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山路很難走,又是下坡路,茂盛的樹葉遮住了一半的視線,伊果一手護住肋骨沒跑幾步就停了下來。

擎銳九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眼睛裏盛滿了憤怒。不用轉身她也知道,他的人追來了。

“媽的,這女人真不讓人省心,受了傷還這麽能跑。”卡斐吐了口痰,喘著氣說。

“本來我還想讓你在路上舒服點,因為接下來你會生不如死,可你竟不知道珍惜,把我僅存的憐惜耗盡了。”擎銳九的臉龐在背陰處顯得格外陰森。

“哥,何必跟她說這個多,”卡斐嘲弄的話不懷好意,“我看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擎銳九走到伊果麵前捏住她的下巴,“我是不是應該讓你提前感受生不如死?”

伊果直直看著擎銳九,下巴處被捏的生疼,眉頭也沒皺一下,眼裏的鄙夷毫不掩飾,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高傲的像個公主。

擎銳九冷笑一聲,“我看你骨頭能有多硬。”

從她被再次抓住就知道他不會讓她好過的,擎銳九從來不是心胸寬大的人,所以當她被拿繩子綁住雙手跟著大卡後麵跑時,她也沒有感到恐慌,這就是他能做出的事。

大卡的車速不快,但長時間的行駛哪怕正常人也吃不消更何況是受傷的伊果。不知道跌了多少跤,她不敢在地上多做停歇,立馬爬起來,腳步釀蹌的盡量跟上大卡,長褲已經被劃開一長條,血水從膝蓋處順著白皙的小腿流下,她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幾個。

大卡終於停下來,幾乎是同一時刻,伊果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幾縷長發塌下來遮了她的眼睛,一雙沾滿紅壤的軍靴出現在視線裏,她沒有抬頭,一股水流從頭頂澆過,伊果顧不得那麽多急忙抬起頭,像一隻渴瘋了的狗一樣伸出舌頭搶著喝水。遠處傳來男人恥笑的聲音,聽上去尤為開心,像是看到了世上最滑稽的表演。

可惡的水流卻在她沒喝了幾口之後停了下來。來人嗤笑一聲,譏諷的意味十足,隨後轉身又上了車。

接下去又是漫長的折磨,伊果已經沒有力氣,可是她不敢停下來,這一段路比之前的還要泥濘,坑坑窪窪地方很多,突然腳下踩空跌進路上的水坑,身上最後一塊幹淨的地方也被泥水覆蓋,連嘴裏都全是泥巴,她劇烈的咳起嗽來,肚裏的酸水霎時往上湧。大卡還在行走,車廂裏擎銳九冷冷的看著一切,無動於衷,卡斐的臉上全是冰冷的笑意。

伊果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任由大卡拖著她走,手腕被扯得快要斷裂,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黑暗似乎就要再次降臨。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卡終於再次停下,她的身後是長長的一條拖痕br />

木菱抬著杯咖啡再次回到這個簡易的工作間,沙發上已經躺倒了三個人,也難怪,他們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合過眼了。陰暗處有一點紅忽明忽暗,空中煙霧繚繞,這個男人真的很愛伊果呢,木菱想,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已經對K沒有敵意了。

“你不要睡一下嗎?”木菱喝一口咖啡隨意的問道。

“你想休息的話我不介意。”低沉的聲音中透著疲憊。

木菱剛剛忘了說,這個人說話還是這麽不招人喜歡。“我睡不著的。隻要閉上眼睛就好像能看見伊琦一樣。”

K久久沒有說話,木菱也沒太在意,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睡著的張小龍突然說了句夢話,“不要離開我,你是你是……你我的……”木菱撲哧一聲笑起來,不經意說了句,“真是個小孩。”

“她……我是說伊果,她本來是什麽樣子的?”

