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違心的離婚

眼望著那些意味著相當嚴重事情發生的物品,珞藍低聲吼道:“你瘋啦?居然敢碰這些東西!難怪你看上去病病殃殃,你真的,真的,我想不通你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呢?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徐佳佳哪裏去了啊?”

然而珞藍一通觸及心底的話卻讓徐佳佳做出哭笑啼非的表情,轉而又東倒西歪搖晃著身子,恍若流‘浪’漢般身姿飄零不定。

“你別問她了,根本沒有用,這一刻的她沉浸在自己如夢如幻的美妙世界裏,外界的事她都不會在意的。”杜秋意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吸毒後一度傻笑的徐佳佳,便拉起好友的手勸其離開。

珞藍在心底重重歎了口氣,讓密友幫自己將徐佳佳扶直,眼眸裏蓄滿關切和著急,淚眼朦朧的凝望著如同蔫掉‘花’朵一樣的‘女’人,心裏有若五味雜陳。

“李小姐,拜托照顧好你們老板娘。”最後囑咐李思兒一聲後,珞藍一步三回頭地真正走出了店鋪。

自從知悉徐佳佳的近況後,珞藍便總是一派心事重重的樣態,她清楚自己沒有資格譴責別人選擇生活的方式,也沒權利批判他人為了一己之‘私’危害別人生存權益的做法。

坐在總裁辦公室內,珞藍滿重心事想找個人傾訴,可一時間又覺六神無主,她用手不斷‘揉’動著太陽‘穴’,想讓自己提起‘精’神。

這時,秘書Tina抱著一摞資料走進總裁辦,看見珞藍皺著眉頭表情肅穆的樣子善意提醒道:“珞姐,雖然公司剛起步需要‘花’費‘精’力,但您實在太累了,要不把這些文件暫擱著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現在的公司狀況就像一個初生兒,必須有人全力以赴地管理著,否則就難讓消費者或股民信任,更重要的是就連那幫股東們也不易勸服。”珞藍對著秘書揚起溫柔的笑意說,“你給我泡杯咖啡,哦,不,一杯綠茶就好。”

“您要實在淡然不了,有些輕便的工作我也可以代勞,這樣您就不必這麽辛苦。”望著正懷著身孕還一味‘操’勞的上司,Tina真的是心疼得很。

辦公室裏,珞藍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語氣裏帶著極大的包袱:“這間公司在業內人士的眼中可謂是孟氏集團的衍生兒,它發展得興盛或衰敗許多人都盯著呢,所以半絲也不可馬虎。”

“那我去給您倒茶。”見總裁不聽自己的勸,Tina歎了口氣將手裏的文件放到桌邊,人即立馬走往茶水間。

等她回來時,珞藍埋著頭仔細書寫著什麽,此下聽見房間內細微的腳步聲,連頭也微抬便說道:“下午讓渡會的報告書我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讓別人挑不出刺來,否則成功取回公司的所有權證書就會變得更加艱難。”

下一秒,隨著一聲“咚嘭”的不和諧曲調,珞藍一頭栽到桌上,失去知覺的四肢甚至將桌上的書筆乃至杯子推倒。

見狀,Tina捂住嘴發出了驚恐的叫聲:“珞姐”,爾後生怕歪倒的杯子裏的熱水燙傷上司,忙不迭一邊清理著,一邊按下內線電話搬來救兵。

醫院裏,很多人圍著珞藍,望著醫生為其診治的動作以及她眉頭緊鎖的模樣,心均提到了嗓子眼。

“即便遇到天大的事也不能讓病人太過勞累。”醫生直起身後,向距離自己最近的老年男人囑托道,“我感到她心裏積聚著煩惱,如果不想辦法排泄出去,很容易患產前抑鬱症。”

“你瞧一直‘逼’著阿藍離婚,嚷著要重立孟氏,讓她做你的衣缽傳人,現在倒好讓她累垮了。”撫‘摸’著珞藍蒼白的臉蛋,葉媽憐惜之下禁不住責怪起舊主,“要我說,錢財、榮譽就是身外之物,人哪,還是健康最為重要。”

“我若要早知道離婚會讓以敏在心裏凝成一個苦結,便不‘逼’她了。”孟震東低著頭,有種悔不當初的懊然感,親人僅剩幼‘女’一名,在他潛意識裏是極為寵愛她的,自此昔日的所作所為就算帶著強勢催促,也是為了她好。

“世上哪有後悔‘藥’,現在就乞求上天讓阿藍快些恢複。”說著,葉媽那雙慈愛滔天的臉微微上揚仰望蒼穹,呈現出虔心的祈禱狀。

“夏老,公事的事務還蠻緊要的,也是珞姐緊張的根源,我就不留在這裏了,趕著回去做事。”Tina見總裁身旁不乏照料的人,就想全身而退返回集團為她排憂解難。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一個頎長健碩的身影徘徊不決,最終他瞥視著室內圍聚的人還是默默退到走廊拐角處,遠遠地注視‘門’口來往的動靜。

房間裏,醫生扶了扶臉上的眼睛,用銳利的目光掃遍眾人,爾後驅趕道:“病人需要靜養,大家都出去!”

