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正在聊天的幾個人瞬間轉頭,齊齊看向圓眼鏡鑒定師,
“你確定是五十年的老山參?”
“在哪裏?趕快拿過來讓我們看看。”
“現在網絡這麽發達,已經很少有人會把這麽好的東西,拿出來了。”
隨著社會發展越來越快,正宗的老山參已經很少見了,市麵上大部分都是種植貨。
現在最好的貨是十年的野山參,不過也得有路子才能搞到。
五十年這樣的年份,更是可遇不可求,一旦出現在市場上,立刻會被人高價搶購。
“於師傅,賣參的人不想在咱們這裏賣,說是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圓眼鏡的眼神有些飄忽,含含糊糊地說。
剛才跟他打配合的王哥,也低著頭站在最後不說話,生怕引起別人注意一樣。
“放心,整個南城的典當行都是咱們的朋友,隻要打個電話,他最後還得乖乖回咱們這裏來賣。”
於師傅掏出手機,準備給別的典當行打電話,同時問圓眼鏡,
“對了,你給那人開的什麽價?我讓他們報個更低的價。”
圓眼鏡的眼神在人群中掃了一圈,發現王哥已經不見了,他隻能硬著頭皮說:
“我給那人開價...六千。”
噗~
正在喝水的一個老鑒定師立刻噴了出來,連嘴都顧不上擦,聲音尖利地問道:
“你給開了多少錢?”
於師傅也衝圓眼鏡豎起大拇指,不知道是誇獎還是嘲諷,
“小子,你真是幹這個的!至少五十萬的東西,你就給人家給零頭。”
見到幾位師傅臉上都露出不滿之色,圓眼鏡連忙解釋,
“那小子用硬紙盒子裝老山參,而且墊的就是普通白布,所以我才想哄他一下。”
幾位師傅聽到陸景這麽不看重老山參,臉上都露出心疼之色。
唯有於師傅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搓動兩下,
“這麽說,那小子是個棒槌?”
棒槌在他們這行的意思,就是指不識貨的外行人。
圓眼鏡連連點頭,讚同地說:
“沒錯,那小子絕對是個棒槌,而且是個實打實的棒槌。”
“那我現在給其他典當行的人打電話,保證把這小子逼回來!”
於師傅沒有追究圓眼鏡的責任,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老胡是我,一回要是有人去你那埋人參;老徐...”
......
陸景從萬寶閣出來,一連打車又去了三家典當行。
三家的鑒定師說辭一模一樣,十年山參,保存不當,頂多開價四千五。
這把陸景弄得開始自我懷疑了,難道自己小時候聽爺爺講的那些隻是都是錯的?
心情低落的他隨便找個地方吃過飯,準備去第四家典當行,沒想到周嶽打來電話,
“老陸,你怎麽不在超市?我有事找你。”
陸景坐在出租車上,降下車窗,感受著撲麵而來的風,
“我有點事出來了,你找我什麽事?”
“之前咱們招聘的那幾個研究員正式上班了,不過研究方向一直沒定下來。”
周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煩躁,
“他們想讓我定,可我一個二本哪懂這些東西,隻能打電話向你請示了。”
“你個二本不懂,我個水碩就懂了?”
陸景想想這個問題也有些頭發,他抓了抓頭發說:
“這樣,反正我現在沒事,咱們半小時後在公司碰麵,商議一下這件事。”
掛斷電話,陸景讓司機改了地址,來到紅星科技公司。
周嶽這時候已經到了,正在樓下踱步,陸景過去叫上他,兩人一起來到公司。
兩人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激烈的爭論聲,
“人機交互是人工智能目前最有前景的方向,尤其是情感計算,隻要我們成功,甚至可以造出第一個有感情的人工智能!”
這是黃日新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激動興奮。
“你的步子邁的太大,我們應該先從最基礎的語音交互開始。”
“人機交互的潛力太小,我們應該研究計算機視覺。”
其他幾個員工的聲音此起彼伏,顯然他們各有見解,誰也說服不了誰。
陸景和周嶽對視一眼,推門進去,原本熱烈的討論頓時熄火,眾人紛紛站起來和兩位老板問好。
“大家不用這麽客氣,都坐。你們認為咱們公司的研究方向應該主攻哪方麵?”
陸景進門後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原本滔滔不絕的眾人變得惜字如金,隻有黃日新敢說出自己的見解。
聽完眾人的意見,陸景最終定下研究方向,
“從今天開始,咱們公司的主要研究方向定為離網控製,以及語音交互。”
大老板發話,研究員們自然不敢不同意。
搞定科技公司的事,天色已近傍晚。
陸景也沒心思再去賣人參,順著公司門口的街道散步,放鬆一下心情。
走了大概一二百米,前麵的步行街忽然傳出一陣嘈雜的聲音,還有很多人在圍觀。
正好沒事的陸景快走幾步,來到吵架的商店門口,占了好位置準備看戲。
“大家都看看,這就是我在這裏賣的藥!全部都是假貨!還有沒有天理了!”
一個身形壯碩的婦女站在街中,臉上滿是憤怒之色,衝著周圍的人大聲嚷嚷。
陸景抬頭看了一眼,藥鋪是仿古建築,匾額上寫著懷仁藥鋪,門旁還有一副楹聯,
盡是回春妙藥,隻開逐疾良方。
這家藥鋪陸景有所耳聞,是南城最大的藥鋪,老板曹唯寶更是南城最有名的大夫。
這麽大的產業應該不會買假貨,看來曹唯寶是得罪什麽人了。
門口的動靜很快引來懷仁藥鋪的人,他們看到婦女,臉上同時顯出怒色,
“你不要再鬧了,不然我們就要報警了!”
鬧事的婦女根本不怕,胸脯一挺,大聲說道:
“你報,你現在就報!我倒要看看,你們懷仁藥鋪賣假貨,警察來了會抓誰!”
幾個年輕人顯然社會經驗不足,對這種潑婦毫無辦法。
就在眾人猶豫的時候,藥鋪裏又走出個年輕女人。
這女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梳著高馬尾,穿著白大褂,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皺眉輕聲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