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鐵柱一聽也有些心動,原先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別說是他家,就是整個馮家村也沒見誰家孩子上得起私塾的,再說馮家村祖祖輩輩都是靠打獵為生,要麽就是種地,一年到頭雖說也有些盈餘,可是要說送孩子上學堂,好像還真有些緊巴巴的,不過出了大丫這事,馮鐵柱這會見二丫家生活這般困難都想著送孩子去,一時心理也有些意動,就像林妙妙說的,家裏緊幾年,不為別的,就單說孩子能多識點字,多明些理,也比那不懂事的子孫強,瞧瞧那齊宣昭,別的不說,就衝著當年大丫嫁過去的時候,家裏打聽出來的那些,就知道這齊家可是把這個獨子捧在心尖上的,可臨了臨了,這獨子幹的可真不是人事。
不過這事還得回家研究,現在還是得先找到二丫,這樣一想馮鐵柱就笑著問道:“你娘去哪了,大舅舅找你娘有事說呢!”
林妙妙一聽,忙道:“我娘跟我爹去地裏了,說是午晌的時候就回來,大舅舅要是急的話,我去地裏給你叫吧。”
馮鐵柱一見林妙妙這小樣,忙搖了搖頭,再一看外麵的天色,眼瞅著就到了午晌了,他今天從家來走的早,不然趕到這也得午晌,這會拉著林妙妙道:“那大舅舅就等一會吧,瞧著這天也快到午晌了。”
林妙妙笑著往地上蹦,道:“大舅舅坐著,我去給你倒水喝。”
馮鐵柱失笑道:“行了,大舅舅自已來就成。”
林妙妙笑著道:“哪能讓大舅舅自已動手,再說在舅舅家的時候我看都是舅母給大舅舅倒好的,從來沒看到過大舅舅自已動手。”
被這麽小的孩子打趣,馮鐵柱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不過林妙妙說完就去廚房倒熱水去了,隻當沒看見,給馮鐵柱拿了熱水,又道:“大舅舅中午想吃啥,妙妙給你做好不好?”
馮鐵柱忙擺了手道:“得了,你這麽小的人,可別上那灶台,到時候再把你掉裏去就不好了。”
林妙妙一聽,哼道:“大舅舅小瞧人。”
馮鐵柱可不能讓這麽小的外物女給自已做飯,那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死。拉著林妙妙道:“你大哥和二哥都不在家,那你在家也沒什麽意思,不如就去舅舅家住兩天吧,”
林妙妙搖了搖頭,道:“家裏哥哥們都走了,娘突然就覺得空落落的了,這兩天成天嘀咕呢,我還是在家吧,不然娘更沒意思了。”
馮鐵柱一聽笑著摸了摸林妙妙的頭,也不多說,舅甥兩個又說了一會的話,二丫和林文就從地裏回來了,林妙妙笑著去開了門,道:“爹,娘,大舅舅來了。”
二丫一聽,和林文忙往屋裏走,看到馮鐵柱笑道:“大哥咋有空過來了,家裏的地都種完了嗎?”
馮鐵柱點了點頭,笑道:“都忙活完了,尋思著過來看看你們,家裏還有啥沒幹的,我也能幫襯點。”
林文笑道:“地裏的活都幹完了,現在也沒啥要操心的了,大哥今晚不著急就住下,咱們兩個喝點,明天再回去。”
馮鐵柱爽快的應了,道:“行啊,這地裏沒活了,能輕省兩天,等過兩天雨水勤了,還得看著間苗,就不能輕省了。”
林文和二丫都有些納悶,馮鐵柱這樣要是隨便過來看看那就真不可信了,馮家人從打二丫成親到現在,來了就沒住過,不管是因為林文家有沒有地方,反正都是把東西扔下就走,住是沒有的。
二丫壓下心理的疑惑,忙去張羅著做飯,馮鐵柱朝著二丫喊道:“別弄啥麻煩的,就隨使整一口就行。”
二丫笑著道:“沒事,家裏還有兩隻山雞,還是文哥前幾天帶著山子和海子去山裏抓的呢,正好還沒殺,這會在屋後圈著呢,一會讓文哥殺了,晚上做了,中午就先對付一口。”
馮鐵柱點了點頭,拉著林文兩人說起了閑話。林妙妙偷跑著到了廚房,看著二丫利落的切了白菜,瞧這樣子是要炒醋溜白菜,過年的時候給馮鐵柱做過,挺喜歡吃的,林妙妙小聲的貓在二丫的身邊道:“娘,大舅舅好你有什麽事要跟你說!”
