丫頭,那丫頭根本不會武功,不可能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快速殺死有些功夫底子的劉三。況且那丫頭是在劉三之前進到那屋裏的。小的推斷那丫頭一定看到了劉三被殺的經過,害怕攤上人命官司,待殺人女子離開後她也匆忙離開了。至於她為什麽會在劉三之前進到那屋裏以及為什麽要穿事發屋裏的衣服,小的卻想不明白。”李譽繼續說道。
“你查的那丫頭什麽底細,她真不會武功?”司馬麟想了想後才問。
“嗯,那丫頭是個官奴,五月裏才被秦府買去……”
“慢著,你說的那丫頭叫什麽名字?”司馬麟很突兀地打斷了李譽的敘述。
“回四皇子,那丫頭叫肖逍,是原盤州府總捕頭的獨女。”盡管有些奇怪司馬麟的反應,但李譽還是恭敬地答道。
“嗯,還查到些什麽?”司馬麟的語氣已恢複如常。
“劉三是三皇子的人。”
“何以見得?”司馬麟的黑瞳明顯地收了收。
“小的在百花園裏呆了三天,費了不少工夫才探聽到一條重要消息:劉三在百花園喝酒時曾對陪酒女誇口說他在雲州城有處百畝大的莊子。接著小的馬上去了雲州。經查,雲州府內名下有五十畝以上莊子的共有二百七十六人,其中果真有劉三的名字,且劉三的莊子旁邊就是三皇子妃二哥家的莊子。後又打聽才知,原來劉三名下的莊子以前就是屬於三皇子妃二哥的。”
李譽退下後,司馬麟背著手在屋裏踱起了步。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派人給肖逍下毒的可能不是蘇雅緋,而是三皇子。霞雲縣衙都已查道劉三屋裏其中的一名女子是肖逍,那老三肯定也知道了。既然劉三是老三的人、肖逍又親曆了劉三被殺的經過,那麽不管肖逍獲知沒獲知關於劉三或殺人女子的消息,老三都會將她殺人滅口的。其次,蘇雅妃還沒跟他商量借劉三之事對付老三,看來蘇雅緋還不知劉三是老三之人一事。再則,太子妃突然瘋癲一事跟老三是不是也有關係?太子死後,皇後鬱鬱寡歡。如果老三誌在太子。雖然有了王太尉為首一派官員的推崇,但缺了皇後的頂力扶持,老三的勝算也是會大打折扣的。有了雲飛在身邊,皇後就有了期盼,就算為了雲飛,皇後都會權利扶持老三當上太子。想到這,司馬麟不由心裏一陣唏噓。看太子死後,老三對皇後一副關懷備至的架勢,誰能想到太子的死竟與他有關。想當初他還一度懷疑太子落崖跟蘇雅緋有關,直到得知蘇雅緋也在秘密調查太子落崖之事,他才解了對蘇雅緋的猜疑。其實太子落崖後,皇上當即就責令王太尉領禁軍仔細徹查。查了幾天:太子所騎之馬沒有任何中毒、中暗器跡象、太子也無中毒跡象、且太子的隨行人員均無異常,總之,一切表象都顯示太子落崖真的是個意外。見查無異常,皇上便給太子舉行了國喪。可他總覺得太子的死透著蹊蹺。一:太子落崖的地方是個草木並不茂密的山頭,那裏不該是被追捕的動物會選擇的逃竄之所。二:太子有多年在那片圍場起碼捕獵的經驗,怎麽會明知道前麵是懸崖而不放緩馬速。三:太子圍獵的那兩天,他騎的馬是由一個叫陳驃的馬夫負責照管的。關於陳驃,禁軍曾調查過,並沒發現任何可疑。不過太子死後的一個月,陳驃家卻走了水,他與妻兒、老母一家四人全都被燒死了。四:太子行獵的前兩天,東宮裏一名叫劉三的專門負責給廚房馬廄挑水劈材的雜役因出言頂撞了管雜役的管事被趕出了皇宮,這本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劉三卻至此消失了。五:也是最重要的,太子那次的圍場行獵,是在頭幾天聽了老三說圍常裏出現了兩隻白老虎而決定的。
“四皇子,晚膳擺好了,四皇子妃正在花廳裏等您呢”司馬麟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德福探頭探腦地走進屋稟報道。
