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也是不敗
來到三樓,王子明房間的門虛掩著,一道燈光從門縫中射出表明了房間主人的存在。
低頭從門縫看去,客廳裏王子明和趙長亭一人一杯茶,正坐在茶幾兩旁對著一盤棋思索著,不過讓李紫芸意外的是桌上擺的不是圍棋而是一幅象棋。對局雙方摒氣凝神,顯然已是神遊局內,物我兩忘。
悄悄推開房門,跟姐姐比了個手勢,李紫芸貓著腰躡足潛蹤偷偷溜了進去,轉到兩人旁邊突然跳起來大叫道:“趙叔!”
一個哆嗦,趙長亭手中茶杯裏的水差點全潑出來,轉頭一看,李紫芸正作著鬼臉在那兒耍寶呢。
“好你個小丫頭啊!剛回來就嚇唬人,今天要是得了心髒病看我輕饒了你!”趙長亭一邊抖著手上濺到的茶水一邊罵道。
“嘻嘻,您老身體這麽好怎麽可能生病呢。”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李紫芸嘻皮笑臉地遞過去。
“哼,就你嘴甜。” 對這樣的小女孩子趙長亭就算是想發脾氣也是無處可使,更何況他並沒有生氣呢?
“趙叔,王大哥。”後麵李紫茵管平也走進屋來向兩人問好道。
“哎,還是紫茵乖,文文靜靜的多好。”趙長亭笑著誇道。
“趙叔,人家都多大了,還說什麽乖不乖的,傳出去還不笑話死人了。”李紫茵臉一紅嗔怪道,她已經二十出頭了,當著兩位大男人的麵讓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這麽說聽起來總有點怪怪的感覺。
“哈哈,趙叔,拍馬屁拍錯地方了吧。”李紫芸幸災樂禍地說道,姐妹同心,李紫茵的想法她清楚的很。
“去,臭丫頭。怎麽回來前不先打個電話?”趙長亭把擦完手的手帕重重往李紫芸手中一拍換了個話題。
“讓您事先知道了還有什麽意思,這不就是想給您個驚喜嘛。”一手揉著手李紫芸一邊說道。
“哦,就這麽個驚喜呀?想給我嚇出個好歹來才滿意?”趙長亭故意陰沉下臉來裝出生氣的樣子。
“我哪兒知道您玩棋玩的這麽認真。對啦,你們怎麽不玩圍棋倒玩上這個啦?”李紫芸根本就不把趙長亭的表情當真。
“切,你還真不是一般性的笨。跟小王玩圍棋我有機會贏嗎?”一戳李紫芸的腦袋趙長亭說道。
“嘿嘿,趙叔,你很賊喲。”捂著額頭李紫芸奸笑著。
“什麽叫賊!這叫以長擊短,各盡所能!”趙長亭理直氣壯地說道。
“紫芸,你怎麽能這麽說趙叔!趙叔他老人家見多識廣,多才多藝,現在隻不過是想提攜一下後輩,怎麽能說賊?”管平插口道,他是想趕快找個借口開溜,至於和王子明統一口徑,大可以等明天兩個小丫頭取得成果之後再談。
“嗯,還是小管了解我。”趙長亭一摸下巴故做嚴肅地說道。
“趙叔,你們下了幾盤了?”對著管平翻了個白眼李紫芸轉頭問道。
“三盤。”趙長亭答道。
“那您的戰績如何?”李紫茵問道。
“咳咳,這個嘛……”趙長亭摸著後腦勺這個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子午卯酉。
“您怎麽不說啦?您該不會是一盤沒贏吧?!”李紫芸腦筋一轉吃驚地問道,趙長亭的圍棋水平在烏鷺社的眾多棋迷中隻能算得是中下,但象棋水準卻是難逢敵手。在國內會玩象棋的人遠比會玩圍棋的人多得多,幾乎成年男士沒有不懂這種遊戲的。李紫芸雖然並沒學過象棋但也知道能在古城地區排得上號這本身就說明趙長亭是很有兩下子。
“呃……我哪有那麽差勁!”趙長亭老臉微微一紅說道,本想在自已最擅長的領域找點勝利的感覺順便消磨一下等李家姐妹回來的時間,沒想到目標達成的隻有一個。
“那您說結果倒底是怎麽樣?”李紫芸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第一盤嘛,我沒贏。第二盤嘛,小王沒輸。第三盤嘛,我想和棋,他又不答應。”趙長亭在小姑娘咄咄逼人的追問當中終於找到了恰當的說詞。
“哈哈!原來還是一盤沒贏啊!”繞了半天腦子,理清了邏輯關係的小姑娘捂著肚子笑得彎下了腰,她的姐姐則用手掩著嘴,目的顯然不是為了研究掌紋;相較之下管平便沉穩多了,轉過頭假裝看門關好沒有,至於是不是在發笑隻有他自已清楚了。
“好啦好啦,別笑了,小心岔了氣兒。”趙長亭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麵子這東西就是這樣,真的戳破也不過是一口氣而已,笑笑之後也沒有什麽。
“趙叔,就讓我再笑一會吧。您這也太好玩啦!”李紫芸躺到沙發上還是笑個不停,完全無視趙長亭的勸導。
好在李紫茵比妹妹的自我克製力強了很多,強得忍住了笑意從旅行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品轉移了趙長亭的注意力。
看到李紫茵拿出的禮物趙長亭的臉色好看多了,上了年紀的人做什麽都是為了個開心,老小孩,老小孩,隻要稍微哄一哄比小孩子還容易滿足。
“特級孔府家釀,好東西呀。今天下午還愁明天拿什麽就飯,晚上你們就來個雪中送炭,真是懂事。”雖然沒有前台老孫頭那些嗜酒如命,但趙長亭的酒齡比之棋齡少不了幾年,得到這種有錢也難買的禮口當然是樂得合不上嘴。
“王大哥,這是給你的。”王子明雖然早走,但終究是參賽名單上掛著號的正式選手,組委會該給的東西一樣也少不了。
“我又不怎麽喝酒,趙叔,這些您都拿著吧。”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子明把幾瓶酒全推到了趙長亭的眼前。
“嗬嗬,我說今天早晨怎麽一起床就聽見窗外喜鵲叫,原來全應在這上麵呢!”如果是別的東西趙長亭也許還會客氣一下,推讓推讓,可這是酒而不是別的,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地收下了。
“王大哥,你不收東西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李紫茵低聲問道。
“誰說的?我為什麽要生氣?”王子明奇怪地反問道。
“那個趙叔,子明,已經很晚了,我那口子還在家等著呢,你們聊,我先走了,別送,別送,我明天再過來。”雖然兩個人的話音很低,但自進屋開始便把耳朵豎起的管平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不等屋裏眾人反應過來,管平便閃出大門,逃難似地跑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