二丫雖然也猜到了,可是家裏好像也沒聽說出啥事啊,再說三丫才成親沒多久,以根子對三丫的熱乎勁,兩人隻有好的,洛氏那邊也不可能有啥事,一時也猜不出,二丫就笑道:“你個小精怪,又聽著啥了?”
林妙妙搖了搖頭,馮鐵柱一直都沒說有啥事,她也是從馮鐵柱的態度上猜到的。
待用過了中飯,林文笑著道:“二丫陪大哥在家說話吧,地裏那點活計我一個人一會就能弄完,回頭回來我好把那雞殺了,到時候給大哥下酒。”
往常馮鐵柱準得說要幫著林文去,這會也隻是笑笑,二丫便知道大哥這是有話不想當著林文的麵說,點了點頭,看著林文出了院子,見林妙妙自已在炕上有模有樣的一針針的繡著,也沒避著她,看著馮鐵柱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跟我說啊?”
馮鐵柱點了點頭,也不瞞二丫,把大丫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別說是二丫了,就是炕上狀似認真繡著的林妙妙都一愣一愣的,實在是太勁爆了,不都說古代最講究什麽仁孝啥的,現代**都被人鄙視呢,這古代還能出現這樣的事,實在是讓林妙妙這顆現代靈魂都有些接受不了了,而且這樣的事不像那種新聞裏麵報出來的,是別人家的消息,這是與自家息息相關的,是二丫的親姐姐,是自已的親大姨,雖然林妙妙從心底裏麵不大喜歡那個大姨,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總顯得自已是鎮裏人而瞧不起鄉下人似的,可是這樣的事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相信了,雖然馮鐵柱有的地方說的模模糊糊的,可是林妙妙想著這大姨都能懷上那個齊老爺的孩子了,實在是太讓人說不出口了,她就算沒在現代的時候做過這樣的事,可是也知道這種事一次就中獎的可能性應該非常小,尤其是齊家這種急盼著要孩子的,自然不可能一次就完事,肯定還會有下一次,或者是再一次,就這樣大姨都能接受,林妙妙真是從心底往外的冒著惡心。
不隻是林妙妙,就是二丫聽到這樣的事,也是惡心的要死,隻是這個人是自已的姐姐,二丫躲也躲不開的,一時有些心疼,又有些無語,低頭歎道:“好在這孩子沒能生下來,大姐也真是太糊塗了。”
馮鐵柱這會也不願意再想這事,看著二丫道:“娘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大丫經過這次的事隻怕心理也不好受,而且大丫也沒打算回村裏去,從小到大,她都是要強的性子,隻怕這樣回村裏就讓人笑話死了,好在這事知道的也沒誰,根子和三丫都不會把這事往外揚,到現在誰也不知道大丫和離了,大丫就想趁著這段日子,找個遠些的人家嫁了,娘都在鎮裏托了媒婆了。”
二丫一聽,有些怔住,問道:“大姐這樣,能嫁個什麽人家,再嫁的遠,到時……”
馮鐵柱也搖了搖頭,二丫這些顧慮,家裏都考慮過,可是從長遠來說,再加上大丫的性子,如今這樣應該算是最好的結果了,馮鐵柱歎道:“都說頭嫁從家,二嫁由己,既是刀子自已想的,就隨她吧。”
二丫心理一時也不是滋味,看著馮鐵柱道:“大姐現在住在鎮裏就娘陪著呢?”
