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不知道,王寶釧給南殿和北殿發的火爐都不同,柳惜音的妃位要在薛棋之上,分發到的火爐也會做工精細一些,兩個火爐一比。

就得出了薛琪把自己房間裏的火爐和柳惜音火爐交換的證據。

薛琪被堵得啞口無言,柳惜音身邊的宮女剛開始有幾個背叛柳惜音幫著薛琪陷害柳惜音。

因為那幾個宮女覺得一輩子跟柳惜音這個畏首畏尾的主子也不是出路,跟著柳惜音還會吃盡苦頭,倒不如借此機會跟薛琪表明衷心。

薛琪雖然不得寵,但也是當今皇上的義妹,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跟著薛琪總比跟著這個唯唯諾諾的柳惜音強。

可現在,王寶釧已經找到了薛奇汙蔑柳惜音,虐待柳惜音的證據。

那些牆頭草宮女又反咬薛琪一口,把薛琪虐待柳惜音的事全盤托出。

薛琪氣得牙癢癢,差點沒跳起來,跟那幾個宮女打。

“梅婕妤,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薛平貴正想開口圓場,就被王寶釧打斷,王寶釧隻是氣勢上像一個王者,在王寶釧麵前,薛琪不過是一個青銅玩家,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把薛琪絆倒。

薛琪見事情敗露也不裝了,直接承認自己的確虐待柳惜音。

此時薛平貴也心知肚明這是薛琪幹的,薛平貴還想極力為薛琪圓場,沒想到薛琪這麽不爭氣,現在直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承認,薛平貴想護著薛琪都難了。

“皇上,你看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王寶釧可不想幫薛平貴擦屁股,這樣一來,王寶釧把所有的壞人都做了,讓薛平貴當好人。

薛平貴有些為難,王寶釧知道薛平貴心裏想什麽,直接開口。

“皇上是從小看著梅婕妤長大的,想必懲罰起來也有分寸,臣妾和梅婕妤如今同為後宮姐妹,又得顧及到皇上的層麵,臣妾實在不宜出手,至於該如何懲罰梅婕妤,還請皇上做定奪!”

薛平貴有些為難,最後是讓薛琪搬去永和殿和司馬南若一起住,並且禁足三月。

薛琪臉都要綠了,直接站起來,“憑什麽呀!哥哥!”

王寶釧輕咳幾聲,珍珠在一旁訓斥:

“梅婕妤,請你注意你的言行!”

薛琪不管珍珠,直接當著眾人的麵撒潑起來。

薛浩平時把薛琪保護得太好了,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比代戰還厲害。

正當薛平貴和王寶釧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代戰出手了。

俗話說得好,要用魔法打敗魔法,薛琪沒有公主命,偏偏有個公主病,而代戰有公主命,也有公主病,撒潑耍賴這一套,代戰說自己第二,都沒人敢說第一,代戰也甩了衣服,跟著薛琪一起躺在地上鬧,最後薛琪被代戰一頓懟之後乖乖領罰了。

之後又有宮女說出薛旗胡鬧,把王寶釧賜給柳惜音的東西全摔了,還把碎片抬了上來。

薛平貴大怒,訓斥了薛琪一頓之後,就憤憤離開了。

永和宮。

司馬南若接到探子來報,說薛琪把事搞砸了,還被薛平貴罰到永和宮跟司馬南若一起住。

薛平貴的原話是:“淑妃知書達理,性情溫順,出生名門世家,梅婕妤就過去跟淑妃一同住,跟著淑妃學習一下禮儀,禁足永和宮思過三個月!”

司馬南若怒摔杯子,“薛琪這個笨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脾氣又臭,皇上說什麽讓薛琪過來跟本宮一同住,讓本宮教他禮儀,無非就是要把它塞到本宮這裏,讓本宮看著膈應罷了!”

司馬南若氣得直接不喝茶了,前腳剛剛摔了茶杯,後腳蘇玉就帶著人過來通知司馬南若。

“淑妃娘娘,奴才奉皇上口諭過來,把你的偏見騰出來,讓梅婕妤住!”

司馬南若雖然不樂意,但也得乖乖照做,讓人去把旁邊的偏殿收拾了。

鬧了一天,總算結束了,王寶釧和代戰坐在柳惜音床前,看著大夫小心地給柳惜音包紮傷口。

“妹妹好生歇息,若是梅婕妤再來找你麻煩就過來找我!”代戰開口。

柳惜音抬頭對著王寶釧和代戰笑笑,“今日多謝兩位姐姐了!”

