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釧,又是王寶釧!你不是很敬重王寶釧嗎,你不是很在意王寶釧賞賜你的這些東西嗎,那我今天非要給你全部砸碎!”
薛琪看到了角落裏那個精致的箱子,箱子是王寶釧送來給柳惜音的,是柳惜音小產後王寶釧安慰柳惜音的。
薛琪邪魅一切,直接把裏麵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摔了個稀碎,看到柳惜音害怕地蹲在地上都不敢反抗,薛琪高傲地揚起了下巴,“竟然沒那個膽子跟本宮鬥,就別跟本宮搶東西!看你這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薛琪罵完了以後差點要離開了,柳惜音看著學薛琪離開的背影,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
薛琪一直處處壓榨柳惜音,宮裏給各宮嬪妃的炭火都是按量給的,結果薛琪想要在院子裏玩,院子裏又太冷,不想把爐子從自己的寢房裏搬出來,就把柳惜音的占為己有,柳惜音的炭火也全部被薛琪占了。
有了好看的布匹下來,薛琪也第1個衝上去接走,然後拿去給自己做衣服,把剩下的破布和一些不好看的料子丟給柳惜音。
這個冬天很冷,柳惜音屋裏卻一點炭火也沒有,宮女都在抱怨,說柳惜音太懦弱了,明明梅婕妤的位分比柳惜音的還要低。
可是柳惜音懦弱的不行,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婕妤欺負到了頭上,這大冬天的,安和宮又偏僻,薛平貴肯定是不會過來的。
如今,柳惜音屋裏一點炭火也沒有,那些保暖的衣服全部被薛琪搶走了,柳惜音連飯都快沒得吃了。
明明飯送到安和宮的時候,飯菜都還是熱的,但是薛琪偏偏要把所有的飯菜全部端過去給自己吃,吃飽了以後才拿剩菜放回食盒,然後拿去打賞下人,等薛琪的下人都吃飽了,才把剩下的飯送來給柳惜音。
柳惜音收到飯的時候,飯都已經冷得不行,剩下的都是一些被攪得稀碎的剩菜。
柳惜音一打開就覺得惡心,但是柳心怡也沒什麽能吃的了,隻能硬著頭皮吃,忽然覺得嘴裏怪怪的,一看竟然是一根頭發,柳惜音一陣惡心,把吃進去的飯全吐出來了。
因為冬天沒有保暖的衣服,也沒有炭火發了高燒,柳惜音身邊的宮女本來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王寶釧,但宮女剛剛走出門,就被薛琪身邊的宮女叫住了。
柳惜音的宮女一回頭就看到薛琪站在雪下,“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柳惜音身邊的宮女小翠隻得給薛琪行了一個禮。
“梅婕妤萬安!”
薛琪白了宮女一眼,傲慢地開口,“你這是要去哪裏?”
“回梅婕妤的話,我們娘娘身子不是發了高燒,昏迷不醒,奴婢想要去求皇後娘娘讓太醫過來看看柳充容……”
薛琪勾唇一笑,“不用去了,你們柳充容命大著呢,這點小感冒,燒不死人的!等一會兒本宮派人給柳充容送過去一些開水,讓他服用過幾日便好了!”
薛琪說著讓自己身邊的宮女去把要去找王寶釧的宮女壓回去,關進了柴房裏。
這個冬天特別冷,王寶釧也就取消了每日的請安,隔10天再過去請一次安就好。
薛琪本來就一直欺負柳惜音,現在,柳惜音每天吃著薛琪身邊宮女吃剩下的剩飯剩菜,屋裏連炭火都沒有,連一件過冬的衣服也沒有。
冰冷的床榻上,柳惜音燙得麵紅耳赤,身邊的宮女還在抱怨,“娘娘,要論輩分,您的位分遠在梅婕妤之上,娘娘您就不能硬氣一點嗎?
竟然讓一個小小婕妤踩在娘娘頭上,如今大雪連下了九日,分下來的炭火全部被梅婕妤截胡了,我們這裏連炭火的影子都沒見到,娘娘過冬的衣服也全部被梅婕妤搶走,若是再這麽下去娘娘定是熬不過這個冬天的!”
