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半日,眾人來到一片樹林前,林鸞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她迅速移到門前,掀開車簾,想要第一眼看到自己以前的家的樣子。
隻見馬車停在一片林子前,若是在夏日,此時看到的肯定是繁茂的綠色,不過雖然沒了綠葉點綴,數百棵數目林立,看著倒也不荒涼。林鸞盡力想找到些熟悉的感覺,可是看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這是第一次來這裏。
“眼熟嗎?”司馬修文見林鸞往外扒著頭,一動不動的,以為她對此地有所印象,開口詢問道。
“沒有,這真是我家?”
“那個人說是,那邊是是了吧,否則,隻能怪你當時所托非人。”
司馬修文下了馬車,順便把林鸞也拉了下來,他往四周看了幾眼,點了點頭,“景致不壞。”
沒讓其他幾個人跟著,司馬修文走在前頭,林鸞跟在後頭,兩人走進這樹林,往更深處走去。
“我們兩個,沒關係嗎?”林鸞往後看了一眼,已經漸漸看不清馬車的輪廓,擔心地問道。
司馬修文步子沒停,“沒事,相信我。”
林鸞想說點什麽,但是咽了咽口水,沉默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刻鍾左右,他們走出了這林子,林鸞本以為可以看到些人活動的痕跡,沒想到迎接她的是一堵圍牆,大概一人多高,走近了,才看出來這堵圍牆圍成了一個圈,把裏麵的東西保護的十分徹底。
司馬修文也被這給嚇了一跳,他看了眼林鸞,從對方臉上也並沒有得到怎麽進去的答案,他歎了口氣,“分頭找找吧,也許有入口。”
二人分開,林鸞繞著圍牆向左走,圍牆應該有些年頭了,暗沉的牆體看起來十分的牢靠,摸上去一片冰涼,偶爾可以看到牆根那裏枯萎的草根,應該是有人特意清理過。這麽一堵牆,肯定需要許多的人力才可建成,如此想來,這裏麵居住的人想必要麽人數眾多,要麽富可敵國。
兩個都不壞,林鸞想,之前她還是一個人來著,如果多出幾個兄弟姐妹相比自己會很開心。
林鸞走了很久,繞著圍牆的走勢繞了幾個彎,可還是沒有發現入口,她有些挫敗,如果自己記得,何必要這樣,無語看天,突然她看到了圍牆頂上突出的一部分,腦袋突然想出了主意。
雖然這堵圍牆很長,但是高度看起來並不是很高,想必相比於抵禦外敵,它的功用更多的是劃界,自己何不爬上去瞅一瞅這裏麵是何究竟?
想到這裏,林鸞四下尋找,終於找到一處比較容易攀爬的,手扒著圍牆的縫隙,腳下不停的往上蹭,終於慢慢爬到了圍牆邊緣,努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林鸞終於得以窺見這圍牆內的世界。
第一眼看到的是正中央的一座高大的建築,看樣子應該是用來巡哨的,依稀還可以看到上麵有人影晃動,四周零零散散散布著一些帳篷之類的,有人往來其中,偶爾有幾個孩童四處跑來跑去。
這裏真的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嗎?這樣居住的風格自己從未見過,會不會是司馬修文弄錯了,這裏是本地的人的據點。
“你是誰啊?”
林鸞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兩個小孩在看著自己,稍大些的眼神中還有些戒備,那個小的唆著手指頭,臉上滿是好奇。二人的服飾皆是一片白,不由的讓林鸞想起以前阿毛給自己講過的一些鬼故事。
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口水,林鸞克製著自己,說道,“你們是在這裏生活嗎?”
“對啊,你呢?小姐姐你為什麽扒我們的圍牆?你是小偷嗎?”
“啊?這個,這個是,”林鸞有些不知所措。
“你找族長?”稍大點的孩子瞪著眼睛嚴肅的問道。
林鸞愣了下,點了點頭。
“從正門進來,你這樣讓巡邏的人看到了,肯定會處死的。外來人,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但是看在自己此時無頭蒼蠅轉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接觸到這兩個可能跟自己有關係的人,林鸞怎麽也不能輕易放過,她眼睛轉了轉,問,“正門在哪兒?”
“那個方向,”稍大些的孩子往林鸞來時的方向指了指,“找到一塊不一樣的石頭,敲幾下,會有人讓你進來的。另外,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說罷這些,他拉著年幼些的孩子轉身離開了,林鸞見他們無意再跟自己閑扯,也就任他們去了。
林鸞氣喘籲籲的順著來路跑了回來,抵達跟司馬修文分開的地方時,不停地喘著。司馬修文見她這般,以為被什麽東西追趕,忙走了過來。
“怎麽了?”
