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錦娘卻坐在一邊,激動不已,原來獨孤玦是如此計劃。

這場戰誰勝誰敗對於既不是安國,又不是蒼梧人的錦娘來說,根本沒有關係,她隻想利用這天大的消息,好好地為自己計劃。

她重新製定計劃,一夜未眠,仔細將所有能想到的疏漏之處都一一補充完善,眼見窗外泛起了微微亮色,這才一咬牙,將自己脫得隻剩了單衣,把事先準備好的一點雞血灑在床上,而後皺了眉,就當自己是陪豬睡,鑽入袁倉的懷抱,合上了眼。

袁倉醒來,隻見錦娘美麗動人如同最溫順的小貓縮在自己懷中,這才相信一切不是夢,喜滋滋地在她臉上親吻,便要給她寬衣解帶,行夫妻之事。

錦娘雖然很困,但是心中一直很提防,並未睡熟,立時睜眼,嬌羞無限道:“相公,昨晚……我身子還沒好,可否體諒一些,再過幾日……”

她楚楚可憐,別有一番動人韻味。

袁倉倒也心疼,不好勉強,隻是咂摸了半天,怎麽就沒有覺得昨晚有什麽很快活的感受呢?

錦娘怕他不信,故意溫存地要起身為他準備衣裳,然後很巧地將被子掀開,露出那一抹紅來。

袁倉再不懷疑,以為自己酒喝多了,完全不記得,還一再關心錦娘,要她躺著,自己去取衣物,擔心晚上太過激烈傷到了錦娘。

借著袁倉心情不錯,錦娘便說,婚事決定的倉促,兩人之間並不是太了解,不如現在做彌補,出去遊玩一番,好增進彼此感情。

袁倉自然求之不得,想到往日看見獨孤玦與琳琅卿卿我我,就已經令他眼紅不已,如今美人兒主動要與他親近,自然滿口答應。

而更巧的是,待到新婚夫妻前去拜會王爺王妃時,獨孤玦與琳琅流露出要讓他回安國的想法。

琳琅開心的看著袁倉倆夫妻並肩,眉目間都是溫情和幸福,笑道:“黑哥離開家這麽久,娶了個這麽漂亮的妻子,應該早點回去給家人報喜,我和王爺就不強留你們啦。”

說著,琳琅命人拿過來許多為他們精心準備的禮物,還抱歉道:“我的首席大弟子啊,首席大弟子的媳婦啊,為師很想給你們準備最好的新婚禮物,可是這裏打仗,又是個小鎮子,實在找不到那麽多好東西,你們將就著,等到生了孩子,那時候我和王爺也許就回京城了,想要啥,我都給你們買。”

瞥見獨孤玦在一旁,並不像她這麽興奮,琳琅暗暗踢踢他的腳,瞪了瞪眼,心想,我可都是象嫁自己女兒一樣舍不得呢,你倒好,怎麽沒有一點兒感情似地,這麽冷靜。

獨孤玦心裏卻在想快些走吧,這兩個人,他都不大喜歡。

但是琳琅的麵子不能不給。

於是,獨孤玦起身,不見得有多麽高興,隻是含了分客氣道:“那麽,本王就派士兵將你們送到邊境,接下去的路就要看你們怎麽走了,本王與王妃祝你們一路順風。”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錦娘。錦娘知道他這是暗示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好好跟著袁倉滾蛋。

大家又依依惜別了一番,袁倉巴不得趕快回去把自己美麗的媳婦給大家展示展示,雖然也有些舍不得琳琅,但要回去的動力更大。

“師父啊,徒兒我這就要走啦,謝謝師父成全,讓徒兒有了伴,說不準咱們很快又會見麵,那時候,你要是還沒有孩子,我把自己的兒子讓一個你。我不會像王爺那麽慢,老牛拖破車似地。”

袁倉嗓門又大,這一句話,將在場的人都窘的。

獨孤玦的臉黑了。

琳琅偷偷地看著他,心裏卻在想這個袁倉,他以為自己娶的是母豬?一窩能生個七八個,還準定有兒子?

錦娘心裏冷笑,生個什麽生?

劉濤心想這黑胖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忙催到:“黑哥,時辰不早,趕快帶著你的媳婦上路吧。”

偏偏袁倉還看看日頭,咋呼道:“我說你小子,我還沒走,就要趕是不是?這晌午還沒有到,什麽叫做時辰不早?”

