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畢竟還不想死,自然得多下點功夫,好好練劍,免得到時候被人追殺都反抗不了。”王啟苦笑一聲說道。
“那倒是。”葉河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倒是你,怎麽回事?”王啟詢問道。
葉河輕輕一笑:“什麽怎麽回事?對了,這群叛軍你打算怎麽處置,宰了還是如何?”
“隨便你吧。”王啟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實力銳減了許多。”
“你又知道了?”葉河挑眉。
王啟歎氣:“之前的你,來無影去無蹤,什麽時候出現,什麽時候消失,我壓根就察覺不到,但是現在,你的出現,卻被我察覺到了,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的確如王啟所言,以前葉河出現,王啟壓根就無從得知,可是剛才葉河出現,卻被王啟察覺到了,這就是他敢肆無忌憚的挑釁那個中年男子的緣故。
葉河很強,即使現在他的實力不知為何下降了,但是依舊很強。
可是強與強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之前的葉河,強得離譜,強到讓王啟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強。
但是現在,王啟卻對葉河的強大,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
“你說的對,我的實力的確下降了許多,但是不用擔心,護住你還是綽綽有餘的。”葉河沒有否認。
到最後,葉河還是沒有去找那些叛軍的麻煩,隻是用他的方式,將此地的消息傳了出去。
對此,王啟有些不太理解。
葉河解釋道:“你對大秦沒有好感觀,但是你背後的環方劍場不一樣,環方劍場目前的敵人很多,需要大秦撐腰。此地的消息傳遞出去,叛軍清理了,對環方劍場有好處,能夠得到更多的大秦的功勳。”
你王啟不想要,但是環方劍場需要,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
王啟倒是沒有多爭執什麽,隻是詢問下一步怎麽走。
這一路來,要他拿主意,但是為難他了。
王啟自認為,自己適合跟著別人走,要自己拿主意,簡直就是為難人。
好在,葉河來了。
葉河足夠強,經驗足夠老道,能夠做出比王啟更好的決定。
“看你這樣子,也不是想去定京的吧?”
牛車上,葉河淡淡問道。
跟著牛車後邊走路揮劍的王啟點頭,他又重新給自己削製了一柄木劍。
“不錯,在沒有強大的實力前,去定京找麻煩,就是送菜。”王啟沒有絲毫隱瞞,“我打算繞路,從陵州,一路南下先回環方劍場。”
葉河讚許地點點頭:“這是個明智的舉措。我與你想的差不多,不過先去陵州,我得帶你先去一個地方。”
“哪裏?”王啟好奇地問道。
“煙花湖。”葉河輕笑道。
“煙花湖?”
“不錯,煙花湖,有一場聽劍盛會,我帶你去露個臉,要他們知道,天底下天賦最好的劍修是誰!”葉河笑著說道。
王啟微微停頓一下揮劍的舉動:“你的意思,不會是我吧?”
“不然還能有誰?哦,這個說法有點錯誤,應該是年輕一輩,天賦最好的劍修。”葉河自得笑道,“目前來說,你在揮劍之餘,應當去多多感受一下我給你的劍道感悟,你之前獲得的遠古劍仙的劍道感悟,也應該去多感受一下。”
“隻有見識了其他人劍意,知道山的盡頭在哪,你才能知道自己該往何處走。王啟,你是幸運,又是不幸的。”
王啟不滿說道:“你能不能不要打機鋒,直接跟我說明白不行嗎?”
葉河搖頭:“年輕人怎麽這麽沉不住氣?說你幸運呢,是因為你天賦足夠好,對劍道修行,來得遠遠要比別人輕鬆。說你不幸呢,則是因為日後的你,修行到了某種地步,會找不到目標,你需要自己去確認方向,怎麽走,該不該學習別人的路,什麽時候該往哪裏走,這都會困擾著你,與別的天賦不好的,你的的確確是不幸的,因為他們跟在你身後,隻需要看著你,你就是相當於頭羊,他們可以根據你,來調整自己,而你隻能靠自己。”
“這麽一說,天賦太好,也是一個問題了。”王啟歎氣。
葉河拍了拍板車:“上來吧。”
花姑給王啟騰出位置。
王啟坐了上去。
“你現在揮劍,足夠快了,你的揮劍速度,就相當於寶劍,而你空有利器在手,卻不知如何運用,與人對敵,也隻是一味的使用劍氣,試圖以力壓人,可忽略的劍器本身,所以你現在,應當多看看別人是怎麽用劍的,比如我。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先看著劍道感悟吧。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葉河淡淡說道。
王啟輕輕點頭,說了一聲好,隨後取出葉河給出的玉簪,開始感受葉河的劍。
意識沉入玉簪,勾連劍道感悟。
王啟眼前仿佛鋪開一層畫卷。
層層群山間,一個布衣少年,手持一根木棍,自山腳,沿著崎嶇山路,不斷地朝著山尖行進,行進過程中,少年不斷地揮動著手中的木棍。
那是葉河!是葉河,以木棍作劍,朝著山巔前進。
這是王啟第一次參悟葉河的劍道感悟,但是不妨礙王啟一眼認出葉河的少年時的模樣。
“難怪葉河給我削木劍了,他少年時,可沒我這麽好的條件,能夠握劍,雖然我的劍器已被毀了,但是遠遠要比葉河來的好,他連木劍都沒有,隻能用破木棍。”
王啟感歎一聲,從少年葉河身上的衣物,不難推測出,葉河少年時的條件艱苦,衣服寬大無比,綴滿補丁,應該是別人留下的衣物,葉河穿在了身上。
即使少年葉河腳踩破舊草鞋,他也不斷地朝著山巔前進,逢山涉水,腳步不停。
......
