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在法庭之外的百姓,頓時露出一陣失落的神色。
“殿下昨天才從前山鄉來到咱們後山鄉,在這裏一共就待三天,今天又去了半天。”
“唉,咱們鄉實在是太不走運了,就是遇見殿下這樣的神仙下凡竟然還抓不住機會。”
“不過太子殿下為民解難,確實是勞累了,你們也要體諒。”
一旁走來了位讀書人。
雖然是寒門子弟,卻格局很大。
看見這包頭巾的書生到來,田裏下地的百姓們都有些畏懼,紛紛作了個揖轉身散去了。
荒郊野外自然談不上什麽錦衣玉食。
皇帳也隻是明黃色布匹的帳篷罷了,頂多占地大點。
朱標在皇帳之中點開了商城,迫不及待地打算兌換一批東西。
此時,全省的佛教寺廟被盡數攻破。
其中僧人被搜刮幹淨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江西全省各處。
百官們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出,因為朱標剛來,第一個吃下馬威的就是他們。
此時最為驚恐的,自然當屬龍虎山的張家了。
龍虎山最高的天師峰。
後山。
一眾張家老者滿麵愁容聚集坐在一起。
以往渾身道袍瀟灑飄逸,此刻卻瀟灑不起來了。
冷汗都出了好幾身。
坐在正中央的張靈運,更是臉色陰晴不定。
手中茶盞裏這千金購來的六安瓜片都覺得不香了。
“家主。”
一位老道顫顫巍巍的道。
“巡撫大人,按察使大人,布政使大人,都不接咱們的宴請了,甚至將咱們派去的人給打了出來,之前送的黃金等物也盡數退回。”
說著,這位張家長老自己先縮著脖子冷顫了一陣。
除了張靈運之外,所有人神色中都透出一個字。
怕,怕到了極致!
自古官不與民鬥,更不可能與朱家鬥!
之前,老朱是對龍虎山存著幾分尊敬的。
可如今不一樣了,來的是太子小朱。
看這架勢,小朱是不打算給佛道兩家半點顏麵啊。
張靈運心中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怎麽就貪心不知足,非要主動上書將這個煞星給請過來!
這下怎麽辦?
他心裏完全沒底了。
主要這位太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說跟他們這些名流親貴在一起好好商議也就罷了。
剛來就狠狠折騰了全縣官員,抓住了他們把柄。
然後開始巡遊,把各地的士紳地主嚇得對攤丁入畝連個屁都不敢再放。
這下又直接清繳了全省佛教,以一千明軍擊潰了上萬僧兵。
這種恐怖的戰力,讓全省那些還抱有反抗心理的人,失去了最後一絲抵抗欲望。
終於到了這時,龍虎山必須得直麵這位太子了。
張靈運僅僅是思索著,冷汗便將道袍全部打濕。
從脖子後麵的發髻,汗水一直順著脊背流淌下去。
“隻能交好,絕不能與太子殿下發生摩擦,否則我張家將有傾覆之危。”
良久之後,張靈運陰沉著臉說道。
“可萬一,這位太子的目的就是要滅絕我張家呢。”
因為長老忽然說道。
“唉。”
張靈運歎息一聲。
“若真是如此,那我張家也隻好玉石俱焚了。”
“不過在此之前,必須盡一切手段向這位太子殿下釋放善意。”
“如此,我看不如先將秀敏和寧秋送到太子行宮,看看能否討得太子歡心吧。”
張秀敏和張寧秋這二女,正是張家這一輩容貌模樣、談吐氣質最為出眾的。
對於張家這種大世家來說,培養女兒原本的目的就是用來做利益交換。
隻是江西省內還沒有值得張家出手的對象罷了。
如今太子到來,張靈運覺得是時候將這秘密武器使出去了。
美人計?
不少長老點了點頭,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眾人之中,一位神色慌張的俊逸青年忽然臉色悚然起來,大聲說道。
“父親,聽聞那太子嗜好殺人、性情怪異,將秀敏和寧秋送去,若是被糟蹋殘殺...”
“他們也是您的孫女啊!”
這青年說出了哭腔,他看似二十七八歲,實則年紀已有了三四十許,正是張靈運的兒子,下一代張家接班天師,張誠修!
張秀敏和張寧秋正是他的女兒。
虎毒還不食子呢。
一想到,自家女兒要送去那狼窩虎穴。
張誠修便恨不得去跟那太子拚了。
“誠修。”
張靈運噴出兩道鼻息,語氣加重了些。
“如今是家族興亡的時刻,道統能否傳承下去,就在這旬日之間呢,你還在計較什麽?”
語氣不耐煩的說道。
與兒子不同,在家主位子上坐了這麽多年的張靈運,早就是個政治動物了。
這些兒女私情,根本不被放在眼中。
“可是...”
張誠修雙目赤紅。
“好了,不要再說了。”
張靈運直接打斷了他。
其他眾多長老也紛紛點頭。
雖然美人計是下策。
可在眼下這種局麵,反而是張家能自救的最好辦法。
太子殿下這種人物,送什麽珍奇古玩、機巧玩意兒或許能有收效。
但收效最大的還得是張家培養多年出來的秀美女子,世家底蘊其實全在女子身上,這才是世上最寶貴的物件!
當然,朱標的作為也不僅僅在江西之內引起軒然大波。
大明上下注視著朱標行為一舉一動的人,多不勝數。
此時,應天城。
皇宮。
乾清殿。
“啟稟陛下,這是數日以來,通過海商得來的消息。”
“傳說有一弗朗國派船渡海,在距離我大明數萬裏之遙的陌生海域,著實發現了一片新大陸。”“那大陸上白銀無數、珍奇遍地,使得弗朗基一下變成了海上強國。”
“這幾十年來,弗朗基國王-弗朗西斯三世勵精圖治,已將商路拓寬到我大明海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