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夭再次愣住,原來…原來是這樣…她居然又被西華少尊救了…心裏有些愧疚,又夾雜著些暖意。忍不住,麵上露出些笑意。

“哼,你一定有什麽事瞞著我,唔…居然被你這丫頭搶了先了,好不甘心啊…”花蓮一臉憤恨地搖著蘇曉夭,一副妒忌至極的樣子。

蘇曉夭茫然地看著她,而後終於明白過來,感情這孩子剛才那麽含情脈脈瞅著的,是西華少尊啊…

蘇曉夭忍不住彎起唇角,輕笑著看著花蓮,後者瞪起眼珠子,哼道:“怎麽,崇拜西華少尊的多了去了,整個仙界沒幾個女子不暗戀他,隻不過西華少尊性子太冷,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你就偷笑吧,這還是他頭一次關注一個人。”

然後,花蓮又壞笑一下,道:“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你就等著西華少尊的後援團們,用妒火將你焚燒吧,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哦…”

蘇曉夭不以為然,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拉起花蓮,默了一下,真誠道:“謝謝你,蓮兒…”

花蓮一愣,然後極其彪悍地抽蘇曉夭一下,哼道:“跟我客氣什麽,你是我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也是目前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再這麽說,我可生氣了!”

蘇曉夭笑,拉著花蓮的手,輕聲道:“恩,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兩人相視一笑,花蓮拉蘇曉夭往回走,歎氣道:“走吧,趕緊回去,剩下這點時間可是你自由之身的唯一一點時間了,要好好利用,回去休息一下,吃點好吃的…”

蘇曉夭笑著點頭,兩人一同回了屋子。

跟花蓮鬧了一陣,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找的蜜餞果子,香甜可口,兩人說說笑笑吃了不少,又喝了些仙果榨成的果汁。花蓮嘰嘰喳喳說了很久,才終於合眼睡著。

蘇曉夭卻睜著眼,望著窗外的月,看著月光一點點的偏移,心情卻越發按耐不住的激動,她明白不應該多想,可是思緒卻忍不住飄飛,一下子想到西華少尊清俊的麵容,一下子又想到他淡然的輕語,又一下子想到他冰涼的指尖觸碰著自己的額頭,恍然間思緒紛亂,麵頰竟忍不住緋紅一片。

月上中天,一聲低低的輕吼聲在窗外響起,蘇曉夭一驚,定睛一看,隻見窗外一團雪白,絨球一般用額際的尖角輕輕地叩著窗緣,雪白的毛皮在月光下泛著銀色的光澤,越發的好看,烏溜溜的大眼睛透著興奮,望著蘇曉夭眨巴著眼睛。

蘇曉夭忙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走到窗前,抱著小白的脖子輕輕地蹭著它的頭。小白哼哼幾聲,扭著脖子看看自己的背,再轉過來用頭蹭著蘇曉夭,蘇曉夭點頭,穿好衣服,翻身爬上小白的背,小白低低地歡呼一聲,飛上雲霄。

夜風吹拂著蘇曉夭的麵龐,清涼又舒爽,圓月似乎伸手就能觸到,蘇曉夭輕笑著,小白也歡樂地輕嘯,蘇曉夭又擔心太引人注目,撫著它的頭示意它小聲點,小白嗚咽一下,很不情願地壓低聲音,但是四蹄踏著幽藍色的光芒,依舊歡騰地在空中奔跑。

有小白的幫忙,到離雪冰域很迅速,不到半盞茶時間,蘇曉夭已經看見了月光下泛著銀光的茫茫雪原。

清冷的銀色月光鋪散在冰原上,一片銀白中,蘇曉夭一眼就看見那個修長的身影,如同雪原上的一株冰蓮,卓然而立,冷傲無雙,卻又絕美如妖,蘇曉夭呆愣地看著,甚至不願眨一下眼睛。隻覺得每次看見這個身影,都是對視覺的又一次衝擊。

小白落在西華身旁,蘇曉夭翻身下來,上前,垂首,恭敬道:“見過少尊…”

西華點頭,沉聲道:“知道我為何找你來嗎?”

蘇曉夭垂首,弱弱道:“我…我不是有意闖禍的,少尊生氣了…”

西華一怔,詫異地看蘇曉夭一眼,既然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蘇曉夭怔愣地看著他,卻聽西華道:“藏寶閣的東西隻是闡教最低級的仙寶,我還不至於因為那些生氣。”

蘇曉夭“啊”一聲,瞪大眼睛,一臉驚異。什麽叫低級仙寶,那麽多晶晶亮的東西,而且白玉清是很生氣啊,怎麽西華少尊竟說是低級仙寶呢?轉念一想,也對,西華少尊這種級別的,人家拿的都是神器一類的東西,自然瞧不上藏寶閣的那些東西。

然後蘇曉夭更訝異了,那麽少尊找自己幹嘛?

蘇曉夭瞪大眼睛,一臉疑惑地望著西華。

西華淡然笑一下,輕聲問:“你知道千年玄冰是什麽嗎?”

“知道啊,那是最為冰寒的東西,一般的三味真火都融化不了。”這個花蓮跟她說過。

西華揚眉,繼續問:“既然如此,你能破開玄冰嗎?”