柳惜音咳了幾聲,看上去病殃殃的樣子,柳惜音艱難地從嗓子裏發出聲音:“沒事,再挺挺就過去了……”
連宮女都看不起柳惜音,“娘娘,安和宮本就偏遠,若是娘娘出了個三長兩短,我們也出不去請太醫,娘娘在這邊吃的這些苦,皇後娘娘根本不知道,今日我們讓小翠去未央宮求皇後娘娘,沒想到竟然給梅婕妤攔了下來,小翠挨了30個板子之後就被關進柴房裏了……”
柳惜音心疼地看著宮女,“跟著我讓你們受苦了……”
宮女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柳惜音實在是太懦弱了,竟然讓薛琪踩在頭上,被欺負得跟一條哈巴狗一樣!
宮女自認倒黴,跟了這麽一個主子,自從柳惜音流產了以後,薛平貴就隻來過安和宮北殿一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柳惜音一看就是沒有希望的人,很多宮女都站在了薛琪那邊,跑去投靠薛琪了。
柳惜音看著冰冷的安和宮北殿,想到了自己兒時的經曆,這些苦,柳惜音小時候就跟著母親吃過,母親不受父親待見,柳惜音也跟著不受父親待見。
柳惜音從小就跟著生母吃苦,如今來皇宮被薛琪折磨,這也並不是什麽過不去的坎。
曾經有一個很冷的冬天,柳惜音才5歲,就被嫡母的人叫過去打水給嫡母,用冷水洗衣服,還有晾幹,手上長了好多好多凍瘡,又痛又癢……
然後拿著嫡母給的冷透了的煎餅回去跟生母一起分……
柳惜音拖著病殃殃的身子站在大雪中,張開懷抱,任由冰冷的雪落到自己身體,又冷又冰!
宮女們都以為柳惜音瘋了,柳惜音最終倒在雪地裏,薛琪本來還想隱瞞,可是得知柳惜音氣息微弱,還是告訴了王寶釧。
“怎麽回事?”
薛平貴冷冷地開口,薛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皇上,柳衝容失去孩子之後,日夜思念皇上,但是皇上一直不來安和宮,姐姐因此還節食了一段時日,因此就生了病,臣妾想要去給姐姐請太醫醫治,但是姐姐說無妨,就不讓我去請太醫。”
“知道姐姐身子骨不好,我還把我的份力都盡數給了姐姐,就連皇上分下來的過冬衣裳,我都把自己的給了姐姐,但是姐姐堅持不穿,我勸說,姐姐也不聽……”
薛琪雖然行事魯莽,但還是在薛平貴和王寶釧來之前,把自己屋裏的炭火全部搬到北殿來了。
表現出一副自己對柳惜音很好的樣子,薛琪之所以敢這麽做,是因為薛琪料定了柳惜音那一個唯唯諾諾的性子一定不敢戳破自己的謊言。
薛琪根本不擔心柳惜音醒來以後拆穿自己,還要在王寶釧和薛平貴麵前裝善良。
薛平貴雖然和薛琪相處多年,但之前薛琪從未對薛平貴用過心機,薛平貴也相信薛琪是單純善良的。
柳惜音模模糊糊坐了起來,薛琪看到柳惜音醒了立刻迎上前,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柳充容,你可算醒了……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
薛琪說著就要上手牽柳惜音的手,結果柳惜音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躲在床角,蜷縮成一團,眼裏充滿了畏懼,害怕和恐慌。
“求求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求求你了,我不跟你爭皇上的寵愛了,我也不再和皇上多見一麵,你不要打我……”
柳惜音一邊說著一邊往角落裏縮,薛平貴不敢置信地看著柳惜音,然後又看看薛琪,薛琪也給愣在了原地。
柳惜音,她這是在做什麽?
柳惜音見薛琪還要裝著善良,要過來牽自己,柳惜音立刻從**跳下來,連滾帶爬地躲在王寶釧身後,“皇後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和梅婕妤一起住了,皇後姐姐你救救我……”
柳惜音此時柔弱得就像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白兔,虛弱得嘴唇發紫,嘴巴上的皮也幹裂。
王寶釧立刻叫人過來扶著柳惜音,然後又給柳惜音搬來了凳子,大家全部坐到正廳上去。
薛琪氣極了,沒想到竟然給柳惜音擺了一刀!
