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好多人,個個表情奇怪地望著自己,不少人還指指點點的,覓塵從他們眼中看到了直勾勾的鄙夷,唾棄。她被圍在中間,身上捆著繩子,感覺像是隻等待宰殺的動物。
一陣冷風吹過,覓塵瑟縮著顫抖了起來,頭上還滴著冰水,陣陣寒意透骨而來。想要喊叫,一愣之下才發現嘴裏竟還塞著東西,她根本就開不了口!
覓塵忍著寒冷發抖地四望,隻覺這些人個個來者不善,她必須趕緊消除誤會,不然指不定他們下步要做什麽。說不了話,覓塵隻能來回搖動著頭,瞪向那粗膀子示意有話要說。然而那人卻一腳踹了上來,直踢得覓塵翻了個身,眉宇緊蹙。
覓塵又恨又氣,抬頭冷冷掃向那人,那人似是被她目光瞪得一震,訕訕收回又要踹下的腳。此刻人群嘈雜了起來,覓塵正前方的人群突然散開讓出一條道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拄著拐杖在一男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來,老者身後尚跟著十來個人,個個麵色鐵青,有男有女。最後麵有兩個大漢壓著一名女子,那女子披頭散發,滿臉淚痕,身上還披著件寬寬大大的黑衣。衣服上花花綠綠縫滿了鬼畫符一樣的布條。
一行人一過來,周圍立馬安靜了下來。老者被扶著在土台上坐下,而他身後的那些男女則跪在了台下,連站在覓塵身旁的粗膀子也趕忙跑過去跪了下來。
“薑大柱,你家出了這等敗壞祖德的事,你還有什麽話說?”
老者輕搗手中拐杖,蒼老的聲音帶著嚴厲響起,目光直盯那跪著最前的中年漢子。
“叔公明察,這等醜事我也是剛發現。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我無話可說,隻有將這敗壞門風的東西交由叔公處置。還有那**賊,已被抓住,唯有按祖宗規矩處置,方能雪我薑家恥辱。”
“恩,還算你是非分明。”
“老大,老三,把那敗壞門風的死丫頭押上來。”見老者點頭,那中年漢子站起大喝一聲。
覓塵見那女子被押到了前麵,低著頭也看不到麵容。不過她算是有些弄清楚狀況了。這些人一直喊自己**賊,想來是這女子和自己在樹林裏遇到的青衣男子想好,家裏不同意,結果他們就私定了終身。或者幹脆那女子已經許人了,結果被發現和別的男子有染。
這種在現代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放到這古代卻是一件大事,一件傷風敗祖的大事。電視上這種事情演的多了,一家出了這種事情,一般是要受到全村人的鄙棄的。看電視的時候覺得演得太過誇張,然而現在覓塵沒想到果真會有這種的事情,而且還不巧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看這架勢,像是不能善了的樣子,她難以想象自己將會麵對什麽。無措地低頭,這才發現她的身上竟也披著和那女子一樣的黑大袍,亂七八糟的布條隨風清揚,說不出的諷刺。
覓塵愣愣地想著心事,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響起,趕忙抬頭去看,卻見一個中年老婦撲上前去,和那女子一起抱頭痛哭,想來是女子的母親。
“他爹,這是咱的親閨女,你也太狠心了。竟要活活燒死她,你……”
“你給我住嘴,都是你生的賤人,也不嫌丟人顯眼!老二把你娘拉回去。”男人一個耳光甩上去,那婦人哭喊著便被粗膀子拉了下去,沒幾步竟生生昏倒了過去。
覓塵現在哪裏還有心思關注這些,那句生生燒死在她腦中回放著。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們要燒死那女子!天!
尚未等她心中的震驚過去,那些人已經拉著女子向人群後走去,覓塵心驚地發現眾人散開後赫然顯出一堆幹柴堆疊起的架子。木樁上連捆綁用的繩子都是現成的。
他們便要這樣活活燒死她嗎?!在覓塵的不可置信下,讓才還哭得呼天搶地的女子卻蒼白著臉,一動不動任由漢子拖著向柴堆走去,就似沒有了靈魂的木偶。可能是感受到了覓塵的目光,她猛然扭頭望了過來,迎上覓塵的目光,那女子似是一震,匆匆別開了眼,再沒看過來一下。
覓塵冷冷地看著她,難以相信這一切。方才的瞬間她分明從女子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歉意和愧疚。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女子,女子分明清楚是他們抓錯了人。可她竟毫無反應,她眸中的愧疚讓覓塵赫然明白,她這是要讓自己當替死鬼,當她情郎的代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