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章 生平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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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宛秋淺笑妍妍的目送潘如月被潘太太叫走,在心裏不屑的冷笑著,轉身看到不遠處的身影,瞳孔猛縮。
入目蘇穎穿著寶藍色素麵綢的衣裳,發髻間戴著素白銀器製作而成的小鳳釵,和素白抹額,就再無其他首飾,俏麗若三春之桃,清潔若九秋之菊。
實在是太像了!
當初忠睿王爺恰好在雲若寺外救了被傅母暗算的蘇穎,陳宛秋根本就沒有多想,她當時也隻是認為那是巧合,畢竟當時忠睿王爺是被她叫來的,而蘇穎則是被想暗算她的傅母特意安排在那天讓她來雲若寺的。
陳宛秋一直覺得是蘇穎欠了她救命之恩,可如今陳宛秋就不願意這麽想了,她仔細回想著當時的場景。
越想越覺得可疑,尤其是忠睿王爺的舉動。
陳宛秋了解忠睿王爺,他高傲不羈,就是她自認才情容貌無不是上乘,也是耗費了不少精力才讓忠睿王爺對她另眼相看的。
而照理說當時就算忠睿王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以他的驕傲,根本就不該管後事如何的,更不用說還特意將蘇穎送回到雲若寺來,讓懂醫術的僧人照料。
如今想起來,怕是蘇穎的容貌惹出來的。
陳宛秋掐著手心,不可抑製的惱火起來。
就算她自認不喜歡忠睿王爺,可明明該是自己的網中之物的男人卻對另外處處不如自己的女人情根深種,是個女人,都不會高興的起來。
這就是虛榮心作祟。
陳宛秋不由得觀察起蘇穎那邊兒,這才發現她還是拖家帶口來的。
同樣穿著寶藍色素麵綢袍子的傅奕陽雖不如忠睿王爺來的龍章鳳姿,可絕對當得一句豐神俊朗,兼之氣質冷峻,是陳宛秋以前最喜歡的冰山型帥哥。
此時麵色柔和,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們夫妻情投意合,鶼鰈情深。身邊仆從環繞,可謂富貴雍容,羨煞旁人。
這個旁人可不包括陳宛秋。
蘇穎好像覺察到這邊投射過去炙熱的視線,側過頭來望向這邊。陳宛秋反應很快的躲到一旁,等她自己反應過來,不由的暗自惱怒,等到她再去看時,蘇穎一家人已經進入了大殿。
陳宛秋一臉陰沉。
梅香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跟木頭一般站到不遠處,存在感低的就連陳宛秋大部分時候都會將她忽略了。
而進入到大雄寶殿的蘇穎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她這是什麽運氣啊。
福小哥由於吃飽喝足要睡覺覺了,就被奶娘帶著呆在寬敞舒適的馬車裏,祿小娃因為乖巧可愛不哭不鬧就被蘇穎抱在懷裏,成了探測器。
就在蘇穎自己敏銳的察覺到有股兒炙熱的視線投射過來的時候。祿小娃就探測到了:【發現野生怪一隻,咳咳,是那個帶著空間外掛的穿越女陳宛秋,她正朝你發射炙熱光波,惡意滿滿呀。】
【陳宛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蘇穎假裝無意間掃視過去。還是看到了陳宛秋翩翩卷起的衣角,神色不動,【我說什麽來著,雲若寺還真是招人喜歡。】
