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三、審判
會議室裏麵如同楚河漢界一樣被分成兩邊。
左邊坐著以紅魔館館主蕾米莉亞·斯卡雷特為首的紅魔館一眾，右邊則是作為東道主招呼客人的菲特。為了撐場麵，正在外麵帶著民兵慢跑的艾露菲莉絲和訓練著慕名而來的魔法師的芙洛絲也被叫了過來，再加上希格諾與墨提斯，這個規模也是鎮得住場合。
本應坐在首席的八神疾風卻坐到中間的位置，一副互不相幫的表情，看樣子有特殊的作用。
至於大家最關心的艾莉絲——她正在跪在會議桌上。她的額頭上被染色筆寫著一個大大的“M”，脖子上掛著個牌子，牌子上麵寫著“壓♀力釋放機~無料開放中”。
她的臉上因為羞恥和極度的緊張恐懼而又紅又白，會出現這種臉色原因之一就是她身上穿著的兔女郎裝。說起兔女郎裝當然離不開約定俗成的露胸連體緊身衣和黑色的網襪，第一次穿這種東西艾莉絲不得不緊緊扶住自己的胸部，她現在覺得小說和電視裏麵都是騙人的，這種衣服根本不可能牢固地固定在胸前剛好擋住那兩點。
不過她沒有抱怨的權利，因為她現在的身份不是聖王搖籃的主人也不是色雷斯的皇帝當然也不是紅魔館的副女仆長，而是類似寵物或者獎品一類的東西。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其中的關係有些複雜一時難以說清，不過簡單來說就是艾莉絲在外麵做的事情完全露餡了。
跟薇薇歐相遇的菲特抱著她來到接待用的會議室，當然毫無疑問地遇到剛剛到達的紅魔館一行人。
八雲紫說是有自己的安排把薇薇歐丟到別的地方，就算這紫色老太婆辦事很靠譜但終究有些不放心。現在看到薇薇歐被好好的抱過來，大家都放心了——唯獨艾莉絲臉色蒼白兩腿發抖。
“謝謝你把薇薇歐找回來。”
咲夜笑著向菲特道謝，伸手便要抱回薇薇歐……可是對方不但沒有把薇薇歐還給她，而且用很驚奇的眼神看著咲夜。
“你是薇薇歐的……？”
菲特不知道這個女仆想做什麽，她困惑地看向薇薇歐。
“咲夜是照顧薇薇歐的大姐姐。”
薇薇歐的稚嫩聲音還帶著點奶聲奶氣，她笑著向咲夜揮手……但似乎沒有打算回到咲夜身邊。
誒？
誒誒？？
咲夜知道薇薇歐很可愛，不過被陌生人長時間抱著也不是個辦法，她露出更加友善的微笑：“請問你是……”
“我叫菲特·H·泰斯塔羅莎，歡迎來到搖籃，這段時間照顧薇薇歐辛苦你了。”
菲特也回應了一個友善的表情。
“……”
“……”
兩人一時沒有說話。
同為女人的這兩人不自覺間眯起雙眼，和善的眼神之間居然閃著火花。
“怎麽回事，咲夜？”
蕾米莉亞叉著腰走了過來，跟在她身後的是負責招待的八神疾風。
“大小姐，這位……泰斯塔羅莎小姐好像很喜歡薇薇歐，一直抱著不放。”
咲夜困擾地看向蕾米莉亞。
蕾米莉亞何等的機智，幾百年的幼女不是白做的，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一頭紮進不得了的問題當中了，隻是摸著後腦勺啊哈哈那真是令人困擾呢地打個哈哈混過去。
“啊咧，這孩子就是薇薇歐嗎？終於回來了啊。”
疾風就像根本沒在意氣氛一樣，笑著捏著薇薇歐的小臉，薇薇歐禮貌地向疾風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打了個招呼。
“終於回到媽媽的身邊了嗎，好乖好乖~”
“嗯，有媽媽的味道！”薇薇歐是個老實的好孩子，馬上笑著回答。
媽媽？
晴天霹靂仿似一道閃電轟過，咲夜的表情僵硬了。
“八神小姐，你剛剛說的什麽意思？”咲夜依舊笑臉如春，這就是女仆長的功力，“這位泰斯塔羅莎小姐跟艾莉絲是什麽關係？”
“………”
另一邊，被艾露菲莉絲從背後鎖住的艾莉絲瘋了似地掙紮著，那悲壯的表情和因為恐怖而顫抖的身體簡直讓人感動。
“啊啊啊啊啊讓我走！我想起來了我跟都鍺女王有急事要會麵！啊啊啊讓我走啊啊啊！”
“不行啦，難得自己女兒回來了，我不同意哦。”
“真的求求你艾露我不想死！快放開我！快！！”
“艾露，芙洛絲，剛好，你們把她綁到更衣室裏麵換上‘那套衣服’，然後送到這裏來，記住，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八神疾風冷靜地下了指示，艾莉絲驚愕地看了一眼苦笑的艾露和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穿著冰鎧的芙洛絲，又回頭看向八神疾風。
