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某不知名的小國。
遠離市區的一個山穀中,一幢白色的建築掩映在茂密的綠樹紅花中。
建築內一間實驗室中,一個棕發碧眼、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正在聚精會神做著一個叫“體外受精聯合胚胎移植手術”的實驗。
他十分小心地將兩滴不知名的**用一根極細的滴管注入到一隻玻璃試管中,全神貫終地觀察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並將試管小心翼翼地放到一個恒溫箱中,然後坐到實驗桌前快速地書寫起來。
三天後,幾個全副武裝、持槍荷彈但看不出身份的人,押著五六個穿白大褂蒙白口罩的醫生,推著一個擔架車向實驗室走去。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那個棕發碧眼的男人。
到實驗室門口時,棕發碧眼的男人示意那幾個押送者停下來,然後和幾個白大褂推著擔架車進了實驗室。實驗室的門在他們進去後馬上就關上了。幾個持槍者往門前一站,堵住了進出實驗室的通道。
擔架車上綁著一個體態豐碩的女人。她渾身一絲不掛,圓睜著灰藍色的雙眼,露出無窮無盡的恐懼,長長的睫毛不時輕顫一下,高挺的酥胸劇烈起伏,褐黃色的長發淩亂地披散在肩上,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大張著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棕發碧眼的男人在那女人臉上端詳了幾分鍾,又淫邪地在女人那高挺肥美的**上摸了幾把,搖搖頭,詭*一笑,戴上一副手術手套,轉身打開那個裝試管的恒溫箱。
猛然間,棕發碧眼的男人蹬蹬倒退幾步,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驚恐地盯著恒溫箱——在他打開恒溫箱時,一縷絢麗的彩色煙霧緩緩從裏麵飄了出來。那彩色煙霧由細到粗,由淡到濃,飄飄渺渺,看上去奇麗無比,卻又顯得十分詭異。
幾個白大褂也看到了這個情形,都大張著嘴,像被定住了一樣看著那越來越濃、越來越粗的彩色煙霧。
彩色煙霧圍著擔架車上的女人繞了幾圈,便逐漸擴展開來,倏忽間整個實驗室都被奇異的彩色煙霧籠罩了。一室人在煙霧中默默靜立著,沒人出聲。
彩色煙霧在室內持續了十幾分鍾,就慢慢消失了。
棕發碧眼的男人如大夢初醒,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凶神惡煞地指揮幾個呆若木雞的醫生做好手術準備,他自己則去取出恒溫箱中的試管,戰戰兢兢地看了幾眼,就和其他幾個人圍著擔架車上的女人忙碌起來……
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實驗室外一棵大樹上,一雙精光暴射的眼睛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轉眼間,八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時間已經是深秋,火紅色的楓葉隨著秋風漫天飛舞,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照耀著幽靜的山穀,偶爾幾聲清脆的鳥叫將山穀營造出“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境,白色建築前麵那個不大的人工湖裏,幾隻雪白的野鴨怡然自得地嬉戲追逐,將鋪在湖麵上的陽光拉成萬千條金色小蛇,隨波微微遊動。
然而,這一幅極具詩意的和諧畫麵,卻突然被一聲聲女人淒厲的慘叫聲給破壞了!