【叮——】祿小娃發出每次出任務時都會有的提示音,蘇穎不由得低頭盯視他,他扁扁小嘴兒,把小臉兒往繈褓裏歪了歪。【習慣使然哈~】
蘇穎嗬嗬一聲。
祿小娃嘟嘟嘴,【我剛才想說的是在雲若寺裏還發現了那個重生女,你的情敵喲~】
【……嗬,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大家都選在今天出門。】蘇穎用餘光刮了絲毫無所覺的傅奕陽一眼,想到當時在她的正院唱做念打不膈應死人不償命的潘如月。頓時就湧出一股兒惡心感,沒辦法,誰叫潘如月的矯揉造作實在是給她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就在之前,這兩個點可是重合在一起了呢。】祿小娃繼續往外放情報。
蘇穎挑了挑眉,她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據她所知。陳宛秋可是討厭這種一看就是白蓮花類型的女人。
清婉都被陳宛秋討厭死了。
等他們一行人進入大殿的時候,祿小娃以一種玄妙的語氣告訴蘇穎,忠睿王爺駕到。
蘇穎這才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總覺得今天雲若寺之行會特別的熱鬧。
忠睿王爺還真是來見陳宛秋的,這段時間陳宛秋可是從空間裏掏出了不少珍貴的藥材,雖然比不上之前拿出來的傳說中能治百病的千年人參,但也比大部分皇宮私庫裏珍藏的藥材要珍貴,這些都被皇上不客氣的收入私庫。
通過這麽長時間的觀察,陳宛秋的能力已經被他們調查清楚了,至於如何取舍,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今次忠睿王爺來,是來見見雲若寺的大師,順便想瞧瞧陳宛秋這次打什麽主意。
陳宛秋目光複雜的看著一身寶藍色銷金雲玟團花錦袍的忠睿王爺,又是寶藍色!
蘇穎和傅奕陽夫妻同穿著寶藍色的情侶裝就算了,為什麽今天忠睿王爺也穿了寶藍色的衣服?
——比起傅奕陽穿的寶藍色素麵綢袍子,忠睿王爺這一身寶藍色銷金雲玟團花錦袍可實在華貴張揚多了,陳宛秋覺得刺眼也沒辦法。
陳宛秋按捺不住的先開口:“宛秋之前看到大表哥夫婦呢,也不知道他們來雲若寺所為何事?”
忠睿王爺嗤笑一聲,語氣就帶了幾分譏誚:“來寺廟還能做什麽?”
這是這段時間陳宛秋從忠睿王爺這裏感受的最尋常的語氣了,陳宛秋之前還自我解釋為忠睿王爺傲嬌了,他不滿意她在皇上麵前展露風采,借著譏諷的語氣來宣泄自己的不滿。
可如今陳宛秋真的有些不確定了。
陳宛秋掐著手心,試探著用帶著羨慕的口吻道:“勇武侯夫婦鶼鰈情深,恩愛非常,這次許是大表嫂想來拈香,大表哥陪同她過來的。”
陳宛秋雖然這麽說著話,可注意力分了一大部分在忠睿王爺身上——陳宛秋到底還沒有能明目張膽的直視忠睿王爺,她五感敏銳,隻用這大部分注意力還是能將忠睿王爺的神情收入眼底。
忠睿王爺神情自然不是陳宛秋想象中的嫉妒、憤恨、惱怒這類的。更沒有什麽懷念之情,他隻是輕輕動了動眉毛,似笑非笑含著譏誚道:“你羨慕?”
陳宛秋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隻順著忠睿王爺的話。輕輕的說:“宛秋自是羨慕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忠睿王爺冷笑:“本王是該笑你蠢呢,還是該笑你癡呢?”
