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路凶險, 歸程倒是一路平安。

蕭白舒也在這檔子事上變聰明了,與其逼著楚欲給個說法, 什麽答案也得不到, 倒不如讓他自己靠過來。

第一次他們閉口不提酒後亂性,第二次兩個人的車廂裏,尚在趕路的途中,無處可逃, 也避無可避。

楚欲表現的比他還要大度, 事後懶洋洋地伏在矮榻上, 隨他擺弄披衣, 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還有心思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閑聊。

蕭白舒守著他看天色漸晚, 又亮起。

“總共帶了三個家仆出去, 這一路回來一個不剩,還多了個我。”

楚欲拿指尖在涼玉酒壺上敲出來一聲聲的脆響:“你要怎麽跟陳毅交代?”

“在神劍宮的時候,顧青林就已經同兄長飛鴿傳書,他知道途中遭遇不測,還多買了一個侍衛貼身隨行。”

“貼身——”

楚欲視線一斜,掃到蕭白舒正在給他牽起錦被蓋上的手:“貼身侍衛真不好當。蕭莊主,你是不是得加錢?”

蕭白舒斂目:“你想要多少?”

楚欲見他當真在思量, 抓住他的手笑出來,越來越沒個正經:“美人侍寢, 怎麽再讓蕭莊主倒過來破費,多陪我幾晚就夠了。”

他是在說笑,蕭白舒現在也不發火了, 隻有些不自在地羞臊,習慣了也還能勉強對上楚欲的目光。

“好。”他道。

“蕭鶴前輩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嗎?”楚欲十分自然地轉言:“這次回白雲山莊, 除了陳毅就沒別人了?”

蕭白舒靠在矮榻邊上,手背被楚欲拉著,悄悄拿手指繞在一起交纏。

“父親應該快要回來了,他每隔兩年就會外出遊曆,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他每過一個月就要傳信回來,這幾年一向連書信也是不通的,隻是偶爾會拖人輾轉傳上一些稀罕的寶器或者用得上的東西回來。”

“你母親,是個怎樣的人?”楚欲突然問。

蕭白舒有些意外,不過也如實道:“父親年輕的時候,原本自立了白雲山莊,是一群江湖人的聚集地,那時候白雲山莊隻靠去幫人打抱不平,得到了一些償還的謝利和田地。

父親也沒有家底,這些謝禮加上大家齊聚在一起紛紛拿出來些家當,成了白雲山莊的經商的本錢,父親也知道沒有家底,身後無人,難以在武林裏穩固根基。可正值武林盟主的大選,他無暇顧及江湖和家業兩處,這時候就是母親站出來,接替了白雲山莊的生意。

母親是江南女子,很溫柔。是父親有一年在路上救下來的大家閨秀,母親常說,父親是她見過的大英雄,她說,一見傾心。”

說到這時,蕭白舒不自覺地看向楚欲。

楚欲正側頭趴在軟枕上,聽的認真。

“然後呢?”他問。

蕭白舒輕輕捏了捏他的指尖:“然後,母親違抗家族的命令,孤身一人北上來到了承州,找到了傳聞中的白雲山莊,說要嫁給父親。自我記事起,母親就很溫柔,從來沒見她發過脾氣。”

“那你這脾氣是跟誰學的?”楚欲接了一嘴。

蕭白舒想了想:“不知道。”

“江南女子,一個人跑上承州,撐起白雲山莊的家業,本身也是個傳奇了。”楚欲道。

“嗯。我一直很佩服母親。她出身富商大賈,是嫡出的女兒,掌上明珠。白雲山莊那時候隻是個空****的院子,全靠她來盤點打算,經商做生意,才有了如今。”

蕭白舒似乎是覺得這些事都過於飄渺,說出口時自己也覺得像楚欲嘴裏的江湖傳聞,於是他想到了唯一覺得母親也隻是個小女子的時候。

“有一次,母親跟我說,她剛來白雲山莊的時候,全是些粗頭大漢,因為忙碌和生活拮據,一部分連澡也不洗,隻有父親衣冠整潔,在中間格外醒目。她起初嚇得,父親不在的晚上,院子裏隻有她一個女子,都不敢睡覺,非要等著父親回家才敢睡。”

身邊沒了動靜,蕭白舒以為他睡著了,動了動手指就被馬上抓緊。

楚欲睜開眼:“也是一段佳話。”

蕭白舒安撫似的拿另外一隻手去輕拍他的肩膀:“我一直很羨慕父親和母親,母親在時,父親沒有納妾,母親因病過世,父親也沒有在續弦。”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輕輕地念。

此時守在楚欲身邊,很難說完全沒有一點私心。

楚欲隻是垂下眼瞼,纖長的睫毛掩蓋掉眼裏的神采。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也輕輕地念。

“這得是天賜良緣,老天爺不是每次都那麽好心的。”

·

傍晚。白雲山莊。

兩人剛從馬車上下來站穩,蕭白舒還沒忘記這匹極品的汗血寶馬,交給管家的時候特意囑咐要用最好的馬-草,最寬敞的馬廄。

楚欲揪了一把馬耳朵:“辛苦了,兄弟,你的好日子來了。”

“二哥——!”

