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章 餘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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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嬤嬤抱著雯玉回到正院,雯玉給蘇穎請了安,蘇穎推了跟前的一碟綠豆糕,“乖,讓紅玉抱你到旁邊去吃。”
章嬤嬤也不多說,畢竟當時她身邊還跟著翠竹呢,那是蘇穎跟前的丫環。章嬤嬤隻說了魏姨娘抱著雯姐兒說了些體己話,旁的就沒什麽了。
蘇穎臉上的笑容沒變:“喪儀那些老爺已經交代給了傅管家,至於守孝,”蘇穎頓了頓,章嬤嬤心裏一緊,這到底沒有給姨娘守孝的道理,可大姑娘到底是魏姨娘親生的,總歸要有些表示。章嬤嬤還在想這些,就聽蘇穎接續說:“到底是親姨娘呢,守個三日便是了,身上穿的素一些。”
章嬤嬤鬆了一口氣,“還是太太想的周到。”
章嬤嬤領著雯玉走後,祿娃娃突然跟蘇穎說:【傅奕陽被魏氏叫過去了。】
蘇穎挑挑眉:【果然還是餘情未了啊。】
祿娃娃愕然:【你怎麽是這個反應?】
【那你覺得我該是什麽反應?】蘇穎往後歪倒,靠在大靠背上,慵懶的說。
【嗯…】祿娃娃很不解,【明明我這裏顯示你對傅奕陽的好感度已經有……咳咳,我是說根據我的觀察,你不是對他有好感嗎?怎麽見他去見舊情人,你就不吃醋?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蘇穎可沒有忽略祿娃娃話裏漏出來的情報,說起好感度,當初在玩遊戲的時候還真的有,等到後麵轉成真人版的,反而沒有了,當初要知道有好感度,事情就變得量化多了。
蘇穎往枕頭上一躺,【你覺得傅奕陽是因為什麽原因願意去看魏姨娘了?傅奕陽可是實實在在的憎惡魏姨娘。他的脾氣就像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魏姨娘那個蠢貨,既然說動了傅奕陽去見她,原因我也能猜出一二來。】
祿娃娃的重點卻不在這個原因上。他哼哼唧唧的說:【看來妞兒你對傅奕陽很了解嘛,還說你對他沒意思,嘖~】
蘇穎伸手捏了捏祿娃娃肥嘟嘟的臉蛋兒,喲,滑不溜秋的,真是好捏。【你好像對我是否對傅奕陽有好感這點很在意啊,嗯?】
這輕飄飄的話讓祿娃娃覺得頭皮發麻,他現在有頭皮了,噢耶。趕緊解釋:【我都是一番好心啊,你往後都是要在這地方生活下去的。夫妻麽。兩情相悅總比貌合神離好。】
【……你還會說成語了?】
【媽蛋。小爺當然會用成語,而且還會用很多成語,愚蠢的人類!】祿娃娃又一次炸毛了,沒注意到蘇穎若有所思的神情。
魏姨娘在章嬤嬤走後。把看門的婆子招過來,從手腕上退了個玉鐲子給她。
那婆子一看那成色的鐲子,眼都直了,就這樣的成色,得值個幾十兩吧,可一想麗月那裏,這婆子就發怵。
魏姨娘卻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把鐲子塞到她手裏,沒了之前盯著章嬤嬤時的猙獰。一臉哀容:“嬸子,我都這樣了,你就幫我一把,全當你發發善心了。”
那婆子嗬嗬笑,心裏還挺美。魏姨娘以前可是響當當的人物,伺候好大老爺一個人,連帶著全家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還把大太太給逼的都退讓。雖說現在落到這個下場,可人家到底是枝頭上的人物,如今還親親熱熱的叫她一聲嬸子,不能更美。
這婆子被哄的去顛顛的傳話了,當然了主要還是魏姨娘給的那鐲子有用。
魏姨娘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如今老爺心裏滿心滿眼看到的都是太太,對她憎惡至極,現在能讓老爺過來的也隻有借著太太了。
魏姨娘捂著胸口,她已經感覺不到胸口疼了,隻是覺得心裏那層苦繞著五髒六腑繞了個來回,哪裏都是苦的。
沒人看著,魏姨娘吊著最後一口氣起來,摸到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起早變得雜亂的頭發來,找來一點水把頭發抹順,撐著痛苦找出一件銀紅對襟褙子來套到身上。
她一個妾室自然是沒資格穿大紅,規矩一點的妾室也不會穿與大紅相近的銀紅、絳紅色,偏偏魏姨娘原先做的衣裳裏少不了這樣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大紅顏色的衣裳。
魏姨娘瘦脫了,穿上原先的大衣裳顯得空蕩蕩的,不過好在魏姨娘已經沒力氣再脫了她原先穿的長襖了,這麽一穿上,也沒顯得那麽空。
炭盆裏的碳沒之前燃的旺了,魏姨娘想站在門邊等傅奕陽過來,可她現在也沒有那個力氣了,而且她總覺得有股寒意直往骨頭裏麵鑽,冷的人牙齒打顫,明明外麵是豔陽天,春意日漸濃了。
魏姨娘躺在床上,把話在心裏過了一遍又一遍,嘴角漸漸揚了起來。
傅奕陽在前麵書房,婆子費了牛鼻子勁才把話傳過去,“魏姨奶奶都那樣了,就當是可憐可憐她,你把話傳給老爺聽了,老爺願不願意去那是老爺的意思。要是你不傳,萬一日後真出什麽事,咱們都得擔著幹係,左右不過一句話的事,是不是?”
