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昏暗的房間裏密不透風,渾濁的空氣讓人不適,一張簡易的木板搭成的床上躺著個女人,女人的臉頰因為發燒有些酡紅,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像是要醒過來。?
“現在怎麽樣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隱隱傳到耳邊。?
“沒辦法,全國進入警戒狀態我們根本走不了。”?
“文海人抓到了嗎?”?
“沒有。誰知道他跑去哪裏了。”這人頓了一下,抱怨道:“哥,為什麽我們要救裏麵那個女人,你別忘了,她背叛過你。”?
“你懂什麽!”語氣有些不滿,隨後又恢複原樣,“留著她大有用處。”?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那人沒有立刻回答,木質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有人正走到床邊。“先給她找個醫生,這麽燒著不是辦法。”?
躺在床上的人感覺到自己就像飄在空中一樣沒有著落,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漸漸地意識又開始模糊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這種賤人就應該讓她自生自滅。”?
“她如果死了,後麵的事就不好玩了?”擎銳九的語氣中透著狠戾。?
“我們現在就可以割下她的一根指頭送去給k,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卡斐陰沉沉地笑著說。?
“蠢材!你是想把安全局的人全引來這裏?你想死別拖著我下水。”?
卡斐的臉色變黑,心裏不痛快起來,要不是自己,他能不能活到今天都不知道呢,他這個哥哥越來越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之後他又想想,他說的確實有道理。“知道了,我派人去找醫生。”卡斐轉身欲走。?
“等等,順便找找去泰國的船,等過了這風頭我們就走。如果文海也成功逃出來的話一定會去金三角的。以我們現在的實力,k動動小指就能把我們捏死,你拿什麽跟他鬥。”?
擎銳九這是在跟他解釋,卡斐隨即釋懷,“是我太衝動了。”眼睛突然眯起來,“想不到k會是安全局的臥底,那麽他對這個女人未必真心。”?
“我不會看錯,伊果就是k的七寸。”?
又是飄在空中的感覺,但這次很真實,意識恢複,伊果下一刻醒來。?
眼神還是有些飄忽,好一陣才適應了黑暗,伊果輕輕抬頭又重重倒下去,頭痛欲裂,仿佛無數小蟲子啃噬她的腦髓。重新閉上眼睛,等著疼痛漸漸消失,她緩緩呼了口氣,又躺了一會兒才睜開眼。?
不是她的錯覺,她確實是在飄。這裏是個狹小的船艙,她在船上。?
周圍的事物清晰起來,這船艙裏麵不止她一人,掃了一圈,透過窗外的月光突然對上一雙眸子。?
“你醒了?”沙啞的聲音,應該也是剛剛才醒。?
伊果知道說話的人是誰,沒有回答,船艙又恢複了寧靜。等了好久,“失望嗎?救你的人不是他。”?
伊果不想理他,微微挪動了□子,閉上眼休息,她還是很累,渾身沒有力氣,即使她想跑也沒那個條件。?
擎銳九受到伊果的無視也不惱,冷笑一聲,“放心,你總會見到他的。”?
之前的種種像老電影的膠片一樣在腦海裏回放,最後定格在護城河岸。伊果這是開口問道:“今天幾號?”?
擎銳九沒想到伊果會說話,一時之間有點不適應,隔了一陣才說:“28。你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
已經過去7天了,不知道木菱和樂霓怎麽樣,吳驥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心裏重重歎了口氣,她什麽也做不了,隻希望她一切都好。?
擎銳九本來還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天空開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一個未來,或許,根本沒有未來。?
睡著的人一個個醒來,船艙變得嘈雜。?
這本就是一艘偷渡船,船上的人魚龍混雜,要麽就是說著粗俗的黃段子,要麽就像沒有骨頭的章魚一樣縮在角落。隨著漸漸升高的溫度,各種難聞的氣味開始彌撒開來,讓人忍不住作嘔。?
伊果扶著牆壁站起來,卡斐立刻很不友好的說:“你想去哪裏?”?
沒理會他的話,她一步步艱難的邁著步子走出船艙。卡斐想上前阻攔,被擎銳九先一步製止,對他搖搖頭,“由她去吧,方正也跑不了。”?
