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塵埋在他胸前,搖頭撫上手腕,喃喃打斷他:“我信你,我從來都信你。可是莫燼,你不懂,不懂。”

歸海莫燼一愣,隻覺她今日著實有些奇怪,眸中微凝,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塵兒,你心裏究竟裝了什麽心事,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他的話帶著濃濃的憐惜響徹在耳邊,覓塵眼眶一紅微微推開他,伸手解下腕間的手鏈,放入歸海莫燼掌中。閉目良久,睜開眼睛望向他,咬唇道:“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想便是這顆珠子將我帶到這裏來的。”

歸海莫燼一愣,蹙眉望著她,半晌也不明所以,隻覺眼前的她讓他突然生出一種惶恐來,心間劇跳,手臂已是不由己地攬緊。

覓塵深吸一口氣,喃喃地說著,從父母的過世到自己孤單生活,再到叔叔的謀害,再到重生的彷徨,渾渾噩噩,隻覺在講述一個夢境。她的語速極快,話語也極亂,就似此刻心頭的紛亂。

歸海莫燼安靜地聽著,可心頭卻已是驚濤拍岸,眸中更是驚露了種種情愫。當覓塵終於停下來時,這些所有的情愫皆化成了恐慌和灼熱的憐惜。他緊緊抱著她,雙手死命地扣著她的身子,幾欲將她壓碎,揉進身軀。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竟似在害怕。覓塵一愣,忙伸手回報他,輕聲道:“娶我吧,我不想再耽誤下去,每一份每一秒都不願浪費。”

歸海莫燼將她拉開,右手微顫著將那手鏈攤開眼前:“你說這些日子珠子不時便會發亮?它……它會帶走你?它會帶走你?”

他的話語微顫,眸中滿是驚慌和擔憂,覓塵忙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有些擔心。”

她是前不久洗澡時偶然發現那鑲淚珠有異的,竟不時會發出七彩光芒。她確信以前珠子並不曾這般,是近來才有這種現象。

當初在海清帝生辰宴上初次見到這珠子,她便隱隱覺得她能來到海天定和這珠子有關係,她甚至想過,用這珠子回現代去。

可那時候她還沒有他,現在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麵前的男人,她是萬死也不願回到現代的。可就在此時這珠子卻有了變化,又怎能不讓她擔憂害怕?

從發現珠子發光,她便心頭隱隱不安,隻是一直也未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她身體也不覺有異,這才生生壓下了那不安。也未曾向歸海莫燼提起過這事。

今日也許是他給了她太多溫情,再加上這城中的婚慶情景,和這屋中的滿眼紅光,竟似在她心頭掀起了驚濤,再也壓不下心中的不安。她不想再等,不願再等。隻想早日嫁給他,早日做他的妻子。

歸海莫燼恨恨盯著手中的珠子,手掌握緊,覓塵隻聽咯咯聲響,大吃一驚,忙伸手撫上他緊握的拳頭。

“別,現在還沒弄清那珠子到底怎麽回事,別亂來。”

“我毀了珠,看它怎麽講你帶走。”歸海莫燼嘶吼道。

覓塵心中酸酸甜甜,攬上他的脖子撲進他的懷中:“可倘若我想的不錯,那也是這顆珠子把我帶到這裏的。你把它毀了,不怕我會消失不見嗎?”

歸海莫燼身子一僵,緊握的手瞬間鬆開,珠子從指縫滑落,銀鏈掛在指間,鑲淚珠擺動,燭光下竟是妖冶的光芒。

歸海莫燼一陣心慌,拉過覓塵,定定望著她,仿似隻要眨下眼睛,她便會消失不見一般。

覓塵從他手中接過手鏈,輕聲道:“也許果真是我想錯了,我身上並沒有感覺到不對勁,而且這珠子已經有十來日沒有異動了。”

舒了一口氣,她拉下歸海莫燼的雙手緊緊握住定定道:“我想要一個家,你給我一個家吧。娶我!我不要做什麽海天戰神的妃子,不要做什麽翰王爺的王妃,我隻要你。我隻要做你歸海莫燼的妻子,那些繁文縟節我不稀罕,更嫌麻煩。這一年多來我們總是聚少離多,我不想再這樣了。鹹陽的戰爭,南翼的瘟疫,我見了太多死亡,從來不知道生命是這般脆弱,人生苦短,我不想浪費和你一起的每一天,我……”

歸海莫燼伸手壓上覓塵的唇,眸中熠熠,再不猶豫:“塵兒,我們成親,今日便成親!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要你做我歸海莫燼的女子!我一日也不要再等了。塵兒,你嫁給我,讓我給你一個家,我們兩個人的家,可好?”

覓塵望著他柔情似水的深眸,望著他熠熠生輝的麵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眼眸一紅,半晌才使勁點了下頭。輕輕將頭靠著他的胸前,用手環著他的脖頸。歸海莫燼深深回抱她,心中萬千情潮隻化成了絲絲縷縷的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