白色建築另一間室內,呈現出一幅慘絕人寰的場麵。血跡斑斑的手術床上,八個月前那個擔架車上的女人仍然赤**身體,臉上毫無血色,上半身也是令人恐懼的慘白,肚腹間血如泉湧。
女人的肚子已經被手術刀割開了,一根被剪斷了的臍帶七扭八繞,攤在她血肉模糊的肚皮上。從割開的豁口依稀能看見她肚裏的內髒也已經拉扯得支離破碎。鮮血不斷從那豁口和女人的下身像泉水般湧出來,流淌到手術床上,再順著白色的床單流到地上,匯成一條條蛇一般遊動的血河,使得室內充滿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地上有許多淩亂的血色腳印,由近及遠,由深到淺。
女人不時反射般**一下,氣若遊絲,逐漸放大的瞳孔瞪著天花板,顯見是活不成了。
順著幾行血色腳印,可以看到幾個身穿白衣的人圍著一個頭發胡須斑白的高鼻梁老頭,無聲地看著放在靠窗戶那個實驗台上一個碩大的玻璃瓶。玻璃瓶中裝著大半瓶不知是何物的半透明**,**裏浸泡著一個剛出生的赤**嬰。那女嬰蜷曲著身體,小腳無意識地亂彈,隻露出小小的腦袋在**上麵,眼睛似睜未睜,沾著斑斑血跡的小嘴無力地翕動著。
由於那女嬰剛出生,所以她的軀體還是呈粉紅色。強烈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身上,那女嬰周圍便出現了一圈五彩斑斕的光暈。
沒人說話,除了鮮血滴到地上的滴嗒聲,周圍一片沉寂。
良久,那老頭揮了揮手,一個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去旋轉那個玻璃瓶,此人正是那個棕發碧眼的男人。
隨著玻璃瓶轉動,身著白衣的那些人倏忽間驚恐地睜大眼睛,麵麵相覷,而那老頭卻麵露驚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就在這幾個人心態各異,一動不動盯著那個巨大的玻璃瓶時,一頭高大威猛的黑色獵狗挾裹著一團強烈的旋風,閃電般從開著的窗戶直射進來,猝然推倒那個裝著女嬰的玻璃瓶。瓶子倒在桌上,嘩啦一聲摔得粉碎,不明**流得到處都是。獵狗絲毫不停,張開血紅大嘴,一口叨住那個小貓一樣的女嬰,扭身雙腳一蹬,呼的一聲就消失在窗外,整個過程在電光石火之間。
室內大亂。老頭氣急敗壞,抬手扇了棕發碧眼的男人一耳光,迅速衝到窗前,伸頭看了一眼,轉身拉住緊跟而來的一個白衣人,順勢一推,就把他從窗戶上推了下去,緊跟自己也跳了出去。
其它的白衣人驚慌失措,跌跌撞撞朝門口狂奔而去。棕發碧眼的男人捂著臉,也向門口奔去,沒想到卻猛然撞倒了手術床,轟然一聲響,床上那死去多時的女人翻倒在血泊中。手術床在倒下的過程中,拌倒了棕發碧眼的男人。那男人慘叫一聲,收勢不住,也跌倒在血泊中,醜陋的臉不偏不倚,正對著那女人慘白的臉。男人滿臉汙血,抬頭就見到那女人對他咧著嘴,森然一笑,嚇得他狂呼一聲,拖著腿,朝門口跌跌撞撞奔去。
一時間,腳步聲、叫嚷聲、喝斥聲大作。原本幽靜的山穀霎那間紛紛揚揚喧鬧起來,人工湖裏的野鴨不明所以,嚇得亂飛亂撲,連那和煦的陽光也仿佛被嘈雜聲撕扯得支離破碎。
老頭從窗戶跳出去,把那個先跳下去的白衣人踩得慘叫一聲。老頭惱怒地一瞪眼,狠狠朝那白衣人腦袋踢了一腳,腳下絲毫不停,朝那左轉右饒的獵狗狂追而去。
那黑色獵狗奔跑起來,勢如閃電,嘴裏叨著女嬰,絲毫沒影響它的速度。老頭眼看追不上了,快速從上衣裏掏出一支手槍,惡狠狠地向獵狗瞄準,“呯”的一聲,子彈擦著女嬰打在一塊石頭上。黑色獵狗並不理會,哧溜一聲,鑽進茂密的草叢中不見了。
此時其他的白衣人也跟了上來,跟上來的還有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棕發碧眼的男人一瘸一跛跑到老頭身邊,還沒站穩,老頭又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老頭看看地形,朝這群人一揮手,呈扇形向獵狗消失的地方包圍過去。原來那獵狗消失的地方正是一個凹形山口,三麵是刀削般的絕壁。老頭見此情形,舉手示意那些人仔細搜索。
此時,原本晴朗的天空慢慢布滿了烏雲,天色也漸漸暗下來,瑟瑟秋風掃著草木,天地間呈現出一種蕭殺的氣氛。
天色越來越暗,天空中有隱隱的雷聲。
這群人停停走走,不放過每一個角落,慢慢向前搜索著。老頭看看沒有結果,示意他們停下來,側耳細聽,可除了風吹草木的唰唰聲和空中隱隱的雷聲,哪有一絲女嬰或獵狗的動靜?