新鮮的空氣頓時換走肺裏的濁氣,讓人神清氣爽,她有多久沒見到太陽了,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像是給了她無限的力量。她挪著步子走到船桅,閉上眼睛感受這風的撫摸。?
不遠處傳來兩人談話的聲音。一個瘦高的男人說:“你又沒親眼看見,你怎麽知道?”?
被人質疑,旁邊那人有些憤憤。“我當然知道,我見過這個女人的,華文酒店的宣傳照上有她,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嘿嘿,不知道她的床//上功夫怎麽樣,我猜一定很厲害。”?
瘦高男人露出一副猥褻的笑容,“不用說她的味道肯定很銷////魂。”?
大白天,兩個男人陷入無盡的yy當中。?
伊果懶得繼續聽下去想換個地方,才走了幾步,那兩個人又開始談亂其他的事,這次成功讓她停下腳步。?
“哎喲,現在任乾毅被抓了,吳驥也辭職了,誒,你說南鱗會不會滅國啊?”?
旁邊的男人好像陷入了深刻的思考中,想了好半天才說:“嗯,這個難說。以後我們都到泰國了,南鱗滅不滅也跟我們沒關係。”?
“嗯,也是。前幾天我聽說泰國那個最年輕的財政部長好像叫什麽昆什麽棚的,反正就是他來南鱗了。”?
“幹我們什麽事?”?
“你說他這個時候來南鱗是不是泰國要有什麽動靜了?”?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男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他轉頭剛好看見站在他們不遠處的伊果,用肘子拐了瘦高男人一下。?
“幹什……”瘦高男人也見到伊果,兩男人相視一笑,朝伊果走去。?
瘦高男人吹著口哨到伊果麵前,很輕浮的笑道:“怎麽一個人啊,要不要我們陪陪你?”?
“是啊,是啊,你也要去泰國吧,跟著我們,我們保證好好照顧你。你叫什麽名字?”?
瘦高男人看看四周沒什麽人,猜她沒有同伴,大著膽子去摟她,入手軟若無骨,讓他心癢難耐,見她也不反抗,伸出另一隻手想摸她的臉,他太心急以至於沒有發現同伴的不對勁。?
手腕在半空中被人狠狠捏住,男人覺得手要被人生生扭下來一樣,頓時大聲叫起來,想返身看看後麵的人是誰,可惜後麵的人不給他這個機會,隻聽見‘哢嚓’一聲,他的手就斷了。?
男人臉因疼痛皺成一團,回過頭看見一雙駭人的眼睛,立刻閉著嘴不敢說話。?
“滾!”?
男人嚇得掉頭就跑。?
擎銳九扶著伊果問:“沒事吧?”?
伊果搖搖頭。?
“進去吧,外麵風大。”?
幾天之後的黃昏,一張大卡上,雖然氣溫很高,伊果還是裹著一床破舊的毛毯。大卡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行駛,顛簸地人腦袋發暈。再次踏上泰國的土地感覺與第一次大不相同,那是曆盡千帆之後的滄桑。?
不知道擎銳九要帶她去哪兒,直覺告訴她要逃。一路上伊果都不動神色的觀察沿路環境,從最開始能看到小城鎮一直到現在行了幾個小時都不見一個村莊甚至一個人,她知道他們越走越偏僻。?
大卡停下來讓車讓的人解決個人問題。就是現在,伊果心想,她隻有這一次機會。擎銳九扶著她下車,上車之前擎銳九又叫醫生來給她看過傷,確定一路上不會出現問題之後他們才上路,這一路來他都很照顧她,而她也不拒絕他的照顧,吃飯時她吃的盡量多,無時無刻不在閉目休息,讓自己的身體保持良好狀態。?
地上紅色的土壤因為前一晚的雨變的泥濘,很不好走。一路來,伊果都堅持不與他們一個方向,也走到盡量遠的地方,才開始擎銳九很警惕,沒有給她太多時間,幾次下來,他也慢慢放鬆對她的監視,就當女人事多。?
伊果走過一個小山丘,借著樹葉回頭看了看,沒有人注意她,她加快步伐往森林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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