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群讀書人說，這喝茶就跟人生一樣，年少時多吃些苦，到老了就能享福。但是呢，我卻覺得都他娘放屁。”老者喝著加了糖的茶水，開口說道。
“前輩請說！”王啟身子微微前傾，想要聽聽這位老拳師要說些什麽大道理。
老者麵色陶然：“趁著年輕，就應該多去外麵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去喝美酒，看美人，這樣到了老了你就會發現。”
老者頓了頓，王啟十分捧場的問道：“老了會發現什麽？”
“你就會發現，你年輕的時候什麽都享受過了，老年就沒有什麽遺憾了！”老者十分受用的說道。
白狐微微扶額，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王啟卻是鼓起掌來：“果然是老前輩！就是有經驗！”
老者哈哈大笑，招呼道：“喝茶喝茶！”
喝著加了糖的茶水，老者忽地有些扭扭捏捏起來。
王啟有些意外，主動開口：“老前輩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老者深吸一口氣，隨後鄭重說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不該開這個口的，隻是思來想去，覺得錯過了，那就可能要等很久了。”
王啟微微皺眉，靜待下言。
“前不久，有一處遠古封印被打開，打開封印的那波練氣士將裏麵的妖族掃**一番，但還是有幾個妖族逃逸出來了，其中就有一個元嬰境界的大妖逃竄到這附近，傷了好些個人命了。”老者輕聲說道。
“前輩是想要我去除妖？”王啟問道。
“不！不！是想小友幫我一把手，我去除妖！”老者肅著臉說道。
“老前輩身子骨受得了？”王啟問道。
“我是三品武夫，那妖族雖說是元嬰，但我想，應該問題不大。叫小友幫忙，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到時候，小友隻需要掠陣就行。”老者說道。
曆來武者，在一個境界待的越久，那麽在這個境界裏，此人的拳力相對越高，但是有一個臨界點，過了這個臨界點，氣血漸漸虧損，真元運轉凝澀，就開始走了下坡路。
在江麵王啟觀那老者舞拳的時候，就發現了老者已經過了臨界點了。
那元嬰大妖雖說受傷，但是老者氣血凝澀，未必會是那妖的對手。
“不滿老前輩，倒不如您為我掠陣，我去對敵。”王啟淡淡說道。
“你去？那怎麽成！”老者搖頭。
“實不相瞞，在下也是一位三品武夫。”王啟身上微微流淌過拳意。
老者一愣，隨後感歎道：“小友當著不凡，老夫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有三品。”
“僥幸而已。”王啟含笑說道。
“這可不是僥幸就能來的。小友這般天資，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老者好奇問道。
“環方劍場。”王啟說道。
“環方劍場？”老者嘴裏喃喃，似乎是在腦海中尋找這個宗門，最後，老者臉上閃過一抹震驚，“環方劍場！”
王啟笑著點點頭。
“也對，似乎隻有環方劍場，才能有小友這般天才了。”老者微微感歎道。
“謬讚了。”王啟謙虛道。
老者猶豫片刻後，說道：“還是小友幫我掠陣吧，如若我不敵，小友出手也不遲。”
王啟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那妖族不知存活多少年了，小友你來的話，未必能夠敵得過它陰謀詭計，你這般天資，要是夭折在此，是我等武道的一大憾事啊！”老者說道。
“其實......”王啟想要說話，卻被老者打斷。
老者揮手道：“小友，你可知武道一途的終點是什麽？”
王啟沉默片刻後，說道：“不知。”
“曾經我的師父，是一個一品武者，他臨終前跟我說過，武道一途的終點，曾經被打斷了。”
“被打斷了？”
“練氣士可以成仙，而我們武者，隻能在一品蹉跎。在終點未被打斷的時代，我們武者，可以靠著肉身成神！昔者有神明，舉手抬足之間，大道浮空，什麽三教九流仙人，一拳轟殺！”
老者臉上閃過一絲憧憬：“小友你這般天資，未必不能去嚐試一下那個終點。”
“可是，那個終點不是已經被打斷了嗎？”王啟問道。
“以前被打斷了，現在又被續上了！當今武者第一人，是大秦的一個小娘皮，她已經超脫一品了！”老者說道。
