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兩日來的經曆向劉晨三人講述一遍,範燦不由感歎自己的實力實在太弱了。

“且不說這跟蹤我們的女孩兒,就是那穆一平也遠在我們之;黃河幫的三長老‘大力神魔’於子明、‘黃耳劍’孫大富都非庸手,我想他們在江湖的名號要比老師響得多。昨夜若是我和小信貿然出手,很有可能被人留下;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怕!而今日的不智之舉更是差點把自己和小信給搭裏麵,幸好那女孩並非敵人。真是有些衝動了!”

趙國棟知他這兩日見了許多高手,比較之下未免有些喪氣,於是安慰道:

“他們功夫確實比我們高,但是小燦你也不必如此。切莫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我們不是還年輕嘛,有的是機會超過這群人;而且江湖相鬥又不是僅靠武力,腦袋才是最重要的,你們倆不是那於子明的對手,不也是耍的他團團轉嗎?吃一塹長一智,我們以後行事多加小心,不讓他們發現我們就是了。”

張存也說道:

“國棟說的是,你切不必自責。這些事情若是換做我們我們三個,也許還不如你呢;你還能救了那穆一平之後從容離去,若是我們三個,見了那般高手打鬥,就隻能幹瞪眼了。你們倆做了陣英雄之後,不還照樣在這開封城大搖大擺地行走?哪像我們三個,像驚弓之鳥似的,把小晨扮成女孩子之後才敢出去。再說了,真個使出來你那輕功,我看就是那女孩子也未必趕得你!要知道這踏波而行的功夫;老師連見都沒見過,隻是知道個少林達摩祖師一葦渡江。那女孩子總不能比達摩祖師還厲害?”

“對呀,小燦,你太謹慎了!”劉晨也道,“咱們兄弟智比天高,不會有什麽事難道咱們的!”

“對得很,小燦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郭信卻是笑道,“即使所有的招術都用完了還是打不過他們,隻要你把你那你那臉露出來,我保證男的慚愧而死,女的瘋狂而死!我看你如果男扮女裝,隻要稍稍把臉的棱角掩去,保準那女孩子認不出來;因為她看到你之後,就準會自慚不已,再沒有心思去觀察你了!外加你這股靈氣,嘖嘖……”

“……”如果說前麵三人的說話範燦還能說些什麽,那麽郭信的話就讓他徹底無言了。隻能哭笑不得地看著郭信,拿手指了指,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又放下。端起茶杯猛灌了兩口。

趙國棟三人隻能暗笑。郭信說的雖然沒錯,範燦的臉確實男女通殺,就是扮成女孩子那也是傾國傾城,但問題是他身的那股和男子氣息根本掩飾不住,扮成女孩子反倒顯得不倫不類;除非能把他身那股氣息掩住,否則的話隻要不是眼瞎,基本都能認出來他是個男的。這一點即使張存趙國棟也是遠超過他。當然郭信更是不行了,這小子膀大腰圓,一看就不是女孩子。

不過郭信顯然沒意識到其他幾人的反映,他誇完範燦之後繼續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哎呀,不提這個我還真沒想起來。我突然有了個絕好的主意,如若我們有一天真的碰了比我們高過百倍的高手或者被一大群人搜尋,那麽我們便可扮成女子脫身了;你想想,五個大男人,突然變成了一男四女,這得是多大的變化!鬼才能認得出來!”

“去你的一男四女,我敲死你!”範燦被他瘋狂的想法氣笑了,不由起身給了他一個栗子,笑斥道,“虧你小子想得出來!這萬一給人認出來,那還不得把我們五個給亂棍打死呀?”

劉晨三人見範燦的情緒在郭信這一插科打諢之後慢慢好了起來,也暗自欣喜,都陪著他笑斥郭信。

郭信見他們都不同意自己的偉大創意,突然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好笑,遂訕訕道:

“權宜之計,權宜之計!”

眾人不再理會他的權宜之計,喝茶閑聊起來,無非都是些開封的風土人情、特色小吃之類的東西,五人畢竟都是初次到這樣的大地方,很多東西隻是以前在中讀到,並未親眼目睹,這開封城就提供了這個機會,所以這本不是話題的話題,在幾人的新奇之意下倒也顯得不亦樂乎。

時間就在幾人的閑聊中飛速流過,等五人感覺肚子空空咕咕抗議時,這才麵麵相覷,啞然失笑。五人感覺出屋裏的光線也是晦暗下來,看看天色,已是日暮西山,卻是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張存從角落裏找出蠟燭點,笑道:

“咱們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真有點廢寢忘食的架勢;嗬嗬,不過凡人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此舉不值得提倡。這茶樓本就是個酒樓,我們幹脆就在這吃頓大餐!如何?”

