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小了吧？”林鸞雖未見過，但是腦中卻出現了小小的雪花在人手中浮動的場景，她想，自己應該是見過的，否則，這個場景為什麽這麽熟悉？

“也是，春雨打在臉上也是刺癢癢的，沒什麽感覺。”司馬修文笑道，“看樣子我不必再說了，你這沒見過的都比我有見識得多。”

“多說點吧，比如，若是降雪了，你們在幹嘛之類的，”林鸞催促，也許自己會在北朝待一段日子，有可能見到這副景象，到時候自己不知道做什麽豈不是鬧了笑話？

“很多可以做的，我曾見過有人將雪堆成了人的形狀，放在府門口說是守衛，然後把原本守在門口的人給撤了，還美其名曰天氣太冷，讓人在雪中不是聖人所為。”司馬修文嗬嗬一笑，口中帶起一團輕霧，“那人一身看下來，沒一處像是聖人的。”

“咳，也許是想讓那戶人家的下人心存感激，他說的聖人怕是指的是那府的主人，並非自己。”林鸞摸了摸鼻子，把突如其來的異樣一並掃了去。

“可能吧，”司馬修文臉上帶著笑，看著林鸞，引得她鼻子又開始發癢。

“阿嚏，”林鸞打出了這個忍耐了許久的噴嚏，隨後假裝無事，去看窗外的風景，也假裝沒有聽到馬車內一聲超明顯的嗤笑。

而司馬修文則是按捺住自己越來越想要發笑的欲望，壓著嗓子說，“你還想知道什麽？我一並說給你聽。”

二人在車內說的熱鬧，也不覺旅途漫長，等到了南朝最邊境，要過關的時候，林鸞才發現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爺，要過關了。”

一個沉悶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了進來，司馬修文聽到了淡淡的應了聲，馬車再次動了起來。

林鸞看著司馬修文不變的臉色，一時想到了一個十分緊急的問題。

“你回北朝，南帝知道嗎？”

司馬修文抬眼，淡淡說道，“為何要他知道？”

“他沒給你什麽過關的文書之類的嗎？”林鸞想到了自己，如果在像之前那般，在門口被人家堵個正著，她的命就真的留不住了。

“你是擔心尋人令吧？”司馬修文一看林鸞擔心的臉色就猜到了幾分，“莫擔心，他們攔不住我。”

林鸞雖然暫時決定信任司馬修文，可是還是心有餘悸，她有些緊張的縮了縮身子，往更角落的地方挪了挪，雙手扯著衣服，靜靜地等著馬車通過或者等著守衛打開車簾，給自己一個痛快。

司馬修文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對此時如驚弓之鳥般的林鸞一時不知是該心疼她還是該氣她又不信任自己，他支起身子，把角落裏的那人一把拉到了懷裏，隨後揚起衣袖半遮住她，抱著突然僵直的身子，在懷裏人的耳邊輕輕說道，“這樣不就看不見了？”

感受到懷裏人從剛開始的僵硬到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開始輕輕顫抖著，隨後慢慢安靜了下來，司馬修文微微一笑，抱得更緊了些。

而此時身處別人懷裏的林鸞腦子裏不再擔心自己能不能過去這道關，而是開始擔心起自己竟然在司馬修文的懷裏感覺到了安心，她不停提醒著自己，自己隻是需要人的體溫讓自己安心，並非貪戀這人的懷抱，可是聽著司馬修文噗通噗通跳動的聲音，她還是沒忍住紅了臉。

馬車停了一會兒，林鸞聽著馬車外低聲的交談，心裏好像懸了一塊石頭似得，沉重的讓自己幾乎停了呼吸，直到馬車挪動了，她才大舒了一口氣。

“我說了，沒人攔得住我。”司馬修文笑道。

直到此時已經沒有了危險，林鸞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腦袋似乎撞上了什麽物體，隻聽得有人斯地叫了一聲，身邊的司馬修文捂著自己的下巴，瞪著自己說不出話。

“誰讓你不逃快些？還抱那麽緊。”林鸞雖然也覺得慚愧，可是嘴裏還是硬著不撒口，“你沒事吧？”

“嘶~，”司馬修文捂著自己的下巴，舌頭 試探著動了動，隨後感覺痛感席卷了自己整個腦袋，他麵露痛苦，掙紮著說道，“你也得給我時間啊，動作那麽快。”

林鸞不知該如何做，見旁邊放了個水壺，拿過來遞給司馬修文，說，“潤一潤，可能會好一點。”

司馬修文沒接，試探著用自己的手指碰了碰舌頭，雖然有些濕意，但並沒有嗅到什麽味道，估摸著是沒有破皮流血才稍稍放鬆了些，見林鸞討好似得遞過來水壺，他沒接，把林鸞的手往旁邊拍了拍，道，“我不喝。”

林鸞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發作，自己默默放下水壺，索性放任不管，隻聽得司馬修文時不時的抽痛聲，覺得自己著實犯了錯，可是對方不給自己機會諒解，又覺得自己十分的委屈，再想到此時不知什麽處境的林洐，默默濕了眼眶。

司馬修文自然不知道此時林鸞什麽心情，他原本隻是不想喝水，沒想到林鸞因此跟自己鬧了脾氣，想著讓她自己安靜一會也就沒事了，也就沒有去管，兩人默默對坐著，車內的氛圍相比之前，著實是冬季對暖陽。

沉默的氛圍一直維持到當夜停下來休息，司馬修文告訴林鸞下車的時候兩人才有了片刻的目光交匯，隨後各自躲開，繼續別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