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也無可厚非。南翼暗探還沒有消息?”聽到這裏歸海莫嘯才微微表示了些關注,隻是目光仍舊徘徊在花枝上,

“邊防查的極嚴,連南翼的百姓都被禁止出入,城門關閉,倒像是要打仗的陣勢。暗探已經好久不曾送出消息,這是最近送出的,不過也是一個月前的。”

廖焙上前將漆封的信送上,歸海莫嘯撕開迅速看過微微蹙眉,略微沉思,將那信遞給了廖焙。

“萬俟瑜娑此人狡詐多端,向來對我海天虎視眈眈。南翼此刻倘若毫無異常倒是令本王驚異了。城中百姓大減……有趣啊。令羅清再查,務必弄清楚那些銳減的百姓到底去了何處。另外,傳消息給焦成,讓他給本王暗自多找些身體壯碩的南翼男子,務必在一個月內想辦法送過去,要活的。”歸海莫嘯垂目說罷望向廖焙,抿唇半響才又道。

“翰王現在也該在南下的路上了,令沿途留意,打探不到他的行蹤也無所謂,隻弄清楚染舞樓葉染的下落來報。你下去吧。”

廖焙雖是不明白歸海莫嘯這一切吩咐到底何意,但趕忙起身領命。

………………………

此時的京都雒陽發生了一件大事,十五日前捷報急送入京,翰王歸海莫燼率領九千黑翊軍繞道燕然山突襲北紇右穀蠡王一部一夜間滅敵七萬大軍。並與回城途中以兩千精兵伏擊北紇追兵,於萬軍之中取北紇單於首級。

捷報傳回,京城歡騰,然而與此同時傳回的還有翰王重傷的消息,一時間萬民擔憂,與喜悅中填上了憂掛。

四日前翰王歸海莫燼在萬眾矚目下被護送回京,皇上令太醫院所有太醫趕往翰王府為其診治。翰王已是陷入了重度昏迷,太醫連夜商討病情,言及翰王傷勢過重,一路顛簸,失血過多,經太醫一日一夜醫治病情暫緩。

太醫院院士朱明寓上奏,言及秦朝名著《山河經?滍水》篇中稱魯山溫泉“可以療萬疾”,其請奏將翰王移送至魯山修養。

於是在京都百姓的淚眼相送下,翰王又被移送到了雒陽城西南的魯山療養。

魯山乃是溫泉聖地,泉發於山之石中,神如鼎沸,向來有瘡疾濯之即愈之說,是離京都雒陽最為近的溫泉之所,海天高祖便在魯山修建了行宮。依山麵水,風光旖旎,縱是冬季依舊泉水淙淙,氣候和暖。

月上中天之時,一輛烏篷馬車沿著山間小道使出了魯山直奔南邊黟川縣而去。車中置著火爐,炭火正旺,將整個馬車哄得極為暖和。

歸海莫燼靠在厚厚的皮毛軟墊中,麵色顯得蒼白而疲倦。燈光微閃,打在他沉靜的麵容上載側臉帶過一抹亮光,映得他緊蹙的眉宇越發顯得麵容威厲,攝人心神。

突然馬車狠狠震動了一下,帶動他胸前傷口一陣猝痛,他悶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王爺,傷口開裂了嗎?”外麵趕車的蒼亦聽到聲響趕忙停下了馬車。回頭擔憂道。

“無妨,繼續趕路,天亮前一定趕到黟川縣。”

察覺馬車停下,歸海莫燼挑眉冷聲說道。蒼亦麵上閃過擔憂,暗歎一聲,這才轉身又抖韁向南駛去。

歸海莫燼輕輕掀開棉衣,白色的繃帶上隱隱透出些殷紅,他眉宇間染上些不耐喝懊惱,將衣服扯上。伸手取過身旁的錦被將身體墊高,又閉上了眼眸。

心中卻在計算著時間,按這個速度怕是再有二十多日才能趕上和親隊伍。這樣不行,等過兩日傷口稍稍好些得棄了馬車快些趕路才成。

馬車後突然響起急促的蹄聲,歸海莫燼似是早知會如此,輕輕搖頭。沒一會馬車停了下來,那馬蹄聲在車外停下,車門打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王爺,我還是跟著您吧,不然實在不放心。”

商飛捷說罷,見歸海莫燼側目撇來趕忙嘻嘻一笑又道。

“王爺莫要生氣,我請示過劉先生了,他讓我來的。王爺放心,有劉先生在皇上那裏不用擔心。我先看看王爺的傷口,這山路顛簸成這樣怕是又裂了。”

商飛捷說著便將身後的包袱拉下,將傷藥,幹淨的繃帶,針線一一在小桌上放好。這才欺近伸手輕輕掀開了歸海莫燼的衣服,殷紅點點入目,他挑眉看向閉目養神的歸海莫燼,努努嘴道。

“看吧,果真裂開了,王爺的身子自己不知道愛護,還不讓……”

“商飛捷,你再這麽多嘴就給本王滾下車去。”歸海莫燼冷冷說著,為睜的眸中卻閃過些暖意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