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一腳是卯足了勁兒踹的,那力道還能小得了,就見那個偽娘鬼魂用手一捂臉,半天沒放下,但身體卻開始劇烈地顫抖,並冒出黑煙。

片刻之後,那偽娘鬼魂放下了遮擋著麵部的手,我和胖子,還有沈涵同時一聲驚呼出口,NND,這個鬼魂上輩子是玩兒川劇變臉的角兒吧,這才多大工夫啊,就見“他”那張原本扭捏作態的臉就變得漆黑無比,而且上麵還疙疙瘩瘩地長滿了黑紅的贅肉,看著就像一張被大火燒過之後、結疤變形的臉,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啊,啊,你踢壞了我的麵具,你踢壞了我的麵具,我要你們的命……”那個偽娘鬼魂變臉之後,神情也大變,雙手虛摸著自己變得猙獰可怖的醜臉,聲音嘶啞地咆哮道,而後雙手朝向我們虛抓,似乎在發泄心中的無限憤懣與怨毒。

“操,其實你這樣比剛才強,相當於整容了,真的,起碼現在我看著你隻想削你,但卻不惡心了,妖孽,別裝神弄鬼了,胖爺啥大場麵沒見過,你以為你丫弄點障眼法就能唬得了我們,姥姥。”胖子對那醜鬼根本就不留情麵,一張嘴是冷嘲熱諷,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

“嗬嗬嗬……你們以為會點兒小法術就能在這裏為所欲為嗎,啊,你們也太不自量力了,這裏是跳出三界五行、不在十殿閻羅管轄範圍內的暗黑之地,是充滿痛苦與殘忍的蠻荒之地,在這裏,我就是主宰,我就是至尊,孩兒們,現身,給姥姥將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鬼拿下,姥姥要用他們的三魂七魄做成滑溜溜的麵膜養顏,哈哈哈”

那個醜鬼就跟神經質似的,說話時一會兒男聲一會兒女聲地不停變換聲音,而且還不斷發出桀桀的怪笑,是周圍的氣氛顯得愈發詭異森然。

“這人生必須嗨,是黃瓜必須拍,我看你丫就欠拍,不是你說你仰脖朝天嘮啥鬼嗑呢,還孩兒們,你當這是花果山水簾洞呢,別扯犢子了啊,你不是想幹嗎,老啊,胖爺我今天高興,陪你們就是個玩兒,來吧。”這死胖子是屬於典型的人來瘋,剛才捶吧了一通那些野鬼們之後,使打得意猶未盡,信心爆棚,一見這個醜鬼朝他叫板,沒二話,拉開黃飛鴻的招牌架勢,在前麵的右手還朝那醜鬼一勾,來了個飛眼:“來呀,你丫倒是來呀。”

“哈哈,收拾你們還用姥姥我動手,孩兒們,現身。”那醜鬼話音一落,就見其身後驟然出現了多道平地而起的小型龍卷風,並且還都打著旋地朝我們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動過來。

那些看著來得很突兀的龍卷風所過之處,將那些黑色的碎石塊全都卷入龍卷風裏,然後繼續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和胖子知道這些龍卷風肯定都是眼前這個醜鬼搞得鬼,隻要擺平了它,那些看著摧枯拉朽的龍卷風既然就會消失,所以,我們倆在相互看了一眼之後,就很默契地同時出手了。

胖子一個側滑步繞到那個醜鬼的身後,並且一腳踹向那醜鬼的腰間,企圖使其向前倒,以便於我將已經催發的、符紙紙身已經翻出紅光的五雷油池火符咒符紙貼到其臉上,我們是下了狠茬子,準備將這個看著就跟神經病的變態燒的魂飛魄散,省得“他”在留在此地為禍一方。

可是,那個醜鬼倒也很乖覺,似乎早已看穿了我和胖子的企圖,身子一動,就橫著滑了出去,脫離了我和胖子的攻擊範圍,並依舊一臉陰森冷血的笑看著我們,已如兩枚白的圍棋子的眼珠子裏全是嘲弄與嗜血的可怕神色。

就在我和胖子正準備追過去接茬兒歸攏那個滑如泥鰍的醜鬼的時候,那些龍卷風已經到了我們眼前,而且還對我和胖子,還有沈涵實行前後包抄,看不出,這些龍卷風還挺有軍事素養,竟然懂得前後夾擊,真夠可以的啊。

我和胖子背靠背地夾住沈涵,一人麵朝一個方向,以提防那些仍在打著旋的龍卷風裏麵突然毫無預兆地躥出什麽惡鬼之類的髒東西再傷到了沈涵。

可是,那些龍卷風並沒有像我預料的那樣飛出惡鬼或射出冷箭之流的東西,並且那些龍卷風似乎還有風速趨緩的趨勢,終於,那些龍卷風陸陸續續地都開始失去勢能,變得平靜下來,不過,但那些黑色的由氣體組成的煙柱兒停下來之後,我和胖子,還有沈涵才意識到,原來這龍卷風最可怕之處並不在於它的旋轉速度有多快,其最瘮人的,恰恰是停下來之後。