這話兒實在是太直接了,陳宛秋不由得瞪大眼睛。
忠睿王爺顯然不想講給陳宛秋聽,從頭開始,陳宛秋自認為完美無缺的‘人生若隻如初見’,在皇上一陣見血的點出陳宛秋的性別和性格後就變成了嘲弄,尤其是在之後查清楚陳宛秋的身份後。
起初他們倆還認為是陳家打的主意,可沒想到這一切都隻是陳宛秋一介女流設計出來的。
有心機的女人他們見識過不少。皇宮中有心機有手段的女人還少嗎?可像陳宛秋這樣試圖將皇上和親王都玩弄在手心的實在是生平僅見。
可以確切的說,如果不是陳宛秋展露出來的‘才學’以及‘能力’,就憑她這樣的野心,如今或許都已經化為一抔黃土了。
忠睿王爺不願意講,可自尊心受損的陳宛秋非得要弄個明白。她壓住火氣:“宛秋不明白王爺這般說的原因,還請王爺給宛秋解惑。”
忠睿王爺眼底的嘲弄更重:“嗬,當本王看不出來你在皇兄麵前耍的把戲?你不就是想進宮去做我皇兄的女人麽?就憑你的出身,進宮了也就是個不入流的貴人,說白了就是個侍妾。”
“我不做妾。”陳宛秋對這一點很執著,“我永遠都不做妾。”
忠睿王爺收回嘲弄的目光:“所以本王才說你愚不可及。”
“王爺何必非要刺傷宛秋?宛秋…宛秋做那些事也是逼不得已的。”陳宛秋淚睫於盈,嘴唇微張著。含冤莫白的模樣讓人極為心疼。
她可沒想到忠睿王爺會直接戳穿她的目標,還這麽不加掩飾的。
忠睿王爺冷冰冰的說:“本王想聽聽你逼不得已的原因?”他微微頓了頓,才繼續道:“做親王的側妃倒是辱沒你不成?”
這句話在陳宛秋聽來有些像是忠睿王爺變相的表白,可陳宛秋忘了,皇室裏位列親王的可不止忠睿王爺一個。
陳宛秋咬了咬嘴唇,所說也隻是單純在解釋那天她為何會出現在茶樓裏。偶遇了皇上之事;所解釋的也隻是想借機獲得陳遠良的看重,讓她自己在陳家的日子過得好一些罷了。
更何況她不過一介女子,自己的命運尚且不能把握在自己手中,更何談終身了。
忠睿王爺聽後,嘲諷道:“好氣節!好謀算!連本王都敢算計。”
“宛秋有不得已的苦衷。”
忠睿王爺卻不願意聽陳宛秋講她不得已的苦衷。他冷眼看了陳宛秋一眼:“你可憐本王?看不上本王的做派?嗬嗬,你倒是說說看本王哪裏值得你可憐了?”
陳宛秋壓根沒有意識到她的思路早就被忠睿王爺帶的跑偏了,她咬了咬嘴唇,把她的想法說給忠睿王爺聽,無非就是勸忠睿王爺在皇上麵前謹小慎微,才能長長久久的屹立不倒,才能不被皇上忌憚。
陳宛秋又說她隻想要幫忠睿王爺,進宮去也會幫他的。
忠睿王爺聽完陳宛秋的話,靜默半晌,“你有沒有想過本王同皇兄是嫡親的兄弟,你算是哪根蔥?我們兄弟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多嘴?”
陳宛秋本來說那番話就不是真心的,可就算不是真心,也沒想到會被忠睿王爺這麽糟踐,她惱了:“王爺是存心讓我不痛快的?”
忠睿王爺的話實在是讓陳宛秋麵子上下不來,好像被人剝光了衣服一般的難受。她本來就是想著去當皇太後,去把她所學的知識教導給下一代人,用知識改變世界,可這份苦心沒有人理解,反而在忠睿王爺這裏處處受辱。
忠睿王爺冷冷的說道:“你配讓本王找你不痛快?”
“我……”陳宛秋心裏有苦說不出,有火也不能發,說不出的鬱悶。
“陳宛秋你當天下就你一個女人?當本王找不到寵愛的人?在知道你千方百計接近皇兄後本王還會癡迷於你?你哪裏值得了?”
