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塵靜靜地坐在銅鏡前讓青黛把自己的長發高高挽起,陽光透過紙窗打在麵頰上,似乎在麵頰和脖頸間鍍上了一層的金光,映得鏡中那張明亮靈動的麵容更顯清麗,似籠上一層淡淡光華,令人移不開眼眸。

馬上就要去宮中參加海青帝的萬壽宴了呢,這是自己來海天朝的第二次公開亮相呢。上次還是剛剛到這裏去宮中參加太後的壽宴,記得那次自己還彈了一首亂七八糟的曲子,京都有好一陣時間都在傳言右相府裏出才女,左相府裏是草包。

覓塵勾唇一笑,心道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來這麽出呢,也許會把那戴相氣炸哦。

其實本來她是沒打算去的,就像往年一樣隨便編個什麽理由推了也就是了,反正那海清帝對自己也沒什麽感情,可是今年不知道那皇帝吃錯了什麽藥,竟然金口玉言特意提到要清塵郡主出席盛宴。覓塵想來想去懷疑是那蓮妃娘娘聽說了她找常方的岔兒要找她去宮裏算帳,這才不得不提起萬般精神來,早早地就在這裏端坐著梳妝打扮。

青黛把覓塵的發用三條銀帶固定好,左右仔細看了番才放下了梳篦。

“小姐看,這樣是不是既不張揚又不蕭素啊?”

覓塵對著鏡子照了照,還真不錯,鏡中的女子亮麗而輕靈,發帶隨著動作輕輕飄拂著,二個字‘漂亮’。覓塵對鏡揮揮手眉眼輕彎:“嗨,美女。”

青黛低笑:“小姐真臭美。”

“本小姐天生麗質子何來臭美一說啊?”覓塵咯咯一笑,心道自己好像確實夠臭美的,名聲可以不要但臉麵一定是得要滴。嘿嘿,哪次出門她都沒想過要把樣子弄得醜些,韜光養晦也不能韜到容貌上,她對自己這張臉可一向愛惜的緊,沒辦法,女子天性使然。

“小姐,紅研找的這幾套宮裝你選一套吧。”紅研把一件件衣服往**一攤,看向覓塵。

“紅的不要,藍的不要,粉的不要,那件高貴的紫色也不行。可別跟宮裏的娘娘們撞色了,小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就那件白的吧。”覓塵說著走過去拿起那件雪白的高領流彩雲錦宮裝穿了起來。

“這件白的是不會撞色,可是小姐您確定這是去參加壽宴嗎?紅研看倒像是……”

“我不是有件宮緞素雪絹的紋紗罩衣嗎?就是那件素白的,上次我在上麵用顏料畫了大片荷花的那件,紅研去找出來給小姐我披上,一切就都沒問題了。”上次想起自己來海天那會兒好像現代正流行在衣服上塗鴉,於是心血**就用彩料也畫了一件,素白的雪絹上朵朵青蓮荷花,畫好了她都沒舍得穿,一直藏在衣櫃裏呢,不想今天倒是用上了。

紅研小心地將那罩衣給覓塵穿上,又將寬闊的絲帛錦帶在腰間替覓塵係好後,兩個丫頭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眼中盡是驚豔。

覓塵得意地轉了個圈兒,長襟廣袖的雪白宮裝,剪裁得體收腰曳地,外麵的罩衣流暢縹緲,朵朵荷花流連衣間,把整個人襯得冰肌玉顏,高華明麗。

覓塵看向鏡中的自己,腦中靈光一閃,隨手拿起一旁的描筆,沾了些朱砂在右眼眉際靠近發髻的地方勾勒幾筆,一朵淡雅而精巧的荷花幽然開放,透著靈氣秀美把整個人裝扮得又多了幾分神采。

萬壽節是海天宮中除了元旦和冬至最為重要的典禮活動。半個月以前海天朝就禁止了屠宰,近數日來官府不理刑名。覓塵坐在馬車上向外觀望,京城的匠人們用彩畫,布匹等將街道包裝得絢麗多姿,一盞盞大紅燈籠高高掛起,蔓延了一路。到處歌舞升平,京城內外,金碧相輝,錦綺相錯。

今天從早上天還沒亮的寅時起宮裏就開始了大型的慶典活動,早上海清帝親登百謁樓,在高高的樓台上接受百官的朝賀和壽禮,然後群臣移步於紫宸殿上壽,麵對海天帝行三十三拜禮,而正旦朝賀十九拜,冬至朝賀十二拜,均低於這萬壽節之拜。覓塵都懷疑三十三個頭磕下去,會不會頭暈眼花地分不清東西,抽空倒是可以問問歸海莫淩。這之後右相鄒傑臣代群臣上殿捧觴祝皇帝萬壽,海清帝賜百官司茶湯,群臣用過茶湯再集體移向太宣殿,叩九頭之禮,享禦宴。

下午三品以下的官員退出大殿,海清帝在宮妃、皇子、公主、皇孫、三品以上大員及一品誥命夫人、郡主等的陪同下移駕萬朝台,聽戲曲,觀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