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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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可還記得去年妾撞了柱子後性情大變的事兒?”

魏姨娘一提這事,傅奕陽就皺起眉來,當初有了二房燒死通房丫環的事,陳夫人那些質問還曆曆在目。

——“我們陳家奉行無才便是德,就是我隻勉強認得幾個字,她一個跟在我身邊伺候的賤婢,別說吟詩作對了,就是大字也不識一個!我起先是被這個背主的賤婢亂了陣腳,現在既然她把老爺伺候的舒泰,我也就不好說什麽了。”

“我也不是那嫉妒之人,留下她何嚐不可!可偏偏她這般造孽,不知是被什麽孤魂野鬼附了身,專門來禍害我家老爺來了!這又怎麽能容忍,再說了這種事要是傳出去,旁人可怎麽看老爺!我不懂那些詩詞歌賦,卻隻知道老爺對我來說是頂天重要的,我是一刻也等不了那作孽的鬼祟在老爺身邊作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妖邪燒死!”

鬼祟之事,曆來很被忌諱。

傅煦陽被陳夫人的一番話點醒,當下也不說再替琥珀鳴不平了,他隻要一想到那樣有才情的女子是被鬼祟附身就寒毛直豎。

那件事還是傅奕陽給掃的尾,所以等後來魏姨娘也在朝夕之間性情大變,傅奕陽才往琥珀之事上想,原先有期限的禁足就變成了遙遙無期,這還是看在原先的舊情份上。

沒想到魏姨娘卻主動提起這件事,傅奕陽眉頭皺成‘川’字,永平很自覺地去守著門。

魏姨娘知道傅奕陽聽進去了,捂著胸口不像上次那樣大哭大鬧,很平靜的說道:“妾身一直不明白老爺怎麽就在一夕之間厭棄了妾身,直到昨日被老爺踢了一腳磕到了頭,才恍惚記起這一段驚駭的往事。”

“當日妾身羞憤之下,撞柱子想求得老爺的憐惜,卻沒想到竟是被外來之魂占了身體。”傅奕陽瞳孔猛縮。目光如炬的盯視著魏姨娘,魏姨娘想咧開嘴笑笑,可她現在沒多餘的力氣,說了這幾句話都喘息了好幾回。

“那外來之魂占了妾身的身子。做了很多不合規矩的事,妾身今天醒來都想起來了,可老爺當時卻偏聽偏信,認定妾是魘著了,覺得妾是瘋魔了。”

“當時那外來之魂是聽到有丫環碎嘴說鬼上身被燒死,才嚇到了,妾身才搶回了自己的身體。”

魏姨娘恨啊,她又恨怎麽到現在才想起來,好恨!

魏姨娘哀哀的哭:“妾卻連個訴求的機會都沒有,如今妾都要死了。才恍惚想起來,想來也是妾的命。妾如今就是想給自己尋個訴求的機會,想把當時的事都說給老爺聽,即便老爺不信,可妾身說了也覺得滿足了。”

“那外來之魂是穿越的。妾不懂這穿越一詞是何意,可妾從那殘留的印象裏,知道和她一樣穿越來的不止她一個。”

魏姨娘幹枯的手指摳著袖子上的繡紋,“妾不知道為何那外來之魂會穿越到妾身上,可妾卻是因此性情大變,妾知道老爺最重規矩,又怎麽做出闖前院這種給老爺丟臉的事。妾不甘心啊。”

說著魏姨娘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來,“老爺能不能再喚一聲妾的名字,老爺以前都是喚妾的名字的,卻不知從何時起,老爺就變了。太太也變了。”

傅奕陽眼神複雜的看了魏姨娘一眼,想起之前她歇斯底裏的篤定蘇穎是被狐/媚附身,再聯想到她打著蘇穎的名義請他過來,不是拜托他善待雯玉,卻仍舊不依不饒的抓著這種鬼祟之事不放。仍舊沒有悔改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這一切,都讓傅奕陽生不起半點可惜之情,實在是死不足惜。

魏姨娘眼中的希冀之光一點點隨著傅奕陽變得陰冷的目光而渙散了,她想抬起手來去抓傅奕陽的手,“太太,她,是穿越的,是她害了我……我好恨……”

魏姨娘的手終究沒有夠到傅奕陽的手,她一臉驚駭的看著從門外款款進來的蘇穎,又艱難的轉頭去看傅奕陽,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怎麽都說不出話來,揚起的手無力的垂下,到死她都還是懷著對蘇穎的滿腔怨恨,死不瞑目。

傅奕陽一臉平靜,蘇穎卻不會覺得他涼薄,魏姨娘到頭來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更何況,蘇穎尤其不能忍,有人把主意打到福祿倆娃身上,就算魏姨娘隻是一把被借用的鈍刀子也不行。

