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卓凡二,我頓時就忘了剛才因自身天蠶子魔性發作帶來的不快與沮喪,而是和胖子開始尋找起卓凡二來。

但是,在我們掙脫了那些白色死亡之網的束縛之後,一直在一旁窺視的那些鬼僮們再次不知死活地圍了上來,似乎要做垂死的掙紮。

我和胖子本就憋了一肚皮的鳥氣沒地方撒氣,一見那些鬼僮們又湊合上來了,我和胖子齜牙一陣冷笑,心說王八羔子,你們來得正好,該著你們倒黴,你們就他媽認命吧,操。

這一次,我和胖子是聯手對那些鬼僮進行屠殺,因為先前已經和鬼僮們交過手,我們很清楚,如果沒有剛才的那兩張白色發絲編織而成且加了料的繩網,這些鬼僮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於是,我們倆是痛下殺手、大開殺戒,很快,地上就堆滿了那些鬼僮 隨意亂出溜的殘肢。

不過,唯一令我們頭疼的就是,我們實在是沒辦法處理那滿地就像壁虎一樣扭動而逃的鬼僮殘肢,當然,從理論上來講,我們應該可以用至剛的五雷油池火符來將它們燒為灰燼,但是,它們的數量委實太大了,而且就眼下這形勢,我是既沒時間、也沒精力去畫那麽多的五雷油池火符來做“燒烤”鬼僮殘肢的燃料,沒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鑽入屍櫃下藏匿起來。

不一刻,我和胖子就將那些已然是強弩之末的鬼僮們**完畢,拍了拍手,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開始滿停屍間裏找卓凡二。

忽然,我們發現一處由三四個歪倒的屍櫃擠在一起的一處地方裏,那些屍櫃正在晃動,似乎底下有什麽東西在掙紮。

我和胖子心知有異,遂警惕地走到那對屍櫃旁邊,胖子雙膀一較力,將其中的一組屍櫃掀起,我則手握一團不化骨煞氣,在一旁緊張地盯著那屍櫃底下,隨時準備將不化骨的煞氣射向那不可測的屍櫃下方。

屍櫃被胖子用力掀到了一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隨即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令我和胖子是目瞪口呆:隻見卓凡二正被四個渾身血赤呼啦的“血人”捂嘴、拽手、掐脖子地糾纏在一起,是喊也喊不出、打也打不過,估計我們要是再晚發現他幾分鍾,也就掛了。

我和胖子見狀後,趕緊上前去踢開那幾個明顯是想要卓凡二命的血人,不想近前一看,我和胖子都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且語帶驚恐。

怎麽回事,真是他媽白日見鬼了,那幾個血人,竟然是先前在小孤山發現的那些已經死透了並被警方運回來放在停屍間內的屍體,也就是我們今晚要守護的那些被殘害的死屍。

奇哉怪也,今晚又他媽不是頭七回魂夜會七月七鬼節,這些屍體怎麽會突然詐屍並攻擊起了卓凡二呢。

我和胖子是大惑不解,但也無限多想,趕忙撲上去,我是左右臂的不化骨交替發威,將兩個血人擊打、抓刺得死命往屍櫃下麵躲,嘴裏還發出蛇一樣的嘶嘶聲,並不斷帶出血泡兒。

至於胖子,丫更幹脆,左手玄鐵劍一豎一紮,一下子就將其中的一個血人釘在了地上,隨即一翻右手手腕,將另一個血人釘在了屍櫃上,那兩個血人是拚命的扭動身體,並試圖拔出限製住他們身體的玄鐵劍,可他們的手一碰到玄鐵劍的劍身,就會冒出一縷焦糊的黑煙,致使他們不敢再碰玄鐵劍,隻能無助地哀嚎,其聲亦如蛇的嘶嘶聲一般無二。

在趕走那四個“死而複生”的屍體之後,我和胖子將滿臉驚恐的卓凡二拽了起來,一爬起來,卓凡二忍不住開始大口嘔吐起來,估計是剛才被那些血人捂嘴捂得缺氧了。

吐了幾下,卓凡二緩過氣兒來,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滿地尋摸,看得我和胖子直納悶,還以為他是要找那些血人拚命,正想勸勸他,不想卓凡二卻搶先說話了:“你們倆,幫我把掉地上的手槍趕緊找回來,媽逼的,今天我不管他們是他媽鬼也好神也好,是他媽真死了還是假死,我要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媽逼的,這磕磣丟大了,以後我還混不混了,操。”

“行了行了,冷靜,冷靜,啊,眼下咱們的麻煩大了,它們根本就不值一提。”胖子眼尖,將那隻掉到夾空裏的九二式手槍撿起來遞給卓凡二,同時按住掏槍就要朝被胖子釘住的那兩具仍在死命扭動掙紮的“屍體”射擊的卓凡二的手,勸阻道。

