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似乎是在用刀的全部,可實際上,我們用的並不是刀的全部。”年輕人歎氣的摸著刀:“隻有彎刀,才可以算得上是刀的全部。”

白愁飛還在認真聽著,雖然一直都不曾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我們把力氣運進刀中的時候,力量是近乎平衡的,重心處用了一部分力氣,刀尖處用了一部分力氣。無論我們怎麽砍,到最後,落在敵人身上的都隻是一部分,而其他部分的力氣,全部浪費了。”年輕人歎氣:“所以彎刀是種最好的武器,他能讓用在刀身,在重心,在刀尖的力量合而為一。”

白愁飛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人,說他瘋也好傻也好,對也好錯也好,去搞這些東西,是要幹什麽?

“就算你沒的這些沒錯,然後又怎麽樣呢?”白愁飛開口詢問。

“不怎麽樣,一塊木頭需要三斤的力量可以劈開,那這三斤的力量,是需要刀的每一部分,還是某個部分,到你手上後,需要多少斤的力氣揮舞,才能讓三斤的力量落在木頭上?”年輕人歎氣。

白愁飛不知道怎麽的,就忽然想起了一個場景,他皺著眉輕問:“你不會叫呂秀才吧?”

“區區不才,正是呂秀才!”年輕人一甩頭發。揚頭回答:“知識就是力量!”

白愁飛已經連歎氣都懶的歎氣了。

“你說的這些都對,可這些都是沒有辦法解決的!”白愁飛忽然笑笑。

“那可未必!”呂秀才神秘的笑笑,從懷裏掏出了另一個小冊子:“一百兩銀子,概不賒帳!”

白愁飛也沒猶豫什麽,直接從懷裏掏出了幾張銀票,遞給他開口:“這是一千兩銀票,隻要你能幫我真實的解決。錢都是你的!”

呂秀才已經開始咽唾沫。他的手已經開始發抖,銀票掉到了地上,他急急的揀了起來揣進懷裏,手裏的小冊子也不管的扔在地上,撫摩著自己的肚子舒服的歎氣,好一會才笑著開口:“我隻負責理論!”

白愁飛沒有開口,隻是笑笑。右手慢慢的伸向了刀柄。

呂秀才已經開始流汗。他忽然明白,李大壯的故事有些時候並不是假的。起碼他現在也感覺到了後背上的寒氣……

“沒問題!”呂秀才感覺著寒氣的離去,喘著氣從懷裏掏出了第三本小冊子:“這是真的!”

白愁飛已經無法相信了。他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這個自稱呂秀才的人物:“你開始講解吧,可以忽悠,隻要讓我滿意就好。”

呂秀才尷尬的笑笑,眼神卻有些失落。慢慢的自己打開小冊子開口:“我說的並不是騙人的。隻是太久沒人相信,我自己也以為我是騙人的了……”

“我看過的武功招式並不多,發現了一個奇怪而又美妙的結果。那就是所有看起來美麗,殺傷性大的武功,中招的部位都是刀劍在一個圓上的傷害。”呂秀才的話還是有些亂七八糟。他並不是不會說話,隻是他隻能說到這裏。

他自己好象也對自己說的話不滿意,可他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話了。所以他拿起把地上的刀,給白愁飛比畫著解釋:“無論是揮砍還是刺。傷害大的招,都在一個圓滿的圓裏麵,由刀劍的尖或者中招的那些點連起來的一個圓。”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可在我見過的所有武功裏,都是這樣。沒有一個例外。”呂秀才認真的看著白愁飛。

白愁飛點頭。

“而那些連施展武功的人都沒注意過的事情是,最大的威力並不是大招,而是一個招式裏的某一部分,當這個招式形成的圓和以身體為中心,手和刀劍畫成的圓的契合的那一點。那一點的威力才是最大的!”呂秀才一口氣說完,而後才看著白愁飛苦笑:“所以我有了一個猜想,人的力量運在刀劍上,有十分,三分在刀身,三分在刀尖,剩下四分都在刀劍的重心上。以刀劍的重心,人的手腕,肩肘。心髒。四個點,若這四個點在施展的過程中形成一個又一個契合的圓形了,那這樣的招式威力一定是最大的!”

白愁飛認真的聽著。

“可這個猜想是很難實現的。就算完全達到了理論上的要求,我們也無法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刀尖和重心。實際上從重心往刀尖的那一部分才是平時用的最多的部分,而往下的部分,用的並不多。所以我才說,彎刀最好。”呂秀才輕輕的說著。

白愁飛點頭,聽著來挺象回事的。隻是說用這幾句話就想結束的話,那也未免有些太簡單了吧?

