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星期一,上午10:10
CEP中國企劃中心,陳雨楠正在跟廠商溝通。剛放下電話,回頭就見小本怒衝衝地進來,把手裏的資料往桌上一摔,沒好氣地叫著他的名字。陳雨楠趕緊站起身,心裏不由得緊張起來。小本說:“你被人告到總部去了。”小本沒頭沒腦的一通話讓陳雨楠很茫然,他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他有些發懵,頭腦幾乎處於真空狀態。他清楚,小本一向神通廣大,總能掌握別人不知道的情況,況且他老人家是不會跟自己開玩笑的,肯定是出問題了。小本在盡量掩飾著,但陳雨楠能看出來他是真生氣了。這種無聲的僵持讓陳雨楠越發惶惑。小本終於攤開手,象征性地指了指腦袋。他想讓緊張氣氛多停留一會兒,好讓陳雨楠加深印象,吸取教訓。陳雨楠微垂著頭,兩眼發直,原本比小本高一點兒的他,此刻由於底氣不足,好像矮了一截。小本覺得陳雨楠的造型既可氣又好笑,索性一股腦兒地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陳雨楠終於明白了,心裏像放了一塊燒紅的鐵,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他傻眼了,額頭開始冒汗。確實是自己大意了,以前聽說這家廠商因交貨問題跟CEP中國鬧過矛盾,看來這些是是非非很容易被對方利用啊,有導火索就可能連環引爆。他驚愕地看著小本,心裏亂糟糟的,不敢輕易開口。見小本看他,陳雨楠挺了挺身,小心地問:“小本部長,我,我該怎麽辦?”
小本欲言又止,覺得剛才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一個稱職的領導不該這麽沒有度量,至少不能讓自己的手下受別人刁難。可是……自己憑什麽安慰陳雨楠,又憑什麽寬恕他呢?他覺得這時候應該笑一笑,緩和一下氣氛,便說:“你應該吃一塹長一智,懂嗎?”不等陳雨楠回答,他接著說,“我認識這家廠商的人,先跟他們溝通一下再說。”
陳雨楠看看小本,緊張的情緒似乎有所緩解,但大腦皮層的餘悸仍沒有消失。他滿懷期望地等著,見小本沒有馬上行動,旋即臉上又露出失望之色,低聲說:“我想現在就知道結果。”邊說邊不安地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小本,他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噢,真的用不著太心急,我把情況跟他們說清楚,到時候你可能還有事情要做。”說完,小本開始打電話。問候的時候,他滿臉堆笑,說到這件事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冷漠,明顯是話中有話,還有幾分冷嘲熱諷的味道。
陳雨楠小心地聽著,看著小本變戲法一樣的表情,一會兒趾高氣揚,一會兒客客氣氣……小本的聲音突然放大:“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把不足掛齒的事情小題大做,太無聊了,我們將來還怎麽合作?”
從小本的反應中可以看出,對方似乎也還蒙在鼓裏。
小本說:“你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接著,他按了免提鍵。
對方說:“你還不了解我嗎?我確實不了解具體情況,但現在的事實是,很多廠商都拿到了我們回複給你們的資料做範本,我們工廠的一個高管見到後非常惱火,才把不滿的情緒發泄到你們總部的。”
小本說:“我告訴你,發這個資料的人隻是一個擔當,是不能由他承擔責任的,你們是在跟我過不去。”
對方不好意思地說:“這是誤會,您不必介意。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得讓你的手下寫一份通知,告訴收到這份資料的廠商,就說你們給他們的資料作廢,其他事情我來做,這個通知比較急,今天要有結果,可以嗎?”