更何況,魏姨娘臨死臨死,還想再撓她一爪子,真是死性不改。

說實話,蘇穎也沒想到傅奕陽會讓人把她叫過來,她過來時,沒有驚動裏麵的人,站在門邊也把魏姨娘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真是沒想到。

當初那朵附身到魏姨娘身上的聖母花走後,魏姨娘沒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可沒想到昨天被傅奕陽踢了一腳,磕到腦袋竟然想起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蘇穎疑惑了,既然是這樣,那麽那段時間魏姨娘的靈魂是蟄伏了,不像是她附身到原主身上,而原來的蘇氏早就哀莫大於心死,從她身邊消散了。

蘇穎垂下眼簾,她看起來很平靜,心跳卻比平常都快不少,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魏姨娘說的那些話算是真相了。

蘇穎想起之前傅奕陽就是聽了魏姨娘那不知所謂的“狐/媚附身”之說,就真的對她心生疑竇,就算隻是懷疑了一下,可還是讓蘇穎止不住齒冷。

更何況是現在魏姨娘臨死之前又爆了這麽大一個料,就算傅奕陽厭棄了魏姨娘,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雖然魏姨娘是破罐子破摔,舍得一身剮也要把皇帝拉下馬,看起來是個拙劣的構陷,可隻要該信的人信了,不說信了,就是心裏存下疑竇,那就會成為一根刺,一個疙瘩,要想恢複如初,就很難了。

蘇穎眉頭皺了起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留意到傅奕陽一直在留意她的神情變化。

傅奕陽遲疑了一下,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指,蘇穎側過頭來看他。她的眼睛仍舊灼灼清澈。看不出有任何的慌亂,隻是手指尖仍舊涼涼的,傅奕陽突兀想起去年他從外麵回府時,她穿著一聲素色來迎接他時,伸出來的手也是沁涼沁涼的,再往後就算是酷暑,也沒有多熱。

傅奕陽眉心一跳,在那夢裏同樣也是他從外麵回府,迎來的卻是太太去了的哀嚎。

——“孩子小產了,你來看過幾回?纏綿在病榻上的時候。以為是自己的疏忽沒保住的孩子的時候,卻得知了原來是做牛做馬伺候的老太太做的手腳,從那一刻起賢惠大方孝順端方的大太太就死了!”

賢惠大方孝順端方啊,傅奕陽心裏悶悶的,往時大太太在他心裏留下的印象可不就是這幾個詞。再往後才漸漸生動起來。是否極泰來,是枯木逢春了麽?

傅奕陽將蘇穎的手指護在自己的手心裏,牽著蘇穎的手走出這偏僻之地。

永平等在門外,傅奕陽朝他吩咐:“讓傅管家來。”

永平早在看到傅奕陽和蘇穎牽手過來的時候,就低下了頭,回道:“小的這就去。”

蘇穎突然開口:“把魏氏的遺物都收拾好了,送到大姑娘那兒罷。也算是給她留個念想。”人死都死了,原來她活著的時候,蘇穎就沒真正苛待過魏姨娘,現在死了就更不必了。

“原先魏姨娘的娘家查抄出來的那些首飾地契,我也一塊給大姑娘了,不管是做日常花銷也好。還是存著當自己的體己都可。”對大姑娘,蘇穎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了。

傅奕陽卻想的更多,之前大姑娘病的不正常,蘇穎也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掩著藏著。蘇穎能知道的,傅奕陽一查自然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魏姨娘托人送到雯玉那裏的荷包裏藏了髒東西,雯玉被章嬤嬤教過規矩後,隔幾日都是要往蘇穎那裏去請安的,順帶去看看福祿倆娃,那樣的髒東西要真的傳給福祿倆娃,到時候哭都沒處哭去。

雖然魏姨娘是被麗月利用了,麗月也死了,可傅奕陽到底還是把魏姨娘給遷怒上了,更何況魏姨娘說是被利用,可那被紮了一排排針的人偶怎麽說。那可是麗月逼著她做的,那針可是麗月逼著她紮的,那惡毒的心思是麗月灌輸給她的不成?!

傅奕陽遷怒魏姨娘,對養在正院的雯玉也多了不喜,以前有些事覺得孩子小,再養養,再好好教導教導就好了,可再往後要是再有那內裏藏奸的人利用了再對晨兒和昀兒不利如何是好?