清脆的叫喊把楚欲喊回了頭。

“二哥回山莊,居然就一個人啊。”

小姑娘大概也就十五六歲左右的樣子,笑得頗為可愛可親,兩個梨渦更添甜美。

手上還戴了繞在指節上的銀鈴手鏈,動起來跟她鵝黃色的裝束一樣靈動。

“你何時過來了?”蕭白舒交代完極品良駒的事情,才看向她。

“上個月就跟父親來做客了。”

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傾身朝馬車裏麵看了看:“真的一個人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會帶很多人一起回山莊,還想叫上人敲鑼打鼓地迎接我們白雲莊主回莊呢!”

她說著還揚起下顎,作勢擺擺頭,歎道:“真是淒涼啊~”

楚欲等管家把汗血寶馬牽走以後,才顯露出身形,徑直走到小姑娘麵前:“先前隻是聽蕭莊主提過,沒想到蕭姑娘果真如此可愛。”

他說完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把小了一大圈的折扇來,乍一看像個哄小孩兒的玩具一樣,指腹一推“唰——!”地一下打開來。

裏麵竟然繡的是栩栩如生的山河圖景。

楚欲將那打開的折扇遞給姑娘,微微彎下腰讓身高拉近,平視道:“小玩意兒,送給蕭姑娘算作是見麵禮。”

蕭瀟頓時睜大眼看向麵前的折扇,楚欲變戲法一樣的招數已經夠讓她愕然了,那折扇打開了更是驚喜萬分。

“這是,山海圖誌!”她伸出手就像拿過來,剛到一半,又慢下來怕弄壞了這扇子一樣。

山海圖誌不是一本書,而是一把扇子的名字。

是用上好的玉石打磨,難在打磨的工藝已經是上個朝代的了,這扇子也是前朝的皇帝為了愛妃特意讓宮中的匠人花了三年來打磨扇骨,還親手畫上去綿延山海。

因為這位貴妃曾經兩次陪同禦駕親征過,深得人心,胸懷將士萬民,很有經過巾幗不讓須眉的風範,先帝為此賜名海國圖誌贈予她。

隻是最後這位貌美英姿的女子在最後一次想要伴太子出征時,死在了路上,山海圖誌也因此丟失。

這不僅是一段佳話奇緣,還是有價難覓的寶物。

“你為什麽有這個?”

蕭瀟也沒少見奇珍異寶,一眼認出是真的,驚訝過後方才想起來發問:“你是誰?”

她看看蕭白舒:“是跟二哥一起回來的嗎?”

“是啊。”楚欲笑道:“你二哥可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我送你這個小玩意兒,把我算進去不過分吧?”

說話時身體也傾向那側,蕭白舒看到這兒,一麵對山海圖誌的下落半是了然,楚欲什麽東西拿不到?

一麵也對楚欲這種是個好看姑娘就能馬上自然熟悉的樣子······發恨。

他以前隻覺得輕浮,現在簡直是看都不想看。

還是自己的堂妹,就更有些不舒服。

“他是我路上招攬回山莊的侍衛。”蕭白舒道。

“侍衛?”蕭瀟抿唇,繞著楚欲轉了一圈,搖搖頭:“不可能,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侍衛的樣子。而且······”

她學著楚欲的樣子,但是放緩了速度,慢慢的也“唰唰唰——”一格格地打開那折扇,放在眼前道,“他這麽有錢,怎麽還會為了做侍衛跟你回白雲山莊?”

楚欲被她生怕弄壞,還要強學著自己的樣子逗得好笑。

隻有蕭白舒覺得不太自在,還為楚欲辯解道:“他同我算是朋友知己,路上護我的安危,我見他武功不錯,他也閑來無事,就願意跟著我回山莊了。”

“嗯,蕭莊主說的是,我們是知己。”楚欲也附和道。

然後他低下頭朝蕭瀟說:“你猜的真準,我也不是普通的侍衛。”

蕭瀟抬頭不解看他。

楚欲這才提高音量,也不避著蕭白舒,正經道:“我可是貼身護衛,要寸步不離,睡一個屋子那種。”

“楚·······”

