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怎麽樣,獨孤玦這蒼梧戰神遇見我老袁這個安國戰神就成了紙糊的,看看,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就把他們打的鬼哭狼嚎,過癮過癮。”
老袁手舞足蹈的看著下麵直樂。
軍師卻微微皺了眉。
今天太順利,所以,他不敢相信獨孤玦竟然會差到如此地步?
戰神之名也太不符了吧?
獨孤玦居然連還手的力都沒有?這太不可思議,太奇怪了,他就覺得要壞事了。
“老袁啊,這事情恐怕有問題。”
“有問題?什麽問題?哦,你是說沒有親眼看到獨孤玦的屍體?那好辦,等結束了,老袁下去幫你找,獨孤玦就算再美,這麽一砸,再一燒,咱們再來一陣箭雨……估計也好看不了啦。”
老袁卻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還在高興的直搓手,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將獨孤玦的死屍給軍師扛上來驗明正身。
“看,那個人。”忽然有人驚呼。
此時,峭壁上箭如雨下,是老袁指揮手下將之前設好的機關啟動,要將困在下麵的蒼梧士兵全部殲滅。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地衝到了馬車之前,手中一杆雪亮的銀槍分外顯眼,隻見他將銀槍高高舉過頭頂,掄成了一片雪樣的光芒,猶如銅牆鐵壁,箭支紛紛被格擋紛飛散開。
剛才就有人看到過這身影被人圍住,隻是那時候下麵一陣亂,碎石滾木紛飛看不清楚,現在,那身影身手敏捷,勇猛異常,便格外顯眼了。
“這個,好像是——”老袁不敢肯定。
“獨孤玦。”軍師仔細觀察了一下。
他們印象中的獨孤玦是一身銀甲雪袍,而這身黑漆漆的盔甲和蒼梧普通士兵差不多,難怪先前一直沒有找到目標。
但是這樣銳不可當,竟敢跳出來迎箭雨而上,這膽量,這能力,除了獨孤玦還能有誰?
隻聽下麵獨孤玦高聲用了內力命令道:“就地隱蔽,沒有隱蔽處的都到本王身邊來。”
在他身邊已經聚集了十來名士兵,他們舉著盾牌抵禦自天而降的箭支,而獨孤玦的槍支飛舞已經為他們卸去了大多數的箭支,這樣使得他們就輕鬆多了。
蒼梧士兵們迅速地向獨孤玦靠攏,以馬車為障礙,再極少傷亡。
“娘地,我去幹掉他,準備繩索,不怕死的跟我來。”老袁眼紅了,這樣都殺不死獨孤玦?
“老袁,慢著,你看那馬車裏有什麽?”軍師一把拉住老袁。
“我管它娘地有什麽,又不是我的女人。”老袁說著就要帶人下去跟獨孤玦肉搏。
雖然說獨孤玦厲害,但是這麽折騰下來,他身邊的士兵都已經疲憊不堪,哪裏能和老袁身邊這些士氣高漲,生龍活虎的士兵們相比?
所以,老袁有信心能與獨孤玦一拚。
可是軍師不準,他往下一看,隻見那翻倒少了半邊的馬車裏除了一些石頭,好像就沒有看到什麽東西了。
“這——”老袁四下張望,也沒有看到什麽女人的屍體,雖然下麵一片亂,但是女人還是很容易辨認的吧。
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犬牙錯的懸崖峭壁籠在一片陰森好的夜色裏,各種怪石林立,隻有下麵這一片火光衝天,照亮嶙峋冰冷的岩石。
不對,遠方天際怎麽泛起了紅色?而且那顏色越來越亮,直衝天際,很快就照亮了那一片天空。
“糟糕,我們上當了。”軍師忽然大驚失色道。
“怎麽了?”老袁順著軍師的目光看去,不由也變了臉色:“那,那不是咱們的大營?怎麽像是失火了?”
怎麽是象?