“你……”
“艾莉絲，你懂的吧。”
八神疾風故作悲痛地扶著額頭，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讓你走了，不還是我受罪？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艾莉絲，嗬嗬。
“啊啊啊啊你這個叛徒！背叛者！卑鄙小人！啊啊啊！”
聲音漸漸遠去，看樣子被拖走了。
然後就是這邊——已經似乎可以聽到雷鳴閃電的幻覺了。
“女仆小姐不用客氣，叫我菲特吧。我跟艾莉絲的關係嗎？有些複雜呢，姑且算是非常非常非常親密的關係吧，一時間也想不出怎麽描述。”
“這麽巧啊，艾莉絲跟我的關係也不錯呢，雖然當時有些匆忙，記得是在六月（幻想鄉的時間線），我們舉行過婚禮呢。”
……結婚？
轟隆！
似乎真的聽到閃電的轟鳴聲，蕾咪嚇得抱頭蹲防，小身子抖個不停。
完蛋。
八神疾風快憋到內傷了，她差點笑了出來。
——————
然後就是這個楚河漢界的局麵了。
“我來簡單整理一下啦☆”
八神疾風順便賣了個萌。
“右邊的是來自‘幻想鄉’的紅魔館勢力，艾莉絲在某個時間段中出現在那裏並且生活過一段時間。”
“是的，我還是她的主人，她是我的小女仆。”
說到紅魔館蕾米莉亞便威嚴滿滿，挺起胸前的絕壁自豪地抬起頭。
“然後，在那裏跟這位十六夜咲夜小姐舉行過婚禮……確實十六夜小姐是男方沒錯吧？”
“是的，我們兩人之間是明確而且合法的夫妻關係。”
十六夜小姐正襟危坐，幹淨利落地答道。
“噗！”
“八神疾風！你剛剛笑噴了吧！是吧！”
艾莉絲咬牙切齒地叫道，八神疾風卻一副什麽也沒發生的表情，還居高臨下地仰視（無誤）著艾莉絲：“連人權都沒有的玩具給我閉嘴！哼！不要逼我出動啊君！”
“！！！”
艾莉絲憋著滿臉通紅不敢發作。
覺得好玩跟艾莉絲一起坐在她旁邊的薇薇歐用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這個疑似她媽媽的物體，時不時用小手指戳幾下。
“媽媽？”
薇薇歐自從有了自己意識，會思考會說話之後便一次也沒有見過艾莉絲，自然不可能知道隻出現在紅魔館眾人交談當中的“艾莉絲”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但是現在看到艾莉絲，她心底裏湧出一陣難以形容的親切感，想撲到她的懷裏撒嬌。
——而且，這個大姐姐的身上傳來了異常熟悉的味道，雖然那屬於體香的一種但薇薇歐不知道怎麽形容，硬要說的話就是媽媽的味道。
因此薇薇歐下意識把艾莉絲喊作媽媽。
艾莉絲抖了抖，然後扭頭看著等著圓碌碌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的薇薇歐，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僅僅是媽媽這兩個字，艾莉絲瞬間卻失去了思考能力。其造成的衝擊力，讓她一時瞪大眼睛說不出話。
“大姐姐，是薇薇歐的媽媽嗎？”
“……為什麽認定我是媽媽呢？”
艾莉絲回過神來，沒有回答反而輕輕地問了句。
“紅魔館的大家，都說艾莉絲媽媽是個很好欺負的漂亮女孩子。”
薇薇歐歪了歪小腦袋，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那還真是沒辦法呢。”
艾莉絲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後輕輕地摸了摸薇薇歐的頭。在旁邊豎起了小耳朵的蕾米莉亞心虛地縮了縮腦袋，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逞強地抬起頭。
“嗯，我是你的媽媽，薇薇歐。”
“艾莉絲媽媽？”
薇薇歐像是確認地喊了一聲。
“啊，歡迎回來，我的薇薇歐。”
——聽到艾莉絲輕柔的回應，薇薇歐一頭撲到艾莉絲的懷裏，把頭埋在胸前一動不動。過了不知道多久，艾莉絲聽到了懷裏傳出輕微的酣睡聲。