沒一會,靜靜待在角落裏的男人看見醫生領著一幫人走出病房,並聽到她以專業的口‘吻’說道:“雖然患者尚未蘇醒,但情況不是很嚴重,所以你們家屬留一兩個在這裏即可,其餘人有工作的回去上班,閑著無聊的回家繼續清閑。”

經過一番溝通,葉媽和杜秋意留在了醫院成為珞藍的看護,一個心細慈祥,一個膽大真爽,老少搭檔竟也是非常適宜的畫麵。

在葉媽去洗手間的時候,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杜秋意跟前,她雙手下意識‘交’叉一橫以防外人侵犯,等她發現來人是歐少宸後,忽然鬆了口氣並指責道:“你怎麽才來呀?”

“早到了,礙於你們人多沒敢進。”歐少宸很怕自己的現身令孟震東不悅,所以一直兼顧他的感受,他環顧四周,悄聲問道,“裏麵沒其他人了吧?”

“哎喲,沒有啦,你快進去看看她噻!”完整知曉好友夫妻境遇的杜秋意在這一刻隻有盡自己的微薄力量助他們相見才覺心安,她連忙將他推進了房間,而自己則如守‘門’神般佇立在牆根處望風。

歐少宸站在‘床’邊,直愣愣望著昏睡未醒的人,她那狹長優美的睫‘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一如平淡無‘波’的湖麵,不起一絲漣漪,但她的病容之上不自覺皺起的黛眉,卻又恍若是清水上凋落的樹葉,多了幾份滄桑。

那一瞬間,歐少宸好想握住她的手,給予她所希盼的嗬護,可是他清楚如今還不是時候,他不可以暴‘露’,於是唯有用一雙絕世柔美的眼神凝視著她,默默陪伴著她。

他的內心老有一個聲音在虔誠的呼喚:丫頭,快醒醒吧,你每受一絲折磨便像在我心裏‘插’一根刺,對不起,我曾經信誓旦旦許諾過要給你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是我卻一次次地食言。

‘門’外有兩個人的對話聲襲入歐少宸的耳朵,原來葉媽想進房探望珞藍,但杜秋意以煲湯為由支開了她。

他忽然想起今天莫翔以尚未出現,以防莫老大猛地到來,他提早離開了病房。

誰知剛關上‘門’,就聽到杜秋意追著他問:“你怎麽不多待一會?我不管你究竟記不記得藍是你的妻,從你今兒個能過來一趟的份上表示你內心還是關心她的,你反正必須對她好。”

“謝謝你讓我見她一麵。”歐少宸簡短地扔出不足十個字的話語,隨後便不管不顧地離開了醫院,這種揮揮衣袖不卷走一片愁雲與牽掛的做派讓杜秋意又氣又急。

歐少猜得沒錯,他走後不到十分鍾,莫翔以就‘露’麵了,剛剛出差回來的他一副風塵仆仆的繁忙樣,但即便他略顯疲勞,卻依舊掩不住滿臉的關心。

“哎,莫先生,藍需要休息,這個點進去可不是好主意。”看到莫翔以的刹那,杜秋意的腦海裏盡是浮現著他販賣嬰兒的不齒樣態,自此下意識就攔住了他。

“我悄悄進‘門’,看一眼就好,絕對不會吵醒她。”‘陰’柔的白臉上噙著肯切之‘色’,無論莫翔以在他人眼裏有多險惡毒狠,此時此刻他還是很尊重杜秋意,因為她是珞藍的好姐妹,所以即使愛屋及烏,他也不會頂嘴。

眇眇忽忽中,杜秋意好像聽到了珞藍的低‘吟’聲,她扭開‘門’把手,發現她確實醒了,當即衝到‘床’前詢問道:“感覺還好嗎?”

“我們才分開多久啊,你怎麽又出現在我麵前?”好友焦急的神‘色’飛入珞藍的眼眸之內,她縱然仍是很虛弱,但還是能說出趣味的措辭。

“你丫的,要是你健健康康的,用得著一天都跟我碰麵嗎?”杜秋意話一脫口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立時改口道,“不對,應該說我何必一天都對著你咧,我和你分開後回家板凳還沒捂熱,又接到你生病的通知,你說急不急人?”

聽完,珞藍扯開笑珞,打趣道:“這種天凳子不需要捂就很熱了,白天一共12個小時,能讓你有十小時見到我,這是我賦予你莫大的恩賜,你居然不知足。”

“如果那個可以長時間麵對你的對象是我,則求之不得。”莫翔以適時‘插’進了話,“我這不出差便罷,怎麽跑完小長途回來你就累倒了呢?”

“我離婚。”珞藍睜著瑩眸柔柔地看著說話的男人,吐出一句他期盼許久的語句。

啊???不僅杜秋意發出驚呼,即便是莫翔以本人也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為了證實珞藍的話不是虛像,他加強語氣口齒清晰的問:“你願意離婚?”

“是,離婚。”珞藍微眨眼眸,‘露’出一絲略帶可愛的笑容,以示自己所講的話語皆是鄭重其事,沒有一點戲謔之談。