馮鐵柱點了點頭,道:“你大嫂得顧著家裏,現在村子裏還瞞著呢,都說大丫懷孕了,娘去照顧照顧。”
二丫想了想,搖頭道:“咱們村也要那常去鎮裏的,隻怕這事想瞞也瞞不住啊。”
馮鐵柱也一臉苦笑,道:“先瞞過這一時,等到大丫嫁了,就是傳,也與咱們家的名聲無礙,畢竟大丫是和離回來的。齊家也不會把自己家裏做的荒唐事拿到明麵上來說,到時候齊家編什麽借口,咱們就不管了,隻要不影響家裏,咱們就隻當沒認識過這家人家。”
二丫問道:“娘的意思是讓我去鎮裏看看大姐?”
馮鐵柱點了點頭,道:“娘說,大丫要是真嫁了,隻怕以後你們姐妹見麵就不容易了,趁著這會還在鎮裏,見上一麵,以後也留個念想。”
二丫心理難受,點了點頭,道:“我一會收拾些東西,拿些雞蛋,這些大姐做小月子也得吃。”
馮鐵柱這會沒攔著,這是姐妹的心意,不在窮富。
林文回來的時候,馮鐵柱已經殺好了雞,兩隻都殺了,二丫說那隻拿著去給大丫補身子,晚上,馮鐵柱和林文笑著喝了一頓,馮鐵柱有些羨慕的看著林文道:“你小子還真有魄力,這一下三個讀書的,身上的擔子重了吧。”
林文憨憨的看著馮鐵柱笑道:“活還是那些活,兩小子在家也不能幫著幹啥,再說有那十兩銀子,至少能先緩緩,家裏今年的收成要是好些,這些棉花我想著今年能不能自已找人給加工一下,到時候做了棉被往出賣,應該比賣皮棉更能多賺一些。”
馮鐵柱一聽來了精神道:“你小子,好算計啊,找到那會幹的人了嗎,你們村子裏種這個的都少,可沒見有會幹的。”
二丫夾了塊雞肉放到林妙妙的碗裏,才道:“原先是不知道的,這不,上回家裏有點事,來了個村裏的婆婆,姓吳,我們都叫她吳婆婆,這老太太也是孤寡,就一個人,那天就在家裏說了半天的話,一來二去的,吳婆婆也願意跟咱們走動,有的時候也指點指點妙妙做針線,妙妙就跟吳婆婆閑說,不知道怎麽的就扯到了這上麵,還是吳婆婆指點的呢,說是這棉花咱們自已加工成棉被的話,比這麽單賣皮棉合適多了。”
林妙妙一邊小口咬著雞肉,一邊笑著,那話還是她引著吳婆婆說出來的,吳婆婆老家那邊以前就種過棉花,全村的人都會這彈棉花的技術,吳婆婆這些年也沒忘,剛好林妙妙就靈機一動,想著到時候請了吳婆婆給彈,爹和娘再學著點,反正自家這棉花也沒多少,散賣也賺不了多少,還不如這樣賣合算呢。
馮鐵柱笑著道:“你們可真是在家遇貴人啊,我可聽說那鎮裏的一床棉被可得好幾百文呢,你們這地裏的棉花多的不說,要是能彈出四、五十張的棉被,隻怕也能剩下不少。”
林文點了點頭,道:“就是這樣想的,怎麽的也比光賣那皮棉合適,就是去了人工啥的,咱們剩的也不少,我想著今年要是賣的好了,來年我就再開點荒地,都來種這個,賣了錢換糧食也是一樣的。”
林文聽吳婆子說了,這棉花不難中,而且是旱澇保收,再說它那地隻有旱的,沒有澇的,就是再大的雨到它那地也都吃透了,這棉花相比較而言還是喜旱的多些。
林妙妙低著頭想著這吳婆子聽這意思好像是在南邊那片呆過,也不知道那邊有沒有大麵積種植油菜的,到時候這些油菜用來榨油可是好東西,等哪天還得跟吳婆婆說說,要是沒有的話,也得引著這吳婆婆把這話說出來,等到了來年,自已再幫著參謀參謀,家裏一點點的就能好過起來。
馮鐵柱是真替二丫感到高興,這日子瞧著就是有奔頭的,日子過得紅火了,生活才能更好一些,如今馮鐵柱瞧著林文也是越瞧越順眼,一時間兩人推杯換盞的頻率就高了,馮鐵柱都有些喝大了。