蘇曉夭臉一紅,搖頭。她怎麽會,正為這事著急呢,然後又突然想起什麽似地抬起頭。

“少尊…你…你是要教我如何破開玄冰?”蘇曉夭驚詫又興奮地問。

西華笑一下,點頭道:“你剛入門,仙法也沒學什麽,就能觸動藏寶閣的禁製,的確資質非凡,這次的處罰雖然苛刻,但是卻不失為一個修煉的好時機。”

蘇曉夭不好意思的點頭,身上卻嚇出一身冷汗,什麽資質好,那些禁製明明就是被她的妖氣給觸動的,再莫名其妙地被那個奇怪的道人弄進她身體裏的青色真力反彈,才會毀了那麽多仙寶的。

她也是後來想了半天,才明白的,所以之後紫府中青色的八卦圖案才會小了那麽多。隻是這些卻全不能告訴西華少尊。心裏愧疚,低著頭不敢看西華。

西華沒察覺她的異樣,繼續問:“上次我給你的心法你可修煉了?”

蘇曉夭忙點頭,而後又一臉難色,支吾道:“我修煉了…可是…可是…”

西華詫異地看著蘇曉夭,蘇曉夭咬咬牙,想了半天,決定還是把那個詭異道長的事告訴西華少尊比較好。便把那一夜見到那個神秘道長,又被他強行廢去玄清氣,又往她紫府裏填充了另一種奇異的真力的事告訴了西華。

西華聞言擰眉,然後伸手捏起蘇曉夭的手腕,垂眸探查了一下,抬眼,神色異樣地看著蘇曉夭,蘇曉夭茫然無措,隻得低著頭,一言不發。

良久,西華才開口道:“既然如此,以後你就修習那個神秘道長教給你的法訣。這件事不要再和其他人說起了。”

蘇曉夭看著西華複雜的神色,猶疑了片刻,茫然地點頭。

沉默了一會,西華又道:“你也不用多心,如今你修習的真力雖然不是闡教所有,但是也是極其高深的法訣,也是仙界難得一見的絕學,那位道長是仙界一位地位極其崇高的長者,你能得到他的真傳,也算是仙緣不淺。隻是這道長同闡教有些過節,這件事,連同你身上的真力,還是不要輕易顯露,以免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蘇曉夭怔愣了半天,點頭。心裏卻更加翻江倒海起來,聽西華少尊如此說,這道長明明是仙界的人,而且聽他說話的口氣,應該是知道自己的來曆的,那麽他為何又要將仙法傳與自己呢,而且,聽西華少尊的話,這位道長敢在仙界和闡教作對,那麽地位絕對不在闡教之下,可想遍仙界所有的人,她也想不出有誰有這麽大的本事。

西華見蘇曉夭一臉疑惑,也是微微蹙眉,心裏也忍不住疑惑,他為何會注意這個女孩呢,她有什麽特別嗎?想到此他又愣了一下,望望周圍的白雪皚皚,恍然有點愕然,目光落在眼前的藍衣少女身上。

月光下,藍衣少女垂著頭立著,微亂的發絲披散在肩頭,額際的發隨著夜風撫起,露出那張清秀的麵容,漆黑的眼眸帶著一絲疑惑垂著,秀麗的眉微微蹙起,紅灩灩的唇抿著,透出一絲純真,又帶著一點點迷茫。

這張麵容並不是那麽美麗迷人,可卻依舊透著一股難言的魅力。西華的目光頓了片刻,猛然抬頭看向別處。

且不說別人,自己為什麽又會對這女子如此上心,僅僅是因為小白很喜歡她嗎?他自己呢,是不是也覺得同她相處很舒服,所以才忍不住相助,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月光下,兩個身影都若有所思地立著,月光在冰原上拉長了兩人的影,慢慢交匯,重疊…

妖魔界最美麗的地方莫過於魔尊蚩晏息的花園,討厭一切不美好事物的魔尊一天內大部分時間都窩在他家花園中,紫色的魔日不間歇地照耀著,園中萬花齊放,姹紫嫣紅,永不凋零,妖豔的,清純的,高雅的,應有盡有。

蚩晏息穿著一件淡紫色的衣袍,其上也綻放著大朵的團花圖案,長長的衣擺拖曳在奇花異草簇擁著的紫玉長榻上,其上鋪著雪白間亮黑的皮毛,看樣式,應該是從那種擁有千年以上修為的白虎身上扒下來的。

魔尊大人說了,這種修為氣候的白虎毛皮,一不會太嫩,毛皮太單薄,二不會太老,毛色沒光澤,是白虎毛皮最漂亮的時候,為了這張皮,白虎一族被某人追殺了許久,最後隻得乖乖找來族裏毛皮最漂亮的白虎,忍痛扒了皮,恭恭敬敬地送給魔尊大人。而後者還嫌人家扒皮的手法不對,弄下來的皮毛不完美。

這種詭異的事件比比皆是,盡管群妖哀嚎不已,可是魔尊大人依舊樂此不疲,幸好,魔尊大人隻是要些毛皮,羽翼,或者犄角之類的東西,卻不傷及性命,不過對於妖類而言,這些東西卻同他們的生命同樣重要,正如那隻被扒皮的白虎,自此之後,再也沒出過虎頭山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