永平本來還不想沾上魏姨娘的事,他跟在傅奕陽身邊這麽些年了,還能不了解老爺的脾性,因為昨天那詛咒娃娃的事,老爺可是把魏姨娘給徹底厭恨上了,不然就算是看著大姑娘的份上,給魏姨娘訂的祭儀都不會那麽輕。
可如今魏姨娘把太太給祭出來,永平就不得不考慮一下了,誰知道魏姨娘還會做出什麽醃臢事來,萬一日後太太真會有什麽不測,他就是幾條命也不夠賠的。
永平一咬牙,就進去通報傅奕陽了。
傅奕陽聽完神色一滯,他又覺得真不值得再為那麽一個恣凶稔惡的女人置氣,緩了一口氣,“走,去看看。”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還能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來!
永平同小廝使了個眼色,他現在可是完全投誠向蘇穎了,他爹現在在太太的
陪嫁鋪子裏當個二管事,說出去都是很有麵子的差事,更何況如今後院還真就太太一家獨大了。
說起這個,永平都覺得唏噓不已。一年前魏姨娘還張狂的不行,可就是那會兒,魏姨娘吃肉其他人還能喝湯呢。可現在呢,傅奕陽就一直獨寵蘇穎,別的女人那裏連個肉喳喳的都沒有見著。
就憑這點,永平要不是眼瞎了,就知道該抱誰的大腿。
魏姨娘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骨瘦如柴的手就攥緊被褥,如果不是她把太太祭出來,老爺是不是連她最後一麵都不見。
到現在。魏姨娘都不明白會變成這樣。她跟著老爺最久。還給老爺生了女兒,一個月裏歇在南院的時候是最多的,就是有時候她都敢去正院截人,太太不是照樣要擺出賢惠大方的樣子來。嘴上還說著不介意麽。
她哪回朝老爺訴委屈訴辛苦,老爺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安慰的話,可總是會有賞賜的,就是她穿銀紅,她明明知道老爺不悅,可她學聰明了,她從不在老爺跟前穿,她都穿給太太看了。
太太眼裏容不得沙子,可就是這樣才不討老爺喜歡。老爺還是最喜歡她,那時候南院是多熱鬧,多風光。
可什麽時候就變了呢,魏姨娘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太太用了什麽法子把老爺給攏住了。老爺突然之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日日流連在正院,原先屬於南院的風光,屬於她的寵愛,都被正院給搶走了。
老爺眼裏就跟再沒有她這個人似的,不,比這樣還讓她難受,老爺斥責她,冷冰冰的看著她,把大姑娘挪走。甚至,甚至就因為她說了太太幾句不是,老爺就打了她,還把她爹和哥哥都送到大獄裏去了。
老爺罵她毒婦,要把她送去莊子上去,要真是這樣,她一輩子就回不來了,再無出頭之日。可後來沒送去莊子上,反而是送到這荒僻的院子,逼仄的屋子幾乎都讓魏姨娘給憋瘋了。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麗月,真是好笑,太太還真是好心,把她以前院子裏開臉的通過丫環過來伺候她,就不知道麗月她礙著太太哪裏了,麗月是個通房丫環,而且又不得寵。
麗月還真的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她身體不好了,隻能躺在床上,天天抱著藥罐子,都是麗月在忙活,如果沒有麗月,她說不得早就撐不住了。
可魏姨娘不甘心,她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到底幹了什麽事就惹
的傅奕陽厭棄,甚至還連累到家人,讓她連個自白的機會都沒有。
魏姨娘自始至終都不相信傅奕陽是這麽絕情之人,一定是被太太蠱惑了,一定是太太嫉妒她得寵,嫉妒她生了庶長女,才在背後攛掇的!
