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意寫了一首詩,後來聽說歸海莫湛、歸海莫嘯、鄒苑曦、大哥和雲諾也都被要了畫。那些書畫隨即便被這蕭公子掛在了蕭氏各地酒樓最後的雅間之中,一時間吸引了不少富貴之人,爭相竟價包下雅間瞻仰鹹陽英雄的墨跡。

覓塵正怔怔出神,蕭瀲晨卻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輕呼聲,抬頭望了過來。

隻見門廊高燈下站著一個清雋公子。麵若冠玉,雙眸清澄,一身藍衣,似有光華流動身間。莫名地他腳步一頓。再看向另一人,隻覺那人俊朗中帶著一絲剛毅,麵色沉靜,從容若定,雖是布衣簡杉,卻仍讓人感覺到淵亭嶽峙般的堅韌和沉穩。蕭瀲晨眸中閃過幾分疑惑,幾分思索。眉宇微動,這才重新跨步而出。

門前的家丁已是先一步迎了上去:“公子,這兩個人說有事要拜見公子。”

蕭瀲晨微微點頭,抬手止住他,快步便迎了上來朗聲笑道:“兩位公子蕭某有禮了。”

歸海莫燼抱拳道:“蕭公子客氣了,我二人貿然造訪唐突了。”

覓塵深恐自己的聲音讓蕭瀲晨有異,便隻抬手施禮,淡淡而笑。

蕭瀲晨見他二人都無自我介紹的打算便也不多問,笑道:“哪裏哪裏,敢問二位何事找蕭某?”

“我二人有急事需筠楠草為藥,聽聞公子收購了這城中全部筠楠草,故而尋到此處。希望公子能出讓一些,不知可否?”

蕭瀲晨微微挑眉,舒緩一笑:“兩位欲要多少?”

歸海莫燼這才看向覓塵,覓塵故意將聲音放粗,躬身一禮:“不多,隻需二兩入藥。”

見蕭瀲晨微愣,覓塵笑道:“現在不是筠楠草生長的季節,不然也不會來麻煩公子。”

蕭瀲晨抬手輕笑:“客氣,隻是二位能否稍等片刻。筠楠草已於一刻鍾前運往南城門了,我喚人取予兩位。蕭童,帶兩位客人到亭上奉茶,蕭榔,你去榮叔那裏一趟,取回些筠楠草。二位府中請,蕭某尚有事在身,就不多陪了。”

蕭瀲晨吩咐著身後的兩個家丁,轉身對歸海莫燼和覓塵長揖一禮。此刻巷口一輛精巧的馬車正飛馳而來,明燈搖曳,車輪滾滾。

歸海莫燼抱拳道:“多謝公子,我二人便不入府了,與這位蕭榔小弟同去南門可好?”

蕭瀲晨望了眼蕭榔:“如此也好。小榔,好好照顧兩位公子。見了榮叔便不必回來了,跟著車隊南下吧。”

那蕭榔看上去也就十八九的樣子,聽到蕭瀲晨的話,烏黑的眼眸一亮,笑臉一揚便應聲道:“謝公子。公子放心,小榔一定照顧好客人。兩位公子請跟我來。”

“多謝,告辭。”

歸海莫燼抱拳道,覓塵也施禮淡笑,兩人見蕭瀲晨含笑相送。雙雙下來台階,跨馬揚鞭跟著那蕭榔向東麵馳去。

此刻那輛精巧的馬車已經自西麵巷口疾馳而來,停在了孔府門口。蕭瀲晨卻久久沒有抬步,隻凝眸望著東麵,半響才輕喃一句提步下了台階向馬車走去。

歸海莫燼和覓塵趕到南城門時,蕭家的車隊剛剛出城,三人趕出沒多遠便追到了車隊。拿到筠楠草,二人回城正好趕上關城門,倒是極為順利。

兩人回到小院,覓塵便忙碌了起來,索性藥材找齊,藥隻須煎好便可。覓塵飛快地將藥草處理好,風風火火地衝到灶間,將幹柴塞進爐中燃好一支柴塞進去引燃。可過了沒一會,火沒點著,卻冒出一陣白煙來。

她連聲咳嗽著,又引燃了一跟柴塞了進去,這下嗆出更多濃煙來,直熏得她眼淚橫流。歸海莫燼掩鼻進來,將窗戶推開,拉她在窗前站定。

見她眼睛紅紅,不免搖頭:“我來吧,這生火可是有竅門的。”

說著輕點她的鼻尖,在灶爐旁坐下,將覓塵塞進爐中的柴抽出不少,挑撥了幾下。引燃一根木棒隨手便扔了進去,沒一會火勢便大了起來。他回頭得意地笑望覓塵,隻見她扮了個鬼臉,上前將煎鍋放在爐上,在歸海莫燼身旁坐下。右手有意無意地掃過地上方才丟棄的木棒,揮手便往歸海莫燼臉上抹。

哪知道他竟似早有所覺,右手微揚扣住了覓塵揮來的手,手臂一緊便將她帶入了懷中。手腕再一個翻轉,覓塵那揮向他的手便直直抹在了自己的側臉上,那粉嫩的麵上黑黑幾道爪印,火光下異常明顯。

聽歸海莫燼輕笑,覓塵怒極,揚手便要再往他麵上抹。哪裏知道歸海莫燼竟將她身子一壓,她驚呼一聲便半躺在了他微曲的腿上,雙手卻被他一掌牢牢握住。

映著跳動的火光,覓塵麵上浮現出嬌美的紅暈,她的雙眸因為氣惱而微微眯著,光苗在其間跳動。歸海莫燼仿若從她眸中看到了自己飛速跳動的心,火光映得口幹,覓塵不自覺地伸出舌頭輕添了下嘴唇。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吻便襲了上來,她驚呼一聲卻正迎上他趁虛而入的滾舌。霸道的舌衝撞著,用力地噬咬著,吮吸著,似要把她的魂都給吸走。不知何時他已鬆開了她的雙手,覓塵隻覺一陣無力,右手向下一滑,似是觸到什麽東西。

她迷迷糊糊地抓了下,心間微喜,左手攀上歸海莫燼的脖頸,探入他的發間,右手迅速撫上他的麵頰。調皮地微微睜開眼眸,隻見他半邊臉被火光下黑糊糊一片,覓塵再也忍不住俯在他的腿間爆笑了起來。

歸海莫燼先是一愣,眸光掃到她漆黑的手,隨即已是了然,拽起她狠狠道:“我讓你不專心。”

言罷,手一扯唇便又壓了下去,竟是瘋狂的癡纏。

屋外,星光點點,月色靜好。此方,火光噴吐,熱情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