木菱沒想到K會願意跟她說話,一時愣住,隨後緩緩笑道:“她啊,是個習慣偽裝的孩子。”

K有些懵懂,孩子,這個詞在他印象裏跟她完全搭不上邊。

“她很任性,隻要是認定的事,不管對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她很死心眼,凡事都要最好,即使有一點瑕疵,哪怕再喜歡她也不會要;她很感性,看一部電影能把眼睛哭腫;她很善良,能每個月拿出一半的工資給孤兒院的孩子買各種方小說西;她也很可惡,能把鄰居家的胖小孩嚇哭……”

這樣的伊果是他不熟悉的,在他眼裏,伊果溫柔內斂,細致聰慧,冷靜理智得讓他頭痛,她對付男人的手段高明,一個微笑一個轉身甚至一個眼神都足夠讓所有男人為之神魂顛倒,她的魅力不僅因為出眾的外表更因為她像謎一樣的存在。

木菱還在繼續,“她的初吻是被隔壁班的男生奪走的,為此她甩了人家一個嘴巴,鬱悶了好幾天;她最不喜歡喝粥,覺得那方小說西粘糊糊的又吃不飽;她最寶貝她的頭發,隻允許她母親碰;哦,這個你應該知道,”她輕笑起來,“她屁股上有根毛,叫她剪掉她卻不肯,說那是福氣的象征。”

K微微有些詫異,雖然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但他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揚起,想不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麵。

淡淡的悲傷爬上木菱的眉間,“她接受任務之後不久付媽媽就去世了,她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她是付媽媽在孤兒院領養的,付媽媽是溫柔善良的女人,她把伊琦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對她百般疼愛,日子過的不算富裕但也沒讓她受過苦。她從來沒有提過在孤兒院或之前的事情,我想那一定是她不好的記憶。付媽媽對於她來說不止是養母。”

‘嘀嘀’

睡夢中的三人猛然坐起來,疲累的臉上還有未睡醒的痕跡,眼裏的紅血絲哪怕在昏暗的燈光下也清晰可見,默契的看了眼K又把目光移向木菱。

電腦裏傳來消息,木菱與陰暗中的K對視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到電腦麵前。K的神經也緊繃起來,半個月了,不知道這次的消息是否準確。

房間裏凝聚著緊張的安靜,隻留下敲打鍵盤的聲音,心間墜著個方小說西久久降不下去,每個人都期待希望不要落空。

“這是什麽?”木菱不解道。

張小龍率先過去看電腦上麵的信息。“K,你最好過來看看。”說完把電腦轉了個方向麵朝他們。

不是她的消息,K一口氣把大半截香煙抽完,丟在地上攆了兩下,眼中的落寞被低垂的睫毛掩過。“查對方的IP,我要知道這是從哪裏來的。”他始終提醒自己找伊果的事不能急,不能露出馬腳,不然她會更加危險。

這間工作室裏的設備是按照國際頂尖黑客的裝備配置的,再加上兩個超級電腦天才木菱和K,進入任何一個國家的網絡係統隻是時間問題。他們的電腦隨時都監測著安全局的情報係統,所有消息發到安全局的同時也會儲存在他們的電腦裏,並且自動篩選出重要信息,除此這外,他們還侵入了吳驥的個人電腦,以便得到他們想要的信息。

此時電腦上是一封私人電子郵件,從吳驥電腦上攔截下來的,署名隻有一個字母P。

“郵件的源代碼很複雜應該不是普通郵件,隻能查到來自泰國。”木菱一邊敲著鍵盤一邊說。

“泰國,P,”K底聲重複了一遍,“把郵件放了。”

木菱聽後迷茫。“如果我們不先看,吳驥看過之後把它銷毀,到時候再想找到就難了。”

“那就讓他以為已經銷毀了。”K挑眉道。

木菱滿臉的不可置信,虧他想得出這麽損的辦法,嘴角彎了彎搖搖頭,手上又開始快速動作。

其他三人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插不上話,最後還是張小龍忍不住先問:“你們在打什麽啞謎,也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啊。”

兩人無視他。

花姐坐下,欣賞著她新弄的指甲,“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郵件是誰發的了?”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阿德問:“誰?”

“昆巴?拉瓦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出門沒帶傘,淋成個落湯雞,現在冷得發抖估計是感冒了,大家要吸取教訓啊,出門記得帶傘!!!

這個星期有1W字的任務,表示有2章存稿所以沒什麽壓力,我會盡量發的快拿花花來砸我吧!!!

在這裏要特別謝謝染陌流年醬醬給我的雷,謝謝乃!!!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