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麽跟什麽嘛?天生有一種味道,還在糞池裏浸過?這樣的女人,他要回去做什麽?那個可惡的三皇兄啊,這些一定他都知道的,可是,卻偏偏不告訴自己……
一念及此,端木灼氣哼哼地去找端木陽,算帳去了。看到端木灼幾乎是落荒而逃,一側的端木齊微微地眯了眯眸子,望向了那個猶自端坐在帳蓬裏的陶心然,心裏卻在想著,這是不是她在演的一出苦肉計。
這邊,帳蓬之中,餘怒未熄的陶心然的聲音還在沉沉地響起:“打,二十鞭,一鞭都不能少……哼,你人還在這裏呢,倒學會和新主子去求情了,我這就去找三殿下,叫他早點把你送走……”
黑色的鞭子,狠狠地抽在珠玲花的背上,在她的細嫩的肌膚上,打出一條又一條的黑色的痕跡。那樣的疼痛,顯是超出了珠玲花的極限,她一邊哭著,一邊叫著,不停地求饒。可是,那個一直端坐在帳蓬裏的陶心然卻隻是冷冷地坐著,冷如鋼鐵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的鬆動的表情——看來,這個小小的丫頭,還真的惹她動了氣,竟然下了這樣的狠手。
端木齊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朝著自己暫住的帳蓬裏走去了。
當端木灼找到端木陽的時候,端木陽的帳蓬裏,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正在響起。端木灼冷冷地聽了一下,恍然聽出那正是那個年輕的王妃的聲音。
聽那聲音,似是在和端木陽撒嬌,可是,再聽那語氣,又似乎在因為某一件事,而和講條件,她一邊說,語氣裏似乎還帶了些少少的怨氣,顯得十分的激動。她說:“是啊,就是啊,又是你說的,我要是不要這個丫頭了,你就送十個丫頭給我,十個哦……”
那個女聲有些誇張地說道:“昨晚我隻不過是想和你爭口氣,也想讓那個四殿下隻想了這一樣,不會再和你要別的,所以,就故意地拉著珠玲花走了——一個丫頭而已,他要,就給他唄——反正那個丫頭手腳又不幹淨,偷偷地拿了我的東西,我把她打了一頓了……”
那聲音,理直氣壯,仿佛教訓珠玲花是理所應當的事而已。她一邊說,一邊還氣哼哼地說道:“敢偷我的東西,我看她真是活膩了,若不是要送給那個四殿下,我不打她個半死——不過,二十鞭子,再加上餓她三天,想必就差不多了……”
端木灼站在帳蓬之外,卻隻聽端木陽一直地沉默著,不時地“嗯”上兩聲,到那個女子的聲音。好象好不容易說完了,卻再也聽不到端木陽的聲音了。
帳蓬裏,沉默了半晌,忽然聽那個女子似是伸出了手,又再重申了一次:“拿來,我的十個丫頭……”
“唉……”端木灼正想走進去,可是屋子裏卻傳來的端木陽的歎息的聲音,似是充滿了無奈,可又偏偏對這女子束手無策。端木陽一邊歎息,一邊說道:“乖啦,快把珠玲花放出來吧——我當然知道她在你的心中沒有那麽重要,若非如此,我怎麽會將她輕易地送人呢?要知道,若是動了你的心頭好,你還不象上次一樣,把這草原上的天都給我翻了?”
一邊說著,傳來那個女子冷冷地“哼”的聲音。端木陽的聲音繼續說道:“去,聽話,別把珠玲花給折磨死了啊,反正要成為四皇弟的人了,送出去了,不就眼不見,心不煩了?要不啊,不知道四皇弟又要和我要什麽了。”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端木陽哄道:“你不是最喜歡我的那一匹雪裏追風嗎?還有你上一次看到的那個丫頭丹珠,我這一次,統統都給你,好不好?”
“那還差不多,那麽,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放過那丫頭了——”聽那聲音,那個王妃似是要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個珠玲花啊,身上有一種味道,很難聞的,還好,以後都不用看到她了……”
端木陽還想說什麽,可是,端木灼已經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他一進帳蓬的門口,就指著那個陰險無比的王妃怒道:“你……你……”
端木灼本來是氣極,怒極的。可是,此時望著陶心然,他卻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是啊,要給這個可惡的女人安個什麽罪名呢?
