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寡居了一年多的道姑,這府裏唯一合理合法能親近她的男人又是個殘的,肚子怎麽會大起來?
“不對吧,大夫,你再看看,也許,剛才診錯了。”琳琅急了,撩開了紗帳。
大夫被她這麽肯定的否認,隻得再次谘詢看了看元菱的氣色,又診了脈,最後還是很肯定的說:“老朽也看過許多婦人絕不會看錯。”
柔妃對琳琅使個眼色,琳琅叫來榮兒,要他拿了銀子,再小心仔細的將大夫送走,並再三囑咐那大夫,不準他將今日晚上的事情泄露半句出去。
大夫應聲,被榮兒蒙了眼,牽了出去。
榮兒拉著大夫來到圍牆下,嚴立仁帶人,將大夫接了出去,榮兒四下打量,覺得事情圓滿,又趕回去,看看琳琅是否還有什麽事情吩咐。
他沒有料到,先前帶著那大夫在後院裏走動,已經被人盯上了,暗處有人衝著他離去的背影,冷笑不止。
而這邊屋裏,琳琅和柔妃兩人目光複雜,相對無言地對視半晌,還是琳琅開了口:“妹妹,我看王爺未必什麽都不能吧。”
柔妃肯定地搖頭:“姐姐,剛才的話,我還沒有說完。王爺不是個多情的人,尤其對女人,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心裏有個人,所以,至今這後院裏,也許都還沒有他想要的女人。他不想,也就不會輕易去碰。這點並不是因為現在他是這麽著我才說的,而是,早就發現了。”
如果說這府裏有一個人是會讓他動心的,那麽也許王妃你是最有可能的那一個,柔妃在心裏說。
“不可能吧,我看王爺對你挺好的,如果說別人都是女王安排的,他覺得被強迫了,不喜歡,他對你的關心不假,又封你為側妃,這麽多年在一起,一定是喜歡你的。”琳琅不相信。
柔妃輕笑:“王爺關心我不假,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習慣,在他心裏或許我隻是一個自小長大的朋友,關心他的姐姐呢。而且,女王對王爺用過很多手段,現在你也看見了,他們……王爺肯定不能,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對啊,太監能有孩子嗎?不能,所以獨孤玦也不能。
“可是元菱肚裏這個孩子是哪來的呢?你說會不會是這裏的侍衛或者小廝的?”琳琅想來想去,覺得隻有這個可能。
“元菱來了以後,就在這院子裏沒有出去過,除了那兩個帶來的陪嫁丫頭,這裏根本就沒有別人。而且,王爺基本不來後院,所以那些侍衛也不怎麽進後院,這些我很清楚。”柔妃也百思不得其解:”元菱,我交往不多,但是知道她心高氣傲,你來看。”
柔妃帶著琳琅來到廳堂裏,正中供著觀世音立在蓮花上麵向著大地慈悲的瓷像,側邊另有幾個牌位,用白綾蒙著,掀開一看,上麵的名諱看來是元菱的爹娘,因為他們是叛臣,所以,元菱隻能這樣供奉。
柔妃找了找,指著一塊看來取走了一個牌位的痕跡道:“這裏應該還有一塊牌位的,怎麽不見了?”
“難道這裏供的應該是她死了的相公?”琳琅猜測道。
柔妃點點頭:“可不是,這裏,也就我來看看,前些日子還看見的,每天元菱都會把這些牌位擦的幹幹淨淨。她說,她會一輩子守著自己的相公,不離不棄。你想想,她寧願帶發出家,在這裏把自己關起來,就算王爺她都不愛,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去和那些遠不如王爺的人勾搭,我感覺的出來,她心裏隻有死去的相公,不會再有別人。”
“但是,這肚子,也不是假的。”琳琅覺得頭疼,被獨孤玦懷疑,就又要被掐脖子,又要進柴房,元菱可是實實在在的給他戴了綠帽子,要是他知道了,肯定得死人。
“等元菱醒了,我好好問問她。你先回去歇著吧,最近王爺喜歡讓你伺候,萬一他要傳你,你又不在,追問起來,難免尋到這裏來,那時,就更加麻煩了。我們先瞞住王爺,問清楚事情再說。”還是柔妃有應對這些事情的經驗。
琳琅想想也是,她和元菱完全不熟,要是她醒過來看見自己,隻怕更加不願說,便要柔妃好好照顧元菱,與榮兒悄悄離開,準備回漪瀾居去。
沒想到一天之中會經曆這許多的事情,尤其是知道獨孤玦那麽屈辱,琳琅心情有些煩雜,走不多遠,對榮兒道:“榮兒,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王爺。”
榮兒一直不聲不響的跟在琳琅身後,看著她心事重重,隻恨自己沒有辦法為她分憂,便說:“王妃,你好久沒有回過漪瀾居了,難得王爺今晚不要你陪,就回去,讓我和巧慧好好伺候你,睡個好覺。”
雖然聽那些侍衛們說,還有他經常去探望,最近獨孤玦與琳琅相處的不錯,這麽發展下去,琳琅這個王妃越來越穩固,可是榮兒還說無法不為琳琅擔心。
好久沒有回去,今晚不用陪……琳琅聽了榮兒的話,忽然想到獨孤玦離開時,那有些無奈,寂寥的背影。
不好,既然女王對獨孤玦用了誌在必得的色心,今天獨孤玦那麽高調的殺了權智光,她一定會興師問罪,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那就是說,女王不想來明的,難道又想獨孤玦以身相報?
雖然獨孤玦現在不大可能和她怎麽樣,但是權智光說的那些烈性藥,用在他身上會怎麽樣?
琳琅不禁一個寒戰,事情是因她而起,可是,獨孤玦卻要代她受過。
不管怎麽說,獨孤玦是她名義上的男人,女王也得給我靠邊站。
琳琅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對榮兒道:“你回去,不用陪我,我今晚一定要陪著王爺,誰也休想動他一根頭發。”
說著,琳琅大步就往前走,隻聽榮兒跟了上來,看看琳琅,有些尷尬道:“姐姐,慢點。”
“慢點?再慢點,我的男人就要被別人吃了。”
“不是啊,姐姐,你好像走錯路了,這個不是去中院的路啊。”
“啊?不是吧?我是被氣糊塗了。”
氣糊塗?你就算不糊塗,沒有我,你今晚還想見到王爺呀,說不定,等會咱們就得全部出動找你去,榮兒暗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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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宮裏,顧子墨倚在榻上,女王緩緩踱步,來回走著在思索些什麽。
顧子墨打個嗬欠:“還不準備睡麽?”
女王搖搖頭:“權智光被殺,薄陽夫人這幾日出去訪友不在城中,所以,她還沒有得到消息,不過是暫時平靜罷了。她若回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一邊要去為難我的娘親,一邊要來找我興師問罪,所以,現在我必須想好對策。”
“權智光真是死有餘辜,一個禍害。他死了,權家應該高興才對,說不準哪天就會給權家惹來滅門之禍。這次不過是被獨孤玦搶了先,否則,我也會要了他的命。”顧子墨看看自己被包紮的手臂。
“你傷沒有好,還是好好養著,哪裏都不要去。”女王知道顧子墨一直在想出宮去看望琳琅,但是那一刀傷的不輕。
“不行,我看,我得去邊關走一遭,幫你把雲清夫人救出來,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不然,你被權家,獨孤玦牽製,遲早要出事。”顧子墨坐起來,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