麗月開始還不多話,等到後麵才漸漸話多了起來,等到有天突然冒了出了句:“以前聽老人講過,被狐/媚附身的就特別會蠱惑男人,會趁機吸了男人的陽氣呢。”
魏姨娘腦子裏有根弦一下子斷了,她總覺得太太把老爺給蠱惑了,不然一向不太喜歡太太的老爺怎麽會日日流連正院;還有太太也突然變漂亮,還變得越來越漂亮,以前那端方勁兒一下子沒了,渾身帶著股兒嫵媚;以前太太最愛她那賢惠名兒,怎麽可能一直霸住老爺,就連後頭懷孕了也不例外……
魏姨娘覺得那都是話本裏寫的騙人的,可總是一遍一遍的去想,太太真的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魏姨娘根本就沒法子去找證據,她急啊,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火急火燎的就直接把這件事捅到傅奕陽那裏去了。
……蠢貨。
魏姨娘把傅奕陽找來,上來就哭:“老爺,太太她不是人啊,您不要被她害了哇!”
傅奕陽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他以為魏姨娘是在罵蘇穎不是個好人,殊不知人家是說蘇穎不是個人,頓時就覺得魏姨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傅奕陽整顆心都偏到蘇穎身上去了,魏姨娘隻說一句,傅奕陽心裏早就尋了好些事實來辯解,再看魏姨娘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心頭火起,冷哼一聲!
不消多說,魏姨娘就從這冷哼聲中聽出了傅奕陽對她言語的不屑,魏姨娘抓心撓肝的難受啊,說話就不經過腦子:“老爺。太太她是個狐/媚子!您被她蠱惑了啊,老爺您清醒清醒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可是會親者痛仇者快的!”
“老爺!!!”
魏姨娘一嗓子振聾發聵!
傅奕陽繼續誤會,以為魏姨娘還是在辱罵蘇穎,臉早就陰沉下來,冷冰冰的看了魏姨娘一眼:“閉嘴!誰準你重傷主母的,口舌招尤,早知如此。就應該把你送到覺羅寺去。修身養性。清淨六根!”
魏姨娘眼淚噗噗的往下掉,可惜她現在不是個美人兒,沒有楚楚可憐之態了,哭起來隻是塗惹傅奕陽憎惡。
傅奕陽低喝道:“你還有臉哭。真是夠了!”說著就要往外走,再也不想看魏姨娘一眼。
魏姨娘好不容易見到傅奕陽,她怎麽能甘心,撲上去摟住傅奕陽的腿,淚也不流了,悲哀的開口:“老爺,妾身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啊,太太她早就不是以前端莊賢惠的太太了,她現在是被狐/媚附身了啊老爺!”
“胡說八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太太是你能誣蔑的嗎?”傅奕陽的聲音嗡嗡的,像是在極力忍著發怒。
魏姨娘仰頭又是一聲:“老爺!!!”——不把彼此的耳朵振聾,魏姨娘是不會善罷甘休。
魏姨娘抱住了傅奕陽的腿不放,抬起頭來目不轉睛的看住傅奕陽,哭的那叫一個悲慘:“老爺!妾身什麽時候害過您。您就信妾身這一回罷!您仔細想想,太太她已經變了不像是以前的太太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妾身淪落到這種地步,都是太太她算計的,妾身實在是冤枉啊!”
“老爺,您仔細想想,太太要不是不被狐/媚附身,又怎麽把您霸在正院不放,老爺您被她蠱惑了,眼裏再沒有其他人了!老爺,您還是去找高僧去把附在太太身上的狐/媚給收走吧,不然她連老爺您都會給害了啊!”
傅奕陽低著頭麵沉如水的看著魏姨娘的臉,卻連生氣的欲、望都沒有,一想到他以前寵愛了她好幾年,都覺得惡心!
他愕然的眼神慢慢淡了下來,緊皺的眉頭鬆開,連之前一直緊抿的薄唇也放鬆下來,動動身子抽出被魏姨娘抱著的腿,一用力魏姨娘就坐倒在地。
剛剛因為見到傅奕陽臉色緩和以為他是相信了自己話的魏姨娘,還沒來得及狂喜若狂,就被他這樣的舉動給弄懵了。
傅奕陽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魏姨娘,徑自走了,連隻言片語都吝嗇給魏姨娘留下,這麽多次,耐心早就告罄了。
魏姨娘等傅奕陽身影不見了才反應過來,哀嚎出聲:“妾身全都是為了老爺啊,老爺您再也不能這麽糊塗下去了!”