劉濤抬頭一看可不是,但是必須馬上將袁倉趕走不可了。

“錦娘可不比你,你帶著她回去,難道要像行軍打仗?自然會走得慢,所以早些動身,免得到時候天黑了,還沒有個落腳之地,你的媳婦你不疼,可沒人幫你疼。”琳琅說笑道。

袁倉看看錦娘那纖細的腰肢,咧嘴嘿嘿笑道:“師父說的是。”

這才趕緊動身,帶了錦娘上路,分別之時,袁倉還不忘對琳琅囑咐:“師父啊,弟子和錦娘一走,你身邊就沒有人了,萬一王爺對你不好,你也別忍著,來找我吧,我保證……”

“你什麽意思?難道說本王和劉將軍都不是人?滾——”獨孤玦終於忍無可忍了。

袁倉還想說,劉濤也將自己佩劍往外一抽到:“黑哥,不送。”

好吧,虎落平陽被犬欺,袁倉向大家抱拳拱手,終於帶著錦娘離去。

琳琅揮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才有些悶悶道:“巧慧不在,榮兒走了,三公主不見了,徒弟帶著老婆回去了,唉,好冷清啊。”

“你是說我還不如他們重要?”獨孤玦抽抽眉毛。

“王妃,還有我在。”劉濤聽到琳琅提到巧慧,便想和她聊聊巧慧的事情,好讓她不那麽鬱悶。

不想獨孤玦將琳琅一摟道:“你在怎麽樣?去,給本王備酒菜,這裏沒有你的事。”

他才是琳琅的男人,別人在不在有什麽重要的,獨孤玦有開始亂潑醋了。

琳琅看到獨孤玦那樣,不由得笑了:“對啊,劉將軍,你呀,就別管我們了,使勁想你的巧慧去吧。”

這下,將劉濤說個紅臉,急忙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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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這下就消停了,可是,沒過幾天,便有袁倉的消息過來,琳琅興衝衝地打開信,還猜測著對獨孤玦說:“我這徒弟啊,得了個美人媳婦,還不知道要怎麽跟我得瑟呢。”

獨孤玦不以為然,感覺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袁倉簡直是痛不欲生,說錦娘在與他回安國的路上,不巧遇上了一群劫匪,他保護錦娘不力,竟讓她落水溺亡了,連屍首都找不到,他對不起錦娘,對不起獨孤玦和琳琅,再也沒有臉見他們,唯有拿著錦娘在水邊遺失的一隻繡鞋,回去後以將軍夫人的名義為錦娘立個衣冠塚,以示懷念。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琳琅不敢相信,隻不過幾天功夫,錦娘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消失了。

院子裏喜慶的花燈還沒有摘下,人卻不在這世上了,真是世事無常。

獨孤玦卻是心中一緊,感覺不好,看到琳琅沮喪,不好再多說什麽,免得她更加擔心,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火石鎮連年戰爭,附近一帶流寇,落草劫匪和山大王不少,他們運氣不好,這也不是你能控製的,不要難過了,袁倉那個人不會想不開,過一陣子她就會好。”

“你是說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袁倉是不是很快就會忘了錦娘,再娶別人?”琳琅馬上就聯想到了獨孤玦身上:“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馬上就找個女人,忘了我?”

“不準說死。”獨孤玦將右手食指按在琳琅的唇上:“有我在,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不是袁倉。”

他那麽肯定,琳琅為自己做小人而羞愧,不過,這隻是瞬間的一點點感覺,馬上,她就笑起來,拍起了獨孤玦的馬屁:“那當然,那隻大黑熊怎麽比得上我玉樹臨風,英氣逼人,衣冠楚楚,瀟灑俊逸、風流倜儻,氣宇軒昂,貌似潘安、才比宋玉,龍章鳳姿的相公,小玦玦你呢?”

獨孤玦忍不住笑道:“就衝你這張說的天花亂墜的嘴巴,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我將就著對付你一個就夠了,再多兩個,恐怕就吵死我了。”

“你是嫌我吵?”琳琅已經將剛才的悲痛忘卻,追打起獨孤玦來。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溫馨而逍遙。

終於,京城來信了,封榮兒為王的聖旨就要到了。

聖旨要到了,可是接受封賞的那個人卻不在這裏了。

獨孤玦已經知道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從錦娘這人狡猾惡毒來看,當初榮兒那件事情,隻怕他太主觀,冤枉了榮兒,可是現在上哪兒找他去?

而同時傳來的還有一條消息,與榮兒同時受封的還有一位王爺。

據說這位王爺在女王身邊不求名利,幾次舍身忘死的救過女王,還幫助朝廷出謀劃策地平息了不少民間反賊,勞苦功高,女王大加讚賞,說此人有無可比擬的忠心能力,是國之棟梁,是以封為定王。

聽到這消息,獨孤玦與琳琅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女王真是好手段,受榮兒封王的啟示,安排了一出翻版好戲,看看這故事都差不多,隻是換了人物地點,便輕鬆地將她的心腹推了出來。

擺明了跟獨孤玦叫板。

而這位定王是誰,不用問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