蕭白舒想叫停他,話到一半意識到現在是白雲山莊,不能讓楚欲的身份暴露。

“楚·······什麽啊?”蕭瀟看著他。

“楚公子,”蕭白舒拉了楚欲的手腕一把,將他拽到自己身側,“跟我舟車勞頓,時候也不早了,先讓他去歇著,有事明天再議。”

“等會兒,你叫楚什麽?”蕭瀟抬手拿折扇擋在楚欲的身前。

她很快久發現了她從不主動跟人親近的二哥,居然會主動去拉一個人腕子,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都懷疑自己二哥的性子都變了。

“蕭瀟。”

蕭白舒不擅於撒謊,隻叫了一聲還未想出來掩蓋過去的理由。

楚欲眉目流轉,從胸前的折扇望向蕭瀟,說地清清楚楚,麵不改色:“楚白,風清月白的白。”

他稍一側目,續道:“蕭白舒的白。”

信手胡拈的名字在蕭白舒的心上**起漣漪,轉頭對上楚欲暗裏投來的目光,修長指節將他手腕握得更緊實。

蕭瀟立在原地微怔,先前心思全在山海圖誌這把折扇上,沒有細看,方才楚欲含情的雙眼看著她,她一如少年氣的性子也難得一見的羞澀起來,微微地紅了臉。

雖然生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樣貌,氣質落落大方,長相跟蕭白舒還有著兩三分的相似,但性子一直都恰恰相反。

她身為女子,偏偏把蕭白舒不能不敢想的江湖掛在嘴上,還常常去接觸打聽一些傳聞的高人,整個就像是蕭白舒還未因病放下長刀的年少時期。

白雲山莊的地位足夠讓她見過很多大世麵,她就沒見過能比她的二哥長得還還好看的男子,這會算是見到了。

還被楚欲的身姿氣質和趣味所吸引。

“那,你跟我二哥還真有緣分。”她揚起頭,坦率道:“跟我也算有緣份。”

楚欲當即笑出來,小姑娘果然十分有趣,自然發問:“禮物呢?算能過得去嗎?”

“山海圖誌!”蕭瀟收回手,小心合上扇骨:“怎麽會不滿意。以前隻是聽說,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這麽精致的折扇,這皇帝可愛慘了這位妃子。”

“喜歡就好。”楚欲多看了她幾眼,方才想起來蕭白舒還在身側。

“我們進去吧,”他指指要天色,“天快黑了,餓了。”

蕭白舒:“······好。”

蕭瀟還跟著送了他幾步,送進了白雲山莊的大門,這才轉過頭帶著小廝去剛要開張的夜市遊逛。

這次蕭白舒也發現了,蕭瀟跟楚欲之間有種他插不進去的默契。

“你見過蕭瀟?”

二人直接進了蕭白舒的對影庭,楚欲剛坐下,他就發問。

“沒有。”楚欲說。

“那你怎麽知道她是誰?”蕭白舒將口吻壓下去些,好讓那股不舒服的勁沒有那麽明顯。

“我跟著蕭莊主這麽久,要是連你有個堂妹都不知道,豈不是百搭了我這身功夫。”

“打聽別人的家門之事也是門功夫嗎?”

“當然,”楚欲拿了蕭白舒房裏的雪梨咬了一口,“我要查白雲山莊裏的東西,你的親疏關係,常有來往的人,知道這些是基本功吧。”

他一副理應如此的神情,倒像是在做什麽正經的大盤算,而不是第一次夜裏偷襲山莊的賊。

“那你查到什麽了?”

蕭白舒不自然地轉過身,自己解開下人們為他拿進來的包裹,背對著楚欲一本本地整理巡視的賬本和記錄。

“有點進展。”

楚欲看著他的背影,雪梨咬出脆響:“我的事蕭莊主就不要操心了,起碼我沒有殺身之禍。你眼下既然回了白雲山莊,應當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才是。”

蕭白舒擔心的是洗髓易骨散的下落被查明,楚欲卻在提點他曾經說過的話。

他還記得楚欲之前,也是讓猜測般地言明,他的身邊人有問題。

以前不覺得,這一路下來,他回想起來種種險境和能夠串聯的線索,楚欲的話也許不無道理。

白雲山莊是他長大的家,他本不願去懷疑這裏麵的人,就算是個下人,他也都算熟悉。

“你的堂妹。”楚欲的話打斷了他。

“初初一見,一見如故啊。”

蕭白舒立刻回攏心思:“她是很特別,也很漂亮,······你又看上了?”