薇薇歐睡著了。
紅彤彤的小臉上有點濕濕的，微微翹起的嘴角那是幸福的微笑，看來薇薇歐做了個好夢。艾莉絲抱起薇薇歐打算將她送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菲特卻伸出手將薇薇歐抱了過來。
“交給我吧。”
艾莉絲愣了愣，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旁邊的紅魔館眾人，當然包括咲夜在內都將一切看在眼裏。艾莉絲送出薇薇歐的瞬間，菲特接過薇薇歐的表情，毫無疑問那是不管怎麽樣那也是稱得上作為母親的表情。
“她跟你是什麽關係？”
蕾米莉亞好奇地問道。
她發現自己完全不了解這個自己以為已經足夠了解的小女仆。
憤怒的她，悲傷的她，快樂的她，痛苦的她，蕾米莉亞都見過。可是現在她所看到的艾莉絲卻顯得非常陌生。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指引著我，支持著我，然後一直陪伴著我。”
艾莉絲的表情非常平淡，隻是帶著少許淺笑。
一瞬間，蕾米莉亞雙眼的視野轉變為黑暗的空間，無數紅色的絲線纏繞著在場所有人。這便是蕾米莉亞看穿命運的能力……然後她看到了幾乎難以想象的東西。
咲夜跟艾莉絲之間的命運如同將要將她們兩包裹在一起一樣濃密，蕾米莉亞以為已經是命運的極限——但是艾莉絲跟剛剛那位叫做菲特的少女之間，卻是被要將周圍所有空間占為己有般龐大數量的紅色鎖鏈密不可分地牽引在一起。
她第一次在命運的視野當中看到絲線以外的東西。
“她是我深愛著的人，我可以這麽斷言。”
蕾米莉亞所看到的東西艾莉絲自然是渾然不覺，她繼續說道。
“一直瞞著各位真的是非常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有兩個世界鏈接一起的時候，就沒有跟大家說起這邊的事情。”
“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也算是暫時讓人放心了一點。”一直沒說話的帕秋莉飄到艾莉絲的麵前，扶了扶帽子，“蕾咪跟咲夜，還有美玲她們都很擔心你，至少隔段時間回來報個平安吧。”
“對不起。”
艾莉絲苦笑。
“下次記得就好了，就算紅魔館給你進來，圖書館也一直對你開放。”
“嗯，謝謝。”
剛剛緊繃著的空氣不知不覺緩和下來，艾莉絲坐回椅子上也沒人說什麽，托薇薇歐的福這次危機似乎姑且蒙混過去了。
很快菲特又回來了，從她進門的那一刻開始空氣卻又變得險惡起來。
咲夜似乎暫時放棄了追究艾莉絲在外麵亂♀搞的念頭，但是看到菲特後兩人之間再次閃起火花。
“泰斯塔羅莎小姐，大致上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對於艾莉絲來說你有多重要也已經不需要多做說明。”
“嗯，你能夠理解真的是太好了。”
“但是，你是不是真的能夠配得上艾莉絲的人，還缺少能夠讓我放心的決定性證據。艾莉絲太過溫柔，根本不懂得去懷疑別人，被來曆不明的壞女人騙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一點你也是明白的吧。”
“嗯嗯，我知道的，我比誰都了解艾莉絲，比如說那種趁著氣氛強行跟艾莉絲結婚的不要臉的**貓。”
兩人都在笑著，春風滿臉。
電閃雷鳴，和平隻持續了不到五分鍾。
嗬嗬一笑的菲特坐到艾莉絲的旁邊，抱緊艾莉絲的手臂：“咲夜小姐請你放心，從艾莉絲9歲開始我便認識了她，然後一直支持著她陪伴著她，我比這個世界任何一個人都了解她，比任何人都深愛著她，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要素在裏麵。”
“這聽起來的確很好，不過據我所知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安慰著她的並不是你，而是我。”
“艾莉絲是個很溫柔的人，偶爾到外麵給一些缺愛的女人送送溫暖也是常有的事情，請不必多慮。”
“這話聽起來真是令人心情爽快，泰斯塔羅莎小姐果然是個跟我想象中差不多的人。”
“嗯嗯，聽到你的回答，我也覺得艾莉絲你這樣的上！司！真的是太好了，”