看著白愁飛的眼神,呂秀才明白了一件事,麵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會再威脅他什麽了,若沒有點真本事,那他真的可以等死了。而且他也絕對相信,他死的肯定很快,因為麵前這個人拔刀的時候,他一點都沒看清。

“我是一個數學家。”呂秀才忽然說了句題外話,也不等白愁飛反應過來,他就又開始繼續:“做為一個數學家,我最大的愛好,就是做模型。以人的心髒,重心,肩,肘,手腕,以及刀的重心六個點為中心的圓型模型。”

“這六個點中,我們假設人的心髒,重心,是不變的,肩,肘的變數有著固定的範圍。手腕的變化也有固定的變量,刀的重心也有,分開再整合計算,就會出現一個方程式。”呂秀才講完看著白愁飛。

白愁飛很茫然,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學生,起碼這些東西都知道是在說什麽卻不知道要說明什麽。

呂秀才歎氣給他解釋:“按照這個方程式可以算得出來,刀的重心在什麽時候可以跟其他五個點成為一個契合的圓,也就是發揮出最大威力來!”

“這些不是武功秘籍,可要能做到,卻絕對上天下無雙的秘籍!”呂秀才的眼裏已經有了狂熱的光芒,隻是這種光芒一閃而過,馬上就變成了黯然:“隻是就算這種理論完全成型,實踐做到卻也難的很。”

“為什麽?”白愁飛的眼已經開始發亮。

“因為在實際中,這些量之間雖然保持不變,可具體的數字卻在不停的變化,沒有人可以在瞬間內計算那麽多數據,得出最好的結論,然後再在合適的地方施展。”呂秀才冷笑:“這也就是為什麽那些大招是固定的招式。”

“因為他們的內功心法也是一個圓,這七個圓達到契合點的時候,就是大招!”這就是呂秀才的結論。

白愁飛已經怔住。

江湖之大,奇人異士無數。

他雖然不大明白呂秀才的理論,可是感覺呂秀才說的並沒錯。也許還有些漏洞,可實際上也相差不多。

白愁飛承認自己已經心動。所以他看向呂秀才的眼裏已經有了向往。

可是呂秀才卻開始苦笑:“我也有幾個朋友覺得理論問題不大,他們用了很多時間去練習,效果卻不佳。因為他們根本無法計算那麽多數據。也根本不可能在瞬間內得出最好的結論。”

“沒有成功,也許隻是你沒找到那個合適的人。”白愁飛忽然笑笑。

“你一定要試試嗎?”呂秀才也笑笑看著白愁飛:“很可能把你一身武功練廢!”

“也許,也有可能練成!”白愁飛看著他慢慢開口。

白愁飛沒有說出口,因為某些感覺說出來別人絕對不會相信,就象他到現在也不大相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會一而再的遇上這樣的人物,他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弄沉那些島國後,無數華夏人的開心。那是種看不到摸不到,卻真實存在的東西。

呂秀才沒想那麽多,等到白愁飛點頭。他就開始了計算,直到這會白愁飛也才知道,他為什麽要在小鎮外住了。遊戲裏沒有什麽測量儀器。雖然高手的感覺就比數據都準確了。可必要的東西還是需要。

呂秀才用著亂七八糟除了他誰都不懂的工具,讓白愁飛配合著弄了半天,才點亮火把,在黑夜裏開始了計算。

他就在空地上,那著刀在地上畫著數據計算著。

白愁飛不知道他在計算什麽,隻是站在旁邊靜靜的等著。

直到天亮,呂秀才才長出口氣,盯著兩眼血絲站到了白愁飛麵前。

“你身高1米85,體重……”

“你直接說結論吧,你就是把過程都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白愁飛直接打斷。

呂秀才也沒什麽意見,他隻是想了想直接開口:“簡單的來說,你的身體很不錯,然後,你的武功也很不錯。”

白愁飛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呂秀才卻不在意這些。說完這句話就再次開口:“把你的刀給我,我看看你的刀計算下。”

白愁飛把刀給他。看著他拿著刀一陣皺眉。

“怎麽了?”

呂秀才還在皺眉,想了一會才看向白愁飛:“你的刀,很奇怪!”

白愁飛也皺眉的看著他。

“簡單的來說,每一件東西都應該有個重心。可實際上,在遊戲裏並不是這樣,有些東西沒有重心。你這把刀也是裏麵的一種。”呂秀才還在皺眉。他看著白愁飛已經不知道開始想什麽了。

等了會發現沒有繼續,白愁飛才知道他已經走神,將刀放回刀鞘,直到呂秀才回過神來才慢慢開口:“若是重心不行的話,那直接算長度行不行?”

“刀尖嗎?”呂秀才想了下才搖頭:“不可行。整個模式裏若有一個數據是0。那代表的事情,就是整個都是0。”

說完他也不管白愁飛的直接坐到了地上。

白愁飛隻好站在那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