薛平貴冷冷地坐在主位上,旁邊的王寶釧優雅地坐著,兩側分別是柳惜音和薛琪。
一聽說柳惜音出事了,代戰立刻從摘星閣趕來。
“說說看,怎麽回事?”
柳惜音第1個從座位上坐起來,虛弱地跪在地上,柳惜音從小過得就不好,身子骨本來就偏瘦,再加上這些日子被薛琪虐待,柳惜音就更加瘦弱了。
不用柳惜音開口就能讓人產生一種憐憫之心。
“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梅婕妤是皇上的義妹,臣妾隻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嬪妃,哪敢跟梅婕妤擺充容的譜子,一直都是任由梅婕妤欺負的!”
柳惜音說著,眼淚奪眶而出,代戰是一個急性子,代戰自然了解柳惜音的為人,柳惜音處處隱藏自己的鋒芒,處處伏低做小,就怕風頭過盛,會引人嫉妒。
代戰相信,柳惜音根本不屑於陷害薛琪這種小人!
代戰雖然不怎麽了解薛琪,但是代戰相信葛青和小蓮,代戰也是經常和柳惜音走動的,如果要讓代戰在柳惜音和薛琦之間選一個,代戰必然會選擇柳惜音!
代戰上去就指著薛琪罵,“柳充容那麽好的一個人,你怎麽這麽惡毒,連柳充容都要虐待!”
“代戰——”
“德妃——”
薛平貴和王寶釧示意讓代戰回到自己位置上,代戰氣憤地甩了甩袖子,回去之前還瞪了薛琪一眼。
代戰之前聽葛青和小蓮說薛琪的壞話的時候,還覺得他們兩個說得有點過了,今日一見,這個薛琪還真是個善於表演的!
上次冬至宴上,薛琪厚臉皮要把自己塞進後,薛平貴無奈才同意薛琪進入後宮。
就連才認識了幾個月的代戰都知道薛平貴的為人,即便薛平貴在好色,也絕對不可能會對薛琪下手!
“皇上,既然如此,不如問問這安和宮的下人們,看看梅婕妤是不是在虐待柳充容!”
代戰一邊說著,一邊死死地瞪著薛琪,薛琪一臉高傲,即便薛琪陷害柳惜音這一件事情曝光,薛琪也相信,薛平貴一定不會處罰自己,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未定勝負。
柳惜音身邊的宮女立即開口: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梅婕妤經常苛扣我們娘倆的炭火,就連過冬皇後娘娘分發下來的厚衣裳也盡數被梅婕妤拿走,我們娘娘這裏根本拿不到一件好布料和過冬的衣裳,就連每日吃的食物都是梅婕妤手下人吃完了以後才把剩菜剩飯拿到北殿給我們娘娘。
娘娘的每一頓飯食都是冷颼颼的,有時候還能吃出頭發,娘娘本來就剛剛小產,身子虛弱,這冬日寒冷,連件過冬的衣裳也沒有,炭火也被梅婕妤扣著……”
“梅婕妤,可有此事?”
王寶釧不懂,薛平貴開口就先質問薛琪,薛琪連忙擠出幾滴眼淚,“皇後娘娘冤枉,臣妾沒有,臣妾何時苛待過柳充容,這大冬天的天氣又冷,臣妾還害怕姐姐沒有過冬的衣裳,把自己的也給了姐姐,這炭火也是從自己的份例裏撥出一些給姐姐的,想著姐姐身子骨不好,更需要炭火,就連每日的吃食都是先給姐姐的……”
薛琪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怎不知我的好心竟然換來姐姐今日的誣陷!柳充容姐姐,你這樣做叫我好生難過!”
柳惜音無助地搖搖頭,跪著走到王寶釧旁邊,“皇後娘娘,你一定要為臣妾做主,臣妾這幾日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吃的都是冷飯,就連身上的衣裳都是臣妾暈倒後,梅婕妤才給臣妾穿上的!”
薛琪一邊哭著一邊指著柳惜音,“你怎可這般待我,我對你一片真心,我是真心想要把你當成我姐姐來相處,我和皇上自小就命苦,我同情你出身不好,又剛剛經曆喪子之痛,好心好意把自己的份例拿一些給你過冬,你竟然這般誣陷我!”
柳惜音眼裏滿是委屈,但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薛琪。
“既然如此,那本宮便叫人下去查一下柳充容的火爐是否有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