對於這種走過場的做法,小本不以為然,但他還是鬆了口氣,終於麵帶微笑,溫和地說:“我完全理解,等我的消息吧。”
放下電話,小本用一種極為複雜的聲調對陳雨楠說:“你都聽到了,現在你得發一份聲明,就說上次發的資料作廢。”
本以為小本會抱怨一番,現在他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陳雨楠心裏一陣溫暖,感激萬分。此時,小本的形象已經牢牢地印刻在陳雨楠的腦海裏。他向小本深鞠一躬,腰彎的弧度很大,看來這感謝是發自內心的。
此時的小本並不輕鬆,他認為出現這樣的問題,說明企劃中心做事有了漏洞,損害了人家的利益,雖然利益有大有小,可做起文章來,就會被無限放大,說不定會影響整個EP的形象。他認真地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有責任,應該讓大家引以為戒。想到這,他對陳雨楠說:“把企劃中心的人都叫來,我有話要跟大家講。”
人一到齊,小本就開門見山地說:“今天咱們開個五分鍾的會,我現在有比較急的話說,不能等到明天,否則,我會失眠。你們都知道了,關於陳雨楠把廠家回複資料當成範例這件事,陳雨楠不要太過於自責,更不要背上思想包袱,做事情誰都可能出錯,誰都無法做得十全十美,既然已經錯了,以後盡量避免就是。通過現象看本質,我認為咱們的信息安全意識不夠強,這件事看起來很小,影響卻很大。說小,事情本身不是誰有意的。說大,就複雜了,追究起來,我們CEP中國就被動了。商業機密你們懂嗎?”小本拍了一下腦袋,搖了一下頭,“泄露商業機密可以輕而易舉地搞垮一個工廠。咱們企劃中心是一個整體,代表的是CEP中國,好壞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我說了這麽多,都是為了工作,明白嗎?”小本看了一眼柳青雲,問她有什麽話要說。
柳青雲說:“咱們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要再犯類似的低級錯誤。”她說這話時,絕對想不到後來自己也會扮演這種角色。
事情終於平息了,丁成東沒忘了向陳雨楠表示祝賀,賴著讓他請客。
陳雨楠明顯感到丁成東的話裏有幸災樂禍的味道,有些不舒服,本想沉默處之,但還是來了一句:“還沒完呢,倒黴的事還在後頭。”
丁成東一愣,看著陳雨楠,覺得很可笑,就說:“我沒別的意思……”
下午一點,王總的秘書小賈來找柳青雲。小賈是個大學生,學日語的,看上去挺文靜,聲音很柔和。柳青雲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算是熟人,就說:“貴客,有事吧?”
小賈說:“王總說TR項目很重要,讓我通知您以後在每月最後一周的周四下午一點做專題匯報,時間比較緊,您準備一下吧。”
送走小賈,柳青雲一下繃緊了神經,根據經驗,第一次會往往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沒有完全適應會議內容的領導總會不知不覺地把氣氛搞得充滿火藥味,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挖掘潛能似的。柳青雲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落實會議內容。她說:“由於時間緊,這次匯報采取誰負責誰匯報的原則,等一會兒,你們跟自己部門的領導說一聲。”她看了一眼陳雨楠,“采購部一定要利用會前這幾天加大力度衝刺一下。”
陳雨楠很緊張,就像開動起來不停運轉的機器,立刻抱著電話和廠商溝通。
最近,中國投資集團的高副總有點煩,那天跟傑瑞的接觸,他明顯感覺傑瑞是在應付自己。文董已經過問此事了,他隻能說等等看。黃興的案子一直沒什麽進展,有人在新疆見過他,可是檢察院的人趕到後卻撲了空。文董擔心技術資料被對手收買,現在隻能壓法務部的人多去檢察院溝通,早日把黃興繩之以法。
集團馬上有幾個項目要上,好幾個部門要擴軍,高副總不想這麽耗著,他擔心文董還會三番五次地催促自己,想了想,決定先找幾個知根知底的人以備急需。他早想讓柳青雲過來,但又有些顧慮,覺得挖柳青雲有拆CEP台的嫌疑,不過他問過人事,雖然同在一個集團,業務相通,但人事關係是各管各的,集團重用人才有優先權,讓她升職,倒是名正言順。他也跟文董說過此事,文董的意思是給柳青雲三個月的時間考慮,技術總監的業務暫時由他負責,直到找到合適的人為止。他想先跟柳青雲談談,於是拿起電話撥了柳青雲的手機號碼。