就是著火了。
獨孤玦故意在犬牙錯前磨磨蹭蹭,讓人誤以為他謹慎,才那麽一點點的通過人馬試探,又踏進了圈套,將安國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這裏來,以為他們就要得手。
其實,他另有打算,使了這些障眼法,便是為了那偷襲安國駐紮在兩國邊境上大營裏的守軍放鬆,而後燒了他們的糧草。
沒有糧草,就算安國要死撐不退兵,也會很頭疼。
獨孤玦是人未到,計已出。
下麵那馬車裏自然也是空的了,此時的琳琅正穿著一套最小號,但還是顯得有些大的士兵衣服呆在劉濤身邊好生生地。
她看到前麵喊殺連天,地動山搖地,又是巨石從山上落下,又是火箭齊發,別說要她身臨其境,就是這麽遠遠的看過去,也是心驚肉跳。
“王妃,王妃,不要緊張,王爺沒事的。”
劉濤一疊聲地呼喚,將琳琅叫醒,她才發現自己死死揪著劉濤的戰袍,手心中全是冷汗。
“怎麽可能沒事?你看,那麽大的石頭落下去,還有箭,怎麽裏麵的聲音小了許多?”琳琅踮起腳尖,可是前麵全被山上落下的大石封住,看不見任何地麵上的情況。
“王爺這計是險了些,但是,隻要得手,起碼邊關也能好好安寧一段時間,那樣我們的人馬過去就能有功夫適應環境,做好準備。”
劉濤也為獨孤玦擔心,本來他要扮作獨孤玦去誘敵,可是獨孤玦不準,說是怕被安國人認出,識破他們聲東擊西之計。
他心裏明白,獨孤玦是不想他涉險,還故意將琳琅交給她,留在犬牙錯外保護。
但是劉濤有經驗,裏麵動靜小了,應該是局勢穩定了,不然要是獨孤玦出事亂成一團,反而不會有這麽安靜。
“那些埋伏的人會不會衝下來對付王爺?現在裏麵死的死傷的傷,萬一對方人多,也很危險。”琳琅看到峭壁上垂下了繩索。
劉濤倒是不擔心這個,胸有成竹道:“王妃放心,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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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老袁見所有的機關已經發完,而獨孤玦帶著剩餘的士兵頑強防守,再也傷不到他們分毫,顧不得軍師勸阻,帶了人就要從山上下去,不殺獨孤玦誓不罷休。
就在老袁和軍師爭執不下的時候,忽然有人在身後冷冷道:“不用爭了,我來幫你們更快的下去。”
他們回頭,隻見一隊蒼梧士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包圍了他們,切斷了下山的退路,為首一個年輕瘦高的士兵指揮著那些士兵衝了過來。
山上一場惡戰,老袁拚死保護軍師脫逃,其餘人等全軍覆沒。
那個帶頭的士兵自稱薛榮,是個剛剛入伍不久的新兵,本來這場戰怎麽也輪不到他來指揮,隻是因為他說起行軍作戰談吐不凡,受這一對士兵伍長的賞識,帶在身邊。
他們奉命前來山上襲擊埋伏者,不想半路上伍長走在前頭被機關傷著了腿,無法再帶著大家執行任務,想到自己手下這麽多士兵中沒有一個比薛榮出色的,他賭一把,將重擔交給了薛榮。
事實上,伍長後來都不得不承認,如果是他帶隊,都不一定能比薛榮更圓滿的完成任務,因為薛榮雖然沒有來過犬牙錯,但是這種地貌如何破解敵軍的機關,他很有一套。
薛榮比預計的時間還要快就抵達山頂上敵人的埋伏點,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後來受到了嘉獎,提拔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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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牙錯外,琳琅的心揪得緊緊地,看到懸崖上再沒有什麽東西滾落下來,劉濤觀察一陣,喜道:“好了,成了,上麵已經被我們控製了,現在可以開始救人了。”
劉濤指揮士兵們趕快搬石頭,滅火,打通犬牙錯的通道救人。
琳琅也跑上前,幫忙去搬一些小石頭。
雖然說她那點兒力氣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但是這麽做,她才會覺得心裏好過點。
劉濤勸阻不了她,而現在他也很忙,隻得吩咐琳琅要注意安全,邊去指揮士兵們打通道去了。
山上滾落的巨石太多,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打通的,琳琅跟著士兵們不斷的搬石頭,累得氣喘籲籲地,看看麵前還是堆積如山的巨石,心裏就焦灼不安。
“聽說裏麵死傷了大半,好慘。”
“王爺沒事吧?”
“不知道,不過剛才聽小鄧說王爺跟在馬車旁,馬車都四分五裂成了爛木板,他隻怕不死也會受傷吧。”
兩個抬著石頭的士兵從琳琅身邊擦肩而過。
琳琅手一鬆,差點被石頭砸中了腳,追上前去問:“你們聽誰說的?王爺真的傷到了嗎?重不重?”
那兩個士兵也不大清楚具體狀況,便告訴琳琅這消息是誰說的。
琳琅急忙去找那個據說看到獨孤玦被石頭砸中的士兵,一邊慌張的四下叫:“小鄧。”一邊心裏想,獨孤玦為什麽要騙她?
他說琳琅坐在車裏太享受,應該出來和士兵們一道嚐嚐行軍的滋味,所以逼著她穿了士兵的盔甲,當時她還在心裏罵獨孤玦,故意難為她,那身盔甲重死了。
原來,他是好心救她麽?他已經料定那輛馬車會成為一個顯眼的攻擊目標,可是他還故意跟在馬車附近,鑽進圈套。
有這麽傻這麽笨的元帥嗎?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去引誘敵人。
獨孤玦,獨孤玦,你在哪?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這時候琳琅心裏反反複複地重複這這句話,她都不知道為什麽,沒事的時候,她就咒他死賴著,可是現在怎麽又這麽害怕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