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這種場麵,你們以後會經常遇到的,不用驚訝。”田啟功領著那些隊員從那棵矽化的巨型紅鬆樹上也下來了,路過我和胖子身邊時,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和胖子看著那些捂嘴竊笑的隊員們,當時就冒汗了,腦子裏嗡嗡的,全是田啟功的那句輕描淡寫的話“這種場麵,你們以後會經常遇到的……”
田啟功,你大爺的,你他媽到底安的什麽心啊,非得玩兒殘我們才肯罷手是嗎。
說歸說,我和胖子還是屁顛地跟在田啟功他們的身後,穿過那迷宮一樣的帳篷,來到了一處懸掛有紅十字的帳篷裏。
到了帳篷門口,田啟功隻指示那些隊員回到各自的帳篷裏抓緊時間吃飯歇息,半個小時之後就出發,隨後,一撩門簾,領著我和胖子進到了帳篷裏麵。
一進帳篷,謔,裏麵這個熱鬧,一個佩戴少將軍銜的中年男子正陪著玄真子道長、尹川山和沈涵邊吃飯邊聊天。
一見我們進去了,佩戴少將軍銜的中年男子剛下筷子,站了起來,和田啟功熱情地握手,沈涵則擺擺手,意思是讓我和胖子過去挨著她坐。
賓主落座,那名少將看著田啟功笑道:“老田,這回你們17組可露臉了,啊,據說新華社還要針對你們這次行動發個內參,準備呈閱政治局常委呢,恭喜了啊。”
“不敢不敢,要是沒有喬師長的雄兵增援,我就渾身是鐵,能撚幾個釘啊,是吧,老神仙。”田啟功看看玄真子道長,依舊不溫不火地對喬師長笑道。
“嗬嗬,沒想到你老田也學會忽悠了啊,這可不象你的脾氣秉性啊,哎呀,剛才尹政委已經跟我好一頓客氣了,我說你就別再接再厲了好吧,我就一丘八,受不了你們這個。”那喬師長一看就是軍旅出身的職業軍人,性格直率,不喜歡弄那些官場上的繁文縟節和虛頭巴腦。
“嗯,這一次,這三位年輕人冒著生命危險,出生入死,功不可沒,他們更應該受到表揚和……”田啟功一聽嘎仙洞之役居然驚動了中央,心裏確實很意外,也很高興,就想在外人麵前表揚我和胖子,還有沈涵幾句。
結果當田啟功一回頭,笑咪咪地看向我和胖子的時候,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怎麽啦,嗨,我和胖子也真是餓極了,一看桌子上有新烤的鹿肉,也沒謙虛,一人抄起一根大肋排,啃得那叫一個風卷殘雲,看得田啟功和尹川山直皺眉頭,意思是你們倆餓大發了是怎麽地,能不能給我們留點麵子啊,。
倒是玄真子道長不以為意,看著吃得順嘴冒油的我和胖子嗬嗬大笑道:“吃吧,那玩意兒做了不就是吃的嗎,難道還擺著看啊。”
田啟功和尹川山當著外人不好發作,隻得朝喬師長尷尬地一笑:“小孩子,餓得快,你別見笑啊。”
“嗯,這有什麽,你們不知道,我就喜歡這樣的小夥子們,吃起飯來象隻小狼,訓練起來像頭嗷嗷叫的小老虎,這才是真正的戰士,你看看現在的那些小孩兒們,腦袋染得跟毒蘑菇似的,小胳膊小腿細得像羊腸子,那能幹什麽啊,別說保家衛國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吃吧,不夠我讓他們再上,用你們東北話怎麽說了,對了,豬肉燉粉條子,管夠兒造,嗬嗬”喬師長果然是直來直去的軍人秉性,說話不拐彎,令田啟功和尹川山多少有點兒難堪,隻得附和地一笑。
胖子是真不見外,一見喬師長也是個不夾咕的爽快人,竟然蹬鼻子上臉,提出了一個非分的要求:“喬師長,喬叔兒,那啥,我聽說你們軍隊不是茅台隨便喝嗎,這咋…啊…嘿嘿”
喬師長明白了胖子的意思,臉一板,正色道:“你這孩子,部隊有那麽腐敗嗎,啊,還茅台隨便喝,你當我們那的自來水管子一擰開都嘩嘩淌五糧液呢,那種大吃大喝、鋪張浪費的奢靡作風,畢竟是少數,特別是在我喬占山的隊伍裏,絕對不允許。”喬師長說激動了,“呯”地一拍桌子,嚇了我們一跳。
見我和胖子臉都被嚇紅了,喬師長哈哈大笑起來:“兩個小牛犢子,敢說話,敢乍翅兒,我喜歡,對了,我告訴你們,其實我也好喝兩口,可老神仙吃素,你們這田總隊長和尹政委又都是正經人,我也不好意思自己喝,這回好了,來,咱們爺仨悶幾口,慶祝慶祝,行不,老神仙,就這一回,下不為例。”
喬師長看著樂不可支的玄真子道長,商量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玄真子道長手捋銀須,笑道。
“王參謀,上酒。”喬師長一拍大腿,朝帳篷外粗脖大嗓地命令道。
不一會兒,一個看上去很精幹的大校就拎著四瓶茅台酒進來了,往桌子上一放,朝我和胖子笑了一笑,就出去了,不過,我總覺那個王參謀笑的有點奇怪,好像是幸災樂禍似的。
