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唱跳《愛你》的視頻, 被同學們傳到網上,著實大火了一波。

後來, 這段視頻又被搬運到了《貓咪校園》遊戲論壇裏,引起軒然大波。

帖子名叫《誰家的主創這麽小公主鴨!哦,原來是我家的》。

玩家們被主創祁盛的這段少女舞笑飛了,後來有人爆出了江蘿和祁盛的事情,貼子迅速歪樓——

“聽說主創跳這一段《愛你》,就是為了追前女友,前女友喜歡王心淩。”

“媽呀!好甜!”

“主創前女友是個小胖妞。”

“真的假的?”

“以前我們一個學校的都知道, 祁盛寵她衝上天了。”

“Woc!樓上說的真的假的?”

“有照片為證。【圖片】”

有人甩出了江蘿高中時一張騎著折疊自行車的側身照, 照片裏的小女孩迎著陽光莞爾微笑,給人一種夏風拂麵的感覺。

“其實, 蠻可愛的說。”

“雖然不是大美女, 身材也肉乎乎的, 但也很乖了。”

“當年祁盛是我們學校的校草,追他的女生多得飛起來,他隻跟著他胖胖的小青梅要好。”

“是吧, 我總算知道主創為什麽搞出來的東西, 都這麽萌萌噠,他就是天生喜歡這些可可愛愛的東西呀!”

“所以哈士奇找小貓的劇情, 跟主創自己的感情史有關嗎?”

“快點通關啊,我要看特別流星秀!”

“這妹子有消息嗎?有沒有認識的人跟妹子說一聲啊,好著急。”

……

下午,圖書館閱覽室,祁盛輕鬆地在內網查到了陸清遲的全部資料。

早就該想到, 江蘿的媽媽姓陸, 偏她又多了個男友也姓陸…就夠惹人懷疑了。

隻是初見那日, 他被陸清遲這個“現男友”身份一頓暴擊,緩了好多天都緩不過勁兒來,腦子都被創飛了。

現在冷靜下來,真相…不言自明。

狗丫頭,還跟他玩這套。

祁盛背著單肩包輕鬆地邁出了電子閱覽室,忽見寵愛社的宣傳部長眼鏡妹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氣喘籲籲道:“社長,出事了!”

祁盛淡定地走在陽光明媚的落地窗邊,清冷地掃她一眼:“怎麽了?”

“茶茶爬到樹上去抓鳥,下不來了,在樹杈上嗷嗷叫,已經一夜加一天了,沒吃東西,屎粑粑也沒有拉,一開始大家以為它嗷嗷叫是在鬧著玩,結果不是,它爬老高,真的下不來了。”

祁盛:?

他停住了腳步,無語地問:“我們社團的貓,智商都掉成這個樣子了?”

“可能是技能退化了吧。”眼鏡妹扶了扶她那厚厚的框架鏡片,煞有介事地說,“都怪社長平時太寵它們了,把野貓養成了家貓,連樹都不會爬了。”

茶茶是社團裏性格最哈士奇的小貓咪,一隻小白貓,鼻子上卻帶了兩團不規則的黃斑,宛如胡須一般,模樣胖胖的,蠢萌呆憨,性格開朗,好奇心強,經常去找別的貓咪玩遊戲,總被其他貓咪揮拳趕走,偏偏還從不吸取教訓。

誰都知道,社團裏那麽多貓,祁盛最寵茶茶了,這隻貓和他白月光性格有點像,祁盛為它畫了好多手繪卡通像。

後來這隻貓貓逐漸成了社團的人氣貓咪,變成了校園團寵。

眼鏡妹帶著祁盛去了學校的後湖邊,一棵銀杏樹下,圍聚了很多同學,他們仰頭觀望,擔憂地望著樹上的小貓。

小貓的叫聲拉長了,帶著幾分可憐、淒厲又無助。

祁盛走到樹下,抬眸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江蘿穿著寬鬆的粉色運動衛衣,坐在樹幹間,粉色襯得她皮膚極白,細胳膊細腿、動作居然也還算敏捷,雙手攀著樹幹,手臂上隱約能看見多年運動的肌肉輪廓,矯健有力。

她背著貓包,攀著樹幹緩慢地向上爬行,腿踩在粗礪不平的樹幹表麵,沿著樹幹傾斜的角度,小心翼翼地挪近小貓。

祁盛瞬間感覺一股激血直衝頭頂,眼底閃動著難以遏製的怒意,心髒跳空了好幾拍——

“江蘿!你給老子下來!”

