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沒有按照阿毛,不,現在應該是林義的囑托直接去林洐麵前大膽的去問,一是膽量不足,二是擔心結果會是自己不想要的。

縱使如此,該來的還是躲不了,隻是,我沒想到這層窗戶紙會被他給捅開。

事情的緣由還要從司馬修文說起,自從他走後,我主動想起他的時候甚少,就在我快要把那個提醒我身份的人全部忘掉的時候,他卻出現了。

我想,他大概是還當這是北朝,自己還是呼風喚雨的主將,原因就是此時大搖大擺出現在我屋內的人。

雖說現在這院子裏就我一人,可誰知道林洐有沒有人守在這裏,他怎麽能這麽明顯的就過來了,我快要急得流淚,那人卻笑容滿麵的,坐在那裏飲茶。

“不歡迎我?”司馬修文笑著說道,他此時心情不錯,可以看到他眼中透出的喜色,隻是。

“我怕你有命來,沒命回。”我恐嚇道。

讓林洐抓你個行刺之罪,諒你們北朝也不好說什麽,大半夜出現在三王府內,被誤殺了也很正常吧!

“哦,我倒不知道這裏有人想要殺我。”司馬修文不以為然道,根本不把我的威脅放在眼裏,笑得甚至更加歡快,“我來是告訴你,我有個好東西給你看。”

“夜明珠還是天之明月,我先說好,我很貪財,小恩小惠我不會領情的。”話雖如此,我還是坐到了他身邊,對他所說的東西有了興趣。

司馬修文看起來就是個講究的,帶在身上的一定不會是凡品。

“你這貪財的毛病原來還是沒有,怎麽到了這染上了?”司馬修文搖搖頭,貌似遺憾道,“怕是被這兒的人給傳染的。”

雖然非常想反駁,但是想想,我心底對生活的熱衷還真是在這裏學會的。初醒時,溫飽就很困難了,每日每日卑躬屈膝的,就是為了得到一些食物,雖然有阿毛罩著,但是也沒少受白眼,大概從那時我就在心底就開始想要錢財。之後受林洐監禁,倒是在生命之危下,消減了一些,但是跟他走的時候也沒忘他每月給的月錢。現在大概林洐也顧及我做了些事,關鍵是丟了些命在他身上,所以賞賜也有了許多。

偷偷瞄了眼我床底下的暗格,那裏可是保存著我這些天來拿到的所有的賞賜,可以說是我的全部身價了,以後要靠這個生活的,我又看了看眼前的司馬修文,想起百裏外自己以前生活過的地方,暗暗歎了口氣。

我要是有很多很多錢財多好,要麽有錢要麽有權,我總有一樣拿的出手,也不至於現在在林洐麵前抬不起頭來。

“我如果能有你一半的家財我也不會這麽惦記你那點東西了。”

司馬修文笑了笑,隻是這次好像多了點東西,我沒看清楚他隱藏的意思,他就轉過臉,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盒子,遞給我。

“看盒子沒什麽特別的,真的是個小東西?”我接過來晃了晃,沒聽到多大的聲響,“是什麽?”

“不如打開看看,我保證你不會後悔。”

看著司馬修文自信的樣子,我半信半疑的打開了盒子,它是普通的扣子,輕輕一掰就開了。掀開的時候還做了一點心理準備,可是打開以後,我不由驚呼。

我都想到是那多麽珍貴的人參鹿茸了,你就給我看張紙?

“什麽意思?”我把盒子轉向司馬修文,語氣裏有控製不住的火氣,這廝在消遣我?

“打開看看。”司馬修文還是一副鎮定的表情,手裏的扇子一抬,指向了盒子裏的那張紙。

我皺著眉頭拿起來,有些分量,不止一張,莫非是我以前的房契之類的,我急忙鋪平它,卻在看到上麵的內容時心頭一震。

這個,難道是?

“不錯,這是你自己親手畫的弓弩圖,上麵有你的筆跡,我這幾天,便是派人把這張留著你筆跡的圖紙從北朝送了過來。”司馬修文在一旁解釋道。

我看著圖紙說不出話,上麵的內容我明明時第一次看到,但是卻感到莫名的熟悉,雖然我鮮少寫字,但是看到熟悉的字,那末尾處不自覺的勾起正是我的習慣。

這個真的是出自我的手?我能畫出這麽複雜的器械嗎?

