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的兩人對視著,一個仿佛想要從對方眼裏找到自己的答案似得,帶著迫切,懇求;一個眼中卻沒有什麽內容,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來,她想避開這場對視,隻是對方不肯放過自己。
“鸞兒,我,”李清見李鸞如此執著,她不想騙她,誠如她所說,她們之間一直是坦誠相待,所以她告訴她自己喜歡李力,她告訴她自己是不死人,還讓自己在她身上試藥。但是,想到司馬修文的囑托,李清猶豫了。如果瞞著你才是對你最好的,那我寧願你日後埋怨我。想到這,李清鎮定了許多,“我不知道,你確實隻回來了十幾天,在你離開這幾年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你不讓我們知道你的消息,我也沒有辦法去知道你究竟為了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做了多少事。我隻知道,你就是你,是一直以來時時刻刻想著別人,考慮這別人,也不會委屈自己的李鸞。你也是不恨我們這些人那樣看你,還為我們能在北朝立足做出自己努力的那個人。旁人不知道,我知道,這樣的你,不該承受那麽多。”
“那我的父母呢?”李鸞沒有被李清的在這些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慢慢地吐出這幾個字,隻是幾個字,她就看到對方突變的表情和掩蓋不及的悲傷。
“他們根本沒去給我找藥對不對?”
“、、、、”
“他們也不是你說的耽誤了回來的時間對不對?”
“、、、、”
越是沉默以對,李鸞越是覺得自己的那些猜測都是對的,而且自己聽到的那些話越像是真的。
“他們,”李鸞停頓了一下,終於把這句話講完了,“死了,對嗎?”
隨著這句話的結尾,一滴帶著些許溫度的眼淚滴到了她的手上,她顫抖著去摸,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越來越多的淚水流了出來,感受著從自己眼眶裏掙脫而出的灼熱,李鸞的心緒仿佛找到了出口,將自己的傷心流了個徹底。
“他們告訴我,我跟別人是一樣的,從來不把我當成怪物,還告訴我不要恨別人,更不要怪自己。”
“他們還告訴我,隻要我能讓我們部落的人安穩的在這裏紮根,總有一天會有人理解我,知道我不會害人。”
“我聽了他們的話,我出去了,我去給北朝軍隊做武器,讓他們打勝仗,文帝許諾,有朝一日會把這方圓數百裏的土地賜給我,我完成了他們讓我做的一切。可是,他們卻不在了。”
“鸞兒,伯父伯母知道你做了很多,他們在九泉之下更希望看到你堅強,而不是現在這樣活著。”李清看出來李鸞的絕望,她害怕,李鸞自小就膽大,有時又很衝動,如果真的因為父母親的自決做出什麽事來,恐怕誰也攔不住。
李鸞瞪大著眼睛,毫無生氣地看著李清,眼中好像有她又好像沒有她。
之後,李鸞不再開口,任憑李清怎麽勸說,她隻是坐在那裏發著呆,沒有人知道那時候她在想什麽,就好像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父母會這麽簡單就離開了一樣。
就這樣到了天黑,司馬修文交代好了離開的事正欲趕來通知李鸞,卻被人在半途攔了下來,他細看才發現原來是李清,此時她仿佛擔心被誰發現一般,四處緊張地查看著。
“你這是做什麽?”司馬修文忍不住提醒,現在這個時間路過的人並不多,而且也沒有閑雜人等,他不理解有什麽事需要小心翼翼。
“我得注意避開李鸞,萬一她再出來怎麽辦?”
“鸞兒出門了?”司馬修文有些氣惱,交代過她不能出來,還有現在麵前這個人,怎麽看得人?
“我一早有病人,要用的藥沒有了才不得不出去,你呢?你這麽長時間去哪兒了?”李清一看司馬修文詭異地盯著自己就知道他在怪自己,當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