看到端木灼不請而入,還指著自己的鼻子,陶心然的火再一次地上來了。可是,她不怒反笑,隻是望著那個臉氣得鐵青的端木灼,忽然間勾了勾唇,冷冷地一笑:“我什麽我?我讓你一定要珠玲花了麽?你可聽到了,當時我也說過,不給的。而是你偏偏要,怎麽,現在想後悔了?想要換別的了?不行,打死都不行……”
陶心然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端木灼話都說不出來了。要知道,端木灼雖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是,他卻也是一個不隨便伸手打女人的人——女人在他的手上,可以折磨而死,可是,他卻不肯親自碰女人一個小手指頭。
陶心然再勾了勾唇,望著端木灼,一臉的“知不知道豬是怎麽死的”表情,冷冷地說道:“三皇子殿下,你在我們三皇子這裏,要了一件就是一件,你剛剛也看到了,珠玲花那個丫頭,那麽喜歡跟你,那你還不如成全了她算了……”
陶心然不提剛才便罷,一提剛才,端木灼頓時一臉的氣不打一處來。他不理陶心然,隻是望著端木陽,冷冷地說道:“三皇兄,你也看到了,你想塞個沒有用的丫頭給我,我是不要的,這件事,你看怎麽辦吧……”
一聽端木灼的話,陶心然立馬就跳了起來。她一下子跳到端木灼的麵前,大聲說道:“你還想敲詐不成?”一邊說,她一邊退到端木陽的身後,然後扯了扯端木陽的衣袖,示意不要將自己剛才要的那兩樣給端木灼。
望著陶心然一邊咬著下唇,一邊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端木陽勉強忍住眼睛裏的笑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後回過頭來,望著端木灼。攤開了雙手:“那麽,四皇弟,這個丫頭不成,你就換一個唄,反正大皇兄都說了,兄弟是手足,其他的什麽都不是,所以,我這王府裏,隻要是你喜歡的,你看上的,我就雙手奉上……”
“那,我要剛剛她說的那兩樣……”分明是絕對的要和陶心然過不去,端木灼一指陶心然重複道:“我就要她喜歡的那個丫頭,還有那個雪裏追風……”
剛剛聽到這兩樣,再一看到陶心然變得鐵青的臉,端木灼象是個賭氣的孩子,冷笑道:“那個丫頭叫丹珠是吧,這一次,我要驗明正身……”
“不行,不行,丹珠是我的,雪裏追風也是我的。”一看到端木灼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自己最喜歡的兩樣東西上,陶心然扯著端木陽的衣袖,開始急了起來:“我不管,我不給,你答應了要送給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可是……”端木陽望著小兒女姿態的陶心然,眸子裏湧出了無數的愛憐出來。他輕輕地撫了撫陶心然的頭頂,頗為難作地說了句:“可是,我已經答應……”
“你先答應我的,要是沒有丹珠,要是沒有雪裏追風,我就和你急。”陶心然再也不理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端木灼,然後跺了跺腳,跑出帳蓬去了。
望著自己的王妃跑出了帳蓬,端木陽的眸子裏,現出一些說不出的擔心出來。一麵吩咐下人去叫丹珠過來,端木陽這才蹙著眉轉過頭來,望著端木灼,冷冷地說道:“四皇弟,我還真不明白了,你為什麽總是和她過不去呢?她究竟惹到你什麽了呢?”
是啊,端木灼仿佛是和陶心然扛上了一般,無論陶心然想要什麽,端木灼都要從中插上一扛子,非要象是現在,把她氣跑了,把她氣哭了,端木灼才覺得開心……
冷冷地望了端木陽一眼,說實話,端森灼的心裏,還真是恨透了那個詭計多端的女人了,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心想事成。
傲然地望了一眼疑惑不解的端木陽,端木灼冷笑道:“我喜歡,我高興,這個理由夠充足了吧……”
一邊說,端木灼轉過身來,在帳蓬的一側坐下,再也不理端木陽了。
看到端木灼再也不理自己,端木陽也微微地搖了搖頭,有些擔心地望了一眼陶心然消失的方向,再一次地,微微搖了搖頭——
丹珠來的速度非常的快。
陶心然才沒有走多久,她就來到了帳蓬之內。那是一個極美麗的女孩子,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眉目溫婉,五官秀麗,一種草原女子少見的羞澀,使她更顯得如池中荷花,亭亭玉立。更難得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隱然的香氣,遠遠地聞來,令人十分的舒服。
“見過三皇殿下,見過四皇子殿下。”一看就知道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丫頭,丹珠站在那時,隻是望著自己的腳尖,然後開始垂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