圍觀的同學被祁盛的怒吼聲震了震。

沒想到素來溫柔的祁盛學長,竟有這般憤怒炸毛的時候。

好可怕。

江蘿抱著粗壯的樹幹,低頭看到了祁盛:“吼什麽吼啊,嚇我一跳,我掉下來你負責。”

“滾下來!”祁盛臉色低沉,眼神裏卻是壓不住的擔憂,“別讓我說第三遍!快下來!”

江蘿抬頭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小貓茶茶,決定先把小貓救下來,否則前功盡棄。

她繼續攀著樹幹,緩慢地往前爬去:“咪咪,別怕,我來救你噢。”

祁盛見她不肯聽話,隻能全神貫注地盯著她,隨著她的身形移動著,張開手,隨時做好了要接住她的準備。

“江蘿!”他又氣急敗壞的喚了聲,“你給我小心點…”

話音未落,小姑娘的白鞋子不設防地掉了下來,砸到了祁盛的腦袋上。

祁盛:……

“哎。”江蘿愧疚地低頭望去,“對不起啊。”

就她這笑嘻嘻的樣子,難說她有什麽歉疚之意,不過祁盛管不了這麽多,鞋子掉下來無所謂,隻要人別掉下來就行了。

江蘿終於夠到了小貓咪,小貓咪瑟瑟發抖,嚇得不輕了。

她騎在樹幹上,打開了背後的貓包拉鏈:“我來救你了大蠢貓,快進來吧。”

茶茶半信半疑地望著她,猶豫了一會兒,試探性地抬起哆嗦的前腳,朝著貓包走了過來。

終於,小貓鑽進了包裏。

江蘿扣好拉鏈,將貓包背在了背上,小心翼翼地攀下樹幹。

祁盛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女孩的每一個動作,幫她出謀劃策:“從右邊走,攀住那根樹幹,踩穩了再落腳,慢一點!”

江蘿有一腳踩空了,整個身子吊在了樹幹上。

祁盛的心髒都揪緊了,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張開手臂試圖要接住她,幸而小姑娘借著腹肌的力量,雙腿再度勾住了樹幹。

這幾分鍾絕對是祁盛生命中最煎熬的時刻了,之前好幾場重要的遊戲發布會、他都沒這般緊張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江蘿緩緩攀下來,離地最後兩米的樣子,她摘下了貓包:“祁盛,能接住它嗎?”

“可以。”

江蘿便將貓包遞給了祁盛,祁盛穩穩地接住了,遞給了眼鏡妹,讓她檢查帶小貓去動科那邊做檢查。

江蘿還抱著樹幹,言笑晏晏地看著祁盛:“我跳下來,能接住我嗎?”

祁盛後背已經浸出了冷汗,見她還這般輕鬆地開玩笑,臉色越發難看,嘴硬道:“有膽子試試看。”

他冷聲補充,“摔死了算我的。”

“這麽凶,那我跳啦。”

江蘿縱身一躍,帶著滿滿的信任撲向他。

祁盛立刻張開雙臂,穩穩地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小青梅。

將她兜入懷中的那一瞬間,忐忑無著的心才算塵埃落定。

他緊緊地將她按入懷裏,小姑娘雙腿纏著他的腰,雙臂也纏著他的頸子,裝模作樣說:“嗚,好嚇人。”

“活該。”

他回頭時,瞥見眼鏡妹拿手機拍照,祁盛正要阻止,江蘿卻勾著他的頸子,伸手比了個“耶”。

和小時候一樣,每每拉著他拍照都要伸出剪刀手比“耶”。

眼鏡妹笑了起來,“哢嚓”一聲,給他倆留下了這張擁抱的合影留念。

“不怕被你’男朋友’看到?”祁盛故意問。

“沒事,他是個舔狗,跟你一樣。”

“……”

“老子,不舔!”

江蘿笑了起來,嘴角的小梨渦盈滿了清甜,加重語氣“哦”了一聲。

祁盛將小姑娘放下來,臉色仍舊冷冰冰的:“學會爬樹了?以前沒見你這麽皮,摔不死你。”

“不會,我每天都有鍛煉,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腹肌。”

“不看。”

雖是這樣說,但他那雙狐狸眼卻揚了揚,眼神不聽話地掃了過來,江蘿笑著說,“還是想看哦?”

“不想!”

祁盛說完,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便聽小姑娘可憐兮兮的嗓音傳來——

“祁盛,我受傷了。”

“……”

小姑娘站在銀杏樹下,皮膚奶白,烏黑的瞳眸一如當年那般純粹又無辜。

祁盛無奈地踱步走了回來:“傷哪兒了?”

“這兒。”

江蘿翻開短褲,給祁盛看她的大腿:“好像磨破皮了。”

大腿處確實有擦傷的痕跡,因為她的皮膚奶白細嫩,隻要稍有損傷就會格外明顯。

“不怎麽嚴重。”

“嚴重!”小姑娘煞有介事地說,“很嚴重,走不了路了!”