未免日後蘇穎對雯玉生出更大的隔閡來,有些事也得未雨綢繆。

傅奕陽又想起到現在雯玉還是按著嫡女的例來,不知怎麽的就想起她還養在南院時,竟是沒有一次去到正院給蘇穎這個嫡母請安,就是後來挪到正院來,也是鮮有的。

傅奕陽就想起蘇穎說的那句“嫡子未出生就搞出個庶長女”,如果不是他縱容,或許魏氏就不會生出庶長女來。或許不管是以前他自認為自己給足了正陽體麵,又或是這一年來,他獨寵正院,但隻要外麵一知道他在有嫡子前還有個庶長女,就覺得那所謂的體麵,其實在別人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傅奕陽長長出了一口氣,對蘇穎說:“往後雯玉那兒就照著舊例來吧,你身邊還養著福兒和祿兒,再往後也忙不過來,等她過了六歲,我再挑個院子讓她搬過去。她身邊一個嬤嬤不夠,我再給她尋一個來,她要是想認字,就請女夫子來教她,搬出去才方便。”

傅奕陽不開這個口,覺得以蘇穎的性子自然不會去為難雯玉,不然當初魏氏那麽張狂的時候,她也仍舊是拿自己的東西去給雯玉補足了嫡女的例。

……傅奕陽這樣,可真是他認為一個人好,就覺得她不管是做什麽都是好的,都是有理由的。

看看現在就連把大姑娘從正院挪出去的理由都給找好了,考慮的不能再周到。

蘇穎還在兀自發呆,聽見這話微微一怔,她看向傅奕陽問道:“冷不丁你怎麽會想這麽做?”

蘇穎其實從來沒有待大姑娘親近過,按照嫡女的例以及時常給些衣裳首飾不過就是抬抬手的事兒。就是在外人看來是替大姑娘好的把她身邊那欺主的奶娘整治了,也不過是因為。就是因為當初這些從南院就跟在大姑娘身邊的下人在,魏姨娘那兒才能從正院得到消息去。

要不是當初大姑娘從上房挪到正院時,蘇穎看大姑娘還小,要是離了身邊熟悉的人。肯定會不適應,還得她再花心思在她身上,這才把奶娘和她原來貼身丫鬟中比較老實的紅玉留了下來。

免了大姑娘的請安,就跟免了妾室們的請安一樣,不想看到她們在她跟前晃悠。還有給大姑娘用藥膳調理身體,對蘇穎來說本來就不費心,更多一方麵還是要做給傅奕陽看的,她自然不會傻了吧唧的留下一個‘苛待庶女’的名聲。

林林總總的在蘇穎這裏其實隻是順手的事兒,在別人看來這已經是很寬和的嫡母了,這個印象已經在傅奕陽或是下人眼裏是根深蒂固的了。再往後大姑娘要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旁人也隻會認為她守不住庶女本分,絕對不會映射到蘇穎身上來。

可傅奕陽既然這麽說了,難道就是因為她做得太好了?

“你是不是擔心因為魏氏的緣故,我……”蘇穎半截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沒好氣的傅奕陽瞪了一眼,他可真是好心到她那裏當了驢肝肺,可他又生不起氣來。

“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不想那荷包的事再發生罷了,當初讓雯玉挪到正院來也是沒選擇,哪裏想到會被有心人利用。”傅奕陽說起來還帶了幾分內疚,麵對蘇穎時他的底氣難免有些不足。“還有,與其日後養成她心高看不清事實的性子,還不如現在盡早的就讓她看清事實。”

“以前府裏就隻有她一個孩子,難免金貴些,可再金貴也不能不分嫡庶。”傅奕陽還真是誠心誠意的說這話,蘇穎卻在心裏微微一曬。要真是早就分清嫡庶,說不定就沒那麽多幺蛾子了。

蘇穎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嘴上卻說:“是我想錯了,隻是被魏氏說的那番話困擾住了。”

“嗯?”傅奕陽不解。

蘇穎歎口氣,語氣有些飄渺:“大抵是我以前鑽了牛角尖。總覺得在老爺麵前要學會不爭不搶,不嫉不妒,要賢惠要端方,盡好做正妻的本分,就是一個好的妻子。可我後來也明白了,老爺不但是老爺,還是丈夫,夫妻本是一體,我卻隻當好了一個太太,沒能做好一個妻子。”

“這還是撞到了南牆撞得頭破血流才得了這麽一個教訓,我雖然明白,可心裏全是不甘,還有怨懟,總覺得我什麽都沒做錯,就連嫁給老爺都不是我能左右的,我連個好妻子都不是,卻還要承受那麽多的苦楚,隻覺得老天待我實在不公平。”

“知道真相後,我就覺得心裏頭蟄伏了一頭凶獸,讓我以德報怨,我實在做不到呢,我隻想著報仇雪恨,隻想著讓那些欺辱過我,暗害過我的人也嚐嚐我受過的苦。”

“現在看著魏氏死了,麗月死了,我也沒覺得有多歡喜,”老太太中風偏癱她卻是實實在在高興的,“我在想,是不是不管我怎麽做,都沒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

