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一個是權臣,一個是伯侯,一個是親王,哪個都不是可以糊弄了事的。

柳承胤體諒他們愛子心切,正要鬆口答應派人去苗疆找蠱醫回來治病救人,卻聽見柳若雲說:“陛下,我有辦法。”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柳若雲。

蔣太傅嗤之以鼻,“長公主莫要胡鬧,此事關係到性命,不是你們婦道人家可以管的。”

“就是。”忠伯候也附和道,“若是別的事任由你們女官胡鬧便也罷了,這件事關係到我兒的性命,我不許任何人胡鬧。”

唯有柳承胤看向柳若雲,頗感興趣地問:“什麽辦法?”

“我認識一名神醫,若能將她請來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哼。”

邕親王先是冷哼一聲,“長公主,不是本王打擊你,你一個婦道人家見過什麽大世麵,還認識什麽神醫。如若那真是神醫,何不把他的名字說與大家聽聽。”

“就是,你說出來,我聽聽是哪門子神醫。”

“這位神醫是隱世神醫,你們沒聽過他的名諱。”

柳若雲剛說完,忠伯候便哈哈大笑起來。

“還沒聽說過哪個神醫連名諱都不讓外人知道的,想必是這位神醫醫術不佳,不好意思告訴別人自己的名諱吧!”

“長公主,你別再信口開河了,即便真有隱世名醫,他怎會認識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還是別浪費時間,直接派人去苗疆找蠱醫來吧。”

“蔣太傅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對柳承胤行禮。

“陛下,並非臣等不信任長公主,隻是此事實在重要,涉及臣等兒子的性命,不得不重視。還請長公主莫要再同臣等說笑,盡早請來蠱醫為我們的兒子診治。”

柳承胤左右為難,畢竟這事若是傳出去,於朝廷和皇宮都無益。

先是表明了宮中禦醫的無能,又讓天下人皆知重臣之子私下竟是這樣的作風。

可邕親王等人催促不停,正當柳承胤決定要順著他們的意思去請個蠱醫回來時,匆匆趕來的燕詔忽然開口了。

“且慢,陛下,可否聽臣一言。”

見燕詔來了,蔣太傅等人臉色一變。

柳若雲看到燕詔,心下莫名多了幾分安心,仿佛燕詔來了她的助力也來了。

燕詔踏入殿中,“陛下,若長公主推薦的真是神醫,何必舍近求遠去苗疆求蠱醫。山高水遠,若路上出了什麽差池,三位公子性命不保,這筆帳算誰的。”

邕親王一聽,確有幾分道理,態度也不似方才那般堅持。

“那依攝政王之見,該當如何,難道真的要請那勞什子神醫來?”

燕詔點頭,“未嚐不可,邕親王若是擔心,本王願意作保。先讓公主把那人帶來給三位公子看看,如若那人功力不夠,不能治好三位公子,本王願親自派人到苗疆請蠱醫。”

“可——”蔣太傅還是不願意,“這一來一回豈不浪費時間。”

“去苗疆請位蠱醫回來少說也要耗費十日時間,如若長公主請來的神醫沒用,本王願承諾五日內將蠱醫請來。”

“五日?!此話當真?”忠伯候眼睛都亮了。

“若是幾位還不信,本王亦可親自將三位公子送到苗疆,找人醫治,若治不好,本王也不回來。”

他們都知道以燕詔的德行,隻要他開口,那就言出必行。

因此他們都有些動搖,覺得此事可行。

邕親王給忠伯候和蔣太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同意。

忠伯候本就心動,現下得了邕親王的指示,連忙點頭答應。

“好!”

蔣太傅雖然還有所顧慮,但是邕親王都同意了,他又能說什麽,隻好同意。

“好吧。”

柳承胤也樂見此舉,連忙讓柳若雲去安排。

柳若雲傳話回府,另外交代傳話的人告訴春桃,給季無憂好好喬裝打扮一番,千萬別讓人看出季無憂真實的模樣,免得節外生枝。

見傳話的人離開,柳若雲才鬆一口氣。

她一回頭,就對上燕詔深沉如海的眼神。

她心裏不禁想,剛才若是燕詔沒有及時趕到,這件事也不會這麽順利。

可……燕詔為何這麽幫她。

柳承胤把燕詔叫到偏殿,“長姐請來的神醫是誰?”

燕詔直接回答,“不知。”

“不知?!”

柳承胤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你不知長姐請來的神醫是誰你就敢替她作保?!”

“我相信的是長公主的人品。”燕詔的話讓柳承胤無從反駁。

“罷了罷了,看看這個長姐力保的神醫醫術如何。”

傳話的人回到府裏,春桃剛剛打發了杜淩風和葉念初,一轉頭就和傳話的人對上。

“嚇死我了!”

傳話的人忙說,“春桃姑娘,你快些吧,公主還在宮裏等著呢。”

有燕詔做保,柳承胤首肯,蔣太傅就是再不相信,此刻也隻能老實等著。

柳若雲安排好人回府傳話,便回到大殿。

秦悅和李月如都擔憂地看著她,“公主,您請的神醫靠譜嗎?”

“靠譜,信我。”

柳若雲握住她們的手,眸色深沉。

秦悅和李月如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陪著她一起等著。

春桃收到消息,愣了片刻,再三跟傳話的人確認。

“公主要我給季小姐喬裝打扮?”

“是。”

“……我知道了。”

春桃雖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依言將季無憂一通裝扮。

季無憂看春桃拿著一堆布料往她身上套,立刻雙手交叉護在胸前。

“你幹什麽?!”

“季小姐,我是按照公主吩咐做的。您別怪我,一會兒您就知道了。”

季無憂後退三步,“我怎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你別靠近啊——”

季無憂的哀嚎響徹整個公主府,正在上藥的杜淩風和葉念初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怎麽了。”

葉念初嘟嘴抱怨,“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你不覺得奇怪麽?我們倆就算喝醉了,也不至於摔成這樣!”

“那你是懷疑有人故意挑我們喝醉的時候打我們?”杜淩風蹙眉,“我是駙馬!誰敢這麽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