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圈,車老道的雙目變得赤紅,就像吃多了死屍的瘋狗的眼睛似的,而後突然將血目直直地對準洪衛東的眼睛,就見洪衛東渾身一顫,整個人瞬間變得僵直、木訥,就像一具僵屍一樣。

因為我和胖子都開了天眼,也就是陰陽眼,所以,就在車老道和洪衛東四目相對的一刹那,我們同時看到了兩個黑漆漆地鬼影從車老道的體內溢出,並被吸進了洪衛東的體內。

我操,鬼魈?我和胖子盡管被凍得麵部麻痹,但還是齊齊地驚呼出聲,這玩意,也太他媽邪行了吧。

據《陰符藏經》記載,一些邪教術士專門習練一些變態的法術,其中就有一種叫鬼魈。

何為鬼魈,就是邪教術士在自己體內養鬼。這些邪教術士買通一些無良的隱婆(接生婆)或醫院護士,專門偷盜那些因難產而死的嬰兒,為的就是這些嬰兒未出生即夭折,一則還未入地府的生死簿,屬於跳出陰陽界的散戶,魂魄不會受到鬼差的拘引;二則,這些嬰兒未見陽光即殞命,體內陰氣與怨念聚集交匯,屬於魈一級的凶煞,陰狠嗜血,喜吸人血。

為此,邪教術士在取得嬰兒的屍體後,便會將屍體放置於施過咒語的銀棺中保存,並且每日零時刺破食指,取三滴血滴入死嬰的口中,待滿49天後,將早已蠟化得死嬰取出,置於用蠟燭擺成的九宮八陣圖中,由供養人(也就是邪教術士)**跪伏在地,腦海中隻可想著一件事:就是用意念召喚死嬰魂魄上身。

據說此法極其危險,如果召喚失敗,那麽,供養人輕則會神誌不清,經年不愈,重則當場七竅流血,當場喪命。而死嬰也會化為半僵屍的怪物,為禍一方。

可是,假使供養人與死嬰的魂魄心意相通,使其魂魄感受到了一種母愛與安全感,則死嬰的屍體會霎時變為無數亮點,消失在燭光裏,而魂魄就會順著蹊蹺七竅進入供養人體內,並開始靠著吸食供養人體內的血液修煉。所以,大凡養鬼魈的邪教術士,都身體羸弱,這也是因果報應吧。

這邪教術士以自身血液養鬼魈,為的就是這鬼魈跳出三界五行,不為鬼神所左右,隻受供養人一人的驅使,可以為供養人從事殺人越貨、下蠱投毒等種種卑劣勾當,所以,從古至今,盡管因為養鬼魈而命喪黃泉者比比皆是,但邪教術士仍是趨之若鶩。

看來,這大煙鬼、鉛筆人車老道就是其中的“幸運兒”之一。

可是,他完全可以直接放出鬼魈滅了我們,又何必非要將鬼魈度到洪衛東身上再動手除掉我們,這不是da xiao jie自帶bi yun tao??純屬多餘嗎?

不過,甭管多餘不多餘,洪衛東都已經瞪著兩隻空洞如一潭渾水的死魚眼睛朝我們走過來了。在他那如死人一樣毫無生氣的瞳仁裏,我分明看到了兩個狀如7、8歲的孩童在看著我們獰笑,是的,因為那兩個孩子一笑時,嘴裏就流出了鮮血,並順著洪衛東的眼角淌到他的臉上,滴到地上,一滴,一滴,就像給瀕臨消逝的生命計時的沙漏。

“胖子,對付這玩意兒掌心雷肯定是不好使了,那啥?你跟我說實話,你還是處男嗎?”我哆哆嗦嗦地問胖子。

胖子很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你他媽知道你說啥呢嗎?嚇傻了,問這不著調的問題,有病把你?”

“你他媽不想死就趕緊回答。”我有些焦躁。

“我他媽倒想被變成男人,可一回女流氓也沒碰上,咋地吧?”胖子沒好氣地回答我。

“哦,還是童子身,好,誒,麻溜的,尿尿。”我大喜過望地看著胖子。

“尿尿?我緊張地連吐沫都沒有了,你讓我尿尿?你咋不尿?你別JB裝過來人,不也是處男嗎?”胖子反應也不慢,將球又踢給我。

“哥們有前列腺炎,越急越尿不出來。祖宗,快尿吧,尿尿能保命,信我一回,讓你見證奇跡。”眼看洪衛東近在咫尺了,我急得差點跪下求胖子。

“好吧,我試試。”胖子一臉無奈,掏出寶貝,牙齒咬得“咯咯”響,硬往外擠。

“出來了,出來了,哎呀,你轉圈尿,尿個圈出來。”我一看胖子來尿了,趕緊指揮。

“滾犢子,我還給你尿個奧運五環呢,草。”胖子怒目金剛地看著我,殺人的心都有。

胖子剛尿出個圈來,洪衛東也衝過來了。

“胖子,先頂一下,我馬上就好。”我招呼胖子一聲,然後趕緊咬破手指,凝神在從白背心上撕下的布上畫符。

這工夫,洪衛東已經掐住胖子的脖子,將胖子按倒在地,緊接著張開大嘴就咬向胖子的喉管。

千鈞一發之際,我用力一拽胖子亂蹬的雙腳,將胖子連同洪衛東的半個身體拖進尿圈裏,然後用力將手中的符布拍到地上,瞬間,符布無風自燃,那一道尿圈發出耀眼的亮光,半個身子已在光圈內的洪衛東一聲慘叫,登時被擊出圈外。