因為,當那些如煙如霧的龍卷風煙柱停下來之後,我和胖子,還有沈涵赫然看到,那些遠看好似龍卷風的煙柱,實則竟然全是由數以千計的一個個體態如鴿子大小,還長著一張人形臉的蝙蝠們組成的。

那些蝙蝠通體長著細密的黑色毛,那張人形臉上的嘴部凸起,像鳥喙一樣,一根細長如針頭的舌頭不斷地吐進吐出,似乎在辨識我們的氣味一樣。

更要命的是,那些蝙蝠們的中間懸浮著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塊,看著就像一顆顆等待發射的炮彈。

“他媽呀,看來,每一個奧特曼的背後,都有一群默默挨打的怪獸啊,怪不得丫剛才牛逼朝天地喊孩兒們呢,他這幫孩兒們,看樣子還真挺給力啊,兄弟。”胖子看著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形臉蝙蝠,嘴裏喃喃自語道。

“哼哼,咱們再打進了17組,那一次執行任務時麵對的對手是小麵瓜啊。”我也齜牙咧嘴地看著那些好似打19層地獄裏飛出來的夜叉似的蝙蝠們,苦笑不已。

“凱子,我看這幫燕別咕(東北地區對蝙蝠的俗稱)這是要和咱們玩兒滾木礌石啊,你有啥可以擋石頭的符咒沒有,趕緊整一道,要不然咱們一會兒肯定得被砸一腦袋包,我日。”胖子看著那些來者不善的蝙蝠,又看了看躲在一邊一臉陰險無比的笑意的那個醜鬼,催促我道。

“哥,你說的那叫五行換位定身符,我還沒達到那個層次呢,我去。”我苦著臉看向胖子,有些赧顏地說道。

這當兒,就見那醜鬼雙手箕張,朝那些就跟組成戰鬥對形、隨時準備出擊的蝙蝠們做了一個拜伏的姿勢,整個身子完全趴在了地上之後,那些蝙蝠們就吐出嘴裏那根細長的舌頭,並象有彈性的藤條一般纏住那些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塊,然後就向我們拋了過來。

至此,我們仨才明白,敢情剛才那醜鬼的那一記拜伏既是給蝙蝠們發出攻擊的信號,同時也是在進行自我保護,防止被那些呼嘯著亂飛的黑色石頭砸倒。

可是,那個醜鬼趴在地上倒是安全了,但我和胖子,還有沈涵可就慘了,我和胖子一架沈涵,心念一動,就飛了起來。

隨後,我們仨就象在星際的隕石渦流中艱難飛行的宇航船,一邊費勁巴力地躲避著那些沒完沒了地飛來的黑色岩石,一邊還得努力保持飛行的平穩與平衡,真是手忙腳亂,顧此失彼。

“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早晚不被累死也得被砸死,咱們要是靈身受到損害,恐怕日後再回到真身的時候,也會很麻煩的。”胖子被那些不斷飛來的石頭氣得頭都大了,卻又無計可施,真是鬱悶至極。

“我靠,胖子,快靠近我,快。”我扶著沈涵,正踉踉蹌蹌地在亂石間左躲右閃,一抬頭,忽然看到一部分蝙蝠倒是不再用舌頭卷著石頭砸我們了,而是身體開始膨脹如海膽,周身的黑毛則根根豎起如尖刺,上麵還身處如油一樣的**,在頭頂紅色天空折射的光線的輝映下,發出靛藍的幽光,一看應該就有劇毒。

更要命的是,那些形同海膽的蝙蝠還混在那些黑色石塊中間,一同朝我們快速飛了過來,即便我們能躲過那些石塊,可也很難避過那些有智商的蝙蝠,就算是被它們身上的毒刺紮上一下,恐怕也得是相當難受啊。

所以,我才會大驚失色地喊胖子趕緊靠近我和沈涵,隨即脫下外衣,又從褲兜裏掏出一把符紙,忙三火四地從中抽出一張鐵圍城符咒符紙貼在了衣服上,接著便和胖子一起將貼著符紙的衣服撐開,朝向安歇石塊及蝙蝠,同時嘴裏大聲念道:“天浩浩、地浩浩,天靈靈、地靈靈,弟子頂敬,今日架起鐵圍城,四麵八方不顯形,銅牆壁萬丈高,邪法師人站不攏,萬法不能侵其身……”

那一刻,我真的是汗流浹背,不知道能否在我們被石塊和蝙蝠擊中之前催發出鐵圍城符咒的能量,哪怕隻差了幾秒鍾,我們仨人恐怕就得魂飛魄散了。

隔著那件薄薄的佐丹奴外衣,我已經可以看到那些正飛速朝我們衝來的石塊、蝙蝠投射到衣服上的橢圓形陰影已經越來越大,也就是說,那些石塊和蝙蝠即將撞上我們了。

那道鐵圍城符咒符紙還是沒有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