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玦,你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你知不知道女王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可以無視不接受,但是不能這麽瞧不起侮辱她。”顧子墨生氣了,白麻孝衣激蕩鼓動,他在運轉真氣,看來要與獨孤玦一決生死。
是的,隻有他知道,為了讓獨孤玦恢複過來,女王找那些男寵為什麽?隻是為了親身體驗那些煉製的丹藥,顧子墨不覺得那全是女王為了男女歡愛,還有對獨孤玦真心在裏麵。
且不說以前那些藥,就說最後這枚藥丸的來曆,那個道士說的天花亂墜,長得猥瑣,一看就垂涎女王美色,在宮中幾年,女王隻為求得那一枚傳說的靈藥,對這道士幾乎是百依百順,惹來非議無數,才會有今日那些大臣暗中都以為她是個荒淫無度的女人,牆倒眾人推的局麵。
當然,起初顧子墨也並不知道女王到底在做什麽,以為請那個道士是做法事的,對於女王會委身於道士覺得真不可思議,還委婉的提醒過女王,這樣無一是處的男人,怎麽能配得上她。
但是女王不解釋,也不理會,依然固我。
後來,顧子墨被琳琅救回京城,才知道女王都是為了獨孤玦,而那枚用她的屈辱滿含希望練出來的藥丸,最後效果如何,她沒有機會親身驗證。
不值,真的不值,顧子墨看著女王,滿是苦澀地搖頭。
太子景將女王嘴裏的布拉出,女王心灰意冷道:“子墨,不要說了。你走吧,走得遠遠的,有機會再回來為我報仇。”
顧子墨搖頭:“你隻有我了,我會陪著你,永遠。”
“顧子墨,還不丟掉武器?”獨孤玦喝道。
太子景配合地將手中的簪子往女王脖子上緊了緊。
“子墨,走!我錯了,你不能再錯。”女王紅了眼大聲叫道。
她不該的,不該愛上獨孤玦這個不該愛的人,更不該妄想著能溫暖他感動他,與他共享這一場盛世繁華。
男人的心永遠比女人要冷要狠,先帝看似寵愛她多年,卻不是恩愛,隻是將她當做玩物。
她飛蛾投火一般愛戀獨孤玦這麽久,最後卻隻能看著他與別的女人雙宿雙飛。
上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如果我走,才是最大的錯誤。”顧子墨忽然一聲長嘯,手中劍刺向琳琅。
誰也沒有想到他第一個要對付的會是琳琅,獨孤玦帶著琳琅急忙後撤,避開。
顧子墨一劍落空,並不慌張,反而輕笑:“獨孤玦,你確定能保護的了她?”
這話問的有些蹊蹺,獨孤玦看著顧子墨沒有回答。
“你將她丟下,讓她一個人在京城裏這麽久,若不是我將她帶回皇宮,吃住在一起,你以為她還能好好地活到今天?”顧子墨話中有話地說。
不是吧?琳琅從來沒有懷疑過顧子墨會來對付自己,如果他要編造謊言,她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獨孤玦那個醋壇子,不管是真是假,在這麽多人麵前,別人指著鼻子說戴了綠帽子,麵子上肯定過不去。
“小玦玦,你要相信我。”琳琅急了,扯著獨孤玦的衣襟說,又狠狠地瞪著顧子墨道:“子墨,你可不能亂說話,我承認是和你談天說地,學琴來著,但是我們都是當著大家的麵清清白白的。”
“閉嘴。”獨孤玦低聲打斷琳琅的話,對顧子墨道:“琳琅也救過你的命,你有所回報,我也不奇怪,但是我不會覺得欠你什麽,以後有我照顧她,不勞你掛心。”
顧子墨眼含深意道:“你們以為我在表功還是在潑髒水?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沒有意義。我想說的是,我早就猜到琳琅和你不過是演戲而已,所以,有所防備,在她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毒,沒有感覺?不奇怪。獨孤玦,今天你若不放了女王,我擔保你很快就會看到琳琅毒發萬箭穿心,生不能生,死也死不得的痛苦樣子。”
琳琅覺得腦子不夠使了,顧子墨會在她身上下毒?
“子墨,我不信……”
“沒有什麽信不信的?你利用我,我又不是傻子,對你那麽好,不過是反過來將計就計。”
“顧子墨,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獨孤玦道。
“信不信,走著瞧。不過機會隻有一次,你放了女王過來,我就給你解藥。”顧子墨態度堅決。
信還是不信?