過了一會兒,我和胖子才知道了王參謀笑的含義:敢情這喬師長可太能喝了,三兩的高腳杯,那是端起來就幹,好家夥,喝第一瓶的時候,我和胖子好歹還和喬師長一個進度,可開了第二瓶茅台以後,我和胖子咽得就有點費勁兒了,但好歹也勉強堅持了下來。
喬師長一看我和胖子喝酒挺實在,不藏假,高興啊,這喝酒就是這樣,碰上投脾氣的了,越喝越興奮,喬師長就屬於臨場興奮型選手,一看第二瓶茅台也見底了,“哢哢”把軍服扣子一解,叫了聲:“這酒喝得痛快,再來一瓶,你倆還行嗎。”
“你行…呃…我就行,你可雅克什打聽打聽,阿飛哥我啥時候喝酒…掉過鏈子,靠,你丫別JB晃,影響我發揮。”胖子喝得眼睛都直了,坐在椅子上直畫圈,可嘴上還不服呢,然後還踹了我一下,硬說是我晃悠椅子。
本來我酒量就不行,又趕上這喬師長喜歡喝急酒,端杯就幹,幾杯茅台下肚,我已經是天旋地轉,再被胖子這一踹,我就感覺腦袋裏“嗡”的一下子,整個人“哐當”一下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接著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飄啊飄的,而且耳邊隱約還有氣流聲,涼絲絲的,很愜意,哎呀我操,合著這喝高了就跟溜冰(吸毒)似的,居然還能產生如此美妙的幻覺,看來這喝茅台的醉感和他媽喝悶倒驢的醉感就是不一樣,真不一樣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分了,我一睜開眼睛,就見自己正和衣躺在心理診所自己臥室的床上,頭疼欲裂。
我坐了起來,看看這熟悉而親切的環境,都產生幻覺了,是不是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噩夢啊,可是,嘴裏殘留的宿醉後的苦澀卻告訴我,那一切都是真的。
我站了起來,想去衛生間漱漱口,一出臥室門,就見客廳裏被收拾的井井有條,原本胡亂堆放著符紙、香燭的桌子上放著盒裝的牛奶和油條,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麵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兩個永遠嘴比什麽都硬的蠢貨,起來後記得吃早餐,要不你們就等著洗胃吧,中午我再過來,沈涵。
看看紙條,再看看桌上的早餐,我的心裏那個暖和啊,就別提了,嘴裏不由自主的就哼上了“和暖的太陽當頭照,照著了我的破衣裳,朗利格朗,朗利格朗,穿過了大街走小巷,為了吃來為了穿努力向前闖……”
我捏起根油條,剛咬了一口,就聽身後一聲暴喝:“操,你丫又吃獨食是吧。”
嗬,這一嗓子,太他阿媽尼的突然了,我沒被嚇死,可那一口卡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的油條差點沒把我噎死,我好容易緩過氣來,眼淚巴叉地咳嗽著回過頭,悲憤地看著一臉壞笑、一眼睛眵目糊的胖子:“我他媽一油條砸得你眼珠子都縫針你信不信。”
胖子眼珠子通紅,典型的酒後充血,看樣子昨天死丫比我也強不哪兒去,搞不好死得比我還難看。
“誒,昨天後來咋樣了,哎呦,我真喝暈了,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我揉揉太陽穴,看著“吸溜吸溜”喝牛奶的胖子,問道。
“操,你個完犢子玩意兒,還說呢,你丫不能喝了就裝死,我一看,我得繼續拚啊,要不然,喬師長該他媽瞧不起17組了,於是,我和他又整了一瓶,然後就這B樣了。”胖子一指跟流氓兔似的眼珠子,嗬嗬一笑。
“那咱們昨天咋回來的啊,我他媽就感覺是飛回來的,都喝飄了,嗬嗬”
“飄你大爺,就說你丫是裝喝大了嘛,喬師長衝我的麵子,非要用直升飛機送咱們回來,我就記得這麽多了,剩下的。”胖子瞄了一眼沈涵留的紙條,“中午你問沈涵吧,啊。”
中午,我眯起眼睛,看著窗外和煦的陽光,整個身心都感到了一種融融的暖意,暖的我就像三月的殘雪一樣,都要融化了。
一個上午,我都在看著表,看到後來,連分針、時針那兩口子都有點兒臉紅了,無聲的抗議道:“你丫瞅啥呢,我們兩口子成天讓人看,可就沒見過象你這麽執著的,啥意思啊。”
我也無聲地一笑:“二位,那啥,等你們倆悶一下(親一口,指12點)的時候,我那小佳人就來了,嗬嗬。”
“操。”分針、時針瞟了我一眼,繼續慢吞吞地走了起來。
(端午節節製飲酒啊,好酒喝多了也吐啊,哇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