二丫把馮鐵柱安頓到了林武住的那間屋子,一邊給他鋪著被子一邊嘟嚷道:“大哥也真是的,在家裏嫂子就不讓你喝多了,這今兒到了我這怎麽還喝多了,回頭讓嫂子知道了,非得埋怨我不可。”
馮鐵柱擺著手道:“沒事,在家那是你嫂子怕我惹事,到你這怕啥,你嫂子你還不了解,對你那是一百個放心,得了,別在我這磨嘰了,快去看看你男人吧,這小子,今晚也沒少喝,平時沒瞧出來,倒還真是個有酒量的,等哪天到家去,我非拉著這小子好好喝喝不可。”
二丫哭笑不得的看著馮鐵柱道:“大哥就找著借口喝吧,啥時候大嫂把你那點酒都收起來了,你也就老實了。”
馮鐵柱一聽嘻嘻笑道:“你以為你大嫂是咱娘呢,還能把我那點玩意收拾了,我告訴你,你大嫂不是那人。”
看著馮鐵躺下了,二丫才回了自已的屋子,林文這會剛吐完,二丫氣得瞪了他一眼,道:“不能喝還逞什麽能,又不是外人。”
嘴上說著,手上還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林文靠著二丫呼著二丫一臉的酒氣笑著道:“二丫,你不知道,我今兒真高興,你看大哥,我今兒才從大哥眼底裏看到了真切的笑意,那是對我的放心,你不知道,我就怕你家裏人後悔把你嫁了我,如今我才真放心了。”
二丫嗔怪的看了林文一眼,一邊扶著他一邊小聲道:“誰讓你一天竟瞎想,孩子都給你生了三個了,還後什麽悔。”說到這才想起來,半天沒看到林妙妙了,忙問道:“妙妙呢?”
林文指了指炕捎被窩裏拱起的一團,笑道:“這丫頭早困的堅持不住,睡去了。”
二丫一見,失笑道:“這丫頭去年睡覺還笑話她兩個哥哥不老實呢,這會兒我瞧著這丫頭這睡姿更是奇怪。”
林文也不見怪,小閨女一天就是古靈精怪的,笑著拉著二丫道:“走吧,咱們也睡去,今兒喝的有點多,這會頭有些晃。”
二丫一聽忙扶著林文往炕上倒,把林文放好,自已才去插了門,又吹了亮。摸著黑上了炕,剛鑽進被窩,就被抱進一個滿身酒氣的懷裏,可能是因為男性本身就要比女性熱量大,再加上喝了酒的緣故,林文此刻渾身就跟著了火一般,不容二丫拒絕的幾下就熟門熟路的進了二丫的身體,貼著二丫的耳畔低喃道:“二丫,再給我生個孩子,咱們再生一個。”
二丫一直知道林文想讓林家開枝散葉的想法,再加上林妙妙現在都三歲多了,兩人雖然沒避孕,可是林文也一直顧忌著她的身體,也不知道打哪尋了方法,反正這三年裏她還真沒有孕,這會估計是覺得她的身體也不錯了,就想著再生一個。
二丫輕微的點了點頭,兩人就共赴烏山雲雨去了。等到雲收雨歇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二丫見林文這會的酒醒的差不多了,才小聲把大丫的事跟林文說了,林文也是震驚的要死,難怪馮鐵柱不願意當著他的麵說這事,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啊。
林文能感覺到二丫心理的不好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你別多想了,反正事情都這樣了,明天你去見見,能安慰就安慰兩句,也不知道你大姐手裏現在還有沒有銀子,要不這次你去就帶上一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