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絕食抗爭
白倩是個從小就開始經曆心靈之傷的人,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家,是記事後,刻在她心上的第一道傷;沒有象別人一樣健康的心髒,是刻在她心上的第二道傷;錯將親情當愛情,失了身也失了人,是刻在她心上的第三道傷;在女人最該揮灑美麗的年紀裏,隻能天天呆在屋裏臥床休息,是刻在她心上的第四道傷,所以客觀地說,白倩是個命苦的人。但也正是因白倩的心靈曾經曆過一道道深深的傷痛,她在穿越後才能那麽堅強、那麽積極地麵對和適應著陌生以及身份卑賤的古代生活。
秦燁對她的情,是白倩穿越後最感欣慰和歡喜的一件事。無論什麽樣的女人,美麗的、不美麗的、聰會的、平庸的,都希望自己的愛人是優秀的出類拔萃的。隻不過美麗的、聰會的女人會表現得更自信而已。一旦收獲了優秀的、出類拔萃的男人的愛,即便是不美麗、平庸的女人,在愛的肯定下,也會變得越發的自信。
白倩雖在穿越後擁有了比前世漂亮的容貌,但藏在她靈魂深處的傷感和自卑卻沒因此抹掉。是秦燁的青睞和愛慕,讓白倩在愛情中逐漸變得喜悅開懷,並有了心靈的歸宿感。
逐一摸看完床上的華美衣裙,白倩輕輕歎了口氣。她穿到古代差不多快兩年了,先是熬了一年多終於脫了奴,其實脫奴後是不是小姐她並不在乎,隻要能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就行,可她忽略了在君主封建製的古代,即便是再有身份地位的人,在皇帝麵前,都隻能是臣、是奴,所以她即使脫了奴當上了官家小姐,一旦皇帝插手,她的命運也是由不得她做主的。嗬嗬,白倩心裏苦笑了一下。我白倩不僅從丫頭熬成了小姐,竟又從小姐變成了公主,雖然是和親公主,但畢竟也是公主,套句俗話,她這算不算烏雞變鳳凰呢
之所以選了去金朝做完顏鈺的女人,一是白倩實在受不了那種折磨人精神的軟禁生活了、二是白倩一直沒收到任何跟秦燁有關的消息,由此白倩推測她被看管得滴水不漏,她若不離開被軟禁的小院,秦燁根本沒辦法救她。在被司馬麟告知他已給秦燁賜了婚,且婚期就在眼前後,白倩依舊選擇前往金朝,不是她放棄了秦燁,真的在司馬麟和完顏鈺中選擇了跟她更有感情交流的完顏鈺,相反,白倩心裏依舊抱著秦燁會將她救走的念頭。
盡管心裏有秦燁會救自己走的念頭,但因明白在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代,違抗皇命的後果有多嚴重,所以白倩心裏同時還有另外一個念頭:她跟秦燁有緣無分、很可能從此便相見無期。
三月初一這天很快來到,白倩頭戴鳳冠、身披霞帔,被很多太監、宮女簇擁著登上了華貴的馬車。自從封白倩為和親公主後,司馬麟沒再召見過白倩,就連三月初一白倩離京,司馬麟也沒在白倩的視線裏出現。
“真絕情”這是白倩對司馬麟的評價。
讓白倩真正感到詫異的是,在她作為和親公主離京前的幾天裏,她依然沒見到司馬澈和收到跟秦燁有關的消息。在白倩原先的預想中,她被解除軟禁後,憑秦燁跟司馬澈的關係和感情,司馬澈怎麽著都應該會來見她一麵的,退一萬步說,即便司馬澈人不來,東西總要送幾樣過來的吧
難道、難道秦燁就這麽認命了?這是白倩看著路邊的風景由店鋪屋舍變成田野山嶺後,心裏的感想。
對於秦燁會在皇命下對她的將來妥協,說白倩心裏不怨憤那是假的,但從理智上,對於秦燁會對她的將來妥協的抉擇,白倩卻非常理解。在開放文明的現代社會,民都不跟官鬥了。那在君主封建製的古代社會裏,跟皇帝鬥,那不就等於癡人說夢、異想天開嗎
在經過五天的行程後,白倩驚覺她的身體被人下了藥。其實早兩天白倩就發覺身體似乎變得慵懶無力,那時她隻當是坐馬車勞累的緣故,並沒多想,可後來她的身體虛弱無力的連坐的時間長了都受不了,再把原因歸結與坐馬車太辛苦,顯然就說不通了。
白倩命香菀找來了護她去金朝的古日使節董承彬。
“董大人,你們給我吃了什麽?”斜靠在軟椅上,白倩有氣無力但眼神凜冽地問。
“軟骨粉。”三十歲出頭、肩寬體健的董承彬口氣平和地回答道。
白倩聞言,心裏那個火大,立刻口氣不善地譏誚道:“為什麽給我吃軟骨粉?怕我跑了你帶了這麽多身強體壯的護衛,還怕我一不會武功的女子跑掉?”