眼看就要搜索到正對著出口的絕壁了,仍然沒有絲毫的跡象證明一嬰一狗的存在。老頭大急,催促著一群人快步向那絕壁而去。
伴隨著一道閃電,他們看見那黑色獵狗仍然叨著女嬰,前腳趴在絕壁上,徒勞地向上爬著,在一道道閃電照耀下,可以看見獵狗的前爪在絕壁上摳出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白印。
黑色獵狗意識到危險臨近,更加瘋狂地向絕壁上攀爬著,一道道腳爪印伴隨著令人膽寒的吱吱聲,不斷在堅硬的岩壁上出現,腳爪印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跡,觸目驚心。
黑色獵狗眼看無法爬上絕壁,叨著那女嬰,猛退幾步,拚力仰著頭,後腿一蹬,高高躍起,象閃電一般向絕壁上撲去,四腿用力,向上攀爬了四五米。可那絕壁雖然有一定坡度,無奈太過光滑太過陡峭,又無任何地方可以借力,所以黑色獵狗又慢慢地貼著岩壁滑了下來,但它依然沒有放棄,一次又一次地向那絕壁上撲去,不久就在岩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濃濃的血痕。
老頭見狀大喜,示意手下慢慢向獵狗圍攏。獵狗見此情景,放棄向絕壁攀爬,轉過身來,眼神中透出憤怒和傷悲,無聲麵對著幾個黑洞洞的槍口。
老頭示意手下人別開槍,估計是怕傷著女嬰。那幾人隻好倒握槍管,眼裏閃耀著猙獰凶光,逐步向獵狗逼近,打算對獵狗予以致命一擊!
伴隨著又一道耀眼閃電,黑色獵狗猝然奔向老頭,頭一低,從老頭的襠下如閃電般鑽了過去,再一次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老頭低頭的一瞬間,他看見那女嬰睜著圓溜溜的雙眼,咧開小嘴向他報以冷冷一笑。一個白衣人見此情形,下意識地摳動扳機,轟的一聲,子彈尖嘯著鑽進了他自己的身體。
而此時瓢潑大雨終於鋪天蓋地地下來起來……
洞外電閃雷鳴,洞內油燈如豆。
嚴格說來,這隻是一個樹洞,一個三尺見方的樹洞。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和尚背對樹洞出口盤腿坐著,一盞微光如豆的小油燈放在旁邊。瑟瑟秋風夾著冷雨不時灌進來,把油燈吹得欲熄未熄。不知何故,秋風雖然勁猛,那油燈居然一直沒被吹滅。
伴隨著不時劃過的閃電,和尚瘦骨嶙峋的身影投在潮濕陰晦的樹洞壁上,鬼影般飄忽不定。震耳欲聾的雷聲仿佛就在樹梢炸響,呈現出一種唯我獨尊、誓不罷休的氣勢來。
老和尚撚著佛珠,巋然不動,顯得寶相莊嚴、氣定神閑。
雷聲一聲緊勝一聲,閃電一道接著一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良久,老和尚長長歎息一聲,斑白的胡須微微顫動,身上破成條狀的袈裟隨風飄舞。
歎息聲未落,那隻黑色獵狗渾身濕漉漉地叨著女嬰奔了進來。
“唉——!”老和尚又深深歎息一聲,腿一偏,轉過身來,精光暴射的眼睛看著黑色獵狗。