柳青雲正為匯報會忙得焦頭爛額,但高副總找她也不敢耽擱,趕緊過去。
柳青雲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來高副總的辦公室。一抬頭,正看見高副總笑容可掬地看著她。高副總站起身,笑嗬嗬地說:“坐。”他指了指麵前的沙發。
柳青雲坐下後,笑著問:“您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不等柳青雲說話,高副總拋出橄欖枝,“集團要成立質量事業部,想請你來負責。”
柳青雲聽了又驚又喜。高副總見她不表態,繼續跟她推心置腹。為了打消柳青雲的顧慮,高副總開始介紹集團的好處:“你過來之後,職位肯定比CEP中國那邊高,工資也要高些。不過,我給你三個月的考慮時間,不用馬上回答我。”
高副總曾經在CEP中國工作過,跟柳青雲也算是默契之交。柳青雲說:“高總,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不過現在我正參與TR公司項目,也許再過三個月這個項目就有結果了,到時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離開高副總,她心裏很美,她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棄機會的人。
小本也知道要開匯報會的事,他來企劃中心找柳青雲,兩人剛好在門口相遇。小本說:“現在大家都很關心TR手機這個項目,柳桑,我們企劃中心一定要做好。”柳青雲點點頭。
小本說:“我們有必要坐下來逐項確認……”
等確認完,已經七點了。
柳青雲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正準備收拾收拾走人,小本像鬼魅似的走進來,他走路的聲音很輕,見她正在電腦前忙碌著,便沒有打擾她,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的位置正好能直視柳青雲的側臉。小本最看不得有幾分嫵媚的女人,不由自主地湊過去,說:“柳桑,你辛苦了,我一會兒請你吃飯。”
柳青雲見小本的身體都快挨到自己了,趕緊說:“今天我還有事,謝謝。”
小本並不氣餒:“真的有事?是不是怕我?”說完故意笑了幾聲。
“今天我有點兒累了,改日吧!”柳青雲的態度讓小本有些無奈。
小本還想說點兒什麽,忽然柳青雲的手機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音,他實在弄不懂,這個女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柳青雲說聲“再見”,快速向外走去。走在路上,街燈明亮而輝煌,到處**漾著生機盎然的色彩。看著人們神態自若地在街上走著,她的疲倦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她絕不會想到匯報會那天的結果是那樣出乎意料。
小本隻好去更衣室換衣服,還特意在洗手間照了照鏡子,鏡子裏麵的人成熟穩重,一身高檔的服裝很合體。他用手拍了拍衣服,才滿意地坐上出租車,用漢語告訴司機去航程俱樂部,然後閉目養起神來。
航程俱樂部是最近開業的一種綜合性服務場所,采取會員製,來這裏消費的人大都有著不菲的收入,其中韓國人和日本人居多。這個群體的人一般不會去夜總會,主要是嫌那裏太吵,而且缺少安全感。而在航程,他們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把一些隱諱的事情變得名正言順。小本是航程的VIP會員,剛一進門就有人跟他打招呼,他認識,這個一臉笑容、西裝革履、留著寸頭的男人就是這裏的老板,據說是濱城某局長的弟弟。他開這家俱樂部的目的主要是迎合那些有特殊要求的客人,裏麵桑拿餐飲一應俱全。他們兼職做一些中介業務,比如找鍾點工、老師……隻要給足費用,他們會來者不拒。雖然有人罩著,老板還是非常理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條真理的。為了保證安全、少惹麻煩,他在選擇會員時,絕對要知根知底,以確保萬無一失。