忠睿王爺這話兒實屬真心實意。可在陳宛秋聽來又變了些滋味,她不由得抬頭去看忠睿王爺,想弄清楚忠睿王爺是處處侮辱她,還是別有目的。但忠睿王爺壓根就沒給她繼續探究的機會。
忠睿王爺看把陳宛秋貶低的差不多了,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對她隻有惡心,當即甩手離去,寶藍色的錦袍掀起好看的弧度,看的陳宛秋心裏頭又酸澀又難堪。
陳宛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戀度在作祟,一時認為忠睿王爺是吃醋使然,才做出用言語侮辱她的事來,一時又覺得忠睿王爺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的難堪和侮辱。
——如果忠睿王爺知道他踐踏陳宛秋自尊出口惡氣的話被她給曲解成這番模樣。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在這樣心情的交織下,陳宛秋愣是沒想起來她的初衷是試探忠睿王爺對蘇穎是何種心思的。
蘇穎這邊兒沒有現場直播,祿小娃隻有告訴她,代表忠睿王爺的點和代表陳宛秋的點重合了,過了半晌。又告訴她,兩個點分開了。
祿小娃偏偏還覺得自得其樂,又樂顛顛的提示蘇穎,潘如月和她媽靠近了。
這裏本就是寺廟特地給女眷開辟出來的地界,潘如月跟她媽潘太太出現在這裏兒又有什麽奇怪的。
潘如月顯然也第一眼就注意到蘇穎,當即兩眼含淚,身體搖搖欲墜。
蘇穎覺得吐槽的時候到了。祿小娃替她把這槽給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的情郎呢。】
吐槽功力見長啊,祿小娃。
潘太太注意到女兒的異常,順著潘如月的目光望過去,看著蘇穎,粗粗一掃蘇穎身上的衣裳首飾。隻當蘇穎是小門小戶的主婦,並不放在心上,問潘如月:“你認識那位太太?”
潘如月含著淚點頭:“她是奕表哥的原配。”
潘太太可驚訝了,傅奕陽身為勇武侯,他的嫡妻怎麽打扮的這麽寒酸。又見蘇穎親自抱著孩子,身後也隻跟著兩個打扮素淨的丫環,心下就不以為然起來。
心裏想著怕是這位原配不得敬愛,在夫家的日子不甚如意。
潘太太還真是誤會了,今日去祭拜老祖宗,自然不能打扮的富麗堂皇的,連身邊的丫環都很注意。再說蘇穎這一身,隻是看著素淨,其實挺貴重的。
抹額是銀平紋鏈墜素白珍珠式的,旁邊的雙銜雞心墜小銀鳳釵在莊重場合佩戴也不氣弱,整體看起來特別的冷豔,讓人望而生畏。
除了這些並沒有其他的首飾,手腕上也就戴了枚九彎素紋平銀鐲子,衣裳也素淨,敬人先敬衣的潘太太就先入為主的認為蘇穎這一身寒酸了。
真說起來,潘如月穿的更像是孝服。
潘太太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就拉著潘如月到了蘇穎跟前,自來熟的跟蘇穎說話:“你就是表侄媳婦兒吧?我家嫡親姑媽是你府上老祖宗,論起輩分來你該叫我一聲表姑的。今兒是咱們第一次見麵,隻是來得匆忙,也沒預見會碰到表侄兒媳婦你,我這鐲子就當是見麵禮了,等下回咱們再見麵時,我再補一份正式的給你。”
說著就要褪手腕上的鑲金翡翠玉鐲給蘇穎,蘇穎兩手都用來抱祿小娃了,自然是沒法子接潘太太給的見麵禮的。
不用蘇穎說話,站在蘇穎身後的蘆薈已經站了出來,替蘇穎把潘太太這鑲金翡翠玉鐲給接了過來。
蘇穎斜睨了站在潘太太身後的潘如月一眼,潘如月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瑟縮了一下,整個人藏到了潘太太身後。
蘇穎翹起嘴角:“你是潘姑娘的母親?”