“嗯,派人去查查太子妃怎麽回事。”司馬麟邊往外走邊吩咐道。
一刻工夫後,“殿下,您再嚐嚐這珍珠丸子,又鮮又脆。”阮麗娟殷情地往司馬麟麵前的盤裏夾著各式菜肴。
“麗娟,以後多去喜顏宮陪陪母妃。”司馬麟邊說邊也往阮麗娟盤裏夾了些玉蘭片。
“喔,我每天都去給母妃請安的。”
聞言,司馬麟輕輕皺了下眉,道:“請了安也可以在多呆會。”
“是,妾身記下了。對了殿下,給我爹的壽禮預備好了沒?離臘月十二可不遠了”軟麗娟的眼裏滿是期待。
“嗯,我交給德福辦了。呆會我讓他拿禮單給你,你看看,有什麽缺的也好補上。”司馬麟不熱不冷地回道。
“喔。”阮麗娟眼裏閃過了一抹失望。
同一時,興陽宮內:
“小表哥,怪不得你不願意跟我在母妃宮裏用膳,原來是跟這小丫頭湊在一起吃啊”白倩正和秦燁在屋裏吃火鍋,司馬澈就推門進了屋,邊走還邊嚷。
“見過五皇子。”白倩趕緊起身行禮,秦燁也站了起來。這個五皇子,怎麽每次來都跟天兵天將似的,也不讓人在院口唱告一聲,白倩在心裏腹誹道。
“你們吃得什麽?”打量了下桌上冒著熱氣的火鍋,司馬澈好奇地問。
“我也要吃,小丫頭侍候本皇子用膳。”不等秦燁、白倩回答,司馬澈便吸著鼻子對白倩吩咐了起來。
“五皇子,吃這個得自己動手。”秦燁笑著對等著白倩侍候用膳的司馬澈說道。他進宮的第二天,便吃上了這熱乎乎的火鍋,當初看到這火鍋時他可是比司馬澈還覺得新奇的。
“喔,嗯,說吧,怎麽個吃法?”司馬澈的大眼睛亮晶晶地,一副很豪氣的樣兒。
“五皇子,直接把鍋裏的食物撈到碗裏就行了。”拿了副備用的碗筷放到司馬澈麵前,白倩解釋道。
“這是什麽吃法?”司馬澈邊小心從鍋裏撈食物邊兩眼放光地問。司馬澈畢竟貴為皇子,平時進膳,哪需他自己盛湯舀飯。就連吃雞鴨魚這些有骨刺的食物,都有宮女先幫其剔去骨刺。如今要自己動手從冒著熱氣的鍋裏取食,且有時為了新放進鍋裏的食材未熟還得等上片刻,這樣的進膳方式,司馬澈怎能感覺不新鮮
“這叫火鍋,最適宜冬季享用。”看了眼白倩後,秦燁才回答。
沒錯,火鍋是白倩這個來自21世紀的現代人弄出來的。秦燁進宮的第二天,被溫暖包圍著的白倩在心裏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秦燁所住的屋裏配了四個大小不同的炭爐。她在蕊祥宮呆了足一個月,屋裏不僅沒炭爐、連根木炭也沒有。聽說要進了臘月,宮裏才會給七品以下的宮女發木炭。想著屋外的冰天雪地和在蕊祥宮裏吃的半溫飯菜,想著想著、白倩便冒出了仗著秦燁是興陽宮的貴客、他們打頓火鍋吃的念頭。秦燁對白倩吃點新花樣的建議很支持,在不越規的前提下給白倩弄來了打火鍋的器具與食材。
“火鍋……嗯,貼切下麵是火、上麵是鍋,可不就是火鍋麽。”司馬澈點頭讚同道。
“五皇子在蕊祥宮裏沒用晚膳嗎?”見司馬澈已能熟練地往自己碗裏裝食物,秦燁不由打趣道。
“嘿嘿,吃了。”司馬澈笑嗬嗬的說道。
聞言,吃過了還吃。站在一旁幫兩人往鍋裏放菜、加調料並看著兩人津津有味吃火鍋的白倩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可歎她隻能看著。她敢跟秦燁同桌而食,可她萬不敢跟司馬澈同桌而食。畢竟司馬澈貴為皇子,這又是皇宮,萬一被人看見說出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秦燁也明白其中的厲害,盡管他與司馬澈一起長大,且兩人私下在一起時不受身份地位約束,但不代表他的丫頭也能如他一般,所以他隻能讓白倩在一旁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