蘇穎本來也隻是說給傅奕陽聽的,等說到後麵,她自己也有些傷感,什麽時候她也漸漸變成了她原先討厭的樣子了。就算現在她對傅奕陽有些好感,可到現在和他說的話裏也沒多少是真心實意的話,她都替自己覺得悲哀了。

蘇穎從傅奕陽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指:“我想靜一靜。”

傅奕陽敏銳的看到她的眼圈都紅了,傅奕陽是少見她哭的,就是之前衝自己發泄的時候都沒有掉眼淚,一下子把心裏頭那點覺得她從沒有真心對過自己而產生的不平都給打散了下去。

難得在外麵伸手攬住了蘇穎的肩膀,讓她往自己肩膀上靠了靠,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淚,“盡瞎想。”

蘇穎一下子就覺得心堵得慌,早在她和他揭露自己做的那些事時,蘇穎就做好了他震怒的準備,隻是沒想到他並沒有,而是把蘇穎做過的事都掃尾了,保準不會讓人把揭發傅母毒害侯府子嗣一事聯想到其實是蘇穎設的局這一點上。

傅奕陽並不是心如鐵石的。他並不可能在傅母連番設計他、暗害自己的妻子,甚至連孫子都容不下,一心想讓大房絕嗣的情況下,還會當這些醃臢事都沒有發生。對傅母還如往昔那般恭敬。

本來就如履薄冰的母子關係徹底是冰凍三尺了,再沒有修複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為傅奕陽做的這些事,蘇穎也不會那麽快就放下心結。畢竟嚴格說來,蘇穎並沒有受過多少苦楚,她和傅奕陽控訴的時候都沒有用‘我’,而是用的‘大太太’或‘她’來代指。

可剛剛算是和好,就出了魏姨娘臨死還想禍害她一把的事,蘇穎還是沒有下定論,到底要不要信任這個男人呢?

“竟有這樣的事?”忠睿王爺訝異後,也就漸漸平靜下來。比這更離奇的事他都見識過了。如今屬下報上來的這件事就沒那麽讓人吃驚了。

忠睿王爺眯了眯眼睛:“陳宛秋那邊如何了?”

屬下道:“陳姑娘被嫡母戴氏禁了足,對外就說是生了場小病,需要靜養。屬下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將陳姑娘名下的幾處招眼的鋪子的底細透露給了戴氏。”

“另外,陳姑娘好生奇特,本來陳姑娘偷偷出門是瞞過了門房。可等戴氏質問門房的時候,門房突然反口說是她們收了陳姑娘的好處,才把陳姑娘給偷偷放出門的。”

“哦?”忠睿王爺突然想起當初陳宛秋安插在他府中的釘子,當初查的時候,就他們到底是怎麽被收買的就沒有調查個所以然來,是以對陳宛秋才有忌憚,陪著她演戲。就當是逗個趣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你想法子讓陳宛秋想遮掩的,無法轉圜的一些小事兒都給捅出來,本王倒是要看看她究竟還有多少手段。”忠睿王爺心裏隱隱有了個猜測,吩咐屬下。

“是。”

“下去吧。”忠睿王爺又把他的內侍叫過來,“去和王妃說不用再去邀請那些在選秀女來王府了。”

“是。”內侍心裏惴惴的。想不通王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在心裏歎口氣,這段時間王爺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忠睿王妃聽了內侍的傳話,眼皮都沒抬一下,“知道了。”

她身邊的奶嬤嬤趁機往內侍手裏遞了個荷包。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內侍隨手把荷包塞到袖子裏,壓低了聲音說:“好似聽說陳家的姑娘病了,王爺才讓奴才來給王妃帶這麽一句話。”

奶嬤嬤回頭和王妃那麽一說,看自家主子無悲無喜的麵容,忍不住替她抱屈:“主子,您看王爺是不是對陳家姑娘上心了?老奴記得那陳家有個姑娘長相很是出挑,是個庶女出身。”

忠睿王妃喝了一口茶,淡淡道:“王爺他什麽時候在意過出身?”

先是一個婢女出身的側妃,後麵又有一個戲/子出身的庶妃,就算是被禦史參,可忠睿王爺執意如此,就算是皇太後勸誡都沒有讓他改了主意。

“嬤嬤,我卻不這麽覺得。你覺沒覺得那個蘇祭酒家的嫡女和那位有三分相似?”

奶嬤嬤還不知說什麽為好呢,就聽忠睿王妃又道:“就是那出身再卑賤不過的庶妃仔細看來也有四五分肖似,你們都不說,正當我沒看出來呢。”就是因為看出來,才更覺得心寒,忠睿王妃摸了摸鬢邊,“可這又如何呢?百年之後,繼承這王府的還是我生的孩子。”

到最後,忠睿王妃也就隻有這點可以聊以慰藉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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