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雪的紛落、堆積、消融。轉眼已是十二月初,一個月來覓塵對送親隊伍的巡防,看守已是了如指掌。為難的是身邊的五個侍女怕都是小奸細,日日夜夜守著她,連出恭都有人跟隨在側。

這讓她頗有幾分氣惱,感覺自己像是個高級犯人。抗議是無效的,拉攏是沒用的,心情從最初的惱怒到平息到現在的積極找尋辦法。

雖是心間記掛著逃脫,然而日子還是要過的。鑒於自己被囚禁的可憐生活,覓塵為了彌補自己,讓心情好起來,每天都配合著力圖享受這段“旅行”。

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她會將車窗打開,溫一壺月光下酒,依著清風品著清酒,醉了飛翔的思緒。

天冷的時候就讓侍女將炭火挑得旺旺,有時還指得她們團團轉。惡劣的想反正都是奸細,不用白不用。

等一切弄舒適了,她便圍著火爐而坐,煮茶火爐旁,飲一盞清茶,品一抹書香,哼一曲小調,觀一場落雪。

細細品味這種自我的愜意,倒也樂在其中,心情竟比出京時候平複了許多。對於接下來的逃亡,她甚至當做一場曆險,而非是必須,這種不再懼怕前路的感覺讓她輕鬆了不少。

慢慢地注意力就放在了沿途的風情、風景上。雖說是冬季,但也不乏美景,醉心去看還真是處處風光。

這日車駕行至景和小湖山,風景極好,難得的是冬雪已融,冬陽暖照。這樣溫暖的冬陽是讓人迷戀的,覓塵一早便抱著大氅坐在車轅上甩著腿曬太陽。暖陽肆意地圍擁周身,便有一種如拂春風、如潤溫泉的愜意,驅散了心中最後一絲陰霾。

見到歸海莫嘯從旁策馬而過,覓塵甚至很不吝嗇地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驚得他有一刻分明瞪大了微眯的雙眼,覓塵笑得更是開懷了。

臨近正午的時候隊伍停下休整,隨意用了些小事,覓塵便出了馬車向不遠處的小湖走去。這小湖山怕是就因湖多才得名的,一早上覓塵見了好幾處粼粼清潭了。

遠處歸海莫嘯見覓塵下車往遠處走,望了眼她身後跟著的侍女便轉開了目光,正欲下馬卻見一身著灰色勁裝的男子策馬飛馳而來,正式他的心腹之人廖焙。

歸海莫嘯勒馬靜候,那廖焙到了近前翻身下馬微微虛禮便站起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管交給了他。

從中抽出一張小紙條,歸海莫嘯看罷微微挑了下右眉,櫻紅的唇角輕輕一牽,鼻翼微浮。

“鄒苑曦……廖焙啊,這事情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王爺,這不正是您所願。”廖焙爽然一笑,原本平常的臉因這笑出彩了不少。

歸海莫嘯眉眼微揚,將手中紙條遞給他。

“這幾日郡主本王會一刻不離帶在身邊,其它事你去安排。”

“屬下領命。”不需要太多交代,廖焙已是心中了然,能做到肇王心腹又豈會是草包之人。

此時的覓塵還在為湖中又懂得兩隻白天鵝而驚喜,對自己未來數日的痛苦生活一無所知。

從方才信息發現這湖中竟有兩隻白天鵝,她唇邊的笑意就沒有消減過。找了一處靠近湖麵的光滑大石,蹲在上麵望著湖中嬉鬧的的天鵝出身。

輕悠悠的身影在**漾的湖水中甚為有趣,顯然它們也享受著這日的暖陽,忽而相互嬉戲,忽而抖抖身上水珠,忽而一個猛子紮入湖中,把脖頸深深埋入水中,雪白的毛羽高高翹起,遠遠望去像一簇聖潔的白蓮花。忽而它們還輕拍水麵,飛上幾下,冬水清澈,白羽揮動美麗極了。

覓塵被快樂的氣氛感染,低頭自己今日穿的剛好是一件雪白的冬裙。忽而她笑著站起,將裙擺拉起掖在腰際,雙腳足見輕點繡花鞋一豎便是一個芭蕾天鵝湖的鶴立式動作,接著雙手也動了起來,輕盈如飛的跳躍,快感十足的雙腳打擊,一場足尖盛宴,絕美的舞姿,天鵝迎風展翅,動人的旋轉。

覓塵忘我地跳著,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大大的舞蹈房,穿著芭蕾舞裙,對著大大的落地鏡。一個高高的起跳,落腳右足尖豎起,卻突然腳踝一痛,便向湖中倒去。分明就是大石不平,扭到了腳。事出突然,她一聲大叫便閉上了眼睛,心道完蛋。

腰間一緊,一聲輕笑傳來,覓塵回過神時已經身在一個堅實的懷抱中。睜開眼睛正撞上歸海莫嘯似笑非笑的狹眸。覓塵詫異瞪眼,看了下四周不知何時,這裏竟隻有他們兩人,顯然這廝來了有一會兒了,要不哪有那麽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