當然,這些限製都是針對男人的。據說,有一次老板自己酒後吐真言,說如果女執法者來航程,他不反抗,甘願束手就擒,如果男執法者來航程,他一定讓這些人“張”嘴進來,“閉”嘴出去。
小本喜歡這裏的布置,很講究自然而然的那種氛圍,每晚都會安排幾檔互動節目,讓來的男人和女人可以更多地參與交流。很多日本人因為家室沒在身邊,有足夠的閑暇空間,隨意放任自己的行為。他們認為:在中國,有太多的優惠條件,讓外國人可以為所欲為。小本要是願意,在這裏可以天天做新郎。
平時,這裏的女人都喜歡講英文。他對英文不太感冒,有時隻是被動地說幾句,除非眼前的女人很對自己的口味。
今天,他是抱著放鬆的心態來的,所以格外關注到場的女孩,有幾個女孩他感覺挺好,可沒過多久,她們就消失了。他有點失望。
這時候,一個穿白色衣裙的長發女孩走進他的視線,女孩似乎剛來不久,他主動讓服務生送一杯鮮橙汁給她。服務生和女孩說了幾句什麽之後,女孩端起杯子朝他走過來。
女孩的名字叫小娜。她是來濱城找自己男朋友的,誰知這個薄情人竟移情別戀,把絕情話一說,就躲起來不見她了。今天晚上,她尾隨男人走進這家俱樂部,可一轉身的工夫,男人就不見了。她知道是他發現了自己,本想離開,就在猶豫的瞬間,竟有人主動給自己送飲料,一種想發泄的情緒湧上來,她便毅然決然地走向小本。
小本用漢語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他已經習慣這麽問候,因為在這裏絕不會有人問對方來自哪裏、姓名、職業……他常聽這裏的女孩說自己是學生,家庭困難,為了掙錢養活自己之類的話。他覺得這些話太千篇一律了,不知是真是假。
小娜很快就把飲料喝完了,說:“我想喝酒。”
這是他第一次聽女人主動要酒,以前是他送什麽,女孩喝什麽。他沒有阻攔,而是帶著好奇心,跟她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來。小娜喝到第七杯的時候,終於歪歪扭扭地倒在桌子上,不停叫著“我要回家”。
小本扶著小娜走出俱樂部,打車直奔酒店……
第二天早上,小娜睜開眼睛,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竟然一絲不掛。她預感到了什麽,再看一眼身邊的男人,忽地坐起來,去找自己的衣服,然後穿好衣服,拿起包準備走人,忽然感覺自己的包很沉,快速打開,裏麵是厚厚的兩疊錢。她把沉甸甸的錢抓在手裏,一眼看見小本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有什麽好看的?”她把錢使勁地擲向他。小本被她的舉動嚇呆了,他不明白,去那種地方的女孩為什麽不要錢,難道……他知道小娜是第一次,才給她這麽多的。他想說,嫌少,咱們可以談。可小娜頭也不回地衝出去,高跟鞋急促的聲音漸漸遠去。
小本有點兒尷尬,不過更加認可了航程,那是一個不用負責的地方。
早上,濱城的空氣很清新,六點鍾不到,太陽就露出金燦燦的光芒。七點鍾剛過,傑瑞和達爾文幾乎同時走進HOM的辦公室。
傑瑞剛到辦公室,就接到富蘭克秘書打來的電話,跟他確認一會兒周會是不是可以準時開,他回答說沒問題。
電視畫麵出現時,富蘭克已經正襟危坐。他希望自己的關注和勉勵能起到作用。見傑瑞和達爾文都坐在會議室裏,富蘭克說:“這周的事情很多,我想了解一下TR項目現在的進展,從傑瑞開始吧。”
傑瑞介紹了HOM目前的細節工作和需要解決的問題。
達爾文也提出自己擔心的事情,他說:“我想知道咱們那幾個重點材料的替代情況。”
富蘭克說了自己的看法,還通報了幾個好消息,特別是剛才達爾文所擔心的事,雖然替代難度大,但現在進展很順利,希望傑瑞在設計上加把勁。
會議一結束,傑瑞就低著頭回了辦公室。剛坐下,達爾文就走進來,說:“時間還早,正好有事要和你說。”傑瑞有點摸不著頭腦,見對方有點神秘的樣子,感到很奇怪,但見達爾文沒有繼續講下去的意思,就追問:“什麽事?”
達爾文說:“根據我掌握的情報,CEP中國的進展比我們預想的要快,而CEP中國負責TR項目的是個美女,為了工作連男人都不要了,真狠啊。你能幫我認識一下她嗎?”說完,他一臉的興奮,甚至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您想收買她?”