“大餐免了,充饑即可。”幾人均是笑著同意。於是當下張存叫來小二哥,點了些一般菜肴,五人便在這包間裏吃過晚飯。

雖非什麽豐盛大餐,但是哥幾個哪在乎這些,這頓飯那是熱熱鬧鬧的。不提。

這茶樓本就緊靠西大街,趙國棟他們選的也是朝大街的一側,大街嚷嚷人聲可以遮掉室內幾人的言語,避免為外人聽去;加打開此屋窗戶就可以看到繁華的開封街景,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酒足飯飽之後,已是華燈初之時;郭信把窗戶打開,通風透氣之餘,順便瞧瞧昨日因睡大覺而錯過的開封夜景。其餘幾人則是繼續他們仿佛永遠也說不完的話題。

“黃河幫的那群小子又在折騰什麽呢?煩死了,他爺爺的!”正看的津津有味的郭信突然罵道,然後砰的一下把窗戶關了,自個兒回到座位生開了悶氣。

聽他話語,範燦等人紛紛停下來詢問何事,郭信也不說話,隻把手指向窗戶一直,讓幾人自己去瞧。

範燦趕緊把窗戶打開,向外觀看。果然大街有一群黃河幫弟子喳喳呼呼,欺侮過往的行人,像是要搜尋什麽人。領頭的一個竟是那午在相國寺門口被踩了個半死的章幫盛,這小子嘴歪眼斜,繃帶滿身,手裏拿著張人物畫,看誰不順眼拉過來就和那畫對照一番,見對方不是,一巴掌就扇開,幾句話的時間被他扇耳光的行人就有三四個,非常的囂張。

範燦離得遠看不清畫是何人物,但是心中已滿是氣憤。

“禍害呀,禍害!開封城的禍害!”範燦臉色難看從窗口回到座位,不由歎道。

其他幾人也連連點頭,剛要回來不去管他。張存突然那臉色大變,急道:

“不好,那章幫盛向茶樓來了!”

一句話讓範燦和郭信從桌子邊蹦了起來,一下子就竄到了窗戶口向外看去。見那章幫盛果然帶了一群弟子向這茶樓奔來,不由得也是臉色大變!這小子可能認不出劉晨,但是張存和趙國棟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若果在此地被他發現,那可真有麻煩了,再加五人一起,不保他會聯想起封丘之事——雖未有消息,但是幾人可以肯定封丘那邊一定來了消息。如果被他想起所有事,那很有可能將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聽著樓下傳來的乒乒乓乓的雜亂聲,幾人顯然都想到了一塊,不由額頭都開始冒冷汗!

“怎麽辦?如果這小子進來看到我和小存,很可能會有麻煩!”趙國棟急道。

“這還不算,如若封丘那邊來了消息,說我們有五人,那……”張存沒說下去,隻是看看幾人,不知所措。

“怕什麽?難不成咱們還真怕了這小子不成?這廝若不惹我們則罷;他若敢來,定叫叫他來的去不得!”郭信見大家如此著急,突然如金剛怒目,大聲喝道。

“小信別急,匪是怕他,而是不便與他正麵交鋒;”趙國棟勸道,“咱們還不是他們對手,一旦交起手來,若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回去如何向家裏交代?”

“況且是不是尋咱們的還兩說呢;若太急躁,反倒顯得咱們心虛。”張存也說道。

“你也知道咱們沒做什麽虧心之事,那為何心虛?既是如此,你們急什麽?像是一副要死的樣子。”郭信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不再答話,他對幾人的緊張驚懼有些不滿。

“小信,不要魯莽。他們尋人,咱們不一定是其目標,也許隻是恰逢其會罷了。隻是他識得小存國棟,被他見到未免會有些麻煩。咱們可以先避過他們,弄清他們的意圖,看看他們如此大張旗鼓地在找什麽人。而後再做打算。”

範燦突然開口說話,右手五指關節連連敲擊桌子,啪啪的響起來,一會急一會慢,像是彈曲子:

“這茶樓沒有後院,我們不用想了;外麵又是大街,我們也不便從窗戶跳出去,那樣反而會暴露的更快。”

幾人見他說話,知道他有了主意,趕忙都湊過來。

“我們隻需如此如此,你們看如何?先避過這小子,而後你們去我們客棧找我們,再做打算。”

幾人連連點頭,說完之後,樓下的喧鬧已是漸漸平靜,看來這些人要到樓來了。趙國棟關心道:

“此計可行,你們倆要多加小心。小信切要配合行動。”

“放心,我知道輕重。嘿嘿,今天我非得踩死這小子不行!讓他調戲我們家桃花臉!!”

“……”

“天色已晚,借這開封夜色,希望咱們能避過此劫!走,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