“行啊,凱子,啥時學的這一手,牛逼。”胖子摸著脖子上的掐痕,感激涕零地望著我。

“行你個頭,這威力主要還是靠你的陽氣。”我看著仍伏在地上的洪衛東,也是驚魂未定,心說感情這尿咒還真管用。

原來,之前黎叔不是曾用脫褲子得流氓打法嚇退女鬼小珍嗎?後來我通過學習《陰符藏經》才知道是冤枉黎叔了,敢情這叫尿咒,在茅山道術中也有記載。尿,又叫“天井水”,乃人體陽氣外泄的主要載體,其驅邪打鬼的功效,不遜於舌尖血、口中符。隻是用之不如舌尖血、口中符方便,而且那小弟弟也不是隨便就亮出來的玩意兒,所以尿咒倒變得鮮為人知了。

要不是出於對黎叔的誤解,我也不會對尿咒這麽關注,更不會這麽上心的刻意去練習。這大概也是一種好奇心驅使的緣故吧,不想卻歪打正著,今日居然用上了,真是老天也餓不死瞎家雀啊。

至於我所引發的那道符,不過就是激發胖子尿裏陽氣的催化劑罷了。

此時,洪衛東爬了起來,不過,盡管他在尿圈外又蹦又跳,氣勢洶洶,嘴裏還不斷的流出粘稠的**,可就是不敢越過尿圈,幹著急。

車老道見洪衛東受阻,一聲冷哼:“這點辦法我都沒有,其不是白混了?”

車老道雙手結成劍指,先是駢指貼住自己的雙眼,而後又將劍指標定我們:“你思我思,冥途同思,起。”

“蛇啊,快跑。”隨著車老道一指我們,我和胖子猛然看見尿圈裏全是蠕動的黑蛇,這些蛇向我們昂著三角頭,毒牙外露,有些已經爬到了我們的腳麵。我和胖子一聲慘叫,抽身跳出了蛇堆兒。

當我和胖子逃出尿圈,驚魂甫定,再看圈裏,娘的,蛇怎麽都沒了?

“哈哈哈,你們中了貧道的幻術了。”車老道得意地大笑道。

“我日,你……”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我們費了那麽大心思弄的尿咒,被他一個障眼法就輕而易舉的破了,太氣人了吧。

可是,我們根本沒時間罵大街,因為,洪衛東已經如蛆附骨地衝了過來,並輕車熟路地用兩隻手分別掐住我和胖子的脖子,那叫一使勁兒,我和胖子的舌頭都耷拉到嘴外邊了,有出氣沒進氣!

“咯咯咯咯咯,我要吃,我要吃……”洪衛東的體內傳出一陣兒奶聲奶氣的小孩笑聲和說話聲,聽得我和胖子是毛骨悚然,完了,這回哥們真要成鬼魈的“漢堡”了,我去,死得真窩囊。

就在洪衛東的大嘴即將要向我們的喉管的時候,那個穿的跟個燈籠似的車老道無聲無息地走到洪衛東背後,兩隻紅得要滴血的眼珠子瞪著我和胖子,不說話。

你大爺的,你啥意思,難道你還要借機會再捅我們幾刀以報那磚頭之仇不成?

“無名鼠輩,逆天而行,你就不怕遭天譴嗎?”車老道突然說話了,他不但說話了,而且還動手了,一下子就將洪衛東拋出了三米開外,摔得“喀”一聲,肋骨至少斷了兩根。

而後,車老道開始劈裏啪啦地狂扇自己大嘴巴子,就跟中邪了似的,扇得順嘴角流血仍不罷手。這還不算,還一個勁兒地罵自己:“你個沒羞沒臊、為老不尊的癟犢子,我讓你臭不要臉,我讓你幫狗吃屎……”

我和胖子先是被造愣了,有點發懵,形勢變化得也太快了,這到底是腫麽個情況啊?

不過,聽著聽著,我和胖子可就咧著大嘴樂上了,不僅樂,甚至還想唱歌:“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

為啥?哈哈,因為這聲音我們可太熟悉了!我的親大爺,您可來了。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一月黑風高的夜晚,在一個四處都是墳圈子的陰森鬼地裏,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生死不明、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的大漢,這還不算,還有一個穿著一身紅馬甲、僧不僧俗不俗的老幫菜撒著歡、跳著腳地抽自己大嘴巴子,旁邊還有兩個一臉血汙、渾身滾得跟土驢似的小子傻笑著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