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二一出手就放倒倆,剩下的那個漢子挺機靈,一反手,從腰上掏出了把鋥亮的匕首,左手朝卓凡二麵門虛晃了一下,右手直接就握刀刺向卓凡二的小腹。

卓凡二眼珠子通紅地盯著那漢子,身子連避都沒避,雙手拇指相疊並叉向那漢子持刀的右手,而後雙手握緊那漢子的右腕向上一揚一擰,再轉身將那漢子的右臂肘關節直接壓向自己的右肩膀,隻聽得一聲“哢嚓”的聲響伴著一聲慘呼,那漢子手中的匕首當啷落地,右臂也軟軟地垂在了體側,疼得是直翻白眼,口中流涎。

這當口兒,胖子已近翻身而起,一腳將那吐得姹紫嫣紅的漢子踢到一旁,隨即就朝那些漢子撲了過去。

那些漢子知道胖子神勇,先退後幾步,隨即便掏出砍刀、鋼管、管叉等凶器,怪叫著朝胖子衝了過來。

胖子渾然不懼,象小馬哥似的一撩羽絨服後襟,雙手一揚,就各自多出了一把削鐵如泥、斬鬼驅魔的玄鐵劍,信手一揮,就將一個漢子手裏的鋼管砍掉了一截。

我有點兒吃驚地看著胖子,還真就沒注意他是什麽時候將這雙寶貝掖進後腰的,再說回胖子,這廝利劍在手,那是如虎添翼,將一雙玄鐵劍舞得是上護其頭、下護其身,那些漢子別看嘴上叫的歡實,都是虛張聲勢,根本就不敢靠前。

那些漢子被胖子忙活的是連連後退,全然不知放倒了那三個漢子的卓凡二此時正站在門口,冷眼盯著他們。

有兩個見勢不好的孫子挺鬼道,一看胖子戰鬥力太強,就想著抓緊溜,不想這一跑,正中堵在後麵憋他們的卓凡二的下懷。

隻見卓凡二貼到那兩個倒退著往門口走的漢子,一個躍起,兩隻腳就同時踹在了那兩個漢子的後心,將那兩個漢子踹得直接撲向前麵,手裏的鋼管和管叉也跌出老遠。

那兩個漢子被卓凡二踹得往前一趴,正巧砸在了正在不斷後退的同夥們身上,又迫使那些家夥再次朝胖子反撲了回去。

這下可好,胖子和卓凡二是裏應外合,圍著那群漢子是“乒乒乓乓”一通烏拉捶,打得那些漢子是哭爹叫娘、抱頭鼠竄。

旅館裏空間本就不大,再加上十幾個人擠在這裏,空間更為狹小,看著胖子和卓凡二在那打得那叫一個痛快,我卻是幹著急偏又擠不過去,這把我鬱悶的,那是真鬱悶啊。

我四下一尋摸,看到在一樓拐角處有一個插著插頭的電水壺,我不禁心中一喜,翻身越過樓梯,跳到一樓拐角處,伸手一試,我去,滾開的開水。

我拎起電水壺,一臉陰險地笑著喊胖子和卓凡二快閃開,我要出法寶了。

胖子和卓凡二正打得來了脾氣,哪兒肯聽我的吆喝啊,我一看這二位也太不夠意思了,一點兒好處是不打算給我留啊。

我一琢磨,也別指望這沒義氣的玩意兒給我留出空兒、讓我也過過手癮了,於是,瞅準一個縫隙,就將那滾燙的電水壺朝那群節節敗退的漢子們的中間扔了過去,電水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向那群漢子中間,而且壺裏的開水也隨著壺體的晃動飛濺而出,燙得那些孫子們是鬼哭狼嚎、躲閃不及。

這時,那個穿著黑貂的黑瘦漢子也被打得紅了眼,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鋼珠槍,並朝胖子瞄去,卓凡二見機的快,一腳踢向那漢子的手腕,鋼珠槍在脫手而飛的刹那間,槍管裏也火光一現、炸響了。

由於鋼珠槍做工粗糙,槍管內壁也沒有膛線,所以子彈運行軌跡並不穩定,就在卓凡二將那男子手裏的鋼珠槍踢飛以後,子彈並沒有朝胖子飛來,而是直接擊中了旅館頂棚掛著的、挺大的吸頂燈上。

“咵嚓”、“嘩啦”……一陣稀裏哐啷的響聲過後,吸頂燈的碎片連同棚頂的牆皮一並掉了下來,胖子、卓凡二和我都是一驚,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趁此機會,那群漢子連拖帶拽地扯起那三個剛才被卓凡二打暈、現在已經醒了過來的同夥,如喪家之犬一般奪路而逃,是個個帶彩、人人掛傷,樣子是狼狽至極。

胖子、卓凡二和我追到門口,才知道這群漢子是坐著兩輛商務車來的,車子裏麵有司機等著,都不熄火,等我們追出去的時候,丫們早已經駕車跑出五百米開外了。

我們仨一見追不上了,隻得餘怒未消地返回旅館裏,胖子收劍入後背,和卓凡二一起將三哥、三嫂扶了起來,我則將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和匕首等凶器劃拉到了一邊。