黑色獵狗由於長時間奮力奔跑,看情形幾乎快虛脫,搖搖晃晃,步履蹣跚。滿身的雨水不斷流下來,滴滴嗒嗒作響,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一灘積水,幾束血痕像蛇一樣順水遊動。
獵狗嘴裏叨著的女嬰也是渾身濕淋淋的,雨水順著小小身軀蜿蜒而下。女嬰皮膚已不是那種剛出生時的粉紅而是渾身青白,小嘴發烏,小手小腳縮作一團。女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知是死是活。
獵狗蹣跚著向前走了兩步,將嘴裏的女嬰遞給和尚。和尚緩緩伸出一隻枯手,接過女嬰,借著微弱的油燈和耀眼的閃電仔細端詳著女嬰。女嬰嬌嫩的身軀上並沒傷痕,隻留下了幾道淺淺獵狗牙印,渾身冰冷。和尚摸到女嬰那小小的胸脯時,發現她的心髒仍在強烈跳動。當他看見女嬰赤**的脊背時,並未表現絲毫驚奇和意外,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老和尚從身上撕下一塊布襟,仔細地擦拭著女嬰青白的軀體。黑色獵狗見狀,也伸出舌頭在女嬰還有皺褶的小臉上舔著。女嬰身上的雨水擦拭幹淨後,老和尚又撕下一塊布襟,將女嬰細細包了,偎在他瘦削的胸口。
而那個從出生一直沒發出聲音的女嬰,此時卻驀然聲音哄亮地大哭起來。稚嫩的哭聲如利箭般穿透沉沉黑夜,交織著震耳的雷聲和紛繁的雨聲,構成一幅淒美而詭異的場景。
女嬰在老和尚溫暖的胸口緩過神,出於本能,張開小嘴,咬住和尚細小的**,輕輕吮吸起來,哭聲逐漸變得嗚嗚咽咽。
老和尚神色淒然,深深歎了口氣,任由女嬰含著他的**輕輕吮吸。女嬰青烏的小嘴慢慢變得紅潤,隻是沒喝到甘甜的乳汁,她偶爾微抬起頭來,嗚嗚哭兩聲,又去和尚的**上徒勞地吮吸著。
老和尚撐著洞壁慢慢站起來,左手抱著女嬰,右手端起油燈,緩緩走向洞口。黑色獵狗也跟著老和尚向洞口走去。
雨,不知何時候已經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偶爾一道閃電劃過,那光芒也弱了許多,雷聲也沒有了先前的威勢,變得隱隱約約。
老和尚抱著女嬰站在洞口,麵向蒼天,默然而立。黑色獵狗站在他旁邊,眼睛望著女嬰,眼中似乎含有兩滴清淚,表情顯得很沉重。女嬰仍然含著老和尚的**,偶爾嗚咽一聲。
突然,油燈的火苗唰地偏向一邊,勉強掙紮兩下下,“噗”的一聲滅了!老和尚臉色陡然一變,緊緊護住懷中的女嬰、黑色獵狗警覺地豎起耳朵,鼻孔中噴著粗氣,吡開大嘴發出嗚嗚聲,身上的毛發根根直立。
一陣旋風過後,一個巨大的黑影閃電般向老和尚懷中的女嬰撲去。老和尚及時錯步一退,向內一側身,躲開黑影的攻擊,將已經熄滅的油燈向那黑影飛擲過去。黑色獵狗一扭身,快捷無比地向黑影撲去,纏鬥在一起。
老和尚借著微弱的天光,看清那個黑影仿佛是一隻巨型大鳥,撲騰著寬大的翅膀和獵狗撕扯在一起,不時有皮肉撕裂的聲音傳進耳畔。
此時,那雨徹底停了。幾聲悶雷過後,天邊一輪明月,半掩在幾條帶狀黑雲間,灑下一地淡白的光,猶如一隻鬼眼,冷冷地注視著人間萬物。
老和尚緊緊抱著那女嬰,睜眼去看那隻巨型大鳥。在越來越亮的月光下,老和尚隱約看見那隻巨型大鳥的頭頸紅、黃及淡藍色相間,眼圈雖是白色,但那眼中卻有幾圈詭異的紅色眼環。大鳥身體上黃下白,翎領淡灰,體形巨大。原來是一隻凶殘的禿鷲,因為其周身色彩豐富,所以又叫王鷲。