我看向胖子,不知道他話裏指的是什麽意思

胖子見我一臉迷茫的呆相,搖頭苦笑道:“你丫還真是慢撚兒的啊,我問你,這些屍體在咱們發現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確定都死亡了,是吧,那好,那它們現在咋活了,吃了九轉還魂丹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它們是被人動了手腳,成了借屍還魂的工具,這還看不出來。”

我點了點頭,胖子說的,其實我也想到了,隻是這借屍還魂首要的條件是必須得有魂魄來附著到屍體上,屍體那早已僵直的關節四肢才會在魂魄所凝聚的陰氣的衝擊下,出現一種類似提線木偶似的“複活”假象,就是俗稱的屍傀(借屍還魂的屍體謂之傀),但其動作卻多少有些笨拙,並不能完全象生人一般靈活自如。

可是,從剛才那幾個屍傀群毆卓凡二的場麵來看,這些家夥的身手可夠靈敏的,全不似僵屍那般生硬啊。

我的眼神已經道出了我心裏的疑惑,胖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我真被你的天真幹敗了,大爺,你想想,剛才被咱們**的那些鬼僮的殘肢都去哪兒了,啊,那些殘肢裏麵,哪個不他媽封印著一個乃至數個的魂魄啊,這裏現在除了咱們仨喘氣的,剩下的,都他媽是鬼,還缺這個嗎。”

我點了點頭,旋即吃驚地看向胖子:“那你的意思是、是……”

“是你妹兒啊是,看後麵,已經來了,操。”胖子乜斜了我一眼,有些無奈地指了指後麵。

我還沒回頭,就見卓凡二的臉色已經變了,持槍的右手迅速抬起,指向了我的身後。

我慢慢回過頭,奶奶的,就見先前被重案大隊的民警們從小孤山上費勁力氣運下山的那些慘死的屍體們,這會兒就跟出來參加鬼魂嘉年華似的,一個個栽栽愣愣、還帶著滿身滿臉血跡地從早已是東倒西歪的屍櫃裏爬了出來,正聚集在一起,而後麵目可憎地朝胖子、卓凡二和我所在的方位圍逼過來。

我盡管事先已有所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向胖子和卓凡二靠攏。

“接下來,咋辦。”我沒有回頭地向胖子說了一句特別跌份兒的廢話。

“你丫頭一天出來混是嗎,這還用我教嗎,兵來將擋,鬼子來了埋雷,削丫挺的啊,操。”胖子一伸手,將一直釘著那兩個屍傀的玄鐵劍拔了起來,那兩具屍傀在地上蠕動了一會兒之後,慢慢爬向屍櫃底下,看樣子是療傷去了。

“它們要跑……”卓凡二一見那兩具屍傀要溜,忍不住一聲驚呼道。

“別理它們了,其精魄已經被玄鐵劍毀的差不多了,秋後的小螞蚱,沒多大尿兒了,你丫還是專心琢磨咋對付眼前的這些爺吧,別一會兒再讓人掐脖子一頓烏拉錘,嗬嗬”死胖子是真不長心,都這節骨眼兒了,他居然還有閑心跟卓凡二打屁吃櫻子(東北方言:開玩笑),真是有黎叔兒混不吝的風範啊。

“操,這次誰他媽也不好使,格老子的,我要一雪前恥,上,誰他媽拉鬆誰孫子……”卓凡二剛才是真被那四具鬧著玩兒下死手的鬼傀給弄得是一肚子的無名火,這會兒一見又冒出一批鬼傀,正好把剛才的一肚子醃臢氣全撒到它們身上,眼珠子一瞪,就要往上衝,其一不怕捂嘴二不怕卡脖子的大無畏精神還真是可嘉。

好在我手疾眼快,一把薅住了卓凡二:“幹嘛呢幹嘛呢,哥們,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你丫,是一狙擊手,咋還老想著打前鋒呢,嗯,你覺得,你能鬧得住它們嗎,蠻幹嘛,嗬嗬”

我刺激完一臉不憤的卓凡二,順勢將他推到身後,卓凡二雖然是員勇將,而且在氣勢上也不怵那些鬼傀,這固然很重要,因為打架就是一膽二力三功夫,膽量很重要,否則的話,一見對手就開始心裏打鼓,那這架還打個毛啊。

可是,卓凡二光有膽量也不行,因為這些鬼傀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或犯罪嫌疑人,挨一記磚頭子或槍把子就得躺地上暈半天,它們都是些帶有陰屍煞氣的非鬼非魅的怪胎,卓凡二一個肉體凡胎的俗人,萬一被那些屍傀抓傷或被它們將煞氣侵入體內,中了屍毒,那可就真的小命危矣了。

將老大不情願的卓凡二硬拉到後麵以後,我和胖子相視一笑,抖擻精神,牛逼威武地朝那些鬼傀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