“沒事,我”林鸞喘了幾下,也許是跑快了,此時覺得氣喘時喉嚨特別的痛,等了一會,她覺得稍好些了,才對司馬修文說,“我知道怎麽進去了。”
沒有理會司馬修文探尋的目光,林鸞走到圍牆邊,不無意外的看到一塊石頭十分的黝黑,鑲嵌在圍牆上十分的顯眼。她上去磕了磕,停了一會兒,又敲了敲。
沒有什麽機關露出來,更沒有門突然出現在林鸞麵前,她扶了扶額,感覺自己可能被晃點了。
“如何?”
“被騙了,被兩個小孩。”林鸞喘著,對剛才自己這麽深信不疑十分的後悔。
這時,圍牆卻開始發生變化,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分開,林鸞和司馬修文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愣在那裏直到圍牆打開了一個可以容納三四人通過的小口,對麵還有一個麵目可憎的人看著自己。
“進來吧。”那人扔下這兩個字,也沒有理會他們二人有沒有跟上,徑直轉身離去。
林鸞急忙走了進來,唯恐這個好不容易打開的門再被關上,司馬修文也跟著走了進來,仿佛是第一次看到這裏麵的景象,發出一聲感歎。
進來以後,林鸞四周亂瞅,這才知道原來這門需要數位精壯的漢子憑人力推開,此時,正在合力把門給推回去。林鸞不明白這樣做的原因,但是現在顯而易見,多說多錯。
“咳咳,”
司馬修文靠了過來,“著涼了?”
林鸞搖了搖頭,咽下即將出來的咳聲,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喉嚨裏的癢意。
“這位兄台,請問這是帶我們去何處?”司馬修文問。
前麵走著的那人沒回頭,扔出一句,“帶你們去見族長。”便沒了聲響。
二人相視一笑,知道這次是真的沒了退路,索性加緊了步伐跟了上去。
此時,已有數人圍了上來,林鸞被盯得有些緊張,低聲咳了幾聲,喉嚨裏的痛意更顯,正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的時候,被一聲大聲的喊叫給嚇的停下了腳步。
“李鸞,你可算是回來了。”
圍著的幾人自動閃出一條路來,有一個同樣身著白衫的女子走了過來,臉上半嗔半怒,手指倒是比她的人先接觸到了林鸞的身體,在她頭上點啊點,“你還知道回來?你都走幾年了?”
林鸞沒搞明白狀況,周圍圍的人卻好像是突然認出了她似得,一個個的臉上露出“原來是她”的表情,搞得林鸞一個頭兩個大,誰能跟她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清,別胡鬧,族長要見他們二人,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名為李清的女子聽到這聲嗬斥,卻不以為然,拉著林鸞就要走,卻在接觸林鸞手腕的瞬間跳了起來。
“呀,你中毒了?”
司馬修文聽到這話靠了過來,緊張問李清,“當真?”
“當真,怎麽會不真,沒看她的臉色這麽不好。”李清摸著林鸞的手腕,問,“你是不是有爬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牆上抹了劇毒,你走之前還是讓人麻痹的藥,近幾年年頭不好,換了,怎麽就被你碰上了?”
林鸞想問有沒有什麽解救的法子,卻在開口的瞬間噴出了一口血,幸好李清及時躲開了,在林鸞搖搖欲墜的時候被人抱住,看著李清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意識消失的時候似乎聽到什麽沒事,林鸞想可不是沒事嘛,自己可不會死,隨後不省人事。
眼看著自己懷裏的人沒了動靜,司馬修文雖然知道不會有事,卻還是在此時心急了起來,“有大夫嗎?”
“安心,我就是。”李清走過來,拿起林鸞的手腕,試了試脈,搖了搖頭,“死了。”
看著司馬修文臉色突變,李清沒什麽其他表情,笑嘻嘻的衝著帶司馬修文進來的大塊頭擺了擺手,“人死了,見不了族長了,等醒了再說吧。”
言罷,示意司馬修文跟著自己走,司馬修文打橫抱起沒有了呼吸的林鸞,跟著李清向一個帳篷走去,也許,這個人對林鸞有更多的了解,既然知道她死亡還這麽平淡的情況下,跟著她是最佳的辦法。圍觀的眾人並沒有阻攔,那個大塊頭想是回去複命,也不曾跟上來,司馬修文對這幫人突然有了極大的興趣。
如果這些人都是不死人的話?要不要告訴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