他皺眉,看著她腿根那點兒小小的破皮:“敢情你還傷筋動骨了?”

“對呀,好痛哦。”

她坐在樹下的公園椅邊,用手指頭輕輕摸著自己的腿根的紅痕,又委屈巴巴的看看他,“傷得好重哦,可能要失血過多而亡。”

“……”

祁盛單膝半蹲在她麵前,撩開短褲邊兒看了一眼,喃了聲:“你繼續裝。”

“沒有裝,真的疼。”

“走不了路了?”

“嗯。”小姑娘睫毛纖長細密如鴉羽一般,陽光下,撲閃撲閃的,可憐又可愛,“該怎麽辦才好呢?”

“等著。”

祁盛當即摸出手機,撥通了陸清遲的電話,冷淡地說:“你這個女朋友受傷了,過來接一下。”

陸清遲接到祁盛的電話,也樂了,配合著江蘿繼續演道:“主要是我現在也走不開。”

祁盛斂眸掃了她一眼:“傷的很嚴重,可能馬上就要失血過多而亡了,需要家人立刻趕來處理後事。”

“哦,這樣啊,那安葬費你幫我墊一下吧,等我忙完了再轉給你。”

“火化,你覺得怎麽樣?”

“行,火葬場聯係好了嗎。”

祁盛見小姑娘站起身、飛起一腳就要給他踹過來,連連後退閃避,說道:“暫時不用了,她又活過來了。”

“那麻煩祁盛社長幫我送我家人女朋友回去了,反正你們住一起,好好照顧她,悉心照顧…麻煩了喲。”

說罷,陸清遲掛斷了電話。

祁盛倒也沒有拆穿這兩位的演技,放下手機,將小姑娘穩穩地背了起來,喃道:“找的是什麽破男朋友?”

“是吧。”江蘿攬住了他的頸子,眷戀地環住了他,茶裏茶氣地說,“他對我不好呢,嚶嚶嚶,委屈死了。”

“我以前就說過,你的性格,不適合跟其他男生談戀愛。”

祁盛微微偏頭,以側臉相對,“隻有我,能照顧好你。”

“可你沒有照顧好我。”

江蘿將下頜擱在他肩上,悶聲說,“祁盛,你沒有做到,還讓我傷心了。”

祁盛斂眸,看著夕陽逐漸拉長了兩個人重疊的身影。

“到底…是誰讓誰傷心。”

*

祁盛背著江蘿去了醫務室,傷口很輕,破了一點皮卻沒有見血,以防感染,祁盛還是堅持要給她消毒上藥。

男醫生見受傷的部位有些敏感,於是將消毒水和藥膏遞了過來,對江蘿說:“那讓你男朋友幫你擦吧。”

江蘿聽到“男朋友”三個字,也沒有反駁,“哦”了一聲,禮貌地說:“謝謝醫生了。”

醫生退出病房後,江蘿擰開了蓋子,遞到了祁盛手裏。

“幹什麽?”

“謹遵醫囑,幫我上藥。”

“我不是你男朋友。”

“前,男友。”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隨便你。”江蘿聳聳肩,抽回了手,將藥膏擠在手上,準備擦拭破皮的部分。

“洗手了嗎?”他嫌棄地問。

“沒有啊。”

祁盛推開她髒兮兮的手爪子,拿了消毒水噴了噴自己的手,不情不願地接過了江蘿手裏的藥膏,擠出白色的膏體,將小姑娘的腿很不客氣地扯了過來,不怎麽溫柔地替她擦拭著。

“以兄弟的名義。”他欲蓋彌彰地解釋。

“哦哦哦。”她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

祁盛指腹粗礪,而她皮膚吹彈可破,細嫩如豆腐般,所以兩個人的觸感都很明顯。

江蘿沒忍住癢癢,婉轉地“嗯~”了一聲,宛如寂靜的夜色裏開至荼蘼的嬌蕊落地的輕響。

祁盛:。。。。。。

江蘿見他動作驟停,抬眸望過去。

刹那間的視線相撞,宛如一點即燃的暗夜星火。

病房裏,曖昧的因子在不斷爆炸升溫。

祁盛渴望地貼近了她,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甜香,貪婪又著迷。

江蘿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指尖輕輕地戳在他肩上,抵住了他,撐開兩人的距離。

祁盛再度渴望地貼近了她,近乎上癮一般呼吸著她醉人的甜淨氣息。

她抬起下頜,落落大方地迎著他,嘴角勾了狡黠的笑:“祁盛,終於不矜持了。”

男人左手的虎口鉗住了小姑娘的下頜,薄唇覆在她嬌嫩的唇瓣邊,忍耐又克製地看了很久——

“玩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