“這就是你說的證據?”我的聲音有一些不確定的問道,“這不是你拿了我的字去找人臨的吧?”

其實,在司馬修文回答前我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有一個怪癖,雖然我不愛舞文弄墨,但是少有的時候有了興致還會寫上幾個字,對此阿毛還曾專門問過我從哪裏學的字,我還打趣說是天生會的。但是,我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字留到第二日,隨手就會燒掉,這也就是為什麽我這屋子裏沒有一張殘紙的原因,如此,司馬修文是拿不到我的字的,也談不上什麽臨摹。

“我不願解釋,隻是,你以前在北朝就不願留下自己的字跡,唯一可以找到的隻有這寥寥幾張圖紙,我才無奈帶到這裏。”司馬修文認真道,“其實這已經是冒了非常大的危險,這圖紙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無需言表,我能拿到已經不易,如果泄露在北朝,更是罪加一等。如此你可相信我的誠意了!”

我點點頭,眼光再次擺在桌子上的圖紙上,上麵是一種弓弩的設計,包括取材,製作,還有弓箭的製作,一應俱全,每個圖旁邊都有幾句話的標注,我細細讀了,卻是通俗易懂,想來任何一個工匠看了都可以知道怎麽製作這弓弩。

看我看的入神,司馬修文也不打擾,等我看夠了,抬起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他盯著我的目光,我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萬萬不能讓他知道我剛剛是在記這圖紙上的部件。

“可是信我了?”

我知道他說的意思,我信了,我相信他說的一切我的過去,但是,我還是不能跟他回去,我到底為什麽會孤身一人來到南朝還危在旦夕,那變故的根基一定還在北朝盤踞,我若這麽輕易地就回去了,一定會被生吞活剝,死的透透的。

想到這,我心思一動,看了眼司馬修文,“你還知道我的什麽嗎?比如身體有什麽疾病,或者家人有什麽不一樣之類的。”

司馬修文想了想,良久之後點了點頭,看著我道,“如此想來,倒有一件事情。”

據司馬修文所說,那事發生在我剛剛進入兵部,並且還與他不相熟的時候。兵部平日裏沒什麽活計,因此除了各司必要的人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我雖然要做的隻有在屋子裏畫圖紙,但是偶爾還是要去軍隊裏巡查現有武器的裝備情況,事情就發生在我去巡查的一次途中。司馬修文那時突然接到屬下傳報,說是我在去軍營的路上被誤傷了,現在已經抬回了家中,等到他想起要去探望一下,以表示慰問的時候,卻被告知不見客,等到三日以後,我自己好好的來兵部報道,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繼續自己的工作。

“你不知道,我那屬下說的時候,我差點嚇得從椅子上跌了下來,他說你好像正中心脈,人快不行了,當時你的聖寵正盛,如果真的死了,我可能也難辭其咎,可誰能想到你活了。”司馬修文一臉唏噓不已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不死?我在北朝的時候就是這種體質了?我有些傻眼,看來我還不是突然有的,莫非真的是自小就有這怪相,所以家人才幫我隱瞞?不然為何把司馬修文拒之門外?

“如果真的要說你有什麽疾病,大概就是這一次了吧,其他的我是沒什麽印象的。”司馬修文總結道。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現在看來司馬修文還不知道我的身體情況,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我還是不告知他為好。

我正要開口,卻被司馬修文捂住了嘴,看他的眼神有些警戒,我豎起耳朵,卻聽到院子裏有腳步聲。

這個時候了,還會有人過來嗎?

“閣下出來吧!夜談也不該在屋子裏,外麵這大好的月光,莫要辜負。”

聽著屋外的聲音,我的眼睛瞪的老大,這不是林洐嗎?他怎麽來了。

司馬修文見瞞不過了,索性放開了我,站起身,大大方方的打開了門,我也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走出門後,看到院內隻站了兩人,林洐還有林朗。尤其是林洐,大概他是匆忙中起來的,衣飾有些散亂,是影衛守在這裏,發現了司馬修文才去通報的嗎?我心中暗自猜想。

聽著屋外的聲音,我的眼睛瞪的老大,這不是林洐嗎?他怎麽來了。

司馬修文見瞞不過了,索性放開了我,大大方方的打開了門,我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看到院內隻站了兩人,林洐還有林朗。尤其是林洐,大概是匆忙中起來的,衣飾有些散亂,是影衛守在這裏,發現了司馬修文才去通報的嗎?我心中暗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