嘶啞的聲音在逼仄的屋子裏回蕩。
等傅奕陽走了,隔壁屋子裏的麗月才神情複雜的走到魏姨娘的屋子裏,她現在臉上已經消腫了,隻不過當初因為猛地臉著力導致門牙崩了,所以現在說話還漏風呢。
麗月看著如一灘爛泥躺在地上的魏姨娘,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但等魏姨娘抬起頭的時候就恢複成往日溫順木訥的慣用表情,小意溫柔的把魏姨娘扶起來,歎了口氣:“魏姐姐,你這樣又是何必呢?老爺他,他……”
“他根本就不領情啊。”麗月把話補全了。
“老爺他變了!他真的變了,他以前絕對不會這樣對我,他會叫我的名字,聽我訴委屈,會一直宿在我這兒,我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
魏姨娘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注意到麗月因為她的話變得扭曲的神情,她接著哭哭啼啼,“現在全都被太太鳩占鵲巢了,你也看到了,老爺他現在眼裏完全就沒有我這個人了,而且我還被太太算計的遭了老爺的厭棄。”
“老爺為什麽就不信我,我可都是為了老爺好。”
麗月陰森的想:說什麽為了老爺好,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為了你自個吧,賤/人。
麗月心裏不屑,嘴上卻安慰著:“老爺現在是被迷花了眼,而且現在可不僅僅是太太一個人,還有太太生的兩個嫡子呢。我想老爺主要還是顧忌兩個少爺吧。”
麗月這話戳中了魏姨娘的肺氣管子,她兀自掉著眼淚:“我可憐的大姐兒,我可是她的親姨娘,太太卻算計的我們母女分離。老爺偏聽偏信,早就被太太魅惑住了!該死的狐/媚子!”
魏姨娘咬牙切齒,麗月心裏不屑的冷笑:以前也不知道誰才是真的狐/媚子呢,現在還有臉說別人,如果不是她現在還用得著她,早就把她給整治死了。
麗月可沒忘魏姨娘以前在她麵前趾高氣揚擠兌她欺負她的事兒,真是個蠢貨!
“那魏姐姐現在可如何是好?我原本以為憑借姐姐和老爺昔年的情誼,老爺總是會聽進去姐姐的勸說,可看老爺他……”麗月擔憂的說著,順便踩幾下魏姨娘。“我現在可都指望著姐姐你了。若是能離了這裏。妹妹往後做牛做馬的報答姐姐你。”
魏姨娘那顆被傅奕陽傷的千瘡百孔的心立馬就被麗月這樣的奉承奉的好受多了,她難得溫和的跟麗月說:“我知道你是個好的,不像是現在的太太,太有心機了。我就不信,我說的那些話不會讓老爺有芥蒂。”
“我跟在老爺身邊可是最久的,老爺的脾氣我比誰都了解,他可多疑了,就算覺得我說荒唐,可我估摸著老爺也會因此長個心眼。我就不信了,太太就不會露出什麽馬腳,老爺肯定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的。”
“到時候真相大白,老爺肯定會親自來把我迎回南院的。到時候我就在老爺麵前替你美言兩句,老爺就會對你以前做的事既往不咎的,你就放心吧。”
麗月掐著手心才沒讓自己一巴掌打過去,還朝魏姨娘虛以委蛇:“可等老爺醒悟過來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妹妹不像姐姐還有個女兒。而且還是老爺的長女,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太太生出的兩個嫡女,那大姐兒可還是老爺膝下唯一的孩子呢。大姐兒在老爺心裏一定很重要吧,姐姐不妨讓大姐兒在老爺跟前說句好話,畢竟您到底還是大姐兒的親姨娘呢。”
魏姨娘雖然覺得麗月有些話聽起來不怎麽中聽,但總起來倒還是蠻順耳的,在麗月的攛掇下,魏姨娘打起精神來給大姑娘做了個荷包,等荷包送出去後,魏姨娘還躺在床上做著傅奕陽敲鑼打鼓來迎她風風光光回南院的美夢。
麗月回到自己的小屋,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怨毒,想到日後那高高在上的天仙就要變成地上的汙泥,辛苦盼來的孩子早夭,麗月就特別的快意,不由得笑了起來……露出一豁口。
可惜了,這兩個人,一個人等來的上吊而死,一個等來的又被踢了一腳,這次心真的是千瘡百孔了。
傅奕陽麵色平常的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魏姨娘一身銀紅撒花遍地金褙子,他眯了眯眼睛,這次連眉毛都沒有皺起來,他已經不想跟這麽個女人一般計較了。
魏姨娘從回憶中醒來,看見冷峻如昔的傅奕陽,緩緩露出一個自認為美膩的笑容,可惜襯著亂蓬蓬的頭發,刺了傅奕陽眼的銀紅褙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傅奕陽盯著她,一時惘然,才一年,他都有些記不得她曾經是什麽模樣,隻記得那一身芙蓉色的褙子。
“老爺,您來啦。”好似當初還在南院時,她娉娉婷婷的迎上去,小意溫柔的伺候著,順勢老爺就歇在了南院,第二天,她就會沐浴在其他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別提有多風光了。
傅奕陽的冷淡讓魏姨娘回歸現實,她想說的話都已經在肚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張嘴就說:“老爺,可還記得去年我撞了柱子後性情大變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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