眾人隻覺得會議室裏麵陰風陣陣。
兩個女人互不相讓針鋒相對，萬年受的艾莉絲姑且不說，連平時威嚴滿滿的紅魔也沒辦法鎮住這樣的咲夜。
“大、大家……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可不可以——”
艾莉絲試圖進行勸解，但被兩人異口同聲地打斷了：“艾莉絲給我安靜點！”
嗚嗚……
艾莉絲縮了縮腦袋，不敢說話。
“看來咲夜小姐還是沒有認同我呢，這樣吧，至少在艾莉絲的了解上，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你的自信令人驚異，我接受你這個建議。”
“那我就開始吧。”
菲特自信滿滿地抬起頭，艾莉絲頓時覺得非常不妙，她想要打斷兩人卻又被瞪了回去。
“首先呢，艾莉絲是個愛哭的孩子，她經常會躲在我的懷裏小聲抽泣。”
沒有啊！
那是誰啊！
哪來的受傷的小孩啦！
艾莉絲在心裏呐喊。
“哼，不過嘛，不過也就這種程度。”咲夜哼了一聲，笑道“艾莉絲的**是粉紅色的，裏麵大約三公分的位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咲夜的聲音被慘叫的艾莉絲蓋住了。
“怎麽了？”
咲夜還不滿地看著她。
“怎麽個鬼啦！你都說了些什麽啊！”
萬萬沒想到，咲夜居然一開口就說出這種破廉恥的話，弄得艾莉絲臉紅耳赤渾身難受。
“不錯嘛，這種程度的情報算是常識。”
“哪個國家的常識啊！這常識太猥*瑣了吧！我是那種隨便被人爽的**嗎！”
菲特顯得非常有風度，但是艾莉絲卻是狼狽不堪地展開了猛烈的吐槽——但是菲特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說道。
“艾莉絲在洗澡的時候一定會紅著臉揉著著自己的胸部，幫她洗頭的時候她會無意識像隻小貓一樣蹭著你的手，你一定不知道嗎？”
“……！”
咲夜如遭雷擊。
“別一副生命點被降到0的表情啊！”
“哼、哼！那麽這個如何！”咲夜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艾莉絲睡覺的時候會自己蜷縮起來！這時候就算脫光了她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啊啊啊啊難怪我在紅魔館有時候醒來發現自己沒穿衣服！！！
“才這個程度……原話返還給你。”菲特毫不在意，繼續放出猛料，“艾莉絲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分別是耳垂的末端，第三第四腰椎之間還有她的手背，你也不知道吧？”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啊！
艾莉**哭無淚，想要阻止兩人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艾莉絲一晚可以*十二次！”
“她的後麵敏感度是前麵的三點七倍！”
“喝完酒之後她身上的體香會帶有輕微的麻醉效果！”
在令人絕望的爆料當中，艾莉絲整個人都靈魂出竅地跪在地上，那可憐的樣子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但沒人有那個膽子去介入其中。
——————
“你在做什麽？”
帕秋莉看到疾風拿著個小本子在快速地寫著什麽。
“記錄下來。”
“記錄下來。”
帕秋莉重複了一次。
“嗯，下次玩起來更加盡興了。”
“……”
帕秋莉扶額，然後忍不住問。
“艾莉絲在你們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麽地位？”
“唔……玩具或者寵物之類的？奴隸也可以啦。簡單粗暴的事情她來做，心情不好就玩一玩她，大家都這樣的。”
帕秋莉也好，在她身後偷聽的蕾米莉亞也好，都覺得果然艾莉絲就是艾莉絲，到哪裏都不會變。
要是在令人擔心或者令人放心兩個說法當中選一個的話，至少選第二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