楚欲點點頭,發現他看不見,出聲道:“嗯,長得有兩三分像你。”

蕭白舒突然就失聲,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楚欲以往還多加調侃什麽姑娘哪裏好,現在這番言辭,他都不知道是該注意到“像他”兩個字,還是該在意那個看上了的“嗯”。

“你們好像很有話聊。”蕭白舒整理完三冊賬目才重新開口。

“我跟誰都能有話聊,不止好看的姑娘,好看的公子也可以。”楚欲自然地接話,也無需他解釋就能意會是誰。

“你們·······”

蕭白舒斟酌半晌,也隻說出來一句:“她是我的堂妹。”

楚欲沒有回應,讓他也有一絲尷尬,他本沒有立場去說這樣的話,像是個問對方討要說法的婦人。

“我能看出來,你對她,跟先前見過的那些女子不一樣。”

是想要化解這絲尷尬的,未成想話一出口,就完全變了味兒。

楚欲靜靜地看著他,蕭白舒也覺得後背有赤-裸視線傳來,按了按剛翻開的一本帳冊,轉過身。

“蕭莊主沒發現,蕭瀟姑娘,跟你,”他似乎是在確認,目光也在重新打量蕭白舒,“很像。”

“什麽?”

“不是樣貌,堂兄妹長得有兩三分相似很正常,我是說你們身上的感覺。”

楚欲拿指尖坐在桌上遙遙地去描摹蕭白舒的輪廓,語出驚人:“她看起來,很像你心中的你。”

“我心中的我?”蕭白舒跟著低語,但楚欲看上去並不像是往常那些開玩笑的樣子,甚至還有些讓他意外的認真。

他猶疑著強調:“她是個女子。”

“誰說脾性還要分男子還是女子?”

楚欲剛送出去一把價值連城的折扇,這時候在蕭白舒麵前有點惋惜起來:“那把扇子還是我自己看上的好東西,不過送給你也不算浪費了。”

“你何時送給我了。”蕭白舒甩了一句,壓下去的不自在冒出來。

“送給蕭莊主心中的自己,不算嗎?”

楚欲道:“你雖然是世家公子,半點武功不會,但是對打打殺殺的事情,不止不躲著些,還上趕著跟我共赴。我護你安危要帶著你是一回事,蕭莊主自己半分懼色沒有,反而還津津有味就耐人尋味了。這儀表堂堂的白雲莊主心中,莫不是藏著個想要一劍江湖的少年郎?”

蕭白舒定定立在原地。

這些心思,早就應該跟著那場大病全數葬送。

他不喜歡示弱,更瞧不起自己從此會低人一等,站不起來。

白雲山莊,武林盟主的親生兒子,不會武功,盟主之位傳給義子。

別人都在笑話他,那時候的流言蜚語多到府裏的下人不小心被他給聽到,他也隻能裝作沒聽見。

這些他用了數年潛心跟著母親學會經商之道,直到接任白雲山莊才勉強消散。

他隻能用自己的方式站起來,摔倒了就拍拍腿上的泥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他心存餘念。

那是會讓人看笑話的·······

他行得端,坐得直,不讓人看出來就還能維持住體麵,一旦被旁人知曉,無論是惋惜還是嘲笑,亦或者是跟著附和歎息幾句,都跟羞辱沒有區別。

而現在,楚欲就明明白白地伸出手指對著他,把他數年的江湖夢一招戳破。

他自認為隱藏得很好,楚欲一眼就將他看穿。

也同時想到,楚欲會不會連他在撒謊,也看穿了······

“被我知道,無需覺得奇怪。”熟悉聲音傳來,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還朝他笑了笑。

楚欲有時候又會貼心到讓蕭白舒覺得,這種人拿去跟別的女子相處,怎麽會不被傾心。

“你不覺得可笑嗎?”

蕭白舒聲色入常地問,賬本的那一頁卻已經被他按得皺起裂開縫隙。

“不覺得。”楚欲理所當然地應。

他支手撐起下顎:“蕭瀟姑娘的坦率性子,跟蕭莊主截然相反,不過看著她,我在想,你要是可以練武,必定也是個快意江湖的劍客。誰都有心之所向的東西,有些能得償所願,有些不能言之於口,這沒什麽可丟人的。我的嘴很牢,蕭莊主不必擔憂。”

蕭白舒垂眼,遮住的眉目神色,如皓月蒙霧。

“所以·······”

楚欲淡淡出聲:“就算是為了安心讓你做白雲莊主,不爭不搶,也無需讓你完全沒點功夫傍身。先不提有沒有陳毅,你的親生父親——蕭鶴前輩,可是當時一統江湖正道的武林盟主,那麽,你又是因為什麽,連半分內力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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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kiss改了四十遍,麵目全非了已經,網友都給過ai不給過,兄弟們自己留意一下吧,就這兩天想辦法解章,我覺得那一章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我再接著改,原稿已經改沒了。

唉,我得說一句,我沒在這涉-黃,按標準來了,但還是不得已改成那樣,情感感覺全變了,我挺遺憾的,才疏學淺。

另外謝各位看官願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