潘太太嘴上的笑一僵:“表侄媳婦兒何必這麽生分,我托一回大,你叫我一聲表姑便是。雖說姑媽已然仙逝,咱們的親戚情分也不能隨著姑媽的去世而消失不是,姑媽在世時可是最疼愛表侄的。”
蘇穎目光刮過潘太太的衣著打扮,淡淡的說:“本夫人恍惚記得老祖宗去世時,這位潘太太並沒有前來吊唁。”
潘太太臉色訕訕的。正準備說什麽,潘如月突然開口道:“大太太,不知奕……”
潘如月未說出口的話全都被蘇穎冷眼憋回去了,蘇穎冷笑道:“潘太太有這等功夫來認親。不如將這時間花費到潘姑娘身上。”
“你……”潘太太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今日是祖母的忌日,本夫人就不跟兩位寒暄了,告辭。”蘇穎與她們母女擦肩而過的時候,張了張嘴,輕描淡寫的留一下一句話:“這樣寡廉鮮恥的姑娘,實在是生平僅見,祖母她老人家若在,都替你們臊得慌。”
潘太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潘如月卻沒注意到她母親難看的臉色,她心肝砰砰亂跳,她有種直覺。奕表哥定然也在這雲若寺裏,高興的同時又懊惱起來,她怎麽就把祖母的忌日給忘了,奕表哥那麽敬愛祖母。
奕表哥他今天肯定很難受吧?
潘如月想去找傅奕陽,咬著嘴唇臉色變得蒼白。跟潘太太說她頭疼,想歇一歇。
潘太太在蘇穎那裏碰了不小的軟釘子,其實說是硬釘子也可以,蘇穎說話可是一點都沒客氣,也絲毫沒把潘太太這個所謂的‘表姑’放在眼裏,沒聽人家一口一個本夫人的。
聽潘如月說頭疼,潘太太瞪了她一眼。壓住火氣:“既然身子不爽,那咱們就回府。”
潘如月頓時傻眼了,她委屈的看了潘太太一眼,二話不說就提起裙擺往外跑,潘太太反應過來又氣又惱,連忙讓丫環跟過去。
蘆薈和薄荷都擰著眉跟著蘇穎後麵。那潘太太給的見麵禮鑲金翡翠鐲子沒到蘇穎手上,就讓她吩咐蘆薈自個收起來了。
蘇穎繃著臉沒說話,祿小娃在她懷裏閉目養神:【就以潘如月的熱情勁兒,傅奕陽貞/節堪憂啊。】
【……嗬。】
【你別不當一回事,萬一潘如月來一回霸王硬上弓的戲碼。等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可就賴不掉了。】
蘇穎眯了眯眼睛:【是不是還要春/藥來一發啊?】
祿小娃再粗神經也意識到蘇穎現在是老虎的胡須捋不得,悄悄的閉嘴了。
偏偏就有人來捋胡須,潘如月朝著這邊軟著骨頭般跑過來,好像後麵有洪水猛獸,等看清楚前麵的是蘇穎後,又跟前麵也來了個猛虎出柙,她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了下來,竟然停到了蘇穎跟前。
蘇穎目不斜視,連多餘的眼神都不給潘如月,抱著祿小娃前行。
隻聽噗通一聲,潘如月骨頭軟的不行,朝著蘇穎跪下了。
雲若寺香火鼎盛,這時候來上香的女眷不少,潘如月從之前如弱柳扶風的小跑出來,就有人注意到了,等這會子軟倒在蘇穎跟前,有婦人認出蘇穎來了,眼神不住的往這邊瞟。
秋水趕過來了,及其利落的把潘如月給拉起來,嘴裏關切的問道:“姑娘您作甚跑這麽快,還這麽不小心摔倒了,有沒有磕著,腿上疼不疼?我的姑奶奶,您下回可得小心了,這都第幾回了?回頭太太知道了,非得揭了奴婢的皮。”
又壓低聲音說:“姑娘您何必糾纏大太太。”
潘如月就說不出話來了。
原本以為是外室找上門的狗血大戲,可一轉眼就跑出位丫環來,而這丫環也忒搶戲。
秋水又朝蘇穎道了個萬福:“見過表太太。”又扯了扯潘如月的衣袖道:“我家太太還在裏頭等姑娘回去呢,不打擾您了。”
蘆薈得了蘇穎的眼色,上前扶了秋水的一把,極為順手的把剛得的鑲金翡翠鐲子給套到秋水手腕上。
秋水低頭一驚,張了張嘴,對上蘆薈笑盈盈的模樣,把話都給憋回去了,順勢把手往下一耷,就把那鑲金翡翠鐲子給掩的嚴嚴實實的。
蘆薈臉上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