獨孤玦和琳琅心中都拿不定主意。
顧子墨喜歡琳琅,但是當初不正因為將女王擺在更重要的位置才拒絕了琳琅,無意間成全了獨孤玦和琳琅?說明他心裏女王比琳琅重要。
可是,後來火石鎮,他深深地懊悔,願意和琳琅遠走高飛,再不回來,也不像是假的。
也許除開對待琳琅,顧子墨真沒有算錯過什麽,做錯過什麽,他要是懷疑,在琳琅的飲食中下毒是輕而易舉的,何況,他也是那木羅人的後裔,製造那麽一點毒藥還不在話下。
可惜印偉祈不在這裏,不然,也許他能瞧出琳琅是否真有不妥。
機會真的隻有一次,倘若,獨孤玦殺掉顧子墨,或者放了他們,以後都不可能再得到解藥了。
他們對持著,街道上湧過來大批敗退的京城軍隊,其中不乏有人是認識顧子墨的,先前他們人少隻顧抱頭鼠竄,現在人多,有人看到這邊情況詭異,問顧子墨需不需要幫忙。
“不放?我不介意同歸於盡!”顧子墨站在牆頭,墨發飄飛,利劍閃著寒光,白衣勝雪,上麵沾染了點點鮮血染成的紅花,清塵不染的麵頰上,冰寒如霜。
“子墨,弟弟,我求你,快走吧。我不想九泉之下,娘會罵我沒有照顧好你。”女王已經完全褪去了高高在上的王者威壓之色,與一個尋常女人沒有多大差別,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生死,隻要她在乎的人活著就好。
“不用擔心,若是救不出你,我會親口向娘解釋的。”顧子墨將劍舉起,指向獨孤玦。
顧子墨這是找死?
琳琅緊張的心砰砰直跳。
“玦啊,算了,好男不和女鬥,沒有這累贅的女人,我們行動更方便。”太子景忽地一把將女王推向顧子墨。
他這擅做主張的行動,讓顧子墨有些亂了手腳,顧不上麵前的敵人,伸手去接女王。
獨孤玦又驚又怒地狠狠瞪了太子景一眼:“你——”他不是不想琳琅活,而是總覺得這其中另有蹊蹺,惱怒太子景不和他商量。
而琳琅心中卻是有點兒喜,暗道:子墨,帶著女王快走吧,別讓獨孤玦追上你,以後好好的,別再回來了。
琳琅畢竟是現代人,又和顧子墨一起走過那麽多難忘的歲月,在她心裏,還是將他當成朋友,可是別人呢?
獨孤玦為了琳琅,能在某個特殊的時刻與顧子墨聯手,但是當那個特定條件不在的時候,他們就是敵人,江山,女人都是不能共享的。
倘若獨孤玦手軟,也許有天被送上斷頭台的就是他。
而太子景就更加沒有心理壓力了,他看在場的人都無法決斷,於是就推大家一把。反正城都破了,還怕顧子墨和女王跑了不成?
顧子墨摟住女王,碰巧彭元帥帶著一隊人馬正跑過,於是,他們蜂擁而上,與太子景的人馬就交上了手。
看著顧子墨和女王瞬間就被人擁走,獨孤玦氣急敗壞高叫:“顧子墨,解藥拿來。”
顧子墨回頭冷笑一聲:“愚蠢。”便在士兵們的掩護下帶著女王跳上馬,向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太子景,都是你,如果拿不到解藥,我就要你給琳琅陪葬。”獨孤玦一邊護著琳琅,一邊向著皇宮的方向殺去。
太子景還一臉無辜:“玦,我是幫你啊,再晚點,他們狗急跳牆,大家都完蛋。我怎麽知道蒼梧人說話那麽不算數的?”
“不要吵了,子墨也許,也許……”看到獨孤玦氣的臉黑,琳琅識相地閉上嘴,將那句“子墨應該不會真要害死我”的話咽回了肚裏。
彭元帥帶領的那些人馬也無心戀戰,現在他們隻有指望逃進皇宮,做最後的困獸之鬥了,因為聽說權丞相的大軍也在回京城途中,最近的援軍隨時有可能會到。
隻要能熬過最艱難的時刻,也會整個事情就會出現絕對的大逆轉,皇宮是最後一道防禦。
所以,那些從城牆上敗退下來的士兵們都唯恐自己腿短,拚命往皇宮奔去。
圍攻獨孤玦和太子景的士兵也很快散去,獨孤玦豈可放棄向顧子墨追要解藥的機會?他不退,反而帶著琳琅也跟著向皇宮方向奔去。
“玦,喂,等等,這事情是我鬧出來的,我負責幫你把解藥弄回來啊。”太子景在後麵叫著,也帶人跟了上去。
沒有章法的撤退,兵敗如山倒,街上馬蹄踐踏,哭喊連天,即使從獨孤玦和太子景打扮這麽奇怪的人麵前跑過,也沒有人多看他們一眼。
甚至有認出獨孤玦的士兵,不但不敢上前,反而跑得更快了,他們以為獨孤玦是帶著大軍衝進來的,於是流言四起:“快跑吧,攝政王的大軍都衝到皇宮門口來啦。”
已經衝到皇宮前的軍隊更加慌張,要搶著進入皇宮,後麵的也怕被關在門外,趕著往前擠,擠不過去就推搡謾罵,直至打起來。
而裏麵的隻見外麵人頭攢動,以為獨孤玦真的神速,帶著大軍衝過來了,忙不迭地關門,皇宮門口頓時一片兵荒馬亂,擁擠中倒在地上被踐踏而死,打鬥身亡的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