此時那隻王鷲的一隻腿被獵狗死死地含在嘴裏,掙脫不得。無奈之下,王鷲揚起巨大的翅膀,劈頭蓋臉向獵狗揮去。黑色獵狗像心中充滿了仇恨,被王鷲翅膀打得搖搖晃晃,渾身是血也不鬆口。王鷲心生一計,伸出尖嘴,照獵狗眼睛猛地一啄,獵狗痛得狂叫一聲,鬆開嘴,向後倒退幾步,擋在樹洞前。王鷲趁此機會,振翅一蹦跳開。
王鷲掙脫束縛,並不逃離,在那棵樹周圍飛了幾圈後,又收起翅膀停在獵狗麵前,圓睜著詭異的雙眼,緊緊盯著獵狗,間或掃一眼已退到樹洞內的老和尚及他懷中的女嬰。
王鷲的右腿被獵狗撕掉一塊皮肉,露出森森白骨,流著汙紅色的血。黑色獵狗的眼光一直沒從王鷲身上離開,蓄力弓起身子,繃緊雙腿,一瞬不瞬盯著王鷲。獵狗一隻眼睛被王鷲啄得鮮血長流,幸好沒有傷及眼珠。它緊緊盯著王鷲的同時,偶爾伸出血舌頭舔舔臉頰上的鮮血。
樹洞內,老和尚緊緊抱著女嬰,喃喃自語:“該來的都來了!”臉上絲豪沒有驚恐的神色,顯得平淡堅毅,似乎對王鷲的到來早在意料之中。而他懷中的女嬰也許累壞了,也許終於明白老和尚不會有乳汁,此時已停止哭泣,瞪著一雙含著晶瑩淚珠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樹洞外的一狗一鳥。
那王鷲見此情景,眼中凶光一暴,猛然向黑色獵狗衝去,尖利的彎嘴在月光下閃出一道寒光,迅猛無比向獵狗仍在流血的那隻眼睛啄去。獵狗見王鷲來勢凶猛,不敢輕敵,猛地往旁邊一閃,躲開王鷲致命一擊。
王鷲見陰謀得逞,放棄攻擊獵狗,雙翅一收,就想鑽進樹洞。就在它的嘴堪堪啄向老和尚懷中的女嬰時,卻突然淒厲地一叫,凶猛醜陋的腦袋重重在地上一磕,被倒拖著出了樹洞。
原來獵狗閃過王鷲的攻擊,見情勢危急,如流星一般衝到王鷲後麵,張口咬住王鷲那隻傷腳,前腿用力,拚命往後拖。獵狗把王鷲拖出來後,後腿一蹬,撲在王鷲身上,鋒利的牙齒死死咬住王鷲脖子,頭一擺,橫拖著王鷲在一根凸起的樹根上狠狠一撞,撞得王鷲周身羽毛脫落,紛紛揚揚漫天飛舞。
那王鷲還待垂死掙紮,撲騰著翅膀想要脫身,獵狗哪會再給它機會,眼中暴出凶光,大嘴用力一咬,隻聽一陣骨肉碎裂的聲音,王鷲醜陋的頭被獵狗生生咬斷,一股腥臭的汙血猛然噴出。王鷲抽搐幾下,癱在地上不動了。
黑色獵狗見王鷲已死,回頭看了看老和尚和那開始哭泣的女嬰,低頭嘴腳並用去撕扯那死去的王鷲。隻聽一陣嘶嘶啦啦的聲響,獵狗從王鷲肚中銜出一顆彩色的王鷲蛋。
黑色獵狗銜著王鷲蛋,走到老和尚麵前,輕輕吐在地上,抬頭望著老和尚。老和尚長歎一聲:“阿虎,你去吧!放心,我會好好保管她!”拿起王鷲蛋在樹上輕輕一磕,將它放在女嬰的小嘴邊。那女嬰本能地張開小嘴,吱吱地吸了起來。
獵狗見女嬰津津有味的樣子,流出兩行清淚,伴著血水,滴落到地上,回頭又看了一眼死去的王鷲,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消失在淡淡的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