三嫂還好,雖然臉上、手上都有淤青,但不過就是些擦傷,並無大礙,可三哥看起來就不太樂觀了,腦袋上血赤呼啦的不說,雙眼緊閉,鼻子裏喘氣十分粗重,聽著就挺嚇人。

“三嫂,你先別哭了,我們先送三哥去海燕礦務局醫院住院去。”卓凡二一見三哥這模樣,心裏也沒底兒了,就想著先將三哥送往醫院再說。

三嫂看著牙關緊咬的三哥,心裏也沒了主意,眼圈一紅,嘴裏喃喃道:“你個老犢子,你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走啊,嗚嗚嗚”

“你他媽嚎啥喪,我死了也得把你帶去,要不然你他媽非得給我戴綠帽子,哎呦,疼、疼……”三嫂在一旁揪心扯肝地正哭著,胖子、卓凡二我們仨則準備將三哥抬出去,打輛車送他去醫院,正忙活著,始終趴在地上接地氣兒、且牙關緊咬的三哥了冷不丁地說話了,還嚇了我們一跳。

一見三哥能說話了,三嫂不管不顧地一下子坐在地上,摟住三哥嚎啕起來,疼得三哥是吸溜吸溜地直抽涼氣兒。

最後,還是三哥罵了三嫂幾句,三嫂才抹著眼淚鬆開了三哥。

一見三哥沒啥大事兒,胖子、卓凡二我們仨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卓凡二,將三哥扶到一樓的客房裏的床上以後,仔細檢查了三哥一番,這才徹底放了心。

三嫂拿來一條濕毛巾,給三哥擦臉,白色的純棉毛巾很快就成了猩紅色,看著都瘮得慌。

三哥的臉上滿是三角口子,一看就是被皮鞋踢的和銳器打的。

“三哥,誰幹的,我滅了他。”卓凡二咬著牙,話不多,卻是殺氣騰騰,令人心中一緊。

“操,打我的叫郭皮球子,是蹲過十年大獄的刑滿釋放人員,出來後,聯係了一幫獄友,一直跟著五礦的老板李茂混,嗯,這李茂家在海拉爾有點兒背景,黑白兩道都挺吃得開,郭皮球子就是李茂的金牌打手兼保鏢。”三哥腦袋上沒少挨踢和砸,估計這會兒已經腦震蕩了,半躺在被垛上,閉著眼睛說道。

“郭皮球子為啥打你。”卓凡二咬著牙,又問了一句。

“操他媽的,我剛才出去尋思找大雷子問問你說的那事兒,一打電話,那小子正在遊戲廳打老虎機呢,完了我就去了,對了,那遊戲廳也是李茂開的,郭皮球子子負責看場子,去了之後,我找到大雷子,我嫌裏麵太吵,就將大雷子薅到外麵嘮,一問,這小子說老賈家兒媳婦兒失蹤的事兒千真萬確,至於其他的幾起孕婦失蹤的事兒,應該也假不了,因為他都是聽那些孕婦的鄰居們閑聊時說的。”

三哥用手捂住額頭,停頓了一會兒,喊三嫂給他拿來罐啤酒,喝了幾口之後,精神好了不少,睜開眼睛繼續說道:“我和大雷子正嘮著,想問問那些孕婦的名字啥的,就覺啥東西咵嘰一下就砸在了我後背上,後腦勺子也嗡的一下,我一回頭,郭皮球子正拎著一張靠背椅想再砸我,大雷子嚇屁了,撒腿就跑,我也想跑,可那些bi養的不追大雷子,光他媽把我糊上了,叮鐺一頓踢,把我都踢傻逼了,之後那郭皮球子就問我是誰讓我去問孕婦失蹤的事兒,我能慣著他嗎,叫我一頓罵,他也沒招兒了,就把我整回旅館,想逼著你三嫂說出來,我跟你們說,也就是我昨晚喝多了,要不然,我打他們就跟玩兒似的,哎呦,你他媽輕點兒,起土豆子呢,使這麽大勁兒,操。”

三嫂正進屋給三哥遞投濕的洗毛巾,剛好聽見三哥吹牛逼,一個能打十個,忍不住一把將毛巾按在了三哥的臉上,疼得三哥是張嘴罵了幾句。

“三哥,是我害了你,這事兒整得,唉。”卓凡二懊惱地一揪頭發,臉上現出愧色。

“你可拉JB倒吧,咱們誰跟誰,還說這個有意思嗎,操。”三哥很仗義地一擺手,製止了卓凡二還想說的道歉話,“沒事兒,你三哥我在海曼大小也算個人物,今天被郭皮球子給練了,我認栽,完了我再碼人歸攏他,說啥得把這麵兒給找回來,操他媽的。”

“你開警車來的嗎。”三哥忽然看著卓凡二問道。

“嗯,咋了。”卓凡二一愣,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們先別開了,太紮眼,這樣,我後院的車庫裏有一輛老款捷達,是前幾天我小舅子放這裏的,你們開那車,麻溜去找大雷子,他知道的挺詳細,我估摸,郭皮球子他們也得去找他,你們得快點兒了。”三哥坐了起來,靠著三嫂,有點兒著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