柳惜音看著王寶釧和代戰離開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薛平貴知道柳惜音吃了苦,今晚上就讓柳惜音到了聖康宮侍寢。

柳惜音因為在薛平貴懷裏。

“你受了那麽多苦,為何不跟皇後講,若是今日朕不找你,你是不是不打算來找朕了?”

柳惜音嬌羞地看著薛平貴,“皇上是天上的龍,是整個大唐的天子,惜音不過是一介女流,如果不是皇上垂憐,哪有什麽機會懷上龍子,惜音從小就命苦,也不敢奢望什麽,更不奢望能得到皇上的寵愛,隻求能在這後宮之中安安穩穩過一輩子,遠遠地看著皇上便好!”

薛平貴看到柳惜音這麽懂事,越發心疼,為了補償柳惜音,薛平貴要給柳惜音加封為昭儀。

昭儀乃九嬪之首,柳惜音跪在地上請薛平貴收回成命。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給臣妾家風,無非就是覺得臣妾可憐,但臣妾無身養,也剛剛入宮,實在不能封為九嬪之首!皇上若是憐惜臣妾,偶爾讓臣妾過來陪皇上說說話便可,臣妾根本不在乎位分,臣妾隻在乎皇上是否開心!”

薛平貴心疼地將柳惜音摟在懷裏,“既然你不願,朕也不為難你了,以後別動不動就下跪,這天寒地凍的,若是著了涼可怎麽辦!”

柳惜音淡淡一笑。

“那就等你為朕誕下皇嗣,再封你為昭儀……”

王寶釧正在為葛青的事發愁,漫不經心地在禦花園散步,就聽到了遠處兩個小太監的議論。

“聽說這次蘇龍將軍帶著逍遙王和自在王攻打突厥,連連勝報,估計再過兩三日就能班師回朝了!”

“說來這蘇龍將軍也是個厲害的人,前往打仗的時候,司馬太師就已經打出了劣勢,沒想到蘇龍將軍帶著逍遙王和自在王這兩個從未上過陣殺敵的人還能打勝仗!”

“皇上今日心情好,還賞了我一盤糕點……”

後麵那兩個小太監在說什麽?王寶釧已經沒聽清了,王寶釧隻聽到小太監說,大姐夫蘇瀧就要班師回朝了,這麽一來,葛亮和張偉也會跟著回來。

珍珠看到王寶釧在笑,自己也莫名覺得開心,“皇後娘娘,蘇龍將軍回來了,銀釧郡主也算是安心了!”

“前幾日大姐進宮來陪本宮說話,本宮看著大姐瘦了一圈,大姐是日日燒香拜佛,就盼著大姐夫早日回來,估計這會兒,大姐也應該收到大姐夫給的家書了!”

“蘇龍將軍對金釧郡主自然是極好的!”

“是啊,大姐夫溫柔體貼,兩人舉案齊眉,也是一段佳話。”

珍珠突然笑了起來,“想必此時最開心的還有吉祥公主吧,奴婢看得出來,吉祥公主是在意自在王的!”

王寶釧打趣,“本宮也得張羅著葛青的婚事了,好讓他們兩個一同出嫁,也算是喜上加喜!”

“娘娘您就別為如意公主操心了,奴婢可聽說如意公主在冬至宴會上看上了歐陽家的公子歐陽銑邶!歐陽公子向來高冷,想必如意公主是不能如願以償了!”

“歐陽銑邶!茗香的哥哥?”

王寶釧猶豫了一會兒,“這丫頭眼光還真不錯,一眼就看上了茗香姐姐的哥哥!”

珍珠笑笑,“皇後娘娘,見過歐陽公子?”

王寶釧瑤瑤頭,“父母對我管得嚴不讓我見外男,歐陽公子也常年征戰在外,我不過是從歐陽茗香那裏聽說了一些歐陽公子的趣事罷了!”

“說來這歐陽公子也是一個奇人,年少時詩文便被傳遍大街小巷,青年時手握長槍,騎在駿馬之上,征戰沙場,如今從了醫,成為江湖出名的遊醫,猶如華佗在世,醫治了不少疑難雜症!”

王寶釧笑笑,“你個丫頭還挺會打聽的!”