“這是皇上的意思,下官隻是奉命為之。”董承彬不鹹不淡地說道。
一聽是司馬麟的意思,白倩心裏的火更大了,咬咬下唇,白倩冷冷地問:“這藥對身體有什麽害處?”
“隻要連續服藥的時間不超過三十天,對身體無礙。”
“那超過三十天呢?”白倩追問道。
“輕者行動遲緩、不便,重者四肢萎縮。”
聞言,白倩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盯著雖站著,但從容自在的董承彬看了一會後,白倩開口緩緩說道:“我願意你們把我捆起來,隻是別在給我吃那軟骨粉了。”
“抱歉如玉公主,這是皇上的意思,下官不敢違抗皇命。”董承彬拱拱手,很公式化地說道。
見董承彬不答應自己的提議,白倩換了個看似無關的問題問道:“如不能安全將我送到金朝皇宮,董大人會受到什麽懲罰?”
聞言,董承彬的臉色變了變,有些情緒的回答道:“充軍流放”
“好了,你下去吧。”
待董承彬走後,白倩無奈地閉上了眼睛。真沒料到司馬麟對肖逍竟能這麽狠,看來司馬麟對肖逍已徹底不念舊情了。
“公主,你真的不吃東西了嗎?”看著閉著眼睛躺在軟榻上的白倩,香菀滿眼擔憂地問。
打早上起,白倩就開始了絕食,她身體本就虛弱無力,加上又餓了一天,到了晚上,白倩連坐的力氣都沒了。
沒睜眼,白倩隻輕輕“嗯”了一聲。
“公主”頓了下後,香菀又喊了聲“公主”
“嗯”白倩閉著眼又應了聲。
“董、董大人讓我跟公主說,請公主別鬧脾氣,他也是奉命行事,望公主體諒。”絞著手裏的帕子,香菀有些局促地說道。
嗯,有反應了還以為要再絕食個一天半天,董承彬才會出聲。
眼睫毛微微陡了陡後,白倩輕輕吐了三個字“下去吧”
“公主……”香菀很想再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白倩依舊絕食,傍晚她直接是被比她矮半個頭的香菀背出馬車的。
躺在床上,被餓得兩眼發昏、饑餓難耐的白倩第n次地在心裏叨咕道:董承彬,姑娘都快餓死了,你還不就範吃飯、睡覺、排泄,這都是人體最基本也是必須的生理需求。它們不受人意誌和喜好的控製,若到了時候不履行這些生理需求,人體就會遭受源自身體本能的對抗反應的折磨。當饑餓的時候沒有東西吃、當困倦的時候不能閉眼睡覺、當想上廁所的時候隻能憋著,這些情形剛開始的時候,人都可以忍耐,但一旦這些情形持續下去,那就不是人能不能忍耐的問題,而是人的生命還能不能繼續的問題了
叨咕完董承彬,白倩又在心裏第n次地給自己鼓著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晚上,香菀哭喪著臉,站在白倩床邊委屈地說道:“公主,董大人說,要是公主再不吃東西,他就要、就要處罰香菀了。”
“你跟他說,他要是敢處罰你,金朝我就不去了,他不信就試試。”雖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但白倩說話的口氣卻很強硬。
看著香菀離開的背影,白倩知道,在她絕食兩天後,到了她跟董承彬比魄力和橫心的時候了。隻要誰絕,誰就是這場對弈最後的勝者。
雖身體已出現了強烈的生理對抗反應,但絕不能退縮,隻要絕食再堅持個一天、兩天,白倩相信,董承彬一定會就範。
在白倩絕食的第三天晚上,白倩終於熬到了這場絕食抗爭的勝利。董承彬做出了不再往她飯食裏下軟骨粉的讓步,但條件是:白倩必須在腳上戴上上了鎖的鐵環。
如餓死鬼附身般,白倩稀裏嘩啦地喝了兩碗稀稀的米粥。當她讓香菀再給她來一碗時,被香菀沒有商量地拒絕了,
“公主,你三天都沒吃東西,可不能一下吃得太多,不然會出事的。”
“那你給我留著,我過會再吃。”
“公主,你終於吃東西了,我真怕公主就那麽絕食下去。”
看香菀眼含關心、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香菀,這幾天委屈你了。”白倩帶些歉意地對香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