“我想品品這個女人,如果適合我的口味,我會考慮的。”
“她有男朋友了。”
“你怎麽知道?”
“她……”傑瑞顯然說漏嘴了,他也不想跟達爾文撒謊,就說,“因為她是我同學。”見傑瑞如此嚴肅,本來輕鬆的達爾文反倒緊張起來。
“你為什麽不早說?”達爾文說,“這是一個危險分子,傑瑞,你知道她的愛好和弱點吧,趕緊把她爭取過來。”
傑瑞愣了一下,心說有這個必要嗎?但嘴上還是說:“我盡量吧。”
達爾文看著傑瑞,似乎明白了什麽,說:“那你們見麵了嗎?”
傑瑞老實地回答:“還沒有。”他的聲音很低,顯然是不樂意談論過去的事。柳青雲是他的初戀,那段過往刻骨銘心,他不想讓達爾文知道。
“說說你們的過去。”達爾文的口氣像是在命令。
傑瑞沒說話,瞪著眼睛看著顯得有些滑頭的達爾文。
達爾文被看得有些不耐煩,說:“有什麽大不了的!男人要敢作敢為,你就說吧!”
傑瑞想了想,說:“你關心這件事幹嗎……我們在學校時,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但後來分手了。我去了美國,就斷了聯係。”
達爾文壞笑著說:“你豔福不淺嘛!到處都有喜歡的女人。”
傑瑞沒說話,瞪了達爾文一眼。
達爾文問:“那你們還是好朋友嗎?”
傑瑞說:“很久沒聯係了,我不知道。”
達爾文拍著傑瑞的肩膀說:“傑瑞,你應該利用眼前的機會,給舊愛一個解釋,沒得到的總是最美好的。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說完還不忘嘿嘿笑了幾聲。這一番話說得傑瑞心裏癢癢的,事實上,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她。可歲月真能讓柳青雲原諒自己嗎?傑瑞陷入痛苦之中。
達爾文不想放棄,繼續往傑瑞的傷口上撒鹽:“聽說她很有魔力,我想會會她,你能幫我介紹一下嗎?”
“她不會理我了,因為我把她傷得太深了。”傑瑞沮喪地說。
“就這麽放棄了?”達爾文說,“情人是不會記恨情人的,你應該試試。”
“我……看機會吧。”
“你隻要把柳青雲挖過來,CEP中國的企劃中心就會軍心渙散。”
“我想和她見見麵,可是……”傑瑞看到達爾文的表情,忙解釋說,“她和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樣。”
達爾文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啊,我喜歡有個性的女人。”
傑瑞心想,真該死,今天這嘴是怎麽了!傑瑞領教過達爾文泡女人的功夫,隻要他看上的人,無論那女人如何清高,再怎麽矜持,也不知他用什麽手段,反正身邊就沒斷過,聽說那些女人中有老師,有醫生,有學生,反正沒有他搞不定的。傑瑞有些心虛,他擔心達爾文對柳青雲下手,她不服輸的性格很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為了不讓達爾文有非分之想,他趕緊說:“還是讓我來搞定這個女人吧。慢慢來,我想這樣對付她……”傑瑞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
達爾文搖了搖頭。
傑瑞不知道達爾文接下來要做什麽,裝出一副思考狀以掩飾內心的不安。
達爾文說:“我希望她成為你的女人,快點來HOM,否則……”他不再往下說,而是盯著傑瑞。
傑瑞變得嚴肅起來,說:“你別插手壞了我的大事。”
“那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搞不定算你輸,你拿什麽跟我賭?”
“我賭……”他不知說什麽好。
見傑瑞一副為難的樣子,達爾文說:“那,你就把這個女人給我。”說完,他放聲大笑。這時,手機響了,他把幾頁資料拍在傑瑞的桌子上,說:“我有電話,出去一下。”
傑瑞搖了搖頭,喝了一口茶,百般無聊地望著窗外,他知道自己和柳青雲不會再有結果了,但作為一個占有欲很強的男人,他還是心存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