“大秦的小娘皮？”王啟皺了皺眉，隨後恍然，是那大秦捕蛇雀的王七！
“對！小友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嚐試，要是死在這裏，老夫的罪過可就大了。”老者說道。
王啟有些無奈，元嬰大妖，算得了什麽？不說他自己是三品武夫，更有著一層空冥境界打底，熾烈金炎加上雷種，都是對妖邪有著天然的克製，加上種種手段，一個受了傷的元嬰妖族，算個屁啊！
無需他出手，就是白狐也能輕鬆料理。
曾經在那遂郡城，一劍下去，就不知碾死了多少元嬰境界的修士。
“好吧。”王啟無奈說道。
傍晚時分，老者背上一柄長刀，帶著王啟和白狐出了門去。
老者早就想對那妖族動手了，對於妖族的藏身之地和出沒時間，早早的摸的一清二楚。
到了一處山穀外，老者帶著王啟和白狐藏匿起來。
“咱們在這下風口，那妖族是頭狼，狗鼻子靈得很。”老者笑著說道。
王啟從藏匿的灌木叢中探出頭，連日的大雪，早早的將周遭一切景物覆上一層白色。
“來了！”王啟瞧見那山穀內出現一道黑影，於是趕忙縮回去。
老者握住長刀，從灌木叢後竄出，大喝一聲：“那家夥！”
從山穀內走出的狼妖微微一驚，擺出一副嚴正以待的架勢，在看清麵前的人是一個氣血凝澀的老頭後，微微放鬆下來。
“老雜毛，你跳出來找死呢？”狼妖冷冷說道。
“老夫注意你很久，是覺得沒人能收拾你，你就肆無忌憚的到處掠奪血食？”老者冷冷說道。
“天下之大，能收拾我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不過不是你。正巧，你是個修行者，吃了你，能頂好些個凡人呢。”狼妖獰笑道。
老者將長刀豎起：“那你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狼妖輕笑一聲，他並沒有因為老者一人而放鬆警惕，而是一直站在山穀入口，冷冷說道：“你一個老雜毛，氣血還能轉動多少？一口氣能維持多久？這就想著來殺我？”
“咱們兩個半斤八兩，你受了傷吧？誰殺誰還不一定呢。”老者滿不在乎的說道。
王啟縮在灌木叢後，一直關注著狼妖，他微微皺起眉頭。
狼妖極為謹慎，一直站在山穀入口處，王啟貿然出現，肯定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別說能否殺了狼妖，狼妖逃入山穀內，想要擊殺肯定棘手無比。
狼妖將這山穀當作棲息的地方，肯定是在山穀內留有手段。
“真是難搞。”王啟皺著眉頭。
老者顯然也是認識到這一點，直接一聲大喝：“廢話少說，納命來孽畜！”
老者步伐靈動，不斷的上前，腳下的積雪被氣息一激，直接雪花翻飛。
狼妖輕笑一聲，微微張口，一道青色的風刃從口中飛出，朝著老者而去。
老者微微側身，那風刃擦著老者的衣袍轟擊在雪堆上，霎時間雪霧紛飛。
“有毒！”老者看著自己的衣袍，衣袍被腐蝕冒著青煙，甚至那毒素，正順著衣物蔓延，他當機立斷，將那衣袍切斷。
狼妖眼中閃過綠光，直接縱身而上，雙手化作狼爪，寒光森森，朝著老者不斷的揮舞起來。
老者急忙橫刀，狼爪揮擊在長刀上，火星四射，狼爪在刀身上，留下淺淺的印子。
“你這刀不錯嘛。”狼妖淡淡說道，一腳踹出，正中老者心口。
老者踉蹌後退數步，一口血噴出。
“送上門來，真是客氣。”狼妖獰笑。
“你的傷勢......”老者眼中閃過慌亂。
他之前觀察的很仔細，狼妖受傷，不該有這麽強的實力才對！
“還說你觀察我很久了，難道你不知那山穀中長著一株靈藥？”狼妖揮起爪子，毫不客氣的要取老者的性命。
“可惡！”老者震怒，麵對揮來的爪子，他匆忙舉起長刀抵抗。
狼妖卻是臨了變了招式，將那長刀摁住，隨後猛地一抽，將老者的長刀給抽出甩飛。
老者雙手因為用力握著長刀，在狼妖的大力之下，竟是雙手直接被摩擦的血肉模糊。
狼妖再度一踹，將老者踹到在地。
老者被踹得旋轉兩圈，倒在雪堆裏，心中無限懊悔。
“小友，快些逃！”老者伏在雪堆裏，看向王啟躲身的灌木叢裏，用眼神示意。一個狀態完好的元嬰大妖，那小友雖然天資過人，但也不會是對手的。
狼妖慢條斯理的走到老者身後，冷笑一聲：“看來你的確沒有幫手了，真是想不明白，一個氣血都轉不動的老家夥，也敢單槍匹馬來找我？”
狼妖揮動爪子，朝著老者後心掏去。
一呼一吸，靈力翻湧。
一線劍光驟然暴起。
“有幫手！”狼妖一驚急忙轉身。
那暴虐的劍光，勢如雷霆直直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