葉河看著完全入定的王啟,目光挪到花姑身上。
花姑將自己縮在板車一角,不敢與葉河對視。
憑借妖族敏銳的直覺,她能夠感受到,葉河表麵的溫和下,是充滿血腥的冷酷者。
“你跟著王啟,少說半年了吧?”葉河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的。”花姑猶豫一下,隨後點頭。
葉河冷笑:“跟著王啟的感覺如何?”
花姑輕聲說道:“公子待人體貼,凡事都是自己扛著,遇到危險,也是讓我先走。”
葉河冷冷說道:“所以,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跟著他?”
花姑沉默下來,沒有開口。
“王啟身上的氣運深厚,你就一直跟著他,即使你無意,但是也或多或少的得到其氣運的影響,而你付出的有什麽?”葉河聲音冰冷。
“一句公子,你就心安理得地跟著王啟,得其恩惠,無所表示?”葉河聲音厭惡。
花姑不敢言語,隻是耷拉著腦袋。
“你比起這青牛,真是不堪的很啊。”葉河冷冷說道。
隻見葉河輕輕將劍器拔出寸許,雪亮的光撲在花姑臉上,森寒的氣息,讓花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葉河盯著劍身,雪亮的劍身如同一麵鏡子,開始出現畫麵。
上麵的畫麵,正是王啟與花姑遇到的情景。
葉河看著,一言不發。
花姑如坐針氈,有些不安。
“嗬。”葉河將寶劍歸鞘,眼中譏笑更甚。
花姑強行保持鎮定,暗地裏,妖力開始匯聚,時刻防備著葉河發難。
“收起你那點東西吧。”葉河冷冷說道,“我要殺你,連拔劍都不需要,一個心動境界的廢物罷了。”
花姑身子輕輕一顫,恐慌起來。
她有先天秘法,可以隱藏自己的修為,即使是王啟,也查看不出來,王啟隻知道她是結丹境界,卻不知,這段時間,花姑已經是心動境界了,甚至距離靈寂,也是一步之遙。
但是在葉河麵前,她那所謂的先天秘法,卻是可笑無比,葉河想看,那就能看。
花姑感到有些窒息,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就是王啟這麽傻乎乎的,讓你在身邊吸食氣運了,換做是我,我早就一劍砍了你了。”葉河開口的同時,殺氣宛若實質般透出。
分明是夏日,但是花姑卻如墜冰窟,感覺刺骨無比。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老老實實的補上正經認主,此後老老實實的,與王啟命運相關。二是趁早把東西吐出來,然後滾蛋。”葉河收起殺氣,淡淡說道。
花姑咬牙:“請葉劍仙,給我一段時間考慮。”
“就一個晚上,別奢求太多。”葉河冷冷說道,“一個晚上過後,你要是給不出答複,那就我一劍斬殺了你。”
花姑聞言,身子一顫,隨後緩緩點頭。
葉河見花姑點頭,隨後扭頭看向前方,冷笑一聲:“一個心動境界的小妖,也敢學著別人將王啟當作棋子?找死呢?”
花姑不敢言語,她的確有將王啟視為棋子的念頭,雖然她說要服侍王啟,但是正經的認主卻是沒有,使得她可以在王啟身邊,受其氣運熏陶,潛移默化之下,能夠得到恩惠,而王啟卻無從所知。
正所謂人妖殊途,妖族在人類身邊,就是會吸食氣運的。即使妖族沒有出手刻意吸食。
當然了,要是花姑敢刻意吸食,那麽王啟就會有所察覺,從而一劍斬殺。
“心太軟,終究不是什麽好事啊。”葉河微微搖頭,打定主意,花姑下場隻有兩個,一是認主,二是死,沒有第三個選擇。
她吸食的氣運,放在日後,都是難以想象的。對王啟來說,少一絲氣運就是影響日後大局,氣運對於王啟,隻有嫌少,沒有嫌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