“皇後娘娘恕罪——”

王寶釧和珍珠走著走著,就到了禦花園的涼亭上,王寶釧覺得也走累了,正想過去坐著休息,就看到了涼亭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上的衣服袖有竹子的圖案,黑白色為主,黑色為輔,頭上戴著一個簡易的單子,將那一頭長發高高束起,正應了那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

對這個白衣男子一眼萬年。

王寶釧一時沒反應,等男子回頭時,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男子目光溫柔,身後是一片結冰的湖麵,周圍是凜冬綻放的紅梅,今日雪下得並不大,路麵的積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倒不覺得寒冷。

歐陽銑邶反應過來,雖然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但看著身邊有宮女陪同,想必是後宮的哪個娘娘,歐陽銑邶行了一個禮,“娘娘萬安!”

王寶釧也認不得眼前人,但看眼前這個人,想必定是哪個貴公子。

王寶釧輕輕一點頭。

王寶釧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了,立刻離開,畢竟王寶釧是薛平貴的後妃,即便隻是在此處與這個公子狹路相逢,如果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定是要鬧出一些緋聞的。

歐陽銑邶站在原地看著王寶釧離開的背影,王寶釧雖然是一國的皇後,但不喜奢華。

王寶釧今日梳了一個單刀髻,頭上隻是簡單地帶了兩個金色步搖,一個鑲嵌著墨綠色寶石的鈿頭簪子,花店兩側用流蘇裝飾,王寶釧步履端莊,人動而不搖沉穩垂落。

歐陽銑邶淡淡一笑,隨即將杯中的茶盞喝完,這時,薛平貴也走了過來。

歐陽銑邶起身給薛平貴行了一個禮,薛平貴和歐陽銑邶約好了在這禦花園裏賞梅下棋,歐陽銑邶可不敢讓薛平貴來此處等自己,所以就提前過來了。

“今日陽光明媚,雪也化得差不多了,這涼亭倒不覺得冷!”

薛平貴一邊說著一邊瀟灑落座,“朕早就聽聞歐陽公子棋藝了得,終於能找到機會和歐陽公子切磋了!”

薛平貴和歐陽銑邶下了一會兒就知道歐陽銑邶真的如傳聞中的那般,歐陽銑邶的每一步棋都下到近乎完美!

歐陽銑邶還故意放水好幾次讓薛平貴,薛平貴知道自己的帝王身份無法讓歐陽銑邶真正和自己一較高下。

連續贏了兩把,薛平貴都覺得沒意思,“銑邶,你若是這麽故意放水,這局就沒意思了!”

“皇上高瞻遠矚,我實在是下不贏!”

薛平貴笑笑,搖搖頭,“銑邶,朕既然讓你過來陪朕下棋,並不是讓你過來讓著朕的!你若是再不好好下棋,朕可要治你的罪了!”

歐陽銑邶連忙站起來朝薛平貴作了一個揖。

“皇上棋藝精湛,並非臣有意放水……”

薛平貴聯盟叫停,讓蘇玉給兩人倒了一杯暖酒,兩杯酒下肚,薛平貴說出了自己對歐陽銑邶的欣賞,兩人一番暢談過後,歐陽銑邶放心跟薛平貴下棋。

薛平貴讚賞歐陽銑邶,這麽多年終於遇到對手了!

兩人下了一局又一局,薛平貴起初連輸幾局,之後細細觀察歐陽銑邶沒走的一步,跟著歐陽銑邶一起下棋,薛平貴必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細節,任何一個不起眼的棋子在歐陽銑邶手中都可能是製勝的關鍵!

在薛平貴處處小心,步步為營之下,兩人終於下成了平手!

之後兩人又是在討論詩文,討論治國之策,薛平貴由衷讚賞歐陽銑邶,“歐陽銑邶,你這麽一個治國的人才讓你行醫,實在是太可惜了,你周遊四方,四處行醫,如今回到了長安,是不是就要考慮成家了?”

歐陽銑邶淡淡一笑,“哪家的掌上明珠願意跟著臣四海為家?”

“銑邶胸懷天下,所思所想,超乎常人,有治國之才,前幾年又高中狀元,為何不入朝為官?”

歐陽銑邶淺淺一笑,在棋盤上放下一個棋子。

“臣誌不在朝廷,皇上朝中